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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张氏,引着元姬和雨薇进去,饶是每一步动作都轻柔至极,可细微地推门声似乎还是惊动了床上的病人,忽然,紧闭着眼的子上蹙起了眉头,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紧接着他脖子后仰,四肢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整个样子都怪异可怖至极。
“子上……”张氏似乎已有了预感,并不诧异,只是走上前去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泪落如雨,“子上,没事的,很快就好了……为娘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来了……”
“伯母,子上哥哥他怎会病成这样?”王元姬惊得目瞪口呆,可她很快回过神来,不见丝毫的畏惧,只是上前帮着张氏给他擦汗喂药。
“柳絮姐姐,你快看看,子上哥哥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雨薇上前,伸手抚上他的腕脉。看着他面容扭曲、呼吸急促、满身大汗的样子,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怎料记忆里那个丰神俊朗、骄傲执着的司马子上,再次重逢竟是如此狼狈不堪地境地,而所有这些再典型不过的症状,都指向了脑海里一个可怕的诊断——破伤风!——毫无疑问,一定是他为她所受的那些外伤,发生了最严重的感染!
张氏喂的药被他紧闭的牙关阻挡,几乎全都顺着嘴角流下。雨薇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抚按合谷,助他止痉。他混乱中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终于,肢体的搐蹑慢慢平息下来,子上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想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雨薇却刻意转过了身子,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骄傲如子上,一定不愿将如此脆弱的一面,让她目睹。
似有一种酸酸的刺痛在心头扩开,一寸寸地侵占着、吞噬着,直至弥漫入四肢百骸,化作彻骨的冰冷。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屋外走去……
“柳絮姐姐……”元姬想要叫她,却被张氏止住。张氏示意她照顾好子上,便悄然跟了出去。
荒芜的庭院里,雨薇倚着青石花坛慢慢滑蹲到地上,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埋首蜷作一团。
“江若,子上他,是否还有救?”一个沉静的声音,一袭青布衫的袍角出现在眼前。
雨薇抬头,只见司马懿深邃的目光正直直注视着她。她缓缓起身,绝望地摇了摇头——她不知要如何解释,破伤风就算在21世纪依然是死亡率极高的感染,而在这个没有抗毒血清、没有解痉药、没有抗菌素的古代拿什么去治?——一旦想到子上会在极度痛苦的痉挛中缓慢死去,她便心如刀绞。
司马懿的脸色一暗,他一拳击在身边的一棵老柳上,震得柳叶和残絮簌簌飘落。
跟来的张氏再也掩不住心头的悲愤:“为了子上,老爷连兵权都交出去了,可皇上为何还要用如此阴损的慢毒来置他于死地,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司马家……”
“休得胡言!”司马懿喝道,可眼底终是露出痛苦。
“难道不是那日天牢里,伤他的刀剑上喂了毒,才会如此的?”张氏不忿道。
“的确不是,”雨薇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公子的病确是因为那日的刀剑之伤,只是并非刀剑有毒,而是因为对伤口的处理不够彻底,使空气尘埃中的一种毒素同过伤口传入体内而引起这种名叫‘破伤风’的疾病……”
“江姑娘既然知道病名,如何就无药可救了?”张氏急道,“相士曾言子上命中有大贵之相,怎会如此年青便要夭陨了?”
