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结婚

第十四章

    结婚

    王雪亭，字兆瑞（一九令二――一九六令），周至县终南竹园头人，是周至县地下党组织的创始人。

    一九令二年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一九一九年前开始在本村读私塾，一九二令年至一九二四年在西安圣公会中学上学，一九二四年下半年在西北大学肄业。同年冬天，在渭南赤水职业学校任教时，经王尚德（王璋峰）、张浩如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不久，担任了中共赤水支部组训委员。

    一九二五年春，王雪亭与方仲如，王尚德等发动组织陕东国民会议促成会。在此其间，奉中共地下组织指示，加入了中国国民党。

    一九二七年初，王雪亭以华县国民党代表的身份出席了国民党陕西省第一次代表大会。大会结束后，受中共西安地委书记黄平万派遣，来到周至县担任中共周至县支部书记，开始创建发展地下党组织，领导农民运动。他的公开职务是国民党陕西省西区九县党务视察员和周至县教育局局长。

    一九二七年二月正是周至农民运动如火如荼之际，王雪亭回到周至，根据在农民运动中的表现情况，他发展了管纯，王宏德，姜崇德，韦恕轩，巩希程五人为共产党员。

    周至党组织建立起来后，担负起了直接领导周至农民运动的重要任务。在农民运动中，王雪亭与管纯等农民运动骨干分子在发动群众，建立农民协会、组建农民自卫军、清算土豪劣绅、打击土匪抢劫活动、驱逐长期盘踞在周至的半土匪，半军阀张万盛等方面，做出了显著的成绩。

    一九二七年“四•一二”政变爆发，蒋介石叛变革命，疯狂杀害共产党人，革命开始转入低潮，周至农民运动随之也停了下来。

    在当地军阀的反攻倒算之下，王雪亭和管纯被迫离开周至，经组织决定，去武汉报考军事学校，但因政局突变而返回陕西。

    同年十月，中共陕西省委地下组织派王雪亭到长安县委工作，与李艮，张新法等人负责长安，户县，咸阳一带党的地下工作。

    他以教书为名，活动在长安县的七珍村，下寨等地，在那里，他负责县委重要文件，印刷宣传材料，揭露军阀和反动政府的罪恶。

    为了更好地隐蔽下来，一九二八年，王雪亭在西安东关曹家巷与刘问津以开菜铺为掩护，继续从事地下活动。

    一九二八年冬天，王雪亭因葬母回到周至，因心情悲痛的关系，病卧床上数月，此时，陕西省委和长安县委遭到敌人严重破坏。

    他病愈后回到西安，没有接上组织关系，从此脱离了党组织。一九二九年以后，王雪亭先后在兴平，旬邑，周至等地的国民党党部任小职员和从事教育工作。

    一九四六年以后回乡务农。解放后，先后在渭南，咸阳等地中学任教，一九六令年病故。

    ……

    这是己巳年〔一九二九年〕腊月，因为一年干旱的原因，一场薄雪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兴奋。第二天，不到一个上午，积雪已经被太阳晒化得净光。

    腊日初十，是张光天结婚大喜日子。整个北院排列着十张大桌，收礼的桌子放在街道边上。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和村里能拿得出一元钱的人家都来了，他们不少人都是为了来感谢张院长的救命之恩才来的。

    由于饥饿的缘故，有些人甚至是档卖了家里物件，换来一点钱来揍个热闹，混一顿饭吃。

    当唢呐阵阵，从城门洞迎进新媳妇，八抬大轿来到前房台阶下放下，二表嫂子袁氏和三表嫂子毛氏适时地从轿子两旁挑起轿帘，扶下新人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互拜，走上台阶。

    新郎官张光天跟随在后边走到中房。这里正西向东排着列祖列宗的神位，墙上悬挂大幅先人轴子。

    新郎和新娘例行了拜祖拜宗之后。再就是新娘入洞房，农村古老而尘旧的风俗促使嫂子金兰赶紧推着张光天来到洞房门口，伸出左胳膊横架空中，让新娘从下边钻过去。

    新娘因急于进房，并没有在意什么，而走了进去。或者是因为盖头让她没有看见的缘故。

    当新娘坐在炕上等候新郎为他揭掉盖头，看见的都是些孩子和小媳妇，她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

