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张光天在上海

第四十一章

    张光天在上海

    张光天无法入睡，和阎明说了一会话，阎明说他困了，要早点睡了。张光天让阎明去睡，说自己等会再睡，阎明侧身过去睡了。

    张光天双手枕在头下思索起来。这已经是他和阎明来上海一个月时间了，他突然想起了他和阎明来到上海的情形。

    他们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地方，张光天一一对上暗号之后，主人拉开另一扇门，请张光天和阎明进到屋里。

    亲切地握住张光天的手说：“哎呀，太好了！区委前天已经通知，说西安要来一位大人物，终于把你们盼到了！快，快请坐下。”

    张光天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对方。只见对方年龄在四十岁初头，头顶已经谢了很多。

    与此同时，对方看到张光天的举止，松开了双手，让张光天和阎明两人坐下，从抽屉拿出一份《申报》递给张光天说：“张先生在西安赶走了戴季陶，给蒋介石丢尽了脸，太好了。”

    张光天从报纸上看到了西安驱戴行动的全部过程，微笑了下，把报纸递给阎明，说：“你看看！”

    阎明接过报纸，放在眼前看了起来，他看到了一项特大标题，上书“号外”两字，下面是：“西安民乐园驱戴，蒋介石暴跳如雷”的字样，下面是“四•二五”民乐园会场照片和事件介绍。

    当他看完之后，对记者的文笔才华很是佩服。

    他放下报纸，听着张光天和主人的对话。主人很克气，见阎明转了过来，说：“向两位介绍一下，我姓王，以后就叫我老王好了！”

    张光天和阎明点了下头，算是认可。

    因为上海团中央局所处环境的复杂和限制，不得不使组织上从多方面谨慎对待环境的认识和安排。

    黄昏时候，老王按照规定，秘密把张光天和阎明送到江湾区地下组织。这是老王的任务，是上海党团组织多次破坏留下的唯一接头地点，也是最隐秘的地点。

    他担负着接待上级派往上海的所有人员的工作，他也不知道已经接待了多少批来到上海工作的党团干部人员。

    并且他还担任着江湾区有关方面的交通员，传送着上海团中央和江湾区地下党的指示和命令。

    因为工作的紧迫，当天晚上，江湾区地下党委立即任命张光天为江湾区共青团区委委员兼任宣传部长。

    并且被团中央内交通员唐益之推荐，团中央负责人季苏安排张光天为上海中央局巡视员，全力负责和领导复旦大学的学运工作。

    江湾区委通过复旦大学内线安排张光天和阎明为复旦大学三二级旁听生，安顿下来。

    之后，韩学雅和阎民谋、闫树棠三人在史克寿介绍下来到上海团中央局，张光天和阎明去火车站接待了三人，阎明见到弟弟也来到上海，高兴得和弟弟拥抱在一起。

    当天，张光天安排好三个同乡的住处，并且委托唐益之安排了三人的工作。

    由于日本人进住上海滩，横行霸道，到处可见。

    张光天等革命青年忍无可忍。因为他们力量有限，想到了借助他人的势力展开工作。

    韩学雅和阎民谋、闫树棠的到来，给张光天和阎明带来了西安不少消息，使两人高兴了一阵。

    由于同乡的缘故，张光天也感觉不太孤寂，五个人拧在一起，上街张贴标语，散发传单，进行演讲，联络当地帮会暗杀佞寇，配合默契，工作进展及为顺利。

    因为韩学雅等三人在团中央局学习，韩学雅以一个党员的身份介绍张光天加入了共产党。

    这一天对张光天来说是多么幸福，盼望已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张光天高兴万分。

    由于工作紧迫，张光天立即投入工作，组织了学校原有团组织学生会骨干成员，听取了以前的情况汇报，觉得复旦的学生运动迫在眉睫，必须尽快组织起来，发动一次较大的示威游行。

    张光天根据各位委员和进步学生高昂的情绪，在几天的思想准备和筹划后，决定在下星期天组织学生上街进行一次游行。

    这是张光天几年来领导和组织学生总结出的一套经验，他认为，星期天是最好的游行时间，警察和特务大多数在休息，他们不会很快去阻止学生的游行示威。

    几天后，张光天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直接上报给江湾区党委，经过区党委的研究和分析，批准了张光天的安排和计划。

