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莲湖食堂

一三四

    莲湖食堂

    一九三六年七月，经过社会活动家宋绮云与杨虎城交涉，经杨虎城同意，中共西北地区特别支部地下联络站成立。

    当时的地址选在莲湖公园。其表面形式是成立西北各界救国联合会，由杜斌和杨虎城相商决定的。

    当年十月开业，莲湖食堂的主厨是蒋自明，他是留法勤工俭学归来的早期地下党员，江苏铜山县大黄山乡的一个贫苦农民的孩子。

    十五岁时，揣上母亲给他的一块“龙洋”，扒上火车，离乡背井，来到陇海线上闯荡起来。他扛过大包，还当过小工。还给把持陇海线的法国人当过教师、厨子。

    铁路在当时的中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是个先进的产业，他在这条代表着西洋文明的千里铁路线上开拓着人生。

    一九一七年，第一次世界大战轰轰烈烈，蒋自明从青岛乘船去了法国，首先在里昂发电厂工作。他是勤工俭学来的，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他的悟性很高，学啥会啥。

    一天，发电厂一组发电饥的一个生铁铸件因金属疲劳而突然断裂。为了不耽误发电，厂方征招能人当场修复。法兰西民族是聪慧的，在场的技工中并非没有高手，但是，要不大拆大卸而当场修复，谁也没有这种绝活。

    无人应征之际，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中国人站了出来，他就是蒋自明，法国名叫毕斯耶。

    厂方知道这个黑头发的小伙子有身手，同意让他来修，而这个毕斯耶提出了一个条件：四面要全部遮挡住，并且不许外人来看他的操作。

    只要能很快修复发电机，让发电饥转动起来，厂方什么都答应了他，认为这点小要求不算苛刻。

    在场的工人用铁皮把四面遮住之后，毕斯耶钻了进去，几个小时之后，发电机恢复了正常发电。其他人好生纳罕，以为这个中国人有什么手眼神通，事后一检查，才发现断裂处钻了几个眼，用铆钉铆接上的。这在法国人看来是个怪招，但是毕斯耶并没感觉到什么奇特。

    这种活路在中国古老的大地村巷，走街串巷锯缸锯盆的匠人世世代代干着这个行当。

    当蒋自明在西安以饭馆老板的身份为掩护做地下工作时，一个化名叫张协和的青年在周恩来的安排下，进住杨虎城军部，开始秘密为党做起了统战工作，他就是蒋自明的儿子。

    这时，蒋自明已经是中共西北特别支部的成员了，他和杨虎城住在一起。

    一九一七年，十七八岁的蒋自明从青岛乘船去了法国，首先在里昂一家发电厂工作，法国名叫毕斯耶。后来转行学习蛋糕制作和厨艺，一九一九年回到祖国，开始收徒传艺。

    不久，在北京的“六国饭店”，天津的“起士林饭店”，上海的太康公司西餐，“掌勺人”多半都是他的徒弟。三十年代初，蒋自明来到西安，逐渐在西安开了五个饭店，包括今天的“莲胡食堂”。“莲胡食堂”专营法国饭菜。

    “莲湖食堂”成立的当天，西安最高的驻防司令长官杨虎城理所当然的被活动家宋绮云请到场面上来。杨虎城作为“救国联合会”的赞助人即席讲了话，并就西安的形势作了必要地论断。

    各界人士看着于右任的外甥周伯敏先生手书“莲湖食堂”匾牌遒劲潇洒的字体个个称赞。

    席间，国民党军第十七路军，中共地下党员，武志平也被邀请到席，在宋绮云和杜斌等人的邀请之下，他即席提书：“莲峰俯三秦胜友如云袖里乾坤大；湖海通九陌高朋满座壶中日月长。”

    他的提联获得在场各界人士的喝彩和鼓掌，被“莲湖食堂”制作为永久的门联。

    要说蒋自明和宋绮云的关系，还得从一九二八年说起。蒋自明和宋绮云于一九二八年在南京结识，次年，宋绮云到北京大学就读时，两人再度相逢，并与党组织接上关系。

    嗣后，党组织派他们到河南南阳加入杨虎诚将军军部，办《南阳日报》。到杨虎城调往西北后，又跟随杨虎城来到西安，建立《西北文化日报》，宋绮云任总编。

    从此，杨虎城将军的宪兵营里隐藏着一个共产党支部。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这个支部扩充为中共西北特别支部。

    宋绮云是支部委员，蒋自明是支部成员，他们和其他同志一道争取杨虎城将军。

    在全国人民抗日潮流的推动下，杨虎城与张学良二位将军密切配合，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双十二”事变。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被蒋介石携往南京。

    杨虎城不久也被蒋介石扣留，长期囚禁，解放前夕，被特务暗杀在四川重庆歌乐山白宫馆。

    宋绮云则于一九四一年九月被国民党逮捕，关在白宫馆里，他就是小说《红岩》中“小萝卜头”父亲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