    结婚的场面很是热闹。外面的场面更加热闹，人山人海，贺礼的人们围了半截街道。

    开席从正点午时开始待客，执事的人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场面有条不紊。

    当新娘和新郎在席间穿梭拜见完贺客时，大约已经多半下午过后了。等送走客人们，新娘新郎全脱去结婚时的新衣服来到北院，帮助大家刷洗一切物品。

    因为天寒地冻，要洗的水全要烧热。大家七手八脚的干着，干这干那，整个忙活到傍晚前，才算差不多完结。

    剩下的都是些男人们的事了，所借来的锅盆碗缸什物由张三领着帮忙的二十几个小伙子很快就送完了。

    这时，大家才松下气来，张光天领着新娘子为大家一一敬了杯酒，并一一作了介绍，大家这才散场回家去了。

    天气慢慢黑了下来，大家因为忙碌了一天，人都困乏不想动了，晚饭也不想吃了。老夫人谭氏让大儿媳妇金兰给大家热了些饭菜，金兰和文迎端到当间饭桌上，一家人坐齐后，张光天和新媳妇志贞首先为父母两位老人各敬一杯酒，然后又给兄嫂两人各敬了一杯。

    这时老夫人才叫两人放下酒壶坐了下来，她特意要志贞坐到自己身旁。

    菊叶最活跃，她最爱二爸张光天，总要挤坐到光天身旁才算罢休`。吃这顿饭倒成了小事，主要变成志贞与全家人的交流和认识。

    希廷和文迎差不多一样大小，每次吃饭，两人总要坐到一起，今晚也是同样。老三今晚担了一担泔水早早去马房了，大家也不必再意。

    吃过晚饭，金兰和志贞、文迎去灶房洗刷完碗筷，很快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志贞回到自己房间，上炕打扫着一天来被踢蹋的赃乱样，正好张光天从上房回来，顺手关上房门，上到炕上。由于劳累了一天，他们也早睡了下来。因为灾荒关系，没有多少耍房的人来，新娘和张光天也轻松多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金兰、志贞、文迎和老夫人已经早早起来，这是这个家庭好几辈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金兰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倒掉她们和婆母房间的尿盆，这是不管贫富家庭几千年来的规律，也不管长辈睡与醒，低辈、特别是刚进门的新媳妇要在公婆和男人没有起来之前就要起来。

    金兰又打开前门，拿上条帚，从上房开始打扫了起来。这时，小文迎在灶房烧洗脸水，志贞也拿起条帚来到南院，从上房台阶上扫了起来。妯娌俩你南边扫着，我北边清扫，两人一边礼让着对方。

    清扫了天井后，两人又来到中房，这里安放着先祖的神位，靠西面大墙中央悬挂着一张特大的神轴，只是除过年或者什么大事才放下来，其余时间都是圈起来的。

    昨天张光天和邓志贞新婚之喜，轴子还在那挂着。金兰放下条帚，拿起抹布，一个一个的擦起大秦桌上的敬神用具。志贞继续清扫着中房地面，直到前房外街道的台阶。

    这时，张光天和兄长什一也已起来，各自拿一把扫帚来到街道打扫起来。等家里老少都起来时，文迎到街道去叫大家洗脸，几个人这才回到灶房舀洗脸水来。

    金兰首先给公婆舀好水端到上房，放在脸盆架上。志贞和光天也舀了些水拿回自己房间去了，因为他们今天要去回门，新娘还要特殊打扮一番。

    金兰和文迎很快洗了脸，来到灶房准备做早饭，文迎太小，每次都是她坐在灶间给大娘金兰烧火。她比小姐希廷大两岁，可希廷比她要高过半头。

    冬天时间短，早早吃了早饭，没多大时间，新娘志贞的小弟四儿来叫志贞。张光天在上房给他倒了杯水喝过后，大家一起将志贞和四儿送到北头井台处，看着两人向东走去才转了回来。大约停了一个时辰光景，张光天在长兄什一陪同下才去了苍峪丈人家。

    午饭简单一般，特别是到了下午，那顿饭很难过官。志贞的七姑三嫂四姨八娘，统统出来让平辈的嫂子姐妹们去耍女婿。酒席上早就摆上了她们包好的盐包子或者糖包子，这是关中地区耍女婿的特点。不管女婿在席间吃饭时拿到糖包或是盐包，都要吃完，否则，就要受到那些嫂子妹子们的刁难。否则鞠躬，否则给一块手绢。在家里时，嫂子金兰告诉了他回门时要注意的事情，去苍峪的路上哥哥什一也对他说了要特别注意吃包子，或者不吃。

    半下午时分，待女婿的时间到了。张光天在志贞的亲戚和长辈们的陪同下，来到已经摆好的席面旁坐了下来，看客的一一向女婿介绍了重要亲戚，张光天一一向亲戚敬了酒这才坐了下来。当然，这顿饭主要是耍女婿，谁也不会吃饱。一会时间，耍女婿的女人一拥而上，堵门的堵门，拉扯的拉扯，刁难的刁难，张光天心里明白，这是大家为了开心，他也硬着头皮争取满足每个人的要求，或者有意弄错给对方鞠上一个躬，高兴得她们个个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