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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看着沈念宗父子走出只是在饭厅里呆坐着。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幸的事。”
林强云在屋内一躲就是一整天推托说身体不适午餐、晚饭没有出来小南松送入房内的饭也原封不动。
直到了第二天凌晨林强云才走出房间门脸上的肌肉强直僵硬。呆呆地站在门前仰着头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际。
天边才显露一点白色四下里开始出现一片灰蒙蒙的光线运足目力也仅能模糊地看见二三步内的东西。
凤儿正和母亲在灶前忙碌着准备今天一天的饭食这时走到院子里抱柴草。她看见了林强云走近前去正要开口招呼忽然又愣住了。
天色朦胧中仅一天一夜的功夫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神勇无敌的林大哥似乎变了一个人。原本丰润的脸瘦了一圈脸色萎顿苍白胡须似乎长了不少眼神也暗淡了许多。整个人显得委靡不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走近林强云问道:“林大哥昨天出了什么事?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有什么事说出来就会好受一点的或者到没人的地方大声地叫出来。对了不如你到村外走一走吧过一个时辰再回来吃饭你说好么?”
林强云的神色渐渐地缓和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说:“谢谢你凤儿姑娘我没事。到外面走走一会儿再回来。”
林强云迷迷糊糊地走出沈念宗家的大门过了桥便信步往后谷方向走去。
环视整个山谷远处的山脚被一层灰白色的雾气笼罩周边起伏的山峦也还是黝黑。
昏暗的天光刚刚能看清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视线不能及远。
铺在路上卵石缝隙中长出来的、由路边伸到路上的杂草不时拂过林强云的脚上。才走了数十丈远露水就浸湿了裤脚、鞋子每走一步都出一下“叽咕”的响声好像刚从水中走过一样。
斑鸠充满活力的叫声连续不断地由耳道直入心田灌输到脑海深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强云的眼睛慢慢地明亮了起来。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静静地听着。
斑鸠的叫声有规律地响着虽然并不动听却显得极富生气。
也不知呆呆地站了多久林强云忽然觉得天地明亮起来四处的景物已经清晰可见。
天空中红光耀目把眼前的青草、翠竹、绿树映照得泛出一层淡淡的金红色。
仿佛能够听见草木生长的刷刷声间中似乎还夹杂着虫奔蚁走的忙碌脚步声;心中感应到了天下万物生长壮大的勃勃生机。感受到如此的生机胸臆间逐渐衍生出一股豪壮之情。
湿透了的鞋子和裤脚凉爽得有点舒服起来可见沾了露水的鞋裤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清新的风吹在脸上再没有刚才粘糊糊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受多了。
吸入的空气虽然还是那么潮湿但清新中还带点儿甜甜的树叶花草的香味。
这一切让林强云舒服得呻吟出声。
全变了全都变得美好起来和刚才走出来时的灰暗阴晦完全不同就像是突然间一个人由一个污秽的环境中转化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这一刻林强云的思绪活跃起来:“现在是南宋绍定元年距宋朝南渡一百零一年。南宋是由那一年开始的呢?好像是……唉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管它呢反正知道是南宋就行了。今后靠什么生活我应该怎么办?”
深思了许久林强云一拍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凭着学会的几种技术凭着我年轻力壮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容易么?说不定还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来呢。
不用自己练武去看别人便大感兴趣说道:“啊这里有人练武。可是归永叔我不会武啊。”
陈归永笑着说:“不会武?这怎么可能那头熊是随便的人能杀死的么?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既然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再多问了。”
陈归永摇手止住想要开口辩解的林强云接着说道:“会不会武不要紧和我们一起去看好了。”
林强云问道:“能让我开开眼界就行。村中的人都练武么?是不是请了师傅来教?”
陈归永说:“我们这样小的穷村哪里有钱请教头啊。只是我们的先人都是练武的照着祖先传下来的样儿练大家互相交换着学就是了。来来去去都只有那么几路拳脚、枪棒也练不出什么好武艺。不过我们村男女老少都会一点防身的功夫。”
林强云又问道:“这一带村子里的人都练武么?”
