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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宛玉你也好自珍……”
“姐姐……”宛玉潸然泪下,看着转身上车的雨薇,追上一步道,“请容许宛玉叫您一声‘师傅’……”
雨薇没有再回身,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的师傅曾说过,医道,仁术也,术业有涯而仁心无界……宛玉,你身在宫闱或许还会面临太多的身不由己,却只愿你心如菡萏,永远不悖自己习医的初衷……”
“是。宛玉永远都会记得师傅的话。”她郑重地回答,然后退了一步,敛衽、屈膝、拜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雨薇却登上了马车,车帘落下。她浅笑着抬起头,只为不让身旁的阿芷看到自己眼角将要滴落的泪珠……
马车疾驰在暗夜的原野上,而雨薇身裹着那个猩红色的斗篷,倚在车窗上,听风吹过山峦滹隙,回想着前事种种,只觉得恍惚如大梦一场……
可是,渐渐地,风声中开始夹杂凌乱的马蹄声,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阿术,怎么了?”阿芷掀起一角车帘,问驾车的阿术。
“似乎是羽林卫追来了……”阿术回望了一眼道。
雨薇心头一紧,耳畔似乎又响起元仲的声音——雨薇,朕是不会放手的……
终于被追上,几骑铁骑拦在了车前,逼停了马车。
元仲,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
——雨薇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他登基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情形,她黯然离京,他跨马追来,那般的执着霸道却有光芒璀璨……
——只是,今时今日,一样的情形,却是再不复曾经的感动了……
“姐姐,可要硬闯?”阿术握紧了马鞭,转头轻问。
“不必去冒这个险了……”雨薇坦然答道。
然后她掀开了车帘,走到车头上,面对前方的数十铁骑,抱拳道:“诸位可是羽林禁卫?”
“你是江雨薇?”马上的人不但没有回答,却反而问道。
“是。”雨薇点头,话音未落却只闻“噗”的一声,一支羽箭直直贯入她的右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都始料未及!
雨薇睁眦欲裂地向身后的车厢里倒去,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只闻得阿芷惨烈的呼喊声:“姐姐……”
迎着扑面而来的箭雨,阿术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抽马鞭,驾着车疾冲出去。他拼死的冲击竟一下撕开了铁骑的包围。可狂奔出没多远,那数十人马就已追了上来,黑压压的羽箭如雨点蝗虫般直扑而来,全然是置人死地毫无转圜的态势……
无数支箭将马车射成了刺猬。阿芷抱着雨薇扑倒在车厢内。一块翻起的隔板勉强档去了部分箭雨,却还是有好几支擦着她们的身畔飞过。
“姐姐,姐姐……”她惊惶地叫着,解开雨薇身上的斗篷,才见那支长箭直直钉在她胸口,殷红的血迹在伤口周围慢慢晕开,将素色的衣襟染红了大片。她忙削去箭尾,却又不敢拔箭,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而阿术在搁挡去几支箭后,驾着马车拐上了一条上山的小道。这样,山中的密林化去了大部分箭支的攻击,他们才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然当他拉了车疆试图控制住马速时,这才发现,马背上还是中了数支长箭,而吃痛发狂的马已全然不受控制,越跑越快……
剧烈的颠簸夹杂着阿芷的哭声,让阿术心慌意乱,他终于放弃了徒劳的控马,回身去看车内的雨薇。
偏偏身后的铁骑还在穷追不舍,而崎岖的山道让失控的马车随时随地都有倾覆的危险。
车厢内,阿芷却先冷静了下来:“阿术,我们弃车吧,你抱着姐姐先跳下去……”
阿术也知别无他法。于是点点头,抱起昏迷的雨薇挪到车辙边,瞅准路边一处相对平坦处奋力跳下,他护着雨薇翻滚了两下,平安地落在了一处草丛中。
震荡中,雨薇悠悠醒转,虚弱地叫了一声:“阿术……”
“阿芷,快跳啊……”看着仍在飞奔的马车,阿术急切叫道。
然而,他却意外地看见车轼上的阿芷摇了摇头,嘴角竟扬起一抹凄艳的笑意。马车渐渐远去,阿芷的身影又隐入车厢……再见她攀上车轼时,身上竟已披了雨薇那件红斗篷。
阿术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扮作雨薇的样子吸引追兵,才是助他们脱险的唯一办法……
马车疯狂地向山上驰去,车上的身影也跟着跃动颠沛……终于,一声长嘶,马车失控地冲下了悬崖,而红衣的身影也一同飘然而坠,映着天边刚刚升起的那抹霞光,在风中如同一只飘零翻飞的蝶……
“不要……”草丛中,雨薇撕心裂肺地呼喊,却被阿术紧紧捂住了嘴巴,她挣扎着将他的手咬出血来,他却依然紧抱着她不敢松手,纵横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和着血水,弥散成刻骨铭心的痛楚……
追踪的铁骑缓下了马速,为首的黑影勒马停驻,看着那滚落悬崖的人车,嘴角扬起冷酷的笑意。然后,他一挥手,马队掉头返回,不再追赶……
然而,与此同时,谁也不会想到,远处的山脚下,另一队追来的人马亦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
