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歃血结拜（上）

    张华心中暗暗思考，嘴上却绝不闲着，刹那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那便是及时回答国公的问题。张华毫不犹豫地说：“既然统兵，必是为民。战争也必然是为了和平，若是为了权威而战争，即使胜利，也是千古罪人。”国公听了这一番话，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张华，使得张华不敢下咽饭食。两人就这样拘谨了片刻，国公开口道：“哈哈，你不用那么小心，我对你的话深表赞同，你看我们承国，百年未战依然繁荣强盛，而那所谓的檀朝，一直吞并周围的小国，看似疆域广阔，实际不堪一击。所以你若是想救民于水火，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而是如今那些叛乱的诸侯。他们这样急着划分势力，也是这般原因。”

    张华搔了搔头，抢着问道：“国公，我来时听你兄长介绍承国的政治制度，有一点十分疑惑。就是那所谓的政教一体，究竟有何好处呢？”“这个不免你疑惑，我当初也询问过父亲这个问题，父亲没有回答我，不过如今治国多年我终于明白了。所谓政教一体，政者，体力之控，教者，精神之控。政教一体会使得百姓相信朝廷，发自内心地遵守朝廷的规定和道德准则。不过这确是限制了民众的自由，他们大多都是被从小灌输教会思想，并非自愿选择的教会，即使他们长大后并不知晓自己是强加信仰，但在内心中他们依旧是教会的控制者，大家到底还是为了所谓的权力罢了！”国公话锋几转，说完了这段语重心长的话。

    “那我治国是否也需要教会思想呢？”张华疑惑地问。“当然需要，这是你夺取民心的根本，只有让全国上下信仰你，你才有可能真正的统领全国，否则便会出现政权纷争的情况。试想你如果信仰你们帝王的宗教，将帝王视作你的神灵，你还会起义吗？”国公微笑着说。

    张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开始品味肴馔，一天的劳累使他食欲大振，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满桌的饭食。张华满足地抬起了头，正好碰上国公那满载笑意的双眸。张华不好意思地说：“这一路上未曾休息太久，所以有些饥饿。刚才的窘态让国公见笑了。”“没事没事，我喜欢豪爽不拘小节的性格，”国公依旧是欣喜的目光，“今夜无事，张将军可愿陪我在这宫内走走？”“这将军一称可是折煞我了，我正有此意，愿与国公闲谈散步。”张华高兴地说。国公听罢起身，领着张华向殿外走去，张华紧跟在国公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四周的景致，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在青石板地上，如同无限的寒霜；落在黄色的琉璃瓦上，如同晶莹的黄宝石；落在常绿树的叶片上，如同薄薄的凇花。张华被这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甚至忘记了这次出行时的问题，忘却了之前周密的计划与商讨的内容。在他的心里只有这浪漫的景色，他多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来到这个地方，共同欣赏着月下宫殿的奇景，他后悔并未带来自己的深爱。他精神猛地一震，看到国公正在前方远处等候着他，连忙跑过去说：“让国公久等了，这景色真是迷人啊！”“是啊，虽说这宫殿并非多么豪华，但是到了这样的月夜，显得是那么神秘，那么朦胧，仿佛置身于奇幻的仙境。更是会让人迷失了自我，所以……当初建立这个宫殿时，给它赋予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月华宫阙。”

    “月华宫阙？真是好名字！”张华感慨了一声。“张将军，我以后叫你小弟何如？我想我应该比你略大。”国公突然说出此话，把张华吓得一个趔趄，赶忙说：“这个可使不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起义军首领，怎配与国公称兄道弟。”“有何不可？兵马与实力不是我所看中的，我一直希望结交天下有勇谋大志之士。你跟我来。”国公边说边拉着张华朝一个小亭子大步流星地走去。那小亭子是尖顶亭，顶端是一个大的金珠，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与张华进城后看到的门神像的天威神十分相似。国公介绍道：“这个亭子规模不大，不过意义非凡，它叫做天威亭，是天威神的葬身之地。我们开国的先祖曾经与冥炎大将军再此结拜为异性兄弟，”听到这里，张华微微一怔，“所以这里一直供奉着冥炎大将军与开国先祖的牌位，以及天威神的神像。”

    国公率先跪拜在牌位与神像前，张华见此只好赶紧下跪。国公扭头看了看张华，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张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国公，只见国公朝神像拜了三拜，而后国公开口说：“这个你不需要拜，我刚才的提议你可思考好了？”“国公既然要与我结拜，我当然十分乐意，只要国公愿意认我这个小弟，我便愿意叫你大哥。”张华一字一句地说。国公点了点头，端起准备好的酒碗，往其中滴了两滴血，张华同样在两个碗中各滴了一滴。拿起身旁三支点燃的香，插在神像前的小鼎上，张华也按照国公的做法做了。虽说张华并非第一次结拜，但毕竟两地风俗略有不同，所以不敢妄动，就照猫画虎学了起来。

    国公双手端碗开口道：“天威神在上，今我两人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甘共苦，共创大业。大哥宁尘！”说罢饮酒摔碗一拜。张华连忙说道：“二弟张华。”也是摔碗一拜。二人同时站起，朝着神像又鞠了一躬，凝视片刻，一同步出了这个小亭。国公说：“我们每一代教主，都会和一个自己欣赏的人结拜，但是一生也只能有一个。”“什么？”张华吃了一惊，“大哥，你这是为甚啊？”“你且慢，我愿意帮助你打败其他诸侯，帮助你一统天下。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国公开口道。“大哥请讲。”张华说道。“第一，我需要你建国后为百姓而治国，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第二，我需要你建国后不合并承国，使承国成为一个国中国，只需要每年进贡便可。”国公陈列了一番。

    “这两条自然，我一定以此为准则。”张华发誓道。“如此便好，小弟你明日同我一起上朝，我需要给满朝文武下发一个命令，不过你是否能折服他们，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国公笑了笑，继续说：“不过以你的胆识，应该能够使文武百官信服。夜深了，你且先去休息吧。”张华说了声告退的话语，随着宫女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宫殿，不久便入睡了，也没有思考如何应对明日的早朝。他安心地休息了，然而在大陆上的风云，才刚刚露出了一点面容，一场让天地为之一颤的混战，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