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闭上双眼时 最挂念的 也是最想遗忘的（上）

从地下城回来的高智信，经过整整一夜的煎熬，即使变身后体力超群，还是觉得有点透支。

    廉价公寓的灯光下，打开了孙雀给他的笔记本。这年代已纸品东西已经买少见少，笔记令他产生一种怀旧的感觉。高智信在空白的第一页停下来，想着后面的内容或可解开他的谜团令他有点紧张，有一种像要看医生报告的未知感，同时这本笔记虽然不厚，却有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令高的心跳直敲脑门。他鼓起勇气掀到下一页：

    开头的七言绝句就非常醒目：

    『妖氛充斥风带阴，正大光明亦难清，纵为天地粉身骨，不许人间见不平。』

    接着的文字，似乎是在为这首七绝做注解:『邪风妖氛，自古积累，充于人心，发于声聩。自汉至隋，妖氛愈绥，有唐一朝，妖魔欲祟，进士钟馗，金殿自绝，誓灭不平，不入轮回，精魂神能，化而为椎，代代相传，神魂相随』

    他逐字逐句读出，夜半时分，如此的氛围下，不得不说阴森有余，阳气不足。

    他顿了顿，翻弄后面的页面，整本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令他不知从何入手，头大如斗。

    这时，胸口的痛楚回来了，他不得不阖上笔记本，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很快，睡魔来袭，迷糊中高智信又回到小时候的学校。

    走廊前面，童靖在奔跑，但她却有着成年的身影。

    高智信想追上她，来到转角处，胖子突然出来，拉住高智信要一起玩，胖子还是少年的样子。

    高智信被他这样一缓，刚好看见已跑到楼下的童靖上了乔易开来的车子。

    高智信甩开胖子，跑到校门前拦住一部旧款计程车。

    高智信冲上车，对司机说：“跟着前面的跑车！”

    司机二话不说，高速开车，焦急的高智信耳畔却传来有人吃东西的声音。

    高智信被吃东西声弄醒，原来又是一场梦。

    高智信一睁眼，便看见脸上带了瘀青的胖子正坐在他床头！

    高智信吓得一跳而起：“你干吗？”

    胖子没有停口，继续啃着三明治：“没干什么，刚出了院，惦记着你，进来见你睡得正香，索性欣赏一下我的男主角了。”

    高智信骂了一声“变态”，伸了伸懒腰才道：“留院一天便放你出来，看你也没什么事了吧？

    ”

    胖子神秘一笑，道：“的确没有什么事，所以才找你去玩。”

    高智信“啐”了一口道：“那有空陪你疯。你出了事有假放，我可没有哩。”

    胖子嘿的一声道：“但我知道今天你其实是没通告的。而且......”声音拖长，故意不说下去。

    高智信道：“不用卖关子了，而且什么？”

    “而且其实是童靖叫我来的。”胖子把最后一口汽水喝毕后笑道。

    高智信一呆：“她也会去？”

    胖子道：“对啊。何况......”压低声音续道：“......那家医院的护士.......差点要了我的命！”

    胖子和护士们的“和谐关系”，昨天探病时高智信也见识过了，总不成......

    胖子虽然没有读心术，却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是的，她们也都会一块儿去！”

    没等高智信苦笑，胖子一把拉着高智信便往外走：“走吧！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没什么时间了。”

    高智信吃了一惊：“我睡到这么晚了？”

    胖子道：“就是啰！”

    “这么赶？我还没换衣服......”

    胖子看了看说：“等不及了，童靖她们在楼下了！”

    听见这个，高智信也就没异议了。二人走出大门，刚好碰上在走廊巡视的公寓保安员，原来也是个女的，而且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胖子向保安员调笑道：“谢谢你刚才替我开门！”

    保安员报以甜笑，高智信看着表情抵死的胖子，再一次哭笑不得。

    童靖没有到苍穹集团的实验室上班，今天坐镇实验室的，是乔家的掌舵人－－乔夫人莉莉丝。

    实验室各处都在做和O4相关的实验，虽然是在童靖上班的同一座大楼，但却在另一边翼，并以系统陈旧为由一直荒废着，故连童靖也没有来过。然而平日紧锁的旧实验室今日却运作起来，灯光较平日的实验室阴暗得多，到处都是一个个人形高大的标识，记录了相信是不同人体的各重读数，实验员正一边看着标识，一边忙于撰写报告。

    莉莉丝突然出现在实验员背后，冷冷问道：“进度如何？”

    实验员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作风，没有惊讶，反而毕恭毕敬地道：“夫人你说得对。我们已根据你提供的方向编写了自动检测系统程式，可以根据O4网络下载影像的种类，自行归档，再根据收看者的心理体格定下剂量，向他们发放死亡信息。”

    实验室传送了不同的实验品影像。实验品大都是被绑着的黑眼人或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其中几个赫然便是片场的临时演员。他们都斜斜地站立着，背后靠着一块金属板，被牢牢绑在其上，每个人看来都神情呆滞

    ，筋疲力尽。

    从投射所见，被当成实验品的黑眼人或流浪汉，收看O4影像之后纷纷状态异常。

    实验员道：“根据新的系统，收看暴力影像可触发自焚的死亡信息；冷漠影像触发全身结冰；贪婪的则触发浑身发胀；□□□□触发溶化，不再需要人手输送。而且理论上，可以大规模操作，造成不花时间的有效率集体屠杀。”

    莉莉丝在实验室视察，满脑子的想法。

    实验员领着莉莉丝到另一边，一边指示她看新的数据，一边道：“更有趣的是：我们还发现了假如我们提供特定组合，俗称鸡尾酒式影像，相应的死亡信息发放后，受者没有进入特异死亡状态。反而会这样.......”实验品影像适时播放出来。

    从投影所见，另一批实验品的眼睛逐渐变色，身形则愈来愈健硕，最后变成一个个超级战士。莉莉丝看着实验品，继续沉思。

    莉莉丝身后数公尺站着射日会众，她回头向他们示意，他们都显得十分满意。

    实验员欠身道：“有关实验数据是否也要向童总报告？”

    莉莉丝目光一寒，轻轻道：“不用了。”

    说罢她走到射日会一众身旁，之前在密室和乔易开会的眼镜长老向她递上一排按钮，看来他已从J市赶回来了。莉莉丝接过按钮，浮动标识出现了一个人的档案，从身形显示很像高智信。

    莉莉丝看着档案的资料，脑海浮现的却是数天前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