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云梦谷地（三）

二人闻言惊讶异常。方紫道：“下山？吴爷爷，我们没听错吧？”

    吴起远躺下，晃着摇椅，说道：“当年你们上山之时，辰阳十三岁，你十四岁，香香也就八九岁，如今一晃五年，你们都成大孩子了，真想跟我这老头在这儿住一辈子啊。”

    二人低着头。片刻，赵辰阳道：“师伯，您不是说要等侄儿能接下你十招的时候才叫侄儿下山吗，现在......”

    赵辰阳话到一半，吴起远打断道：“当初不叫你们走，你们一个个见我像仇人一样，现在叫你们走了，怎么，又想赖在这儿。”起身又道：“辰阳，你跟我来。”

    赵辰阳看看方紫，示意她先自己回去，便与吴起远一起来到云梦山之顶的梦顶草原。赵辰阳站在草原上，眺望远方，见万里层云，乌雁南去，感阵阵清风拂于耳际，其衣衫微起，宛若仙人。

    二人向南而去，来到一大理石所筑的巨大门形建筑前。两根石柱相对而立，直插云霄，门柱上刻三字——南天门。前摆一巨型石台，上放几些贡品、油香，已奉仙人。

    吴起远来到桌前，望着石柱。良久，突然袖起，石台上所放之物被卷于地上，说道：“辰阳，去把石台打开。”

    赵辰阳走到石台前，见石台纹丝合密，运足内力，推动石台，石台从中裂开，又加大力气，大叫一声，石台上半部落于地上，下半部里面却是放着一把剑。

    吴起远道：“将剑取出。”

    赵辰阳望着那把剑，平淡无奇，不似碧萧精致，不似七星华丽，将剑握于手中，不禁惊道：“这剑怎么如此之轻，放于手中却感无物。”又觉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剑身传入血脉之中，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

    吴起远看着那把剑，淡淡的说道：“你师傅是否告诉过你有这样一把剑？”

    赵辰阳道：“他不会就是那块神铁铸的吧！”

    吴起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此剑名曰天降，以后就是你的佩剑了。”赵辰阳闻言大喜，又听吴起远道：“但天降至今也未破去天劫，你下山后，定要设法破去剑身封印，完成我们师徒四代的心愿！”

    赵辰阳轻轻拔出天降，见剑身为黑色，剑刃圆润，剑尖平滑，都是被一层黑色物质所附而致。轻轻抚摸剑身，除冰冷依旧外还坚硬无比，将剑放回剑鞘，跪地叩首道：“弟子定不辜负师伯所托。”

    吴起远点点头，赵辰阳起身，却不料吴起远突然出手，赵辰阳反应不及，吴起远向赵辰阳身上诸穴用力点去，出手之快，常人难及。每点一处，赵辰阳便是痛苦大叫一声。吴起远手不停，忽而双指点他背部命门，忽而单指点他身前气海。赵辰阳只感全身经脉犹如炸开一番，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赵辰阳醒了过来，见西边红云片片，已是日之将落。

    吴起远站在南天门巨柱之下，背对着他，望着南边出神。赵辰阳从地上站起来，调转经脉，竟未觉有任何不适。

    吴起远听背后有动静，扭身见赵辰阳醒了，说道：“你醒了。”

    赵辰阳点点头，问道：“师伯您刚才......”

    吴起远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用鬼谷穴手半封了你的全身穴位。”

    赵辰阳闻言大惊，不解道：“为什么？”

    吴起远道：“因为龙腾心法。”

    赵辰阳更是疑惑，问道：“这跟龙腾心法有什么关系？”

    吴起远道：“龙腾心法是种本不应该出现在凡世的东西，此法与江湖修炼法门有诸多相违，却能练成如此境界；更甚者，竟可利用天地之力量化为自身之用。真是难以理解，难以理解。”摇了摇头又道：“但是，物极必反，你修炼龙腾心法五年，我也看了五年，这门心法让你五年内的内力达到了常人要五十年才能得来的境界，确实奇也。如今，你经脉全通，诸穴无时无刻不在开泄之状态。”

    赵辰阳闻言疑道：“开泄？什么是开泄”

