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尘往事

铜陵渡，几个船夫在一艘大船上等客,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不知在谈笑什么。

    突然岸上有位少年喊道：“船家，过江吗？”见有生意，那船夫赶紧划上一艘小船靠岸道：“客官几位？”少年道：“两位。”船夫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老人，道：“一位一钱银子。”老人从口呆中掏出一枚碎银扔过去，道：“走吧！”船夫兴高采烈的道：“客官上船，咱这是小船，过不了江，客官与我一起到大船上稍等。”说着引着船向不远处的大船上划去。

    这一老一少便是赵辰阳和陆灭天了。二人从黄山出来，未走多远赵辰阳便病了，人若心中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身体便容易得病。赵辰阳一病便是半月之久。这半月来，赵辰阳的情绪也稍稍好转了一些。

    大船上挤满了过江的客人，船夫道：“再等几个人，咱就开船。”赵辰阳二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但听船上人声嘈杂，无不是谈论中原阁之事，这几日每到一处地方人们无不离开这个话题，赵辰阳已是见惯不惯。

    这时，又上来一人，他身着白衣，手持一把折扇，十分俊朗。男子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船家道：“船家，给我安排到舱内，剩下的你不用找了，早些开船吧。”船家一见银子，练练称是，引着他向舱内走去。

    待他行至赵辰阳二人身前，突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陆灭天几眼，恭敬的问道：“前辈可是南天一剑陆前辈吗？”陆灭天这时正站在船上对着江面吹动着那跟玉箫，闻言扭过身问道：“你是？”那人又看了看陆灭天手中的玉箫，惊道：“在下姜承望，姜飞羽是家父。”陆灭天正疑惑，姜承望伸手道：“前辈里面说话。”陆灭天见他并无什么恶意，便与赵辰阳一起随他来到了舱内。但见舱内有一四方桌，姜承望引二人坐下，先为二人倒上茶，然后道：“陆前辈，十年前你可曾去过到过一个叫做林家村的地方，并在那里救下了一对父子？”陆灭天端起一杯茶喝下，道：“十年前，十年前不记得了。”姜承望为陆灭天将茶斟满，道：“前辈虽然不记得我父子二人，但前辈对我父子二人的大恩我父子二人是绝对不能忘的。那一年我才八岁，与父亲在投奔亲戚的路上被一队山贼截获，幸好前辈您出手相救，我父子二人才逃过一难。”陆灭天听完点点头道：“恩，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姜承望道：“父亲后来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却一直不忘前辈当年之恩，常说要是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姜家。”陆灭天脸上无甚表情，放下茶杯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老夫便携徒儿出去了。”“前辈且慢。”姜承望连忙道：“此次能在此处遇到前辈实属万幸，还请前辈您光临小府，让我与父亲抱答您的恩德。”陆灭天面无表情，拉起赵辰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姜承望看着二人的背影，对陆灭天砰的一声跪下道：“前辈，晚辈谢您大恩！”陆灭天却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船行了半日，眼看就要靠岸了。姜承望来到陆灭天跟前道：“前辈要去哪里，若与晚辈同路，晚辈当雇车护送前辈。”陆灭天不理他，与赵辰阳率先下到一艘小船，划向岸边。

    一上岸，赵辰阳便道：“人家是想报你的恩，你干嘛那样对人家？”陆灭天不语，将箫插入腰间，起步走了。

    二人一路来到庐州，找了一处客栈住下。现在宋金交战，庐州适逢边界，城中鱼龙混杂。

    是夜，赵辰阳躺在床上难以入睡，突问桌前的陆灭天道：“逆天剑有多厉害，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想得到？”陆灭天道：“你是说谁？玉楼山柳兮言？”赵辰阳道：“对，你们为什么那么想得到那把剑，为了那把剑你都可以放下你的名誉身份，用一个小孩作要挟！”

    陆灭天似被赵辰阳说到了心事，看着赵辰阳，叹了一口道：“他想得到逆天剑是我为了称霸武林，而我却不是为了自己。”赵辰阳道：“那你是为什么？”陆灭天又叹了口气道：“其中原委过于复杂，只怕你一个小孩子不会懂得。”赵辰阳道：“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呢？”