她这话让雨薇倏然一惊,忽然想起司马昭本是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物,他若在此时殒命,那何来之后的那些叱咤风云、史笔如刀……
心中蓦地生出希冀来,可想起司马昭的情况,她又茫然无措:“雨薇没有办法救公子,可世上名医千万,总有人会有施救之法的呀……”
“何尝不是遍寻名医?从发病至今已半月有余,若不是倾力救治,如何能延续得了这些时日,只是,如今病入膏肓,竟再无一个大夫有法可救了……”司马懿叹道。
“不是还有一位名医吗?老爷,现今山阳公医名远播,或许真有神技也未可知,我们不如去求求看吧……”张夫人道。
司马懿摇头:“莫说山阳公是否能医,就算他有起死回生之术,也断不肯医治司马家的人的,何谓去自取其辱啊……”
“老爷都未曾试过,怎知不行?脸面再要紧,怎比得上昭儿的性命要紧啊……”张氏哭道。
司马懿沉声不语,似乎有些犹疑起来。
“我去求山阳公!”雨薇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触到了腰间那块绿玉佩、暗暗握紧,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司马子上已经安静地昏睡过去了。雨薇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换了感染的伤口,又备下了凉血止痉的药物,这才离开。
雨薇只带了阿术一人便上了路。山阳县离得并不远,可两天一夜的马车,还是让箭伤未愈的雨薇筋疲力尽,可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一路问询,终于找到了山阳公开设的医庐。
不见高门府邸,只有三间简陋的草屋。可医庐门口却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既带着焦虑,又充满希望。
雨薇挤在看病的人群中,正要求见山阳公。却见里面走出一个小药童模样的少年,向着大家揖了揖手:
“家师今日出诊在外,恐不及赶回,清各位先行回去,明日再来吧……”
周遭一阵叹息,各人脸上现出失望之色。雨薇本就心急如焚,听说山阳公不在,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身边突然“咚”地一声响,人群一下慌乱地散开。雨薇定睛一看,才见是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倒在地上,两眼上翻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来。
“是癫痫……”雨薇说着也顾不上许多,随手找了一团布巾,塞入他口中以防止他咬伤舌头。然后又将他平躺,头歪向一侧……
“可有银针?”看着还在抽搐的男子,她皱眉问道。
“有。”小药童回过神来,忙回进屋里,取了一卷银针出来。
雨薇接过,迅速在其人中、合谷处下针,轻轻捻转,并不时替他擦去口角的白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男子终于停止了抽搐,长长吁出一口气,苏醒过来。雨薇拔了针,对他身边早乱了分寸的妻子道:“癫痫之症并非一朝一夕,一时恐难根治,千万要注意防止发作时的跌伤、舌咬伤、口鼻分泌物阻住气道引起窒息……”
雨薇这一番出于职业本能的反应,却在周围的病人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一个妇人扶着他十三四岁的儿子,凑了上来:“姑娘可是大夫吧?能替我家小子看看吗?他疼得实在受不了了……”
她说着撩起那少年的衣服,只见他背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脓肿,流着脓血,散发出一股恶臭。
“村里的郎中说,这是什么郁毒流注,已敷了三日草药,却不见好转,如今都疼得吃不下,睡不好了……”
雨薇仔细观察,但见那脓肿表面有淤青色,触之有波动感,便道:“令郎此处可曾受过外伤?”
那妇人想到了什么:“一月前曾爬树跌下,摔痛过此处。”
雨薇立刻了然:“这脓肿并非郁毒流注,而是淤血流注形成的,如今已有感染征兆,单靠外敷不行,必须立即切开脓腔,引出脓血,否则照此下去,脓毒入血就麻烦了……”
“切开?要动刀吗?”那妇人慌乱道。那少年更是拈住了母亲的衣袖,吓得直摇头。
雨薇蹲下身,对那少年温言道:“其实开刀并不可怕,姐姐只轻轻划一下,很快就好了,病好了,才又能和小伙伴出去玩啊……”
那少年犹豫了片刻,才信任地点了点头。雨薇向小药童借了专切疮疡的小刀,消毒过后,在脓肿低位处划了个细小的十字切口,掀开皮瓣引流出淤血,整个动作娴熟快速、轻柔又仔细。
少年还没来得及j□j出声,手术便已完成。整个脓肿都已消散下去,患处的疼痛一下缓解了不少。
小药童又取了清热散毒的草药为他敷上,那妇人感激得要跪拜雨薇,却被她笑着拦住了。
而此时,围观的病人中却已轰动,大家竟争先恐后地挤上前,要请雨薇诊病。
一个男子抱了个四五岁的男孩过来:“小儿昨日在水边玩湿了衣服,今日起头昏脑热,流清水鼻涕……”
雨薇切了他的脉,又让孩子张嘴看了舌苔咽喉:“是外感风寒,服三剂桂枝汤即可。”
“可小儿从来不肯吃苦药,怎么劝也不行啊……”那男子苦着脸道。
雨薇想了一下,却出人意料地伸手拔了地上一根狗尾巴草,拿着毛茸茸那头往孩子鼻孔里扫,那小孩子就不停地打起喷嚏来:“风寒其实可以不药而愈的,若不吃药,就让他这样多打几个喷嚏,一样有解表发散的功效……”
那男子如法炮制,孩子在连打了几十个喷嚏后,果然舒服了很多,小孩的父亲喜不自胜,周围的人们更赞叹不已。
又一个中年女子挤进人群,只见她始终高抬着两只手臂,苦着脸道:“奴家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今早起来打了个哈欠,这两只手就放不下来了……”
雨薇按了按她的肩膀和手臂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临机一动,突然伸手向她腰间摸了一把,叫道:“大婶,你的裙子掉了!”
