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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伯函得知柳寿田被处置,又收到彭玉林请求诛杀曾伯恒的信后,大为愤怒。他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彭玉林,居然敢将斗争的矛头对准自己的亲兄弟。他立刻给彭玉林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他责问彭玉林为何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将柳寿田撤职,并且割了他的耳朵,又责问他为什么那么仇视曾伯恒,几次三番想诛杀他。曾伯函最后说,自己带了十几年的兵,曾伯恒的吉字营有哪些弊端,还不知道吗?”
“彭玉林收到曾伯函的回信后,知道事情如果再扩大的话,可能导致他与曾伯函决裂,于是他再也不对此事发表意见了。”
听到岛津洋子说起彭玉林和曾伯恒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林逸青惊奇不已。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他心头升起,他猛地从温泉水中坐了起来。
“林君可是有主意了?”岛津洋子微笑着问道。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已经给了林逸青以足够的启示了。
“洋子,谢谢你。”林逸青慢慢游到了她的身边,将她轻柔的搂进怀里。
刚才这一刻,他已经想出了“驱虎吞狼”的计策。
“林君,今夜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啊……”岛津洋子看着林逸青,吃吃一笑,“这样不好吧……”
“我要好好的感谢你,洋子。”林逸青轻轻的捧起她的脸,“洋子,我们要个孩子吧。”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林君?”岛津洋子的脸上仍是恬静的微笑,但内心却因为这句话而掀起了狂澜。
“洋子,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成为……”林逸青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岛津洋子的身子瞬间有如触电般战栗了一下。
“林君,你……这怎么可能?……”
“洋子,只要你愿意,没有不可能。你知道柳原爱子这个人吧……”
“原来,林君,你早就……”
“洋子,你觉得,这样的复仇方式,你喜欢吗?……”
“谢谢你,林君……”
岛津洋子忘情的抱住了林逸青,激吻着他,强忍住了泪水没有流下来。
如果说那一次在温泉中,她是有目的地“诱惑”林逸青的话,今天的她,是心甘情愿的愿意向他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朦胧的雾气中,时不时激扬起沸腾的水花,水花之中的那对男女,在真正的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
同样在这个夜里,高卧在床的曾伯恒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此刻的他,不知怎么,竟然回忆起当年“首破贼京”的大功来……
南京的夜,灯火暗淡,城头上挂着一面面旗帜,圣平天国的旗帜和各路反王的旗帜。
石板街巷上,路边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雨后的路面就在这灯下闪着湿漉漉的光,这是圣平天国干王洪仁宣在南京发布的新政法令唯一能在这座城显现出来的标志了,但这并不能使抢劫减少一些,还更加方便了烟花女子拉客。
在路边有几座未完工的房屋,那是外国人兴建的金陵学堂和收容无家贫民的感恩院,但都因投资中断而停工了,半截墙壁和突兀的房柱,在黑夜中显得更加诡异,虽然传说这里有女鬼,可仍挡不住半夜来偷砖石木料的广大民众,于是在静夜中总能听见格格之声,久而久之,这条路夜里都少有人走了。
大乾帝国南方最大的都市的夜黑沉沉的,因为刚经历的战争,因为没有灯油,
因为新政的失败,因为没有钱和物资,这种上帝之光只在众王的头上照耀。
夜静悄悄的,没人喧哗,没人咳嗽,没有小孩子啼哭,好象一出声就会引来江对岸的五十万大军。
于是当曾伯恒站前窗前,远远的眺望着它,总是禁不住会想,这座城市还活着吗?
这是一个沉睡的巨人,带着帝国古城千年的疲倦,连战火和革新也无法将其唤醒。
难道这里的人民就一直沉睡到死?
