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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龙华监狱
尽管每天接受着治疗,沉睡了两个月后,张光天才慢慢清醒过来。头上和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好转。
又过了些时日,当他完全清醒时,已经全部忘记了自己如何被捕,如何受刑,如何被打成重伤。
看着这间崭新地房间,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双手抱头,一阵狂呼狂喊起来。
守候在门外的卫兵走了进来,看见张光天狂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出门叫来隔壁的医生。
这位是专门给张光天配备的医生,走到张光天床前,高兴得看了看,说:“他终于清醒了!”他知道是他头在发疼。
医生上前安慰着张光天,打了一针镇静剂和止痛针,张光天很快安静下来。
这时的张光天重新躺卧在床上,睁着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他在深思着,极力思想着记忆中的丝微末节。
从小的时候,一直想到在西安菊林小学上学,又从西安转回周至高小,又从周至转到西安中山中学。
他在学校接触到了进步同学史克寿启蒙,成为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学生会领袖。
在接受关中地下党负责人马文瑞的指示后,他一次次领导中山中学七百名学生上街游行、示威,直到一九三二“四•二六”惨案前前后后,那一幕幕事件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当民乐园“四•二五”驱逐戴季陶的那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时,张光天微笑起来。
他笑得是那样开心,那样自然。
然而他又想起了“四•二五”后的五月九日,他同阎明踏上了来到上海的列车
……
“啊!我想起来了……我这是受伤了哇!”张光天长吁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严绿娥和战友阎明及宋丽丽来。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中央局内交员唐益之唐应绪来了,他是他的战友加好友哇!
这时的张光天慢慢想起了他的爱妻严绿娥来,在内心里唤了一声“绿娥,你和宋丽丽回商号去了吗?”
然而,此时的张光天并不知道自己在龙华警备司令部已经沉睡了两个月时间,更想不起来自己在复旦大学被捕后,从下午一直到审迅室里整夜的轮番审迅及用尽了全部刑具,最后被苟科长用椅子愤怒击伤头部的全部过程。
他只是感到自己的头在发疼,他不敢再去想了,闭上眼睛静静地睡了下去
一个星期之后,张光天被两个刑警带进牢房,开始了漫长地牢房和审迅生涯。
由于张光天是位复旦大学学生会领袖,属于共产党重要人犯,他被单独关进一个牢房;
又由于张光天是第二次被抓,跟据阿顾的交待,张光天是复旦大学学生会主要领导人,手里掌握着复旦学生会全部人员名单,必须进行长期审理,直到张光天开口供出其组织成员名单为止。
直到一九三五年阴历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上午,严绿娥在宋丽丽的陪同下来到龙华警备司令部,
在监狱大门口,严绿娥和宋丽丽向门卫说明了情况,卫兵准许她们进去。
因为关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共产党要犯,为了感化他们,是允许其家属探望的。
严绿娥和宋丽丽进了监狱,一路寻找着,当她们来到张光天牢房外面,绿娥一眼看见相隔两个多月没有见面的丈夫张光天,人也瘦得皮包骨头,她一下子心里发酸,几乎哭出声来。
宋丽丽赶快扶住绿娥,小声劝慰着,要她不要让张光天看见。
“绿娥,不要哭。更不能在他面前哭泣。”宋丽丽小声对严绿我说。
严绿娥止住将要流下的眼泪,隔着铁栅栏看着靠在墙上正在闭目休息的丈夫张光天,轻轻喊了起来:“光天!光天!绿娥看你来了。”
“光天!”
“光天呐!”
正在闭目休息的张光天隐隐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一声,两声。直到第三声听出是绿娥的声音时,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偏过头向外看去,他看见了妻子严绿娥和宋丽丽就站在栅栏外面正看着自己。
`他艰难地站立起身子,扶着墙壁,挪动着沉重地手铐和脚镣,一步,一步来到铁栅栏跟前,抓住绿娥早已伸进的双手。
“绿娥,是你么?”
“光天,是我……你好吗?”
张光天看着眼前的爱妻问道:“绿娥,我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光天,两个多月了。”绿娥如实回答
张光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嘴里“哦”了一下,好大一会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站在一边的宋丽丽挪了过来,她也拉住张光天的手,是那样亲热,似乎又是那样的知己。
“光天,大哥,我们来看您来了!”宋丽丽说。
张光天拉着绿娥和丽丽的手,极力点着头说:“好!好!”
他压低声音问丽丽道,“同-学们都好吗?”
不过,他在说同学两字时,声音拉得稍长了一点。
宋丽丽和绿娥两人都听出了张光天的意思,同时点了点头。
宋丽丽说:“都-很-好,你放心吧!”
探监的时间到了,严绿娥和宋丽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张光天,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她们来到一处花坛跟前坐了下来,此时此刻,由于严绿娥地悲伤,不得不使她们停了下来。
宋丽丽劝说着绿娥,她说出愿意每一次陪伴绿娥前来探望张光天,绿娥才稍微的好转一些。
严绿娥很珍惜这次探望张光天,这是丈夫张光天从复旦大学校园吃午饭时被叛徒阿顾出卖被捕,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时间了。
她虽然经常购买报纸、多方打听丈夫张光天的消息,但是得到的消息不很准确,或者就是无以让她相信。
丈夫张光天生死不明,使严绿娥精神受到极大打击,她整天痛哭流涕,作为好友的宋丽丽只好多方劝说才基本安静下来。
今天,严绿娥终于见到了丈夫,看见他几个月来,身体受到极大摧残,人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
然而,她和宋丽丽并不知道,因为张光天不愿意让她们知道自己戴着重铐重镣每天要吊在大梁上长达数个小时。
现在敌人虽然不经常对他施行大刑重刑了,但皮鞭之类的刑罚是常有的。但他只有一句话奉告敌人,那就是:
“我是一名复旦学生,没有参加任何组织,也不知道什么党。”
张光天每天接受着吊梁、鞭打、审问,直到阴历五月的一天,上海新亚制药厂学徒王望被叛徒出卖。
当王望被捕后,拉进刑讯室里,进行残酷的刑罚,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伙子表现出坚强的革命意志,他见到敌人总是破口大骂。
当然,他换来的是更加残暴的刑罚和肉体上的折磨。
从那天开始,王望也被吊上大梁,与张光天为伍。张光天看着身旁的*,这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青年。曾多次在狱卒不在时鼓励王望,并且谈论各自的理想和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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