    吴起远道：“常人穴位在人的毛孔之下通常是闭合的，只是在沐浴与练功之时才微微张开，这是开泄，开泄之时，人体的浊气外排，引入真气，而你却时常处于开泄状态，吸气排气过于快速，长久下去，只怕活不过十年。

    赵辰阳闻言大惊，问道：“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吴起远笑道：“你现在也不用担心，只要不过份运用内力就好，我已将你穴位半封，只要你不强行冲破，到也没什么事。”

    赵辰阳点点头，忽又问道：“可是师伯，不是有一个人练成过此心法吗？她为何得以善终？”

    吴起远闻言笑道：“这我也知道，我要是知道修炼法门还封你穴道做甚。”

    赵辰阳点点头，低头沉思一阵，正欲与吴起远一起下山，孰料刚走两步，吴起远却突然晕倒在地。赵辰阳连忙上前搀扶，慌张的问道：师伯，你怎么了？”伸出右手，欲渡些内力与他，突想起吴起远的话，犹豫一下，但还是将内力渡了过去。却发现内力未有任何异常，到比原来还要浑厚雄浑。不禁疑道：“师伯，这......”

    吴起远笑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要那么多的内力也无用，不若给了你，以后在江湖上到或许会有些用，我鬼谷门的独传心法不知为何与你所修的龙腾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再者，我鬼谷门人在江湖上总不能被人欺负了吧。”

    赵辰阳扶着吴起远，闻言心中酸楚，双目含泪，说道：“师伯，我......”就要流泪。吴起远笑道：“一个大人了，还学小孩一样哭鼻子，也不怕让人看见笑你。”说罢站了起来，道：“别怕，你师伯跟前还有个老婆子，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笑了笑，先行而去。

    赵辰阳看着吴起远日渐消瘦的背影，心中难受，擦下眼泪，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相携回到村内，远远便见赵香香在村口守候。见二人过来，迈着碎步跑过去，对吴起远娇嗔道：“你们去哪了？害我等你们这么久！”

    吴起远闻言笑道：“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吴爷爷我就这么想我啊！”

    赵香香娇哼一声道：“才不是呢！”

    吴起远笑道：“那是想你大哥哥啦！”

    赵香香闻言，脸色微红，映着晚霞更显娇媚，挽起赵辰阳的手，对吴起远道：“哼，不理你了！”

    赵辰阳看向吴起远。吴起远摆摆手示意二人去吧。

    二人一路说笑回到家中，不见方紫，赵辰阳忙问道：“你大姐姐了？”

    赵香香道：“大姐姐跟水婆婆一起出去了？”说完便低下头，脑中不知想些什么，抬头突然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大姐姐？”

    赵辰阳闻言一惊，说道：“怎么这样说？”

    赵香香嘟起小嘴，低声道：“你一会儿不见大姐姐就想她。”

    赵辰阳闻言哭笑不得，说道：“我就这么随口问下。”忙调转话题道：“你不是跟王二叔学了道菜吗，做好了没，叫我尝尝。”

    赵香香闻言，恍然大悟，惊道：“呀，你不说我还忘了。”边向厨房走去口中边道：“都怪吴爷爷，把你叫走一天，我辛辛苦苦做好的菜，这都凉了，再热估计也没刚做出来好吃了，真是的.....”

    赵辰阳找了处地方坐下，倒了杯茶水，脑中想着吴起远说的话。突听赵香香喊道：“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啊！在听我说话没？”

    赵辰阳被赵香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什么？”

    赵香香见赵辰阳跟本没在听他说话，将一盘热好的菜狠狠的放下，微怒道：“不理你了！”

    赵辰阳见赵香香扭头生气，连忙道歉，拿起筷子，夹起一些菜，边吃边说：“嗯嗯，香香做的菜真香，怕比刘二叔做的还好吃吧。”

    赵香香听赵辰阳夸她，怒气瞬间全消，喜道：“真的吗？”

    赵辰阳口中含满饭菜，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含糊的说道：“嗯嗯，真的，真的！”

    赵香香笑道：“那就多吃点，多吃点，我给你倒杯水，呀，你慢点吃，慢点吃......”正在这时，方紫突然回来，进门便道：“你俩，快看我的眼睛！”

    赵辰阳二人闻言看去，虽然灯光有些昏暗，但还是看到方紫的一双碧眼竟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