为首的坐骑嘶鸣着停足,马上,曹睿抓着缰绳的手被勒出了鲜血,而他整个人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陛下……”曹爽望着他全无血色的脸庞,惊惶地叫道。
而他的目光已渐渐失焦,满眼满目都只是那日纷飞的柳絮中,她身披红衣,执拗转身的样子……
那抹红色连同着山崖上炫丽的朝霞,刺得双眼一片血红……万籁俱寂中,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化作一地破碎的滴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垂危
(八十七)
这一天的日头却始终没有冲破云层的阻隔,天一直阴沉着,到了中午的时候,山林间甚至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阿术背着雨薇,一步一滑地走在泥泞的山道上。
“姐姐,再坚持一下,到了山下,就能找人救你了……姐姐,不要睡……”阿术费力地说着话,深怕背上的雨薇会在下一刻失去知觉。
“阿术……阿芷死了,阿芷死了……你不痛吗?……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冷静……”雨薇闭着眼,如梦呓般呜咽着。胸腔被刺穿的伤,让她每一下呼吸都如同煎熬。
可她无意识的话语亦如针锥般一下下地刺在阿术心上——阿芷死了,那个曾今温柔机敏、巧笑嫣然的阿芷,那个与他情投意合、相濡以沫的阿芷终是死了——且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他的天地都几乎轰然而塌,又怎会不伤不痛?
——精疲力竭,每走一步都艰难……可是,他却不能倒下,他还有他的“先生姐姐”,此时此刻,他是她仅有的依靠,而她则是他支撑下去的唯一理由……
终于回到了山下的驿道上,雨中的道路异常的清冷。阿术全身都已湿透,她背着雨薇,试图拦下一辆过路的马车,可马车却全然不顾地呼啸而过……背上的雨薇已然没有了声息,他慌乱地在路边停下,触到她的额头一片冰凉,呼吸和脉率都渐渐微弱,他手足无措抱着她的身体,想维系住那一丝仅有的温度,却满心满目都是天塌地陷般的绝望……
不久,急促的马蹄声又带来了一丝希望,阿术轻轻放下雨薇,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向路中央。
一声长长的嘶鸣,马头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才堪堪停下。
“什么人?不要命了吗!”驾车的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车夫,他惊魂未定地勒马骂道。
“我和姐姐行路途中遇到了山贼,我家姐姐还受了伤,请老伯救救她吧……”阿术拦在路中急切道。
“让开……”那车夫却不为所动,挥起马鞭呼喝道。
“程伯,让他们上车吧……”车帘掀起一角,却是一个女子好听的声音。
“可是,小姐,这乱世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您孤身在外,有些情形不得不防啊……”程伯忧虑道。
车中的女子似乎也陷入了迟疑。
阿术暗自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却又转瞬压下了恶念。他顾不得许多,噗通跪倒在泥路上:“我们真的并非坏人,求小姐救人一命……”
“救人要紧,让他们上车……”那女子的声音变得坚定。
“小姐……”程伯似乎还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敢违拗。
阿术俯身一拜,忙转头去抱雨薇。
“娟儿,帮下忙……”
阿术上了车,才发现车里说话的是一个面目姣好的年轻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丫鬟。
那个叫娟儿的丫鬟帮着阿术将昏迷的雨薇送上车。
这马车外观简陋,内里却铺着厚厚的软毡,十分宽敞舒适。一身雨水混着血污,把雨薇放上毡毯时,娟儿不由得皱起眉头。
可那小姐却全不在意,只是亲自拿了块布巾擦去她身上的雨水。
“娟儿,拿些水来。”
接过丫鬟递来的水,她让阿术略支起雨薇的身子,试着把水喂到她唇边。
可水还未入喉,雨薇便是一阵呛咳,血混着水一起咳了出来。雨薇略睁了睁眼,却又闭上了,胸廓还在起伏,唇色却已紫绀……
“姐姐,姐姐……”阿术焦急地唤道。
“小姐,她不会要死了吧……”娟儿小声道。
“不得胡说……”那小姐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查看雨薇的伤势。
看到她胸前的断箭,娟儿忍不住惊呼:“居然是箭伤,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受箭伤?”。
阿术正不知如何解释,那小姐却皱了皱眉并不追问,只说道:“这箭若再不拔除,姑娘的性命堪虞……可要是拔箭,伤在这个位置倘若血流不止,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小姐可有办法?”阿术只觉心中方寸已乱。
女子又吩咐娟儿取过一个匣子:“我这里虽说也有些护心丹、金疮药,可你家姐姐伤成这般,也不知有用没用……”
阿术感激地接过药匣,先找了枚护心丹含在雨薇口中,看着那支没入胸口的断箭,却犹豫着不敢下手。
“阿术,你拔箭吧……”此时雨薇却慢慢苏醒过来。
“姐姐,你醒了,醒了就好……”阿术惊喜不已,“你教给我,要怎样做……”
“应该还有血气胸……拔箭后要做引流……阿术,你会做的……”雨薇喘息着说道。
“胸膜腔闭式引流术……对吗?”阿术冷静下来,想起了彼时伤兵营中,救治那些个被刺破胸腔的伤兵时,雨薇所用的独特方法。
雨薇点了点头,用鼓励的眼光看他。
阿术不再犹豫,冷静地查看了雨薇的伤处后抬头问道那主仆:“可有塞了口的瓶罐?”
