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交粮

第一一五章、

    交粮

    王县长，刘秘书和老主人张季行三人进行磋商，最终达成谅解。

    夹沟红崖处二百多亩和东庄处的所有地的税收，从今年开始按数交纳。

    当天下午，什一按照父亲的安排逐家通知了所有租地户，三天之内，在马房西边的仓库前集中粮食，第四天送往眉县。

    由于和眉县方面谈判争取了优势，所有租地户得到消息，个个喜笑颜开，感谢张氏父子的恩德。

    大家积极勇跃，只用了一天时间，集中完全部租户的粮食。

    什一汇报了父亲情况，父亲让他明天带人用两辆大车起早送往眉县。

    什一经过安排，决定由四表弟力强和三表哥赶车，再配备十个小伙子跟车前往送粮。这些小伙子都是租户中年轻力壮的，他们更愿意出这份力气。

    一切安排就绪，第二天鸡叫三遍时，所有前往送粮的人家全部起身做饭，吃过饭之后，全部在仓库门前集中装车。

    由于两挂大车是前一天下午就准备好的，当大家来到之后，什一打开仓库门，大家七手八脚的干了起来。

    装车的装车，牵牲口的牵牲口，一会儿时间，两挂车就装套停当。

    老四力强吆喝一声，挥动鞭杆，鞭梢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啪”地一声在空中炸响。

    随着一声鞭响，鞭梢落下之处，一个黄豆大小的火星闪耀在空中。

    大家都知道力强用的鞭梢是狗皮割制的，由于狗皮密度较大，经过人工处理，用作鞭梢，夜晚行车可以逼邪。

    随着鞭声的响起，两挂大车，六匹骡马迈开步子向池塘方向走去。

    来到池塘边的胡同口，不等车下坡，大家赶紧放下放在车后辕上的拖子，等车下坡时，每个托子上上去几个人，压住托子，给车起到了刹车作用。

    随着木拖拖地的声音，两挂车“呼呼呼”地向胡同下方驰去。

    直到大车下到胡同下口的平地时，各拖子上的人才跳了下来，重新将拖子放到车尾。

    大车沿渠头方向向苍峪走去，这时，东方天际已经现出鱼肚白色，视线基本模糊的可以辨认出来。

    当车和人来到下苍峪城南侧大坡口时，天气也开始微明。

    什一要四表弟力强和三表哥力维两个车把式赶好自己的车，负好各自的责任，吩咐将三表哥上的木拖解下来，和前面车上的木拖并排栓在车轴上。告诉大家，全部负起责任。

    安置停当后，什一让力强起动车辆，向坡下慢走，后面拖子上的人也慢慢增加。

    因为坡长路陡，重车下坡极端危险。

    人们不论是给眉县交粮也好，还是给周至交粮也好，年年如此担惊受怕。也不知道塬上的人们这样进行了多少年，多少回。

    装满粮食的大车因坡陡的原因直往坡下冲，前面的车把式力强紧扯住辕骡子的缰绳，辕骡子紧向后礅着，后面两个拖子上的十个小伙子，人背人，人架人，象一群结块的蜜蜂，死压着木拖，个个额头上浸出了一层汗水。

    车呼呼地向坡下冲去，学义因为年龄最小，身子也较瘦弱，他上到别人肩上被架着。

    他不敢向右边深沟去看，只是数着左边大车轮子。

    一圈，二圈，三圈……直到车在黄鹿塬下的平地停了下来，学义才从大人身上跳了下去，赶快用石头支住两车轮，大家下了拖子时，个个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们瘫坐在路边的草地上。

    车把式力强和辕骡子更是如此，这时，力强倚靠在车辕上，长呼短吸。

    等第二辆车放下坡来，天也完全大亮，人们已经下地去了。

    因为去眉县路途太远，大家不敢多歇，什一叫赶紧解下另一个木拖，栓在前面车上，准备上路。

    因为一路上还有猴娃桥大坡，金家庄大坡和清秋大坡还要用拖子，所以，不得不把木拖放在车上。

    一切准备停当，十来个人，分前后两辆车坐好后，车轮起动，向北边的官道上驶了过去。

    等车上了官道，很快来到关道沟，这是官道向西去的一处关卡。

    这是上塬的一处豁口，也是长益公路最险要的一处关隘。

    这里是两面高纵的悬崖，形成一条狭长的通道，加之向上去坡陡难走。

    汽车行到这里，可以听见沉重地隆隆地响声和看见汔车爬行的速度。

    大家连推带拉，车把式打响鞭子，吆喝起牲畜，才免强上到塬上。

    这两个一上一下的长坡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大家等车来到平路时，赶紧上到车上，车把式挥舞起鞭子，赶起梢马，加快了行进速度。

    大约有两里路程，来到猴娃桥，这里又是一处险要去处，沟深路陡。大家又跳下车来，放下木拖，又分做两次将两辆车放了下去。

    行驶不到二里路时，又到了金家庄北边大坡，但这条坡比起其它坡来是小了点儿。

    这里坡毕竟要小得多，也短得多，这里也是塬上到塬下最后一个关口了。

    也就是说，从金家庄这里下到西沙河平地，就完全脱离了塬上的大沟大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