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旱灾结束

第三十九章旱灾结束

    一九三二年七月，大旱了四年的天气发生了变化，酷热的天气时儿刮来一阵凉风。随着凉气的到来，西北方向也开始出现黑色的乌云。

    什一突然想到要给槽上添牲口了，他估计大旱就要结束了。

    因为前几年年谨，他把几头牛和骡子全部卖了，现下要种地了，种地就得有牲畜拉犁拉磨。要买牲畜就得过渭河到北山麟游、永寿或者岐山一带去买。

    什一决定提前下手，不能等到落雨之后，或者八月种地用牲畜时再去买，一来价大，二来怕有钱没货，耽误几百亩地的播种。

    他和老三，大表哥力维，二表哥力候，三表哥三候进行商量，大家都很支持他的想法。他又将买牲畜的事告诉母亲谭氏，征得母亲同意。

    说干就干，他让妻子金兰给准备三人十五天的干粮。第二天清早，同三表哥和二表哥三人各背上干粮，从南仵过渭河，向北山去了。

    表兄弟三人一行，由于身上行李不多，走得也快，当天晚上擦黑，已经赶到扶风北界。

    三个人在一家客店住了下来。这里大部分人家都住窑洞。三个人问店家为每人要了一碗开水，坐在炕上吃干粮喝水，揍合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早早起来，向店家说明情况，店家爽快地告诉他们，向北十里地，进入鳞游，有个大镇叫祝家庄，那里有牲畜市场。三人开了店钱，告别店家，向北方赶了过去。

    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表兄弟三个人来到集镇，在市场转了一圈，发现人员稀少，似乎不象有集会的样子。

    这时，三人找了家饭馆坐了下。什一为三人各要一大海碗面，就着锅盔干粮吃着，问着。

    店家一听他们是河南过来买牲畜的，告诉他们今天是个空挡，明天这里才能有集，只是这几年牲畜也不是很多，一天大约就三五头的样子。

    三个人听了店主的话，记上心头，吃饱喝足之后，三人不想出去转游，索性住了下来。

    这是一家饭店兼开宿店，因为旱灾的原因，尽管山区比关中平原稍微好一些，但是平常吃饭、住宿的人员不是很多，只有二、五、八镇上有集会时，生意才免强过去。

    吃过饭后，三个人钻进店房大睡起觉来，他们要养精蓄锐，准备一但明天买好牲畜，就得两天两夜、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路上是休息不好的。

    到底是二表哥和三表哥年纪长些，人也老练沉稳多了，栽倒枕头便呼呼大睡起来。三个人等完全睡醒时，已经是日落西山。

    为了节约些钱来，三个人简单的吃了顿饭。因为每人带了两个大锅盔，足够四天的食用，如果真的买了牲畜，回家的事也就好办多了。

    吃过晚饭之后，三人在店房里商量起买牛买马的事情。

    二哥力维说：“这要看市上来的牲畜的多少和数量来决定，来的多了好说，由咱们挑拣，如果不够的话咋办？”

    老三力候和什一听说很有道理，只好说那就看自己的运气去了。在谈到牲畜的挑拣问题上时，二表哥力维又说：“我们那里以前也有人来这里买过牲口，这里的牲畜没有挑拣的。况且大旱几年，该杀的杀了，能买够就很不错了。”

    什一和三表哥听完二表哥的话，都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一夜无话，第二天，表兄弟三人赶天明起来。洗过脸，收拾了行李，早早来到集市，在牲畜市场上老远看到有一头牛巳经栓在了那里。

    老二力候让老三力维和表弟先在这里看着，自己一人上前去探个虚实。

    他来到牛跟前，绕牛转了两圈，见是条好牛。其毛色深红，大约四个牙，是个母牛，很看得上眼。主人和他年纪上下差不了几岁，也稍有一些白发。

    主人见他在看牛走上前去，从腰带上抽出一尺多长的旱烟锅连同烟袋用双手递到他的面前，让他装一锅。他笑着从腰带上拔下自己的烟锅，也递给对方。

    两人相互各装上对方的旱烟，用火镰打燃火硝，点燃两人的烟锅，两人边吸边聊了起来。最后，谈到价格时，主人是个爽快人，一口价，老二力侯认为，在现时来说并不是太高。

    谭老二上前抬起牛的头来，老练地查看牛的上下牙齿后，来到主人跟前，伸出手来，用草帽盖住两人的手，进行交涉起来。

    两人交换着手指数字，经过双方讨价还价，最终敲定了价格。

    此时，在一旁的什一和力维看到又相继来了三头牛和两匹骡子，成色和骨架、口齿各方面也都看得过去，关键是讨价还价的事情。

    时间已经接近上午，什一来到二表哥跟前，掏钱付了住人，从二表哥手里接过牛僵绳，牵上牛，又来到另一头牛和骡子跟前看了起来。

    老二和老三是老把式，精通牲口这一行，他们首先看货，再论价钱。赶正午时间，三头牛两匹骡子全部搞定，什一要求自己留下，让二表哥和三表哥两人赶去吃饭。

    兄弟两说也好，提前到饭店订了三大海碗北山的饴珞面，说这饭吃了耐实。

    不一会时间，面捞了出来，调好味道，给每个人端来一碗，另一碗送到什一跟前。什一接住面碗，顺便付了饭钱，交待说吃完饭把碗送回去就是了。主人接过钱告诉什一慢吃，转身向回走去。

    那边的力候和老三力维兄弟俩吃完饭，放下碗筷后，抹了下嘴，告辞店家，回到什一跟前，正好什一也吃完了饭。

    两人看住牲口，什一赶紧返回饭店送碗去了。等什一回来时，兄弟两人已经解开牲畜缰绳，将牲畜牵到路口，向南走去。

    什一老远看见，紧跑几步，追上二表哥和三表哥，接过三表哥肩上的钱衩，背在自己肩上，跟在牲畜屁股后边，用树枝赶打着牲畜，向回走去……

    由于牛走的太慢，什一要不停的在后面赶打。两匹骡子是高脚牲畜，走路不成问题，甚至比人还要快些。

    表兄弟三个人因为午饭吃的饱并且耐实，赶天黑时，一下午走了四十里路程，到达扶风法门寺。

    在那里找了家大些的车马店住了下来，因为牲畜今天到集市饿了半天，下午又走了一下午路，加之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敢走夜路。

    这家主人客气的接住五头牲畜栓在槽头，什一叮咛给牲畜多喂些草料，明天再好赶路。

    人的吃喝更没有什么问题。三个人进到睡房，放下行李，因为走的路不多，人也不是太乏，坐下等候前面灶房做好饭再叫他们。

    舅表兄二人刚点上旱烟锅，前面掌柜走了过来，边走边喊三人吃饭。力候和力维两人赶紧放下烟锅同表弟什一走到前面吃饭去了。

    因为明天早晨要赶早行路，三个人要的三海碗扯面已经放到桌子上面，三人各自端了一碗，吃了起来。

    因为三个人都正是毛头小伙，三十多岁，吃饭的劲头看得掌柜的羡慕的在一旁发笑。什一看见老掌柜在笑他们，问道：“掌柜的，有何见笑？”

    “不。不。”掌柜的向前走了一步说，“你别误会，我们好些年来，很少见到象你们这吃饭的样子，你们摇头晃脑的特别好看，似乎让旁人感觉到饭也特别的香！”

    三个人听见老掌柜的话笑了笑，又各自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