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谭家寨

第二十四章

    谭家寨

    当他走到候家村时，老远看到一队当地驻军从这里向东走去。他老远站在了道路边缘，等候黄皮兵过去之后才快步向回走去。

    这时己快半上午了，由于刚才吃得很饱，走起路来特别的精神。

    一路上他马不停蹄的走到坡底下时，从任家城南崖下的小路上到任家城城门口时，向西南方向看去，远远看见了自己的村子映入眼帘，这时的张光天心里高兴极了。

    “啊，我快要到家了。谭家寨，你的儿子回来了。”这时的张光天才想到了自己己经快一年没有回家了。

    “我的爹妈好吗？”想到这里，他脚下加快了速度，赶到午饭时间已回到家里。

    当他走进北院时，被正在吃饭的三哥看见，喊了声：“老二，你可回来了。……文迎，快给你二爸舀饭。”

    正在灶房吃饭的妹妹希廷和叶儿听见三伯说二爸回来了，叶儿赶紧把碗放到桌上，跑到院里去看。当她看见真的是二爸回来时，高兴的一下子扑到跟前，拉住张光天的手喊着叫着。

    等张光天拉着叶儿的手走进灶房时，一眼看见了志贞，志贞见他回来问了一句，他也问了下志贞。弯腰一下子抱起爬在小饭桌上的儿子国益亲了又亲。

    文迎和金兰及希廷也问了一声，叫他先去上房看一下老夫人。张光天点了下头，抱着嘴里乱叫的国益向上房走去，他还没有跨进上房的高门槛时，怀里的国益已经喊叫起了。

    正在吃饭的老夫人和大哥什一听见国益的叫喊，转身向大门口看去，当他们看见老二回来时，二人一起喊了声“希灏！”

    张光天看着炕头正在吃饭的母亲，叫了声“妈”，又叫了声地上椅子坐着的大哥。大哥什一和母亲见张光天回来，高兴的说：“快坐下，快坐下！”

    张光天坐在了炕沿。

    这时，叶儿跟着文迎走了进来。文迎把碗递到张光天面前说：“二爸快吃，把国益给我。”说着伸手抱起国益。

    张光天松开抱着儿子国益的双手，拿起饭碗筷子看着老母亲说：“妈，我爹身体好吧？”

    夫人点了下头，放下饭碗，仔细看着张光天说道：“灏儿！你爹他好，就是太忙碌。”

    “妈！”张光天的眼睛有些湿润，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他看着母亲点了点头说：“妈，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对不起你们！我很想你们和几个孩子。……妈，我爹这阵回来过没有？”

    “没有。和你一样，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的。”老夫人说。

    张光天很快吃完一碗饭后，放下碗筷，和母亲又说起话来。

    正个多半下午时间他都在母亲身边，没有离开一步。

    近一年时间来，自从他大前年冬月和志贞结婚后到现在，国益已经一岁了。这长时间来，他没有照顾过志贞一回。

    这时，夫人看出了他的心事，对他说：“你去和志贞说说话去。”

    这时的张光天为难了。他去年九月在西安和绿娥结婚了，当即给志贞写了休书。几年来，他总认为，自己和志贞没有共同语言，很难生活在一起现在已经脱离了夫妻关系。

    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志贞已经知道了，并且她不怪你，她理解你。不管咋说，她已经给你生下娃了，她没出张家的门，她还是张家的人呀。”

    张光天听了老母亲的话，无奈地去了北厢房。

    北厢房里，门口，志贞正在给文迎教做针线活。两个人有说有笑。

    张光天从上房出来，来到北厢房门口，正在门口说笑做针线活的志贞和文迎看见他来到门外，俩人边问了一声站立起来。文迎很快退出房间，去上房大娘金兰那里去了。

    志贞见文迎离开，让张光天坐在凳子上，自己向外退了一步。

    张光天问了下儿子国益和她的身体情况，又说了他去年写信的原因，他让她另找他人。

    志贞听完他的话后，只是微笑了一下，说自己啥都好，也不愿再结婚嫁人了。

    “我哪里也不去，进了张家门，活着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我要和国益在一起。”志贞斩钉截铁地说。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了，红色的晚霞象血样洒在大地上。微风轻轻地吹了起来。张光天站立在北院的大椿树下面，向西北方向的天空望去，欣赏着这个关中特有的景色。

    这时，菊叶走了过来，看见他站立在那里，高兴的跑到跟前，拉扯住张光天的双手，嘴里喊着：“二爸！二爸！你在看啥呀？”

    张光天从暇想中转了过耒，蹲下身子，拉住叶儿的小手说：“叶儿，你看这天色好不好？”

    “好！”小菊叶笑着说，“二爸，领我到城墙上去看看。”

    张光天听到孩子的请求，说：“好，二爸领我家叶儿去看晚霞了！”

    说着，站直身子，领上菊叶向城门处走去。

    两人来到城门洞下，从东边走道上到城楼门上面，又从小门洞上到城头上。叶儿从没有上过城墙头，今天上来真是大开了视野。在城墙上面跳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指着西方将要落下去的太阳说：“二爸，太阳咋和血一样红呢？”

    “那是太阳公公今天和你一样特别高兴。”张光天也高兴地说。

    两人同时目视着将要下沉的太阳。

    太阳徐徐落了下去，似乎将要拉上这彩色帷幕。

    张光天领着叶儿转身过来，看着这有一丈多宽的城墙，心想，有好几年都没有上来过了。

    这时，张光天蹲下身子说：“叶儿，来，二爸背上你，咱们该下去了。”等张光天蹲下身来，等叶儿爬到背上，他站立起来，一步步下到地上，他没有放下叶儿，而是一直把叶儿背到北院的灶房门口才放了下来。

    这时晚饭已经舀好放在饭桌上面，专等他们回来。

    叶儿拉着张光天的一手走进当间的饭桌前，炕上的夫人见儿子回来，高兴得从炕上下来走了出来，张光天见老人过来，赶紧上去扶住坐了下来。

    由于近半年多没有回来的缘故，老夫人特别珍惜儿子的这次回来。她又是给光天递馍，又是给他夹菜。

    坐在旁边的妹妹希廷倒还少言寡语，叶儿却唱起了主角。她的话今天特别的多。惹得金兰和志贞及文迎不住的发笑。

    这顿饭吃的很是热闹，老夫人也很快活，象是变了个人似的。

    晚饭后，金兰和希廷去到南厢房给张光天打扫炕上。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金兰用火柴点燃油灯回到上房，对张光天说炕已经打扫过了，灯也点上了

    。正在和儿子光天说话的老夫人说：“灏儿，你歇着去吧，走了两天路了，也该好好歇一晚上了。”

    张光天见老人让他早点休息，站起身说了要母亲也早点歇息后，转身走向南厢房里边去了。

    这时，什一也关掉前大门和腰门，回到上房顺手关了格子门，进到自己房间去了。

    张光天回到房间，上炕躺了下来，他没有很快去睡觉，而且是深思起来。他在想着西安中山中学前天给戴季陶的下马威，很可能在整个西安，整个西北，乃至全中国将要引起一场大的风波来。

    是的，就在张光天用砖头砸伤了戴季陶的脸，又烧了他的汽车后，军警大动干戈，当天，在大批学生冲击民乐园时，打伤不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