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订亲

    张季行往南来到自家门口，上了台阶，跨过高门槛，穿过前房、中房，顺着天井、北厢房门外的台阶走进上房，一眼看见四岁的孙女菊叶和八岁的女儿希挺坐在夫人谭氏跟前说话。

    小菊叶见到爷爷回来，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来到爷爷跟前要抱抱她。张季行见小菊叶爬了过来，赶快伸出双手，抱起菊叶，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长媳金兰和文迎做好晚饭端进上房当间，看见阿公，问了声好。文迎也高兴地放下饭碗，进来问了声爷爷好，顺便请大家出去吃饭。

    说是晚饭，其实只是黑面糊和黑馍，没有菜什么，这是干旱以来，晚餐必须的。

    大人们究竟好说，可是孩子们不知啥叫年谨，更不管大人们怎么开导，总是一意孤行，挑三拣四，没有少来巴掌。

    夜晚，夫人谭氏向丈夫又一次说起老二媳妇的事情，要他定夺作主。

    第二天，夫人谭氏找来媒婆，媒婆将苍峪邓家姑娘的情况和家庭境况向张季行重新述说了一遍。张季行又问了姑娘的属相年龄，比老二希灏小两岁，认为还算凑合。当即给了媒婆回话，要她过去通融一下，说可以选个日子封礼订事。

    媒婆听到张家主人说话干净利落，心里一阵高兴，当即去苍峪女家通报此事，女家听后更是喜出望外，一来张家人实在，二来张家大户，门当户对，和媒婆定了封礼时间。

    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天之定理。小户人家，往往都是给孩子十五六岁结婚嫁娶，更何况大户人家。

    作为一家之主的张季行准备好要封的聘礼和一切，按照提前选定的时间，和媒婆两人前往苍峪女家，女家热情接待了张季行并且诚意款待。因为是一个地方人，况且只有三四里路程，上半部人要去哑柏或者县城都要经过苍峪城门口，一来二去，见面的时间相对要多一些，对于张季行更是耳闻目睹。

    邓老先生对张老先生的为人处事了如指掌，双方交谈，很快定下儿女婚事。

    由于社会动荡，及不安宁，加之旱灾肆虐，两家经过协商，决定腊月给儿女完婚，以完成老人的心愿。

    张季行很赞赏亲家的为人，从亲家的言谈举止看出了他也是一位说话办事干净利落，真为自己能结交这样一位亲戚也算是自己的福份，以后也少一份麻烦。

    回到家里，张季行向夫人谭氏和长子什一，长媳金兰叙说了苍峪封礼的事情，并说经过双方商量，腊月给两人完婚，一家人听后很是高兴。老夫人谭氏更是坐不住了，他掐指算来，时间已经不多了，要立刻准备才行。告诉长媳金兰，叫上南边舅家几位表嫂从明天开始慢慢缝合被子、衣物之类。

    最忙的要算夫人谭氏了，她跑前跑后，里里外外，她首先让长子什一去找先生看了日子。

    张光天的婚事有条不雯的进行准备着。

    腊月初十是婚娶的日子，夫人要侄子力强和长子什一去西安接回次子希灏。

    一个晴朗的早上，金兰天麻亮时起身，来到北院灶房给丈夫和表弟力强做饭，不大时间，文迎也来到灶房给大娘金兰烧火。

    一会儿功夫，饭做好了，四表弟力强也来到灶房，和表哥什一洗了把脸，各自端上饭碗，坐到灶房吃起饭来。

    饭是金兰特意为他们擀的厚面，因为天旱的原因，外面吃食很贵，为了节约些钱，少在外面吃些也是可以的。

    两人吃完饭，放下碗筷，去城外马房套上马车，直奔西安而去。

    来到西门外“徐记车马店”，徐老板热情接待，并且帮忙卸下牲口，牵进马房栓好，这才领上什一和力强安顿好住处。

    因为冬日天气短暂，这时已经傍晚时间，什一和表弟力强在前面饭堂随便吃了碗饭，加之天冷原因，早早回到房间，上床歇息下来。

    床上，表兄弟两人谈到张光天的婚事时，什一说：“人生在世，婚姻事大，虽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至今老二还不知道邓小姐是光脸麻子呢。”

    “表哥，你当初订婚也是姑父一手包办的，你见过我金兰嫂子？”老四力强问什一道。

    什一听力强问起自己的订婚，来了兴趣，说：“你知道，当年你姑父和金兰的大伯任东明在兰州共事，任东明今年二三月间一命鸣呼，你姑父运回灵柩，并且亲眼看着掩埋了老庭长，和任家结下了不解因缘，任家看他人好，愿意将女儿金兰许配给我，你姑父一口答应下来。

    在后来的几年中，我几次去任家城，背见过一回金兰，直到结婚后，才知道她大我一岁。”

    由于一天的颠簸，表兄弟俩边说话打起盹来，索性脱衣睡下，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什一和力强半上午起来，穿上衣服，到前面去舀些热水洗了脸，又吃了碗饭，这才并肩一边说话，一边向城里走去。

    两人进了西城门，顺着西大街一直向钟楼方向走去。他们听说老二在北大街通济坊中山中学，西大街无须问路。两人边走边看，花花绿绿，甚是好看。

    当两人来到钟楼广场，看到钟楼和西北方向的古楼时，古老的建筑吸引了两人，特别是钟楼上的金顶耀眼生辉使他们啧啧称羡，感叹古人的智慧艺术。

    两人绕钟楼看了一圈，又向北大街边走边看，因为他们知道，要到若大的学校去找一个人是很难的，况且老二正好上课，必须等到上午放学之后再去问或许要好些。好在力强记得二表哥说过他在三一班，只等放学进去问寻打探。

    一会儿时间，两人来到通济坊一带游转着，寻找着中山中学。

    不大时间，当两人向北走去时，老远看见一群学生走出大门，顺大街向南而来，两人紧走几步，来到几位走在前面的女学生跟前，力强开口问道：“请问，你知道三一班的张光天么？”

    一位女生见有人问张光天，停止脚步，用手向后一指，随即喊道：“光天，有人找你。”

    正在和同学说话的张光天听见有人喊他，答应一声，告辞同伴跑了过来，猛然看见哥哥和表弟力强，高兴地问了几句，领上两人回到自己的租房去了。

    来到住处，张光天问及哥哥何声来西安，什一向张光天述说了给他订婚、娶亲的事情，日子定在腊月初十，要他向学校请假回去完婚。

    张光天听完哥哥的叙述很高兴，想了一下说：“哥，这样吧，你和力强先回车马店，我下午上课给老师请假，过去找你们，咱们明早回去。”

    张什一张希严点了点头，和表弟力强让二弟赶快去吃饭，告辞老二，两人来到街道，向南信步走去。路上，闲来无事，什一买了一份报纸，想寻找到一些周至县的消息，展开边走边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