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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唐益之
虽说上海的十月白天不是很冷,但是夜晚由于海风带来了冷空气的侵袭,还是很冷的。
张光天躺在冰冷的地上,刚刚入睡,一阵开门和重镣脱地的“哗啦”声响惊醒了他,他猛然睁开眼睛向外看去,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几个狱卒架着一位青年正在从自己牢房前经过。
他仔细一看,“啊,是唐益之唐应绪!”
他以为自己眼睛发花,他摇了下头,认为自己很清醒,想到:“难道中央局又遭到破坏了?这……”他心痛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想了。
作为张光天来说,他对唐益之太熟悉太了解了,他从一九三二年五月来到上海,就和唐益之认识了。
当时中央局刚刚成立,但唐益之已经是上海民众反日救国联合会〔团中央局〕交通员了,负责人是季苏,办公地点在四马路会乐里。
唐益之从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开始任内交员,同乡蒋平任总内交员。从此,两人常常约定见面。
张光天和唐益之成了好朋友,同时,在唐益之和后来来到上海的韩学雅的介绍下,张光天光荣加入了共产党,并被任命为中央局巡视员。
唐益之,又名唐应绪,一九三零年八月,由常州同乡小学教师缪青裳〔党员〕介绍,进入浙江省湘湖师范学校读书,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因学校团组织被破坏而逃到上海。
他在老师三吴〔吴修、吴才、吴元三兄弟〕的带领下,参加上海抗日救国联合会。
一九三四年一月团中央局刚成立不久,第一次遭到破坏,在全部人员叛变之后,蒋平带领警察抓捕了复旦大学学生会领袖、江湾区宣传部长、团委委员、中央巡视员张光天。
这是蒋平唯一认识和了解的复旦大学学生会领袖。
二月周恩来亲自处理并重新组建团中央局后,唐益之被任命为中央局秘书长,直到一九三四年十月的现在,中央局第二次遭到破坏,唐益之被捕,凯丰逃往中央苏区瑞金。
这时的张光天听到左隔壁里面的响动,知道唐益之被关在那里,是自己的邻居了,他心里高兴了一下,心想: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一些外面的消息了……
判刑后的张光天和*同所有的狱友一样,每天例行着放风,这是他们传播消息的最佳时间。他们可以自由的走动一下,练一练身体,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在他去解手时,他悄悄向*说了中央局遭到破坏、唐益之被捕的消息。
虽然王望被关在张光天右侧,那天晚上也知道唐益之被刑迅后脱进牢房,但因为他不认识唐益之,也不知到唐益之何许人也。
当*听到张光天的消息时,心里一阵震荡。
“啊,太可怕了!”王望在心里这么说了一句,随着大家排队向牢房走去……因为王望只有十六岁,虽然不是监狱里最小的一位,也是最小年龄段的了。
他没有接触到新亚制药厂以外多少其他人员,更对中央局方面了解甚少,特别是中央局巡视员张光天和秘书长唐益之等人。
他为何被判十年徒刑一事,归结于别看他年纪小,他敢对行刑人员破口大骂,在判刑的当天,他又和当局的法官陶百川大辨大论,以至激怒了陶百川和所有法官。
因为唐益之唐应绪是中央局秘书长,对他的刑讯更不会比别人少或者轻松,而是对他施行了更加惨无人道的刑罚。
然而,这个早就在心灵深处树立着革命意志的共产主义战士,任凭敌人怎样折磨,他总是一字不吐,一字不说。
在几天几夜的轮番铐打之后,无法撬开他的嘴时,才将他脱进牢房。
在牢房里,唐益之一直昏睡了两天。在第三天他免强站起身来,随着放风的狱友走到张光天牢门口时,被站在那里等候的张光天扶住。
两位好友在好长时间来,第一次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地方见面了。
“应绪,”张光天叫喊了一声唐益之,唐益之正在忍受着刑伤的疼痛低头走着,感到一双手扶住了自己一支胳膊,正想向他告一声谢,还没等他去抬头看去时,“应绪”两个字音传进他的耳里,他感觉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见过。
他抬头看去,张光天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光天!”唐益之一下子高兴起来,紧抓住张光天的一支手来,说,“光天,你好哇!”
张光天点了下头,这时,刚刚走到门外的王望见到张光天扶着一位狱友,料定他就是前几天被抓的唐益之了,赶紧走了过来,同张光天一同扶住唐益之向大院走去。
阴历九月中旬,严绿娥的疾病基本好转,人也变得和从前一样的活泼起来。
她的话似乎也多了,每天和宋丽丽有说有笑,象一对亲姐妹似的。但她对丈夫张光天刑期过长的问题一直报着无法理解的心理。
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作为好友的宋丽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绿娥的这种思想变化在宋丽丽,阎明和周叔三人来说,已经做到了人之意尽,但是三个人又不能说出什么。
在周叔来说,一者,只好在背地里想着法子暂时稳定住她的情绪变化再看;二者,只要她不在上海发生出与生命有关的事情就可以了,就算对她的照应很不错了,也算对得起严老先生老两口了。
一个阴沉地星期天上午,严绿娥经过几天的思想准备,她没有让宋丽丽陪伴她,而是单独一个人去了监狱,探望张光天。
等阎明来到商号,一看不见绿娥时,急忙去问周叔,周叔告诉了严绿娥去龙华的事情,阎明急忙叫上宋丽丽从后面向龙华监狱赶去。
这时,来到监狱门前的严绿娥很疽丧,表情很是沉重。她随着探监的人流,慢慢走进监狱,来到张光天牢房外面。
正扒在铁栅栏上向外看着、等候着妻子严绿娥到来的张光天。当他看见绿娥向自己走来,还没有等他叫出声来,严绿娥“啪”地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光天,光天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啊!我受不了啦……你骂我,你恨我,你打我吧!”严绿娥双手拍打着铁栅栏,用头撞击着铁栅栏,一个劲地哭着,喊着,叫着,声音是那样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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