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革命烈火

第十章

    革命烈火

    一晃又是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已经到了十一月时间。干旱仍然继续着，没有一点下雪的机象。人们仰望着天空长叹着，祈祷着老天爷能够睁开眼睛，救一救这天下将要因饥饿而死去的人们。

    上次张院长给长子什一捎话，让村里那些饿肚子的人来到救济院，大多是用轿车捎来的，他们都是一些死去家人，剩下唯一的人。因为他们年青，张院长把他们安排在农场，等明年暖和了，再在县西建农场时，把他们调回去，让他们在离家近的地方去。

    他已经对望城和闹庄进行考察过了，虽说那些地方只有二三十亩土地可以开发，但是可以分留一部分人的。

    张季行张院长日夜操劳，思前想后，人瘦了不少，头发也白了许多。

    梁、刘、吴、王等下属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他们担心院长的身体，但又知道他的脾气，总想在生活上给他特殊一点照顾，但又怕他发脾气。只要他认为不该的事情，他发起脾气来谁也受不了，你就是哭也不行。

    ……

    为了有效地把民众组织起来，西府区委首先从终南一带组织农民抗粮抗捐。夏天，西府区委陈云樵〔陈冠英〕、张养成、张居人、吴焕然等同志，先后到终南、尚村、祖庵、兴平马家滩一带发动群众，揭露国民党政府的阴谋和军阀连年混战带给人民的灾难，鼓动了人民的斗志。

    揭发与鼓动的同时，区委成立了终南、祖庵、兴平马家滩支部，要求各基层组织在原农民自卫队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动灾民和团结群众，利用各种形式和反动政府作斗争。

    党组织成员为大革命时期的老党员韦树萱、巩希程、商周臣、王雪亭等有影响的人士安排了教师职业，利用他们的影响，发动民众，形成了广泛的群众基础，使县东沿渭河一带的农民运动如熊熊烈火一般迅速燃烧起来。

    七月，省委代理书记杜衡来周至视察西府区委工作，传达省委指示，要求西府区委积极准备暴动，开展游击战争。

    正当农民纷纷起来准备暴动的时候，由于国民党特务杨子俭的告发，国民党省主席宋哲元给周至县县长杨增润来电：“核查你县党部陈冠英糸共产党员，立即逮捕，就地正法上报。”

    杨增润接完宋哲元的电话，听见对方扣上话筒，心里“咯噔”一下，慢慢放下话筒。

    由于杨增润是共青团员出身，并与陈云樵有私交，便迅速派一位亲信通风报信让陈云樵迅速撤离，避免了逮捕。

    陈云憔离开周至，时隔不久，张居仁、吴焕然、张养成三同志也先后离开周至，在兴平一带继续从事地下活动。

    陈云憔秘密回到西安，找到省委，汇报了西府区委的工作情况，省委对周至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决定仍然派陈云樵继续领导西府区委工作，适当时机举行武装暴动。

    陈云樵秘密回到西府地区，在兴平找到吴焕然、张居仁，传达了省委发动群众举行武装暴动的指示。经过研究，决定把活动范围放在兴平南部和周至东北沿渭河两岸。先后找到马家滩支部的吉永安、终南支部的袁明山及祖庵支部的李效前等负责同志，和这一带尚村人王德宣、余家村的陈桂、牛子皋、东岩村的韦树宣、蒋村人巩希程等同志取得联系，组织地方农民自卫队和武装力量，从各种渠道购买和搜集武器枪支，武装农民为暴动做好准备。

    经过西府区委的充分准备，暴动时机已趋成熟。

    十月十七日，国民党警察、团丁到尚村临川寺一带催粮催款，趁机敲诈勒索，捆绑吊打群众，激起民愤。

    农民一哄而起，举行暴动，围打警察和团丁。团丁仓皇向终南方向逃去，暴动农民紧追不放，邻村群众看到临川寺农民暴动起来，也纷纷行动起来，迅速集结。

    在牛子皋、贺吉祥、陈桂等人的带领下，向西追踪。

    沿途的马村、西凤头、神灵寺、钟徐、解村等地农民积极响应，队伍扩大到三百多人。

    队伍到达终南时，共青团员晁萃和其他队伍领导向大家作了简单的战前动员，并宣布了组织纪律。当天下午，暴动农民捣毁了国民党终南区区公所。集合分工之后，农民武装队伍手持大刀、长矛，扛着云梯，浩浩荡荡向周至县城进发。

