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揍钱

第五十章

    凑钱

    什一转身来到父亲跟前，和母亲看着父亲，等候父亲叙说西安之行的情况。

    娘儿俩听完找省主席的事很顺利时，高兴得娘儿俩一扫几天来的愁容。

    什一也顺便向父亲说了去借钱和收帐的事情也很顺利，感谢大家的宽宏大量及大家的支持。

    老夫人向丈夫报了现在的总钱数量，包括借来的在内，说：“去上海的钱宽展有余，多带些好，两人来回的飞机，灏儿出来要将养一阵子，得给留一些。”

    张季行听着夫人的话感到很在理，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这时，金兰的饭做好了，两人各端一大海碗来。进门后，什一首先将碗双手递给父亲，父亲接过后递给老四力强。

    金兰见力强端上碗，只好又把自己端来的碗递给阿公，说：“爹，你和力强慢慢吃，饿了一天了，面给你们擀得厚了点，吃得耐实。”

    老四力强头也不抬地吃着饭，确实是饿了，因为上午时间紧，没故上吃饭，到这时姑夫给的银元还装在口袋里，一个子儿也没花。

    金兰的面的确擀得好，不愧是大家闺秀，做饭和针线活是完全拿得出手的。

    老主人张季行也因西安之行的顺利办成，心里特别高兴，今晚多吃了不少。

    如果在往常，他绝对吃不了一大海碗面条的。

    他吃完后，将碗递给炕下边的长子什一，对他说：“你去给你表弟把南厢房炕上收拾一下，也别过去了，半夜三更、打门叫户的。”

    什一听完父亲的话，正准备转身，坐在椅子上的力强站了起来，从口袋掏出上午姑夫给的银元放到被子上说：“我得回去，免得屋里操心。”

    说着就要转身回去，老夫人拿起银元，伸手拉住四侄子说：“力强，拿上。”

    “大姑，”力强说，“我不要，还有呢。这阵子正在用钱，我也没啥给你们添，还要刮你们。”

    老夫人看了下丈夫，又看了下四侄力强，笑着说：“这几个钱能顶个啥用，金山倒了何必银山，拿上。”

    硬将银元硬塞到力强手中，说，“回去明早多睡会儿，啊！”

    力强答应一声，在表哥什一的护送下，出了腰门，来到北院路口，挡住表哥什一，大步向街道南头走去。

    第三天半早上，老四力强刚刚起来，还没钻出被窝，大表哥什一已经站在他的炕下准备叫他吃饭。

    力强赶紧起来穿衣下炕，他知道姑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要赶下午天黑到西安，姑夫和邵主席约定明天早上乘飞机飞往上海。今天邵主席已经订好机票，只等姑夫前去。

    什一和四表弟并肩来到北院，张三将轿车已经赶了回来，停放在那里。老三正拿着几块木板和锯子走到车后放了下来，正等候他们二人。

    当什一和力强来到轿车跟前，什一对老三和力强说了要在车厢底装银元的事情，二人听明白后赶紧干了起来。什一跑前跑后，取这取那。

    等力强锯好木板，什一拿来一张毛毯单层铺在底下，这才将银元一叠叠码在里面，最后又盖上毛毯，钉上木板。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两人将一万多块银元装好，铺上褥子，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大家这才坐下来休息，什一回到上房告诉父亲一切准备好了。

    这时，金兰和文迎的饭也做好了，什一拿出小方桌放在外面，几个人围在一起紧张的吃起饭来。饭是关中地区最简单不过的面食，一人一碗也就够了。

    老主人张季行将老四力强叫回上房，拿出一把二十响手枪交给老四力强，力强会意地点了下头，将手枪插在夹袄里边腰带上，提上中号皮箱同姑夫向外走去。

    来到北院，老三已经将车调转好了，老主人上到车上坐好说一声“走了！”

    老四力强抖一下马缰，枣红马迈开了步伐向街道走去。谭氏，什一、老三、金兰和文迎一直目送车拐过北头向东走去，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老四力强赶着轿车出了城门，从池塘边的“石敢当”旁边擦了过去，看了一眼池塘里清凌凌地塘水，向斜插三家庄的胡同走去。

    由于没有拉闸，只好由马后座刹车，大坡时人帮牲畜一点力也就成了。

    等车下到平地，力强跳上车辕，枣红马也加快了速度，一直向下苍峪方向驰骋。

    坐在车里的老主人张季行挑开门帘看了下外面和力强，又放下门帘。想起了谭家四兄弟来。在谭氏四兄弟中，他最看得上的要算老四力强了。

    在四兄弟当中，他年龄最小，人也最精敏，特别是他的枪法奇准，百发百中，所以他特别喜欢这个老四力强。

    当然，四兄弟除过老大力维年长以外，老二力候和老三三候在务庄稼这一行都是能手。

    每年夏收秋播四兄弟全力出动，重活轻活全部挑，为他的这个家出了很多力气。

    当然，四兄弟在物质和其它方面不但有优先权，还得到更多好处。

    比方说，四年的关中大旱，外村死人都在百十上下，并且绝户也不少，而本村虽然饿死百十人，可没有一家绝户，谭氏家族更没有一个死于非命。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确实沾了大姑家不少的光，包括谭家寨在内，都沾了姑夫救济院院长的光呀。

    谭家寨父老乡亲心里都有一本帐，认为张季行张志道不愧是读书人，不愧在外吃了几十年饭，见多识广，人皮实。

    轿车下了苍峪大坡，从坡底下斜插向哑柏，上了官道，枣红马扬蹄跑了起来。

    由于车把式力强赶车外，还兼任着轿车的安全，他虽然坐在车辕上，但他却用他鹰一般的眼睛瞅视着前方，生怕出现一点不测。

    他明白，车上的一万多银元可是表哥的救命钱呀！他也不和车里的姑夫说话，只故赶好他的车，他的任务就是这些，天经地意的责任。

    轿车驰过二曲镇，过了沙河，一直向东去了。来到黑河边上，因为正月天气，水很小，上面有一层薄冰，早被过往车辆碾碎。

    力强拢住马缰，不让马走得太快，怕水浅湿马身。等车过了河之后，因为要赶路，力强又放开马缰，让马又跑了起来。

    枣红马跑起来很平稳，也很好看。赶天擦黑时，车已经来到马王。

    这里离西安机场只有四十里路了，力强拢住马缰绳，让马慢跑，以免下套后着凉。

    他虽然到现在只有二十一岁，可他早己是老把式了。管护牲畜没说的，他更象爱护自己一样去爱护牲畜。

    车厢里的老主人张季行伸手看了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八点。他微笑着点了下头，想到明天上午就可以乘飞机飞往上海了，可以见到儿子希灏了！

    “啊，灏儿，你就要见到你爹了！”张季行仰脸长叹了一声，眼睛里浸出一沫高兴地热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