那妇人啊地惊叫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提裙子,才发现裙子根本就没掉下。不过那一双手倒切切实实放下了。
众人一阵哄笑,那大婶有些恼羞地看着雨薇,再看看自己已活动自如的双臂,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围观求诊的人越来越多,雨薇被团团围住,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起来,阿术却担心她的身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身穿儒衫的男子,一直看着整个过程。
“师傅!”此时,小药童才注意到了这个男子,立刻迎了上去,“您怎么提早赶回来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山阳公,却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崇敬之色。
山阳公朝雨薇这边望了一眼,便向里走去。雨薇慌忙起身行礼:“小女子柳絮,欲求见大人。”
山阳公微微打量了她一下,面上却看不出喜怒。雨薇想起适才自己在别人家的医庐贸然行医多有不妥,不由得又是后悔又是紧张。
“就请柳姑娘到内屋稍坐吧。”山阳公于是吩咐那小药童道。
转身时,他眉宇间露出一丝平和的笑意,让雨薇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受辱
明净整洁的屋内,只剩两人。
雨薇掏出怀里的绿玉珮,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山阳公刘协:
“小女子曾做过几日内廷的医女为刘娘娘侍过疾,因而有幸得知大人的医名,故而今日冒昧前来求医。”
刘公接过玉佩,看着这一汪碧绿,竟是凝神:“阿媛她……如今可好?”
“娘娘和小公主住在长秋宫,生活得很平静。”
刘公点了点头,握紧了那玉佩,仰头叹道:“终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她了……”
提起刘淑媛,雨薇心头亦涌起思念之情,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山阳公,静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刘协先开口道:“我观姑娘面色苍白、气息不紊,应是重伤初愈后气血两虚。以姑娘的医术,对此症的诊断用药应该不难,何须千里迢迢向老夫问医?”
“小女子前来并非为了自身的病症,只是想恳求大人,前去医救一个人……”雨薇恳切道。
“何人?”
“现在温县的司马家二公子昭。”
“司马昭?”刘协愣了一下,继而却摇了摇头。
“刘公不愿相救?”雨薇焦急道。
“不愿?”刘协涩然一笑,“姑娘这样看待老夫?”
“不……是小女失言了”雨薇自悔,连忙说道,“刘公既有医济苍生的胸怀,必然早已不再介怀旧日的恩怨了……”
刘协叹了一口气:“医济苍生倒也谈不上……但自从归隐田园,悬壶民间,很多的事,倒真的释怀了……说来,当初确实也曾恨那司马懿鼓动曹子桓废汉建魏,可如今身在民间那么多年,看百姓渐渐安定富足,再回想起来,朝代更迭又岂是几人之力所能控制的?或许大汉的气数确实已尽,与其做那深宫之中的傀儡,倒不如纵情山水来得逍遥自在……姑娘若还能见到阿媛,便将这些话告诉她,就说,为父已经放下了,让她也放下吧……”
眼前刘公眉宇间的豁达与脑海里刘淑媛平静的笑容渐渐重叠,雨薇感慨道:“我想,娘娘她,也已放下了……”
停了一会儿,刘公又道:“司马昭的病,老夫也有所听闻……并非不愿医救,的确是无能为力……”
雨薇的心猛然一沉,刘协看出她的失望,叹道:“姑娘为医,应当知道此外伤后的惊风痉挛之症,应是风毒入血所致。世上的医药至多只能缓解些表症,却无法治愈……姑娘的医技不在老夫之下,能令姑娘都一筹莫展的难症,老夫同样力所不及……”
雨薇的失望变成了绝望,想起司马昭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她心如刀绞:“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刘协看着她的样子,心有未忍,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若说能救治此症者,时间或许还有两人……”
雨薇心中蓦地升起希望:“请刘公赐教。”
“其一,应是神医华佗。当初魏王逝后,他便不知所踪……如今若还在世,也应是耄耋之年了……”
“华神医已不在世了……”雨薇心凉道。
刘协有些疑惑地看她,却不追问:“还有一人……”
他忽然顿住,似又陷入迟疑。
“是何人?”雨薇急道。
“还有一位,便是曾指点过老夫医术的那位高人……他的医术高深莫测,老夫曾亲眼见他以一根神针就令人起死回生……”
“请问这位前辈的尊号?现在何处?”雨薇忙问道。
“他姓李,倒算不上前辈,只是老夫的忘年之交罢了……现下就隐居于山阳城西的毓秀山中……只是他一向恬居于世外,且性情古怪,未必肯见姑娘……”
“不管怎样,我都要尽力一试的。”雨薇喜道。