曾伯恒想起当初在一起共读诗书,共论国事的师长友人如今没有一个在身边,不由得叹息起来。
两个兄弟战死了,而现在,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兄长曾伯函已经来信,告知他李绍泉将率所部淮军三万人前来助战,但直到今天,李绍泉也没有来。
他当然明白李绍泉的意思,这位兄长的“诸门生之长”,心思一向慎密,他早就猜到了曾伯恒想要“独取金陵”,是以没有率军前来同他争功。
当然,这不等于李绍泉不会向他提供帮助。
他派来了从洋人手中购买的淮军水师最新式的蒸汽炮舰。
四艘蒸汽炮舰在江面上巡弋,不时有灯光扫视着江面。但江那边静悄悄的,也是没一点灯光。
有两种说法,一是守卫金陵的圣平天国军的军粮已经耗尽,天王洪火秀都和城中军民一道吃起了“甜露”——一种传说的洋神仙赐予人们充饥的东西。二是圣平天国军正在预备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他们疯狂的从民间收集武器、粮食和船只,以及一切能用的物资,甚至把民众的铜铁器具都搜来用于铸造大炮。有人说看见最大的一门有街道般宽粗,要几百个人才推的动。于是每天人都拥出南门去,夜就更加安静了。
沉寂,沉寂,每个人都在屏气等待那炸破沉闷的雷声。
那一刻,终于来到了。
深夜,一声巨响把城市从梦中惊醒。那巨响震荡着整个江两岸,象是从大地中爆发出来,一直冲上天去,震的天空也嗡嗡作响,余音在天上象水波般荡开去,半晌,人们还觉的自己耳边的空气在颤抖。
接着是一连串的炸响声,从西响到东,那是攻城湘军的列开几十里的炮阵依次发炮的声音,很快,圣平天国军也发炮还击了,江面上也随之自上游向下游接连矗起一排排水柱。助战的淮军蒸汽炮舰和湘军的风帆战船立刻被包裹在这水柱群中。
炸响声后,喊杀声开始响起,江面上出现了几千只小船,转眼间,盖住了半个江面。
而这时,水雾弥漫,几只巨大黑影竟又从雾气中驶了出来。
那是淮军的蒸汽炮舰,它们毫发无伤。
圣平天国军的小船如巨象边的蚁群一般从庞大舰身旁拥了过去。
钢铁战舰上的大洋炮和连珠炮响了。炮火扫过之处,水花落下,圣平军的小船便给粉碎,炸翻,消失在江面上,不见了。
但小船实在太多了。
这时却有几艘多桨快船,向蒸汽炮舰迎了过去,但很快便给炮火摧毁,终于有一艘靠近了,却给一艘湘军大船挡住了,撞到了湘军大船的舷边,在相撞的一刹那,小船上的人全部跳下水去。
“轰”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焰从湘军大船的右舷绽开。
这就是圣平天国军的自爆火船。
炮声响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江面上的四艘蒸汽炮舰伤了两艘,它们退到远处南岸边,继续开炮。而这时,登陆的湘军已开始潮水般冲击南京城的城门了。
“冲进城去,便有吃食,财帛,女人。”当初曾伯恒只对他的军队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足以使人人奋勇了。
五十万大军和其余江北难民昨天就已完全没有粮食了。
所以城头箭石如雨下,城下倒了一片又冲上来一片。
几万人密密的挤在城墙下,城上的箭手根本就不用瞄准了。
一个淮军聘来的英国军官在蒸汽炮舰上远远望着这一切,惊叹道:“这就是乾国人的战争?象蚂蚁的战争。”
“蚂蚁如果多了,就可以吃掉一切。”旁边的一个美国军官说。
十几丈宽的城墙仿佛也要被这人海给堆倒了。
三个时辰后,北城头上的旗帜已换了好几拨,从武卫营到士官军,已更换了十几个营上万人的部队,而城门外的旗号更是纷扬一片,大概有十万人渡过了江。
有两万多人已经在向城东西面包抄。圣平天国军的大炮开始组装起来,射向城头的炮火一刻比一刻密集。城头上倒了一片旗又换上一片旗,血水在连绵的城墙各处淌下来。
就在这时,多面崭新的十字旗帜出现在城头,城内增援的新军登上城墙,这是由一些外国人亲自挑选的有变革志向的青年组成,和圣平天国军中的外国雇佣军拥有相同枪支装备,战力极强,城头十字旗一闪,顿时枪火猛烈了数倍,湘军的攻势一下就被压了下去,原本近百架云梯上了城,不一会只剩十几架。
突然圣平天国军中号炮连响,欢声震动,旗帜狂舞。曾伯恒站立于山头之上,举起单筒望远镜看去,一面巨大的“天”字旗出现在原野之上,在万军丛中分外鲜明,他知道那是谁。
洪火秀来了,望远镜在曾伯恒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各处有旗号向曾伯恒所在处移来,那是各军将领前来报告战况。
“城门东我部五千人正攻击敌六营,死伤惨重……”
“我军攻上城墙十三次,拼掉贼军亲卫四营,又拼八营,损八百人,现与敌洋枪队作战。”
“炮兵已组装炮三百门,向城头发炮弹二千余发,半个时辰后可有一百五十门炮同时发射。炮弹急缺。”
“穴地军在城墙下埋设地雷十七处,爆破三十余次,炸药用尽,急待补充。”
“我军云梯急缺,已命随军夫役尽砍城外树木制作云梯,有八百架即将新到。”
……
曾伯恒点了点头,看了看城头硝烟,嘴唇抿的紧紧的,火枪,是他最恨的东西,他想那是懦夫用来伤人的暗器,那些洋人凭了这些身外之物来耀武扬威,若是没有这东西,面对面拼杀早已被大乾军踩在脚下了。