    当晚攻开了周至县城，占据周至县政府，缴获了一部分枪支和银元，打开监狱释放了“罪犯”，对城内的商民秋毫无犯。县长扬增润率武装警察仓皇奔逃到哑柏柿园堡。

    第二天，由陈桂、巨芳等率领农民武装队伍二百人追踪到哑柏，打进柿园堡。杨增润又率残部又仓惶逃到眉县地境去了，躲避了暴动农民的追杀。

    另一部分农民武装占领周至县城后，乘胜向户县进发，乘其不备，连夜攻开户县县城，占领户县政府，杀敌一百多人，缴获一批枪支弹药。

    不幸的是，在人们庆幸胜利的时候，冯玉祥派部下旅长门治中来到户县，围剿农民武装。

    由于农民队伍缺乏组织领导，暴动在户县受挫，队伍溃散，国民党政府又重新占领周至、户县两座县城。

    ……

    张季行虽然忙碌着数千人的吃饭问题，但是作为一位文化人，更加关注国家和陕西、特别是周至局势的发展，闲暇之余，看阅报纸更是他的爱好。他对最近共产党领导农民大规模暴动的事情特别关注，更有耳闻目睹，加之农场职员对农民暴动，攻打周至县城一事加盐调醋的描述，很让人心里兴奋了一阵子。

    十一月中旬，有媒人找到谭氏，给次子张光天说一门亲事，谭氏询问了对方情况，得知女家是下苍峪邓家，姑娘长得白净，水灵，个头又高，和儿子很是般配，家里也很殷实，满口答应下来。

    谭氏让长子什一很快驱车前往救济院叫他父亲回来确定此事。

    第二天一早，什一和表弟力强赶着马车来到火烧庄农场，将枣红马卸下栓进马房，和表弟力强来到父亲办公房间。

    正在办公的张季行听见脚步声响，抬头寻声看去，见长子什一和内侄力强走了进来，赶快让两人坐了下来。什一和表弟力强旬问了父。

    问起什一此来的缘由，什一告诉了给老二定婚的事情，张季行高兴地说：“好啊，希灏也十七岁了，该娶媳妇了，你妈这心操的好啊。”

    张季行做好思想准备，布置了一下农场工作，等吃过午饭后，告别大伙，坐上马车，三人驱车返回家里去了。

    轿车直下县城，从二曲镇西边石桥上了官道，向西边的哑柏镇走去。一路上，老四力强操着双手，坐在车辕上面只管赶好自己的车，车里，父子俩谈论着老二张光天的婚姻大事。

    轿车很快来到哑柏镇，从哑柏庵斜向二郎庙方向，这是通往黄鹿塬上到苍峪塬上最近的一条大路。由于道路坑坑洼洼，颠颠簸簸，车来到坡下时，枣红马身上已见潮湿，力强停下马来，打上前撑，让马歇歇再走，怕马着凉。

    因为三里长坡，两头陡峭，人都得下来行走。张季行父子这时也下得车来，等马稍微歇息片刻，力强赶马上坡，父子俩在后边一边说话，一边跟了上去。

    来到中间较平地方，力强等候在那里，见姑父和表哥两人赶来，放好马札凳子，扶上姑父和表哥坐好，赶马起步，向苍峪一路行去。

    不大时间，马车来到苍峪西城东侧陡坡下停了下来，父子俩重新下车，帮助推上车子，好在给马减轻一点重量。来到苍峪城门西边，父子俩又上车坐好，力强才赶马前行。

    车一直向西行到渠头村，顺着胡同直上到三家庄东侧，什一再次和父亲下车，跟在马车后面向村子走去。

    上到城门外池塘边上，力强赶车去马房卸车去了，张季行看着干枯的池塘，想到自己去县救济院时，池塘里还有少半绿水，这半年时间已经干枯见底了。他长叹一声，同儿子什一向城门里走去。

    进了城门，拐向西街，抬头看了看眼前悬挂在状元郎家大门上方的“文魁”大牌，默默点了下头，微笑了下，这是张家的荣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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