    陆灭天望着窗外，眼神幽幽，竟然开口说道：“事情还要从我师祖说起。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一块天外飞石落在了云梦之中，被师祖巧然得到，师祖大喜，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融以玄铁，铸成了一把旷世神剑。但神剑即成，师祖却发现这把剑并不如他想象的锋利无比，反而还比不上一般的铁剑。师祖苦苦寻找原因，终于发现宝剑的表面被覆盖了一层东西，师祖称他为天劫。也难怪，那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师祖一生，苦苦寻找破除天劫的办法，终于让他找到了，可是当时的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多年的废寝忘食给他带来难以治愈的疾病。师祖临死前，将破除天劫的办法告诉了师傅，那便是手持此剑引以天雷，用天雷劈其剑身方可破除天劫。师祖死后，师傅在一个雷雨之天，将剑插在云梦之巅，可是却没有破去剑上的天劫。原来，剑*入地下便成了一根避雷针，根本无法引到天雷。但是若要人手持此剑，便会被天雷给劈死。正在师傅一愁莫展的时候，他听说了逆天剑！”

    赵辰阳疑惑道：“逆天剑，跟这有什么关系？”

    陆灭天多年心事似找到一个倾诉之地，源源不断的道：“那时的中原阁还不叫中原阁，而是称号令湖的天下盟。当时天下盟盟主赵晗渝也就是你祖爷爷手持逆天剑，身着天蚕御雷甲，引下天雷，劈死了当时的大恶人胡东海。师傅大喜，跑去天下盟，想借逆天剑与天蚕御雷甲一用。赵晗渝问明原因后，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不愿意。因为当时的逆天剑是江湖上第一神兵，可以引雷放电。”

    赵辰阳道：“这么厉害！怪不得你们都想要。可是为什么祖爷爷不愿意借给师祖？”

    陆灭天淡淡的道：“天下盟其实是四人所闯，而赵氏之所以能一直站在帮主之位，全都是因为有那把剑的原因。他怕神剑出世，夺了他子孙后代的位置！”其实赵晗渝的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天下盟在他死后没多长时间便一分为四。

    陆灭天回到座位上，继续道：“师傅被打发走了，可是师傅却不死心，连续三次出山，用以鬼谷门的重宝交换，并道不用将剑和甲拿回，只要他能引下天雷破了天劫就行。可是越是这样，赵晗渝就越是担心，说什么也不肯借剑。师傅大怒，与赵晗渝在天下盟中大战一场，奈何当时的天下盟实力称霸武林，师傅受伤而回，不再出山。后来赵晗渝去世，紧接着没过多长时间天下盟便解散了，赵晗渝的儿子，你的爷爷赵皓轩在天下盟的故地，建立了中原阁，逆天剑与天蚕御雷甲被中原阁所得。”

    赵辰阳在一旁问道：“那后来呢？”

    陆灭天喝下一杯水，道：“师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下山，谁知那赵晗渝死前竟交代，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剑与天蚕御雷甲交与师傅。师傅彻底死了心，回到山中将剑收起，面壁八年。师傅面壁之时只有四十五岁，八年后他满头白发，似乎已到花甲之年。我当时还年轻，只有二十多岁，看着师傅的样子，我就暗中发誓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拿到天蚕御雷甲和逆天剑，解开天劫也解开师傅和师祖的心事。”

    陆灭天说完了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时的他已不是一个威慑江湖的大侠，而只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陆灭天看看赵辰阳，淡淡的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拿逆天剑的原因，只可惜现在中原阁被屠，逆天剑不知了去向，就算找到赵天奇，拿到天蚕御雷甲也没有什么用处，哎.......”

    赵辰阳看着陆灭天，说道：“师傅，若是我们能找到逆天剑，我一定借给你。”

    陆灭天看着赵辰阳，微微一笑，这笑容温暖和煦，一改陆灭天往日冰冷的态度。陆灭天道：“说了这么多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而后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吹起了玉箫。箫声哀鸣，饱经了这一世的风霜。陆灭天也不知一向不喜言语的他今天为何会说这么多话，也许是这些事在心中憋了太久，太需倾诉。

    今日是十五，窗外的月亮异常的明亮，月光铺洒在大地上将外面映的一片皎洁。一曲哀鸣过后，赵辰阳突然叫道“师傅。”陆灭天收起玉箫扭头看向赵辰阳。

    赵辰阳突然掀开自己的内衣，里面露出一件金丝软甲，低声道：“师傅，天蚕御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