第九十七章。革命形势好轉张光天回家

第九十七章

    革命形势好转张光天回家

    一九四六年夏季，由于全国形势的转变，西北局接受中央指示，号召干部到白区艰苦的地方去搞武装斗争，作为股长的张光天积极报名参加。

    当他被批准后，同他的狱中战友王望进行了一次会面，并进行了道别，携同耀县、扶风、武功、宝鸡、眉县几位同志，经过爬山涉水，从宝鸡的陈仓返回家乡。

    走在眉县横渠时，家住横渠武家堡的张衡同志带领他来到横渠街张载张夫子祠内，这里是横渠小学所在地。

    张光天见到了在这里任教的王醒悟，他是风池村人。

    王醒悟，也叫王辛吾，小名辛丑，一九一四年二月二十七日生人。

    就读于西安师范，一九三八年由胡怀让介绍，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张光天在横渠小学告别王醒悟两人后，一路回到周至县竹峪乡谭家寨村，到家里住了下来。

    这次和王望的离别，却使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三十多年后的一九七九年春天，他亲自前往上海，会见了四十多年，朝思暮想的战友唐益之唐应绪和王望。

    他故地重游，在二位好友的陪同下，再度重游了复旦大学和自己的教室，还有设在四马路会乐里的中央局机关旧址及龙华监狱旧址。

    看到这些，他浮想联翩，似如自己四十多年前的身影再度重现在上海滩。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重游却是他终生最后一次来到上海了。

    张光天的回来给家里带来了欢乐和高兴，然而，这毕竟是相隔了九年之后才回来的，对家里人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已经过世七年了。

    也就是说，在他一九三八年正月初十离开家里之后的第二年的一九三九年，父亲就与世长辞了。

    张光天告辞母亲，来到中房父亲的神位面前，点上油灯，取出三根香来，在灯上点燃，慢慢地，一根一根插进香炉。

    然后，双膝跪在地上，又从供桌上拿起一些黄表，在灯上点燃，放在地上，一张一张放到火上烧了起来，等火然尽之后，他默默地向父亲遗像磕起头来。

    一下，两下，三下，等他磕完头后，却没有立刻站立起来，而是默默地跪在地上。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跪着，目视着父亲的遗像，很久很久。

    因为正是大忙季节，收割碾打麦子节段，除去金兰，志贞和文迎给地里，麦场里送水送汤外，什一和长工老三及请来的短工全部收割麦子，拉运上垒去了，做为一家之主的老夫人谭氏在家看门守户。

    正是半下午时后，金兰和志贞烧了一桶开水抬到麦场里去了。谭氏躺在上房自己炕上休息，等了很大一会不见儿子光天回来，她想和光天多说说话。

    她想，儿子必竟离开家里八九年了，她和他不知有多少话要说。

    这时，她起身坐起，要到中房去看看，灏儿给他爹烧几根香能用这大时间？她拄上拐棍，迈着三寸金莲来到中房，看见儿子光天直直跪在地上，在看着他父亲的遗像，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时，跪在父亲遗像前的张光天似乎看到了父亲活了过来，并不是离去的样子。好象和平常一样的对自己谆谆教导！他根本没有看见母亲的到来。

    很久之后，站立在偏门口看着儿子光天的谭氏知道儿子是在父亲跟前惩罚自己，她真不忍心儿子去这样做，拄着拐棍向光天走了过去。

    此时，正在父亲遗像前悔恨自己地张光天突然听见母亲的拐棍声响，立即偏头去看，果然看见母亲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他赶紧站立起来，扑到母亲跟前，双手挽扶住母亲，叫了声：“妈！”

    谭氏抚摸着儿子光天的胳臂，一下，两下……她似乎永远也摸不够似的。

    “妈！”张光天看着苍老了许多地母亲流下了泪水，双膝再次跪在母亲面前，说：“妈，儿子不孝，没有照顾好您和我爹，我愧对您们的养育大恩！”

    “灏儿，国孝不能两全，你难道忘了？”老夫人谭氏看着儿子光天一字一顿地说，“你爹却从来没有怨恨你，他在临去之前再三告诉我说，不要脱灏儿后腿，他走的是正路。”

    说完，一只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儿子张光天。

    张光天慢慢站了起来，搀扶住跟跟苍苍地母亲向后面上房走去。

    正在这时，给麦场里送水的金兰拿着抬水的木棍同志贞走了进来，正好在台阶上相见。金兰高兴地问了句光天，赶紧放下棍子也伸手扶住婆婆，一同走进上房婆婆谭氏卧房。

    将婆婆扶上炕去，这才问起二弟张光天的前后经过，以及说起九年来家里的一切变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