“不这一带只有本村的人练武。我们是个小村人丁少为了自保而练些功夫。一来可以强身二来也是自卫所需。你不知道过去经常有土匪会到各处抢掠。去年就有一帮土匪想到本村抢劫。幸而他们人数不多总算被我们打跑。我们村死了三个人全村的成年男人都带了伤。凤儿的哥哥才十六岁他和三儿的娘就是在那一次被土匪用箭射死的。”陈归永说到后来声音哽咽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林强云歉疚地说。
陈归永把脸上的泪水一抹站起身来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三儿我们带林兄弟去晒谷坪这些活回来再干。”
三儿答应一声急匆匆跑进屋出来时肩上扛着两把红缨枪。
陈归永父子领着林强云走过三座房屋转过一个屋角这座房屋背后有个三四亩大小的场地!”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插口说:“一步一丈十步才十丈。怎么会有十多丈你一定是看错了。”
三儿急了说:“我怎么会看错是十多丈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斥责那年轻人:“根全别打岔让三儿说下去。”
三儿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说:“我不和你计较想听的就不要插嘴。”他喉头鼓动了一下“咕”地一声吞了下口水接着说道:“当时我也要冲前去的但没有林大哥快凤儿那就更慢了……”
这话刚巧被跑来的凤儿听到立时便朝人丛中跑去大声叫了起来:“死三儿我不是和你一起跑到的么怎么比你慢了?你乱说!”
三儿不想和凤儿争执连忙说:“是是是我乱说的。凤儿一点也不比我慢是和我一起跑到的可能还比我快了一点点儿只不过比林大哥慢了一点点。”回头看了凤儿一眼意思是说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轰”地一声笑了起来。
那叫根全的年轻人打趣地说:“也可能比林大哥快那么一点点儿这也是有的。”
凤儿不依不饶地与他们争辩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儿拉着沈南松的手走到若有所思的林强云身后叫道:“林大哥我们回去吃饭了爹爹说今天早些吃饭要去县城呢。”
三人回到沈家时沈念宗早等得不耐烦了见到林强云等人进门连忙招呼着:“林兄弟快来吃饭饭后立即动身和我一起去县城。今天我们要把熊掌先卖掉再放下去就会不新鲜了。”
进食之间林强云问道:“大叔这里到县城有多远?路可好走么?”
“若是从庵杰村走出谷口要先往东到庵杰村后再折向西南。这是爹告诉我叫我跟去的可没有瞒着我爹。”
沈念宗笑了起来:“没人说你是瞒着你爹的就一起去好了。”
沈念宗转而指着凤儿母亲手上的衣服对林强云说:“林兄弟这是凤儿她哥的衣服你先赶紧去换上我们立刻就走早一点赶到县城好办事。”
天阴沉沉的早晨时的满天红霞到这时变成了一天浓厚沉重的乌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起大雨来。
长得密实些的树林中时显得阴森森地只有走到竹林中时光线才稍微好一点。路上和路边的野草经常密得似乎要拌住人的脚拉扯着沾满了露水的裤脚、鞋子让人走得磕磕拌拌。
小径从树林、竹林间曲折伸展一行四人各带着一只装在苎麻囊袋内用油纸包着的熊掌在小径上埋头急走。
三儿一手拿着根竹枝打着路边的杂草领先前行。他说这是已经养成了的习惯也是在山路上行走的不成文规矩这叫打草惊蛇并且也可以多扫掉些露水省得脚上的草鞋被泡软了破得太快。
凤儿柱根木棒紧随其后。
林强云头上戴了顶折成方形用线草草缝成的帽子穿着稍显紧了些儿的长衫甩着宽大得能遮住手掌的衣袖走在最后。左腰部鼓鼓的右腰挂一个苎麻囊袋斜挎黄包外还背着那支双管猎枪。这副长衫背铳、斜挎军用包腰间还吊着一个囊袋的打扮。使他觉得自己的样子真是不伦不类十分好笑。
这一路行来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去长汀县城的关系凤儿的兴致极好口中不停地哼着山歌还不时地放声高唱。
林强云一路听着沈念宗讲解横坑村的情况也一边打听各种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以便考虑自己的前途决定今后要走什么样的路。
林强云问道:“沈大叔横坑村附近有打铁的么?”
“我们这一带都是小村最大的村子就是庵杰村了也仅有三十多户人家哪里会有铁匠铺啊!决无虚言。”林强云斩钉截铁地回答。
沈念宗思索着说:“好!林兄弟我告诉你在我们村开打铁铺不但行得通还十分需要。就是需要办什么关防之类的我会负责去办。只要你能打制出我们需要的铁器来就行。”
前面三儿和凤儿已经走出了很远这时现两人落在后面数十丈
凤儿扬声大叫:“爹、林大哥你们走快点呀干嘛这样慢吞吞的。”
两人加快脚步赶了上去沈念宗笑嘻嘻地说:“三儿、凤儿你们知道吗我刚和林兄弟讲好了他要在我们村中长住。要在村中开一间铁匠铺哪!以后我们这一带的人用铁器再也不用到县城这么远的地方了。”
凤儿喜孜孜的问道:“林大哥是真的吗?”