刘协看着她一脸执着坚韧,不由地暗暗感佩。他将那块绿玉珮重新掏出,还入雨薇手中:“你带这块玉佩去,或许还有望一见……”
照着刘协指点的路线,马不停蹄地行了半日才到了毓秀山下,又步行了一段曲折的山路,才在一山明水净处,见到了她要寻访的院落。
不似想象中高士隐居的竹篱茅檐三间草堂,眼前是掩映在青山绿树中的几间青瓦大宅,幽静古朴颇有些庭院深深的意味。
雨薇上前叩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神情慵散的中年仆从出来开门。却未待她说明来意,先道:
“我家主人概不见客。”说着便要关门进去。
雨薇忙拦住他:“小女子实是有要事求见你家主人,烦请通禀一声。”
她又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块绿玉佩,递了上去,“请将这块佩玉交给你家主人,山阳公刘大人言道,你家主人见了这块玉佩,便会愿意见我的。”
“你认识山阳公?”那人将信将疑地看她。
雨薇忙点头道:“正是山阳公指点在下到此的……”
那仆人这才不敢怠慢,接过玉佩,进去通禀。
雨薇焦急地等在门口,少顷,才见那仆从出来,神色依然轻慢:“我家主人说,多谢姑娘赠送的玉佩,东西他收下了,姑娘可以回去了……”
雨薇愕然,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所谓高人的处事逻辑,一时竟是气结,可转眼见那仆人又要关门,又急忙上前忍气求道:“小女子只求一见,向你家主人说明原委……”
那仆人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我家主人说不见便不会见。姑娘还是回去吧……”
“为何?难道不能给小女子一个缘由吗?”雨薇执着道。
那仆人犹豫了一下,悄声到:“我家主人脾气如此,他曾言道,他只救想救之人,而姑娘要救的那个人,就算他能救,也不会救的。”
“难道你家主人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雨薇惊讶不已,心里对这个世外高人的疑虑却瞬间打消了。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咬牙便跪倒在门前的沙砾地上:“小女子诚意求见,若你家主人执意不见,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那仆人摇头叹息了一声,却是关门进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午毒辣的日头炙烤得她头晕目眩,双腿已然痛得麻木,本就血虚气弱的身体随时都要倒下,可她却凭脑海中残存的一丝清明顽强坚持着。
——什么长跪不起?那些电视剧里最让人不屑的狗血桥段,如今她竟也不得不用上了——的确已经没有他法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能放弃……想起子上所受的折磨,想起他为她做的一切,——只觉得,此时此刻身体的不适,尊严的摧折都不算了什么了……
紧闭的大门还是没有一点地动静。
而雨薇强撑的身体和意志却都到了极限,跪在身后的阿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再也忍不住起身去扶她道:“姐姐,别再坚持了!二公子的病若连姐姐都治不好,世上哪里还有人能救?我看这所谓的高人也不过是故弄玄虚,姐姐这样做,根本不值得……”
“阿术,别说了!”头上骄阳似火,雨薇的脸色却已白得渗人,“今天若见不到前辈,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好,他们不开门,我便闯进去!”
雨薇还没来得及阻止,阿术已怒气冲冲地上前推门。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门竟未上栓,只轻易地便被推开了……
门内是一个草木葱郁的大院子,正当中一条笔直的石砾小径直通向院子另一头的正厅。
“阿术,不可!”
雨薇想阻止,阿术却已踏足进去。
院子里并未见一个人,可阿术身子才跨入的一瞬间,却已感觉碰到了什么。只在顷刻,两边已射出几支冷箭。
阿术大惊,身形急转,一个翻身腾跃才堪堪避过了这些冷箭,却在半空中又碰到了什么,人还没站稳,头顶上一个铁栅铺天砸下,他情急之下不得不向后急退,却又正好踩到了身后的陷阱,终于无处可躲地被一张大网兜住,顷刻间吊到了半空。
他拼命挣扎,那网兜却裹得越紧,勒得他几乎窒息,他不得不放弃徒劳,朝着下面喊道:“姐姐,快走!快回温县去……”
雨薇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看似静谧的庭院,会暗藏着如此环环紧扣的精妙机关,极目向里望去,透过那隐隐的杀机,脑海里竟莫名地想起一个人的身影。
“阿术,你别动。我想办法救你!”雨薇说道,心里却已乱了章法。
“姐姐,别进来,里面都是机关!”阿术急叫道。
雨薇刚要踏入的的步子骤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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