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西安

第三十二章

    西安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从中国赶出去！”

    街道上，张光天，严绿娥，阎明，赵敏，田莉等同学手挽手走在游行，张光天走在队伍最前面，挥动拳头呼喊着口号。

    当游行队伍如洪水样向前推进时，暗处一声清脆地枪声，打中走在前头的张光天身上，他的胸口突然冒出一股殷红地鲜血，张光天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正在吃饭的绿娥猛然一惊，筷子掉在了地上。好大一会，她索性不去拣它，身子一仰靠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双手按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正在吃饭的严绿娥迟迟发呆，目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筷子掉在地上，她也没有觉察。

    她明显感觉大脑麻木不堪，出现了幻觉。

    ……

    一个深秋的下午，张光天之兄张希严张什一奉母亲之命，来西安七贤庄八路军住西安办事处给二弟张光天送来送生活费。

    他不记得第几次来西安了？那是张光天十天前给家里写信要的。

    自从张光天来西安读书第二年起，他每次要生活费或者书本费都是给家里写信，由长兄张希严送去的。

    以往几回都是他直接送到学校的，自从张光天一九二九年下半年参加学运并担任重要职务以来，为了他的安全，西安地下党决定每次的钱都要送到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由“八办”通知张光天，再由他自己亲自来“八办”直接从兄长张希严手里接过钱来。

    张希严来到西五路七贤庄，因为已经来过多次，不需要询问。直接来到一处“八办”设在前沿的一个接头地点，接待人员接待了他。他尊从“八办”的规定，用黑布被朦上双眼，由两人领着七拐八转来到“八办”一间十分宽阔的房间后，给他取掉朦眼的黑布，让他坐下等候。

    张希严坐了下来，他知道，他每一次都可以见到二弟，并且可以亲手将钱交给张光天。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不要他操心。

    张希严接过“八办”工作人员递给他的水杯，回答着他们的问话。在谈话当中，“八办”的工作人员问及到现时西府地区的很多事情。所谈到的都是些穷苦人民所要承受的各种苛捐杂税和人民的疾苦，以及在这次旱灾中死去的人数。张希严一一回答着工作人员的问话。

    大约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张光天和去叫他的那位同志回到“八办”。

    当他见到哥哥后，亲热地问了哥家里的情况和爹妈的身体状况及村里的变化。张希严一一告诉了家里的情况和村里饿死了几个人，以及谁谁谁等人。

    随后，张希严把送来的钱从内衣里掏出来递给张光天。他知道二弟张光天很忙，兄弟两人说了一会儿知心话后，就告诉张光天让他先走。

    张希严目送二弟张光天走出房间后，又由两位工作人员用黑布朦上眼睛，又七拐八拐走出七贤庄。

    两人在一处没人的地方给他取掉朦眼的黑布，让他向北或者向西走去。

    张希严张什一这一次没有和先前那样向西走，而是改变路线，从七贤庄往北走，等走到北城处，又顺城墙往西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来到北门。这里是他以往从没有来过的地方`，但他并不是不熟悉这里的方向。

    他知道出了北门，顺铁路就可以一直走到西城去。他想好好看看西安的北城和铁路、火车，可不知来过多少次西安了，却一直没有时间来这里看了。

    今天有的是时间，他在城门洞接受了黄皮兵的检查，来到不远处的铁路跟前，他在铁路边站了一会儿，这时，从西边方向驶来一辆列车，老远响着汽笛声，一会儿时间冒着白烟开了过来。张希严等火车过去了后，信步往西走去。

    ……

    一九三令年二月一天，张光天刚才和妻子绿娥放学回到家里，绿娥正准备做饭。他在看一份名单，“明德堂”曲老板敲响了他的前门。

    绿娥从门缝中看到是曲老板，拉开门闩，领进人来，到了后面屋子，见到张光天。曲老板通知他去“明德堂”，说是有人见他。

    曲老板走后，张光天很快换上一件乡下人的长袍围上围巾，从抽屉里取出手枪，藏进衣内衣袋，匆匆走出门去。

    一路上他边走边想：会是谁呢？他很小心的来到“明德堂”外面，看着这处并不鲜眼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今天要见的人是谁，但他认识曲老板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是他笫一次来到这里。因为他的行踪只有曲老板知道。曲老板兼任着关中地下党和省委的双重秘密联络。

    因为去年叛徒的出卖和叛变，使省委受到极大的破坏。省委临时政府决定由曲老板担任联络。

    为了保密起见，眼下只有他一人对张光天行使着联络任务。

    二月的天气，正是草木盟生时间。

    张光天显得特别精神。这是他休掉前妻邓志贞后，和严绿娥结婚、建立起西安地区笫一个学生会联络点。也是他笫一次来“明德堂”和人接头。

    当他走进“明德堂”，看着这间并不起眼的饭馆，里面坐着两位食客。

    曲老板适时的迎接了他。将他领进后院一间屋子，一个不大的房间。

    当张光天走进房间一看，床沿上已经坐着一位看上去和自已一般大小年纪的青年人，身上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粗布棉衣，头上缠着一条山里人一样的头巾。

    他见张光天走了进来，站起身子，伸出右手。张光天看了看眼前这位汉子，迟迟伸出手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来人说，“仔细看看！”

    等张光天再次仔细看时，这才认出了眼前这位就是关中地下党联络人马文瑞。他双手握住马先生的手说：“想起来了，你是马老板，真是太好了，又见到你了。”

    马文瑞拉着张光天的手坐下后说：“张光天同志，跟据目前的形势看，西北地下党要求关中地下党立即在西安掀起抗日运动。”

    张光天听完马文瑞的话后，点了下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说：“请马先生放心，我随时接受省委指示。”

    “好！”马文瑞看看眼前这位铁铮铮的汉子，微笑着点了下头，投去希望的目光。最后，明确交待了省委的安排。

    马文瑞松开张光天手后，走出房间，走出前庭。这时，曲老板已经在前面“了”哨，看到马先生和张光天分头走了出来，点了下头。

    马文瑞和张光天很快走出前面，来到街上，隐入人流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