林强云笑着点点头:“是真的。”
凤儿天真地说:“那太好罗!林大哥以后你就可以把家里的人全都接来我们横坑村来住了是不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爹妈肯不肯来?你有兄弟姐妹么?请他们一起来到我们横坑村落户好不好?我们横坑可大了再多几十人也住得下你还有其他亲人也叫他们来村里落户好不好啊。”
凤儿一口气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串、问了一大串爆竹似地没有停顿间中气也不喘一口。
沈念宗笑骂道:“傻丫头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山村你林大哥是莲城县住的也不知道他时间长了能不能住得惯。”
林强云心中想起家中的父母弟妹他们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心中酸楚脸色暗淡了下来神情显得很是落寞。
沈念宗以为自己这样说林强云不高兴了朝正要开口的凤儿使了个眼色回头说道:“林兄弟莫怪我这是实话直说。凤儿年少不懂事说得不好还请见谅才是。你们不要出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一头野猪回来。”
凤儿不依地小声说:“我也要去不然我就大声叫。”
林强云苦笑着小声道:“好好。你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不要走得太近更不要弄出声音来。不然连野猪毛都摸不到。”
凤儿高兴地点点头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远远地跟着不会碍事的。”
林强云提着铳悄悄地顺着石壁根部朝小猪叫声传来处潜行过去走了十多近二十丈野猪的哼哼声已经清晰入耳。声音嘈杂散乱估计是一群野猪。
从枝叶缝隙中探看出去十多丈远处的一片竹林边上三头大野猪带着十多头小猪分为三处用那长长的猪嘴在地上拱着不时拱出一根竹笋来。围在大野猪旁边的小野猪一见竹笋便蜂拥而上争相抢食。
林强云小心翼翼地将火铳朝枝叶间伸出准备打那最近的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虽说不是三头大野猪中最大的但它距离最近只有十二、三丈远从自己的位置打过去刚好能轻松地击中它的前胛。只要打中了前胛这头野猪即使一时不死它也跑不动了。
正当林强云调整好呼吸慢慢把头靠到枪柄上准备瞄准时天上落下一滴水珠掉在他的手背上。立时手背上粘稠的液体散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林强云猛一抬头看清了上面的情况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自祷告:“老天爷保佑凤儿他们千万要慢一点过来最好是不要过来。”
这是一处向内凹入的石壁林强云正位于石壁的凹陷内。在他的头顶上一丈多不足二丈高的石壁顶不知什么时候一头老虎伸长脖子将那比面盆还大的虎头探出石壁外。这畜牲张着大口跃跃欲试地紧盯着那群拱挖竹笋的野猪似乎想到了那些野猪已经成了它口中的美味它那虎头左摇右晃鼻孔轻轻地喷气口水成串地朝下滴落。
林强云更加小心地将火铳缓慢收回一点、一点地将铳口朝上抬起心中大叫:“老天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然后始终将火铳架在身前的树枝上全神贯注地瞄准十多丈外的老虎并将老虎撕咬扑杀野猪的过程全都看在眼里。
被老虎咬着脖子的大野猪不再有动静卧在地上紧紧咬着野猪脖子的老虎也慢慢地将嘴松开挣扎着想要撑起身躯。但老虎的身体刚抬起了一点便无力地向下一落依旧搭在野猪的脖子上那虎头也向侧边偏去。慢慢地干脆就一下子朝一旁的地上扎了下去。
林强云在老虎撑起身体要站起来时几乎就要忍不住朝虎头击了幸亏老虎没有起得来。
现在看那老虎的肚子还一起一伏的抖动没有再进一步行动挣扎安心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敢稍有懈怠。过了一会老虎的身体再也不动了无声无息地卧在野猪旁边。
许久又过了许久林强云吐出一口憋久了的长气把枪托顶在右肩上瞄着虎头向外走。
在他身后一丈五六凤儿、三儿和沈念宗三人看见林强云走出去脸色煞白地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小心翼翼地相跟着走过来。
用脚拨了拨已死的小猪林强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来的三人说道:“你们不要跟得太近了最好是留在那里不要跟来以防万一。等我检查过老虎确是死了你们再过来也不迟。”
绕到大野猪的旁边林强云隔着死猪用火铳的枪管顶着老虎的头捅了两下那老虎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老虎的确是死得透了。
林强云头也不回警惕地注视着死虎只是朝三人站立的方向招了下手。只听凤儿和三儿齐声欢呼呼拉拉地跑了过来。
林强云将猎枪交到三儿手中从挎包内取出匕走到老虎身边学着武松打虎的姿势将左手抓住虎头上的皮用力地把虎头提起来朝地上墩了两下那老虎动也不动。林强云这才放下心来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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