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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反常变化
身旁的宋丽丽突然看见严绿娥似乎失去了理智,赶紧伸手拉住欲倒的张光天,又拉开严绿娥的双手。
她看了看张光天,又回头看着铁栅栏外同自己并肩站立的严绿娥,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她们很快结束了对张光天的探望,一路回到商号,进门后,严绿娥躺卧在床上不声不响。
宋丽丽看见天气不早,快要做晚饭了,来到灶房开始准备晚饭。
因为她见严绿娥突然的神情变化,心情也一下子沉重了许多,对于严绿娥不知从何劝说才好,她料定绿娥今晚是不会吃饭了,而自己也不想吃了。
然而,自己不吃还有周叔和刘旦要吃饭呀,他们整天整日的站立柜台,他们需要填饱肚子才行。
宋丽丽边做饭边想着对严绿娥的应对之策来,从她今天的观察和劝导,她听出了严绿娥的意思:那就是严绿娥受不了丈夫张光天八年时间感情上的折磨。
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有感情的女人,特别是严绿娥和张光天从一九二九年西安中山中学参加革命,出生入死,并肩战斗在一起,在民乐园共同进行省委的驱戴行动,被通辑后调来上海。
他们这整整七年时间的革命感情是那样的深。
作为女人的严绿娥来说,八年时间那是多么的久远和漫长啊!她理解严绿娥,更为在狱中将要度过漫长岁月的张光天而惋惜!
傍晚,周叔和刘旦送走顾客,刘旦关好店门,两人回到后面房间。
周叔看见绿娥在床上躺着,以为她身体不适服,也没有去叫她,折身来到灶房,见丽丽已经做好饭,正在给小饭桌上摆放。周叔让刘旦去叫小姐。
“刘旦,叫你姑来吃饭吧!”周叔说。
宋丽丽一把拉住刘旦,说“我去叫”。
丽丽来到房间,伏在绿娥头前,叫喊了几声。
“绿娥,饿半天了,快吃饭吧。”宋丽丽说。
“你们吃吧,我不吃。”严绿娥头也不抬说道。
这时绿娥脾气很不好,说她不想吃。
丽丽没有因为绿娥心情不好耍脾气而生气,她理解绿娥的心情。
回到灶房,丽丽向周叔说了她俩今天去探望张光天时绿娥不良的举动。
周叔必竟年长,经见的多了,一语道破了事情的根由。
丽丽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周叔想到一块去了。
第二天,星期一,宋丽丽一人返回学校,很快向阎明汇报了严绿娥昨天探望张光天的反常情况,阎明又详细询问了丽丽一些事情,决定下午放学后,同丽丽一同返回商号,看一看严绿娥的情况再决定如何应对。
当天下午放学后,阎明和丽丽一同回到商号,周叔象见到救星似的,将阎明拉到一边,说出绿娥整天躺在床上只是哭泣流泪,一句话也不说。周叔怕绿娥哭出疾病来,就不好办了。
阎明听完周叔的叙说,赶快来到绿娥房间,坐在床沿,劝导着绿娥。
“绿娥,我来看你。”阎明坐在绿娥床沿说。“身体是本钱呀,我们远在他乡,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快起来吃些饭吧,有话慢慢说。”
阎明示意丽丽扶起绿娥。
一天来,严绿娥汤水未进,在阎明的劝说下,丽丽扶起绿娥,免强吃了些饭,高兴得周叔不停的夸奖绿娥。
一连几天,严绿娥似乎天天如此,思想疙瘩并没有解开,似有越来越重的情况。
周叔作为长者,当然挑起对绿娥负责的担子,请来邻居一位老中医来。老医生“望闻问切”之后,要周叔跟他去抓些药来。
周叔带上钱跟老医生来到“医慰堂”,请教医生绿娥的病情。
医生说:“小姐心里受亏,大脑滞淤所制,问题不是很大,先给吃三付汤药再看。”
周叔听完老医生的介绍,似有理会的点着头说:“是呵,小姐心里吃了些亏,别人也劝说不听,怕越来越重!”
老医生一边抓药一边说:“这是思想病,主要是劝导,吃药是付带的,如果她能思想镇静,不胡思乱想就有治了!”
周叔边点头边接过医生递给的药包,又从药柜下取出砂锅来。
周叔付了药钱,告别医生,回到商号,来到灶房,取下铁锅,捅开炉火,放上砂锅,倒水添药。
一直等候熬过三煎后才倒出药汁,端到绿娥房间,把药碗放在床边坐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严绿娥看见周叔进来放下药碗,她猛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苦味,意识到自己真正病了。
看着周叔,鼻子一酸,泪水流了下来。
周叔看准时机,说:“小姐,别难过,我亲自给你煎好了药,拿来,想让你恢复到从前的高兴样子,那该多好呀!”
严绿娥听完周叔的话,一下子伏在周叔胳臂上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绿娥哭得很伤心,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楚和难受。
周叔没有马上去劝导她,而是让她去哭,去发泄,去倾倒出心灵深处的一切不快。
等严绿娥稍微平息下来,周叔扶起绿娥,拿起药碗说:“小姐,我生来命苦,爹妈去世早,从来没有孝敬过他们,也没有侍候过任何人。
今天第一次给你小姐煎药、端药来,为的是让你早好一天。……来,快把药喝了!”
绿娥听了周叔的话后,止住哭声,也没有去擦眼泪,双手接过周叔送到面前的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药汤。
周叔看到小姐如此情形,显得很高兴,接过碗来说:“这就好了,我天天顿顿给你煎药!”
周叔扶着严绿娥躺了下去,因为这是一种镇静药,要让病人镇静神经,缓释心里压力,以达到治病的目的。
周叔见绿娥睡了下去,退出房间,轻轻拉上房门,回到柜台去了。
严绿娥一觉睡到傍晚前丽丽和阎明放学回来,当她醒来一眼看见阎明坐在自己床边时,高兴得就要起来。阎明赶快伸手按住绿娥说:“绿娥,别起来,躺下说话。我看你这时精神好多了!”
严绿娥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阎明,这一觉睡了多半天,舒服多了!”
“好!好哇!”阎明高兴地说,“这药好哇!如果这三付药吃完,我看你就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了。”
严绿娥点头表示很赞成阎明的见解,向前揍了下身子,低声问阎明道:“阎明,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阎明向绿娥跟前靠近一点说:“前几天中央局遭到第二次破坏,唐益之也被捕了,只剩下凯丰一人,中央局随即也被撤消,转到中央苏区瑞金去了。
在短短十个月时间,中央局连遭两次破坏,损失惨重!”
此时已经是十月中下旬时间,农历八月末了,西北的关中地区已经开始寒冷,大部分开始播种小麦了。
身居千里之外的上海仍然温暖如春,对于阎明,宋丽丽和严绿娥来说,思念关中故乡之情是很难免的。包括监狱中的张光天在内,他们在这个季节里都各自思想着关中老家自己的亲人、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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