那女子想了一下,让娟儿找了一个用软木塞口的酒罐来。
阿术倒出了罐里的烧酒用作消毒。然后在罐里装上部分清水,塞紧木塞。接着他又要了两支竹笔,将笔管两头削去,做成一长一短两根管子。长的那根穿过木塞,一头深入到水面以下,短的那跟同样穿过木塞,却是在液面之上……
做好了准备工作,阿术这才剪开她伤口周围的衣物,用烧酒在伤处消了毒。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着箭柄,用力拔出。
“啊……”雨薇叫了一声,痛得又昏死过去。
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一旁的女子忙将纱布递上,可阿术却没有忙着止血,只是转动她的体位,使伤处处于低位。然后他将酒罐上的长管,自伤洞中插入进去……
阿术冷静地完成了所有步骤,整个人几乎都要瘫软下来,连接伤口和引流灌的管子中,似乎还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一旁的小姐看得目瞪口呆,而小丫鬟早已吓得捂住了眼睛。
“这……你家姐姐已经失血过多,你却不堵住伤口止住血,还放任血液这样流走……这如何是好?”她惊问道。
“我家姐姐医术精妙,这便是她的独门秘法……”阿术答道,其实心中早已忐忑至极,就连替雨薇擦汗的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果然不久,雨薇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嘴唇的紫绀也渐渐褪去。可阿术仍不放心地护着她的心脉,直到触及她的脉率也渐渐平稳,这才略松了一口起……
而车上的女子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切,再也掩不住目光中的惊讶和感佩……
为了避免颠簸,马车走得很慢,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到了最近的市镇,找到了投宿的客栈。
将雨薇安顿在一间上房后,小姐让程伯将上好的药材和饮食送到房中,又吩咐娟儿留下照应。
阿术悉心护理了一夜,及至次日早上,雨薇慢慢清醒过来,自觉呼吸已如常,心知因血气胸而被压缩的肺叶经过闭式引流后重又复张,便嘱咐阿术拔出引流,封闭伤口。虽然伤处还在剧痛,整个人也因为失血而极度虚弱,但雨薇自己清楚,她终是又在鬼门关前逃过了一劫。
“阿术,对不起……”她看着守在床边一脸憔悴的阿术,愧疚道。
阿术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眼里含着宽慰的笑意,眼角却有泪光闪动。
雨薇注视着他,曾几何时,阿术已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形容举止间处处透出沉稳帅气,只是眼神却依然清澈——是啊,那是只属于心思单纯的人才会有的目光——阿芷亦有这样的目光,只是阿芷仍是死了……死于元仲的无情追杀,受累于她的出逃计划……
她无法再想下去,那样的痛和恨又涌了上来,锥心刺骨的感觉远远超过身体的任何一个伤处,如果可以,她只想肆意放声,痛痛快快大哭一场——而偏偏,依然只是无语泪千行……
此时,传来敲门声。
阿术忙起身开门,引了那人进来。
“姐姐,这位就是救了我们的恩人……”阿术道。
雨薇欲要起身拜谢,却被进门的小姐拦住:“姐姐不必多礼。小女姓王,小字元姬,姐姐叫我元姬就好。”
王元姬?雨薇心头咯噔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却也想不起什么来。只见眼前的这个女子面貌秀丽、笑容亲切,不由得让人凭生好感……
雨薇在榻上裣衽为礼:“柳絮落难垂危,幸得元姬小姐仗义相救,大恩大德实在愧无以报……”
“原来姐姐的名字是柳絮?”那女子爽朗一笑,在她床边坐下。
雨薇点了点头,私心因为隐瞒姓名而惭愧,只是又想到自己飘萍飞絮般的际遇,便觉得柳絮这名字再恰当不过了
“元姬也只是举手之劳,柳絮姐姐不必介怀在心……要说相救,倒还真亏令弟医术精妙,这排血引流之法简直闻所未闻,其中原理,我到现在还百思不得其解呢……”