    因为张光天和阎明初来上海，人生地疏，不认识什么人，由唐益之（唐应绪）安排，租住在四马路一家旅馆。

    这也是外地学生必须走的路竞。这种现实情况确实给作为复旦学生领袖人的张光天带来了很多不便，特别是联络上的事情和安全问题。

    他们安排，大部分接头地点都放在校外进行，因为张光天早就考虑到他自己和作为助手的阎明的安全以至其他委员的安全。

    他知道，在形势如此复杂的大上海必须慎之又慎，他安排助手阎明只作为复旦学生会成员，不让他直接参与领导工作，为的是一防万一。

    在不必要的时候，决不允许阎明暴露身份，给复旦学生运动领导工作带来损失。

    星期天早上，张光天按照前一天分组安排，通知各班负责人上午十点在校园操场上集合好游行队伍，打着横幅标语，亲自带头，走在队伍前面，从东门出发，高呼口号，向北走去。

    他们所到之处，向围观的民众宣传抗日主张，揭露蒋介石的不抵抗错误政策。队伍浩浩荡荡，一路上没有碰到军警的阻拦和破坏。

    人数从开始的百十人增加到最后的一千多人，为复旦大学的学生运动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在长期的工作之中，作为巡视员的张光天同团中央内交员唐益之韩学雅的频繁接触中，一个多月后，他认识了总内交员蒋平。

    团中央办公地址在四马路会乐里，是张光天和阎明到达上海后的一九三三年一月初建立起来的，虽然是在极端恐怖的白区，但是由于刚刚组建，安全性还是很有保障。

    一九三三年二月九日（也就是正月十五丙午）日，这一天对张光天来说是个黑色的日子。

    谁也万万没有想到，也不会去想到，中央局遭到国民党围剿、查封和破坏。

    当时唐益之〔唐应续〕住在新闸路，和宣传部长凯丰免遭逮捕，正在办公窒办公的其他人员全部被捕。

    在刑讯逼供之后，包括书记在内的其他几人全部叛变。

    当晚，韩学雅和闫树棠来到同一处不远地方的张光天住处，向张光天说他们学习已经结束，要明天回西安去，张光天高兴得答应明天去送韩学雅两人。

    正在这时，蒋平带着军警，第一个直奔四马路张光天的租房，全部包围了房间，封锁了房门，并且指认出张光天和韩学雅及闫树棠来，敌人疯狂地逮捕了张光天和韩学雅、闫树棠。

    因为当时阎明正好和弟弟阎民谋外出，才免于逮捕。

    内交员唐益之因为没有提前接到中央局被破坏的通知，又加之在办公地点被破坏的当时，他出去递送文件，又去了其它地方，才免遭逮捕，这是其一；

    其二，是他前几天刚刚搬住到新闸路，还没有来得急告诉其他人，其他人也无从知道他的住处，他才幸免于难。

    张光天和韩学雅三人被关压在江湾汉口路监狱，当天晚上，军警对他们施行了严酷地、惨无人道地刑讯。

    皮鞭在挥舞，烙铁在张光天和韩学雅胸脯吱吱发响，冒出白烟，一股肌肉的焦味弥漫空间。

    所有刑罚一次又一次的轮番进行。

    张光天在严刑拷打之时，只是强忍着，呼叫着，从不召供一句。

    当他一次次昏迷过去后，敌人每次用凉水浇醒他，总是问他一句话：“说，说出你的同党来。”

    然而，他的回答也总是一句话：“我是个念书学生，其它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参加什么党。

    张光天和韩学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从没有招供一个人。

    因为蒋平是总内交，很少外出传送文件，接触的人相对很少，只是通过唐益之在半个月前才认识了张光天。

    他叛变后，在外围他只告密了张光天和韩学雅、闫树棠三个人。但他明确的知道张光天身兼数职，是个及其重要的人物。

    因为敌人从张光天口中没有得到一点复旦学生会的消息，从不死心，每天对张光天都要进行严刑审问，直到他说出复旦学生会成员名单才肯罢休。

    复旦学生会领袖张光天对蒋平的生命来说更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因为他知道，张光天自从五月来到上海。

    多半年来，特别是他组织复旦学生会以来，认识和掌握着上海包括江湾区共产党地下党人员名单不下近百人。

    如果能撬开张光天的嘴，能让张光天供出所有人员名单，他就会堂堂正正、昴昴气象的拿上大把金钱走出警察局，从此不再过着那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地下生活了，而且可以娶妻生子，吃香喝辣，住上高大楼房。

    好几天时间来，蒋平配合警察局对张光天进行着严刑逼供，软硬兼施，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上海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发出号外，登出张光天被捕的消息，江湾区地下党在得到唐益之报告中央局遭到破坏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做出了应急安排和对策的同时，首先考虑到的是张光天能否叛变的事情。

    因为在白色恐怖的大上海，谁也不敢保证谁最坚强。就象这次中央局的破坏，书记胡銎鹤，组织部长吴大海，秘书长陈卓闻，内部总交通员蒋平在刑讯逼供下全部叛变。

    江湾区党委做好布置安排的同时，也研究决定迎救张光天和处决蒋平的方案。

    第一步，首先指示内线对张光天进行暗中保护；第二步派人跟踪和监视蒋平。

    韩学雅同张光天一样，在残酷的刑讯下从不开口，使敌人脑羞成怒，严刑之下将两人拖进牢房，分别关压起来，从此，张光天和韩学雅分隔两地。

    闫树棠在敌人严刑逼供之下叛变革命，变成了人民的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