然而他却并不反感大炮,因为左季皋曾与他说过,是中土人最先发明了火炮。他要求大量生产火炮作为没有火枪的补偿。
他部下的湘军已经拥有了当时乾国最好的大炮,尽管比起洋人的炮来,射程和威力并不是最高的。但当上百门大炮列阵,震颤大地的隆隆声响起,无疑敌人从身体到精神都会被摧毁、粉碎。
城头上一排排枪声也震颤着他的神经,看着城下倒了层叠的尸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暂停攻击。等火炮云梯地雷齐备再攻。”
“大帅!现当一鼓作气,切不可让敌手缓过劲来啊!”肖孚泗说道。
“宁愿多死上一倍的人是么!”曾伯恒吼道,“炮火都还没能破坏城头,这么急于进攻,分明就是把人命往里填。”
“是啊,我手下几个营弟兄全拼光了啊!不能这么打!”朱洪章说道。
“难道我的亲兵没有冲上去?”肖孚泗愤懑道,但曾伯恒的手用力一摆,停在半空中,他们都闭了嘴。
战场上忽然静了下来。圣平天国军士兵忙着修补垛口,搬运伤员。湘军阵中也是人流不息,各营都在更换位置,一时间旗号来去,阵形纷乱。
很快,城头的守军都看到,湘军把一门门巨炮拖到阵前,炮后是成千上万的步兵,黑压压一片,云梯一排排望不到尽头。
这时城北,城东,城西已全是湘军,但各城门都听不到枪炮声。这种静默似乎比炮声更能摧挎人心,人心想象的恐惧比真实的更厉害。
突然“嗵”的一声闷响,许多人就是一抖,啪啪好些枪就放了出去,可炮弹并没有落在城头,那是湘军阵中的号炮,接着东边又是一声,西边紧接着也一声。
曾伯恒闭上眼睛算着这炮声,他知道等主阵中再一声炮,三面的围攻就要开始了。
这时震天的一声响了起来,曾伯恒猛的睁开了眼睛。
湘军齐发声喊,突突突突白烟从阵前炮中喷出,一排紧接着一排。从上升到
下落那轨迹不过是一瞬,几秒钟后那些炮弹就将落在城头,几秒钟前还活着的就可能永远沉寂。
这一瞬竟然如此之长?
南京被笼罩在赤红的火光的天幕下
湘军的几万骑兵在城里纵横冲突,而十几万饥饿的步兵在全城各处搜抢着每一点食物与钱财。
局面已不是曾伯恒所能控制了。
“弟兄们这一仗打的太艰苦了,就让他们狂几天吧。”甚至有将领这么说。
曾伯恒站在城头上,望着城里道道浓烟,脸色铁青。
他想自己已经成了城中民众心中的恶魔。
他想独得这场大功,却没想到会把所有的南京人变为了食物。
史笔如铁,想到历史上会如何记录这场大乱,他的冷汗已然落下。
满城都是呐喊与号哭,各营的主将们大都加入到了抢掠之中,没有人出来约束。
在几个月内凑起的五十万大军其实根本不能算做军队的。
在一无所有时他们也许可以团结在一起,但突然间手中拥有了一座这么大的城市,一支大军立刻变成扑向食物的群狼。
他们本也是为人鱼肉的百姓,现在手中有了刀,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力量,于是更加发狠的鱼肉自己的同胞。
当所有人都去犯罪时,那么罪行便成为了法律,良知反成了反常,邪恶的秩序建立,当个人的欲望突然没有了限制,人们才会发现,每个人心中的兽性原来是那样之强。
算了……不去管了……
曾伯恒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少年,此刻就正在体验着成为野兽的快感。他看到周围的人踢开民房,冲进去为所欲为,发现钱物的狂笑与女子的尖叫使他的身体发烫,他想他也要做点什么了。
看准了一间平房他冲上前去,使劲一脚那木门便被踹开了。他冲进去,堂屋没人,他又冲进内室。
这好象是个女人的房间,桌上摆着胭脂梳妆盒,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毛笔在一边,墨还没干。
他向另一边看,床上锦被还散着花香气。就这样突然放肆的闯进了另一个女子的闺房,他忽然有种兴奋感,那种冲破了平常铁锁般的规矩,放任自由的兴奋感。
现在该干点什么?
他过去掀乱已叠好的棉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平时不能做的,他都想做做,他又在床单上划了几刀。
然后他打开一边的柜子,里面全是女人的衣物。他呸了一声转过身去拿刀到处敲着,什么特别的也没发现但又有点舍不得走。
外面转来大喊声,铁有点紧张,他不希望又冲进一群人来,他想多享受一下
一人据有一座房子的感觉。
忽然后院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握紧刀走过去。
后院很小,是柴房与一口井,他站着左右看了看,忽然向柴房中垛着的几堆柴走去。
柴堆后又是什么一响。
他屏住气,跳过去大喊一声踢开柴堆,刀高举在空中。
但他没有劈下去。
角落里,倦缩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他一脚踢在那女子身上,她尖叫起来,缩成一团。
他象一头初次捕到兔子的狼,拨动与打量着猎物,心中满是恶念。
女子只是颤抖哭泣,让他很快真的变成了恶狼。
“王二做得,我做不得?”他一边恶狠狠的笑着,一边用刀尖去挑那女子的衣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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