元姬一脸好奇地看着阿术。阿术有些迟疑,不知是否要与她解释,但见雨薇投来赞同的目光,这才开口道:
“其实,我家姐姐才是大夫。这插管引流手术也是姐姐独创的方法。姐姐曾说,之所以引流,是因为人的肺叶和胸壁之间还有一个腔隙,叫做胸膜腔,一旦肺叶或胸壁受伤,气流血液便会进入这个腔隙,以致于整个肺叶被压缩,使人呼吸窘迫而死,此时只有及时将胸膜腔内的积血残气排出,才能使肺叶复张,恢复正常呼吸,而那样的引流瓶正可利用水压,将胸膜腔内的气血引出……”
阿术生怕雨薇说话费力,便一口气把当初在伤营,雨薇做引流术时的解释全说与元姬听,其实,其中原理他自己也似懂非懂。
元姬听完倒更是如坠云雾了。雨薇看着她的样子会心一笑道:“医理上讲究根据病情因势利导,疏理胜于填堵,便是这个道理……”
元姬恍然,怔了片刻,似领悟道:“医理如此,事情百态又何尝不是如是……”
雨薇不由得赞许点头。
静了一会儿,元姬又问道:“不知姐姐今后打算去往哪里?”
“我们本是打算去山阳县投奔亲友的,只是如今……”雨薇叹了口气,心中一片茫然。
“我们是要去温县,与姐姐倒是同路,不如姐姐伤好后便与我们同行吧……”元姬道。
“只是我如今身无长物,且已连累元姬妹妹为我们破费财物耽搁行程,怎好再拖累……”雨薇犹疑道。
元姬似乎也沉吟了一下,却忽道:“实不相瞒,元姬也有个不情之请……”
雨薇有些意外:“妹妹请说。”
“其实,我们此行去温县本是为了看望一位世兄,听说我那世兄也不知因何而病重,只说是遍访名医皆药石罔效,如今命在旦夕……我见姐姐医术高深,或有回生之术,能否恳请姐姐随我先去温县驻留,为世兄诊治。”
“元姬妹妹的大恩尚且无以为报,但有所命又怎敢推迟,在下虽没十分把握,但也愿意勉励一试……”雨薇道。
“那我就替世兄谢过姐姐了。”元姬喜道,“此去温县还有五六日行程,待姐姐伤好些,我们就出发吧……”
“不必了,救人如救火,我们今日就可出发。”
“可是姐姐伤得如此……”
“不妨事的,”雨薇勉力支起身子,一笑道,“元姬的马车很舒适平稳,在路上休养亦是一样……”
于是,雨薇和阿术,便随着元姬踏上行程。一路上元姬悉心照应,雨薇的剑伤处愈合很好,身体也渐渐康复。
到了第五日,马车终于在一处院宅前停下。
元姬下了车,让娟儿前去通报。雨薇也由阿术扶着下了车。
院宅的门楣已然有些陈旧,院墙上也有着斑驳的痕迹,而那一刻,雨薇正好看见的是门牌上赫然写着的“司马”二字,不由得竟是怔住了。
“姐姐,怎么了?”元姬疑惑道
“这是司马大将军家?”
元姬涩然点头:“世伯他已经卸甲归田了……”
院门里迎出一儒衫男子,见了元姬揖手道:“小姐一路幸苦,夫人正在内室等着呢。”
“多谢齐主簿,”元姬还礼,侧身介绍道:“这是与我同来的大夫……”
“阿术……”齐詹惊愕出声,而在看到阿术身边女装的雨薇时,更倏然呆愣住了,“你是……”
“齐主簿。”雨薇颌首叫了一声。
“你是,江先生!”目瞪口呆的齐詹终于回过神来,却在一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忙不迭地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厮,“快去回禀夫人,就说二公子有救了,二公子有救了……”
这始料未及的一幕让元姬又是惊愕又是疑惑:
“姐姐竟认得司马家的人?”
日光下,雨薇的面色却更显苍白,她恍然了悟似地看向王元姬:
“元姬让我救的人,是司马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医
室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安静得落针可闻。司马子上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除了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仿佛看不出一丝生气。
司马懿的夫人也就是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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