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亲人

“听说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就是那个离家出走十二年的大少爷吗？”“是管家带回来的。”“那大少爷现在在哪？”“听说他跪在夫人牌位前半个时辰了。”几个楚府的丫鬟在花园的一角谈论着，这里的丫鬟就极少个有见过楚玄落。

    其中一个丫鬟忽然注意到，站立在不远处楚宁，那个丫鬟连忙示意其他人住嘴，楚宁走向她们。“老爷好。”每个人心里都是万分不安，要知道在楚府，楚于水（玄落是在蜀山上的名字，他为玄字辈）是不可以提起的，哪怕只是说大少爷。

    “你们刚才说什么？”楚宁板着脸，似乎这是亘古不变的表情，“启禀老爷，没、没什么。”其中一个叫素兰丫鬟回答。“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叫素兰吧！”“是。”素兰低着头，低声回答，不敢抬头望楚宁。“抬头看着我，还不说实话吗？”楚宁加重话语气势，素兰马上跪下。“老爷，奴婢知错了，不该撒谎，奴婢们刚才听说大少爷回来了，现在正跪在静心楼夫人的牌位前，已经半个时辰了。”素兰还未说完楚宁就急驰而去，看着离去的身影，素兰吓的摊倒于地。

    “少爷，您这几年去哪了？”管家曾偷偷派人找过楚玄落，但杳无踪迹，亦不敢告诉楚宁，“说来话长，我现在是蜀山弟子，一直在蜀山很少下山，这次是奉师命，下山除妖的。”“可是，少爷，这经常和妖魔打交道，很危险，您还是、、、”“咳”忽听一声咳嗽声，两人回过头方知是楚宁，他板着脸面无表情，无法猜透他的想法。“爹。”楚玄落马上站起来，“跪下，你这逆子，还敢回来。”楚玄落不言，只是跪在地上，他并不认为当年自己离开是个错误，在蜀山上的十年更坚定了他的这个想法。“管家，给我请家法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离经叛道的畜生。”管家听完马上跪下，“老爷，老奴跟您这么久了，老奴知您虽嘴上不说什么，但您还是很想打少爷。如今大少爷回来了，就已经知道当年错了，您不要打大少爷了，毕竟他也不是小孩了。”

    “我没错，我本就不喜经商，如今我已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少爷，你不要这么和老爷说话。”管家拉着楚玄落的衣袖，希望他可以委婉的和楚宁说话道歉。

    “你这逆子。”楚宁怒火中烧，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为他着想，楚玄落却要逆自己意。

    “罢罢罢，你起来吧。”楚宁望着妻子的灵位，“我答应过你娘的，只要你回来，就不逼你，我做到了，我想她可以瞑目了。我也老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磨。”楚宁的声音很是低沉，却让楚玄落万分内疚。“爹，对不起，我应该早回来的，要不是我娘也不会过世。”“算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楚玄落望着楚宁苍老的面庞，他更希望他狠狠打自己一顿，只是这样，更让他觉得罪孽深重。

    “于水，起来吧，十年没回来了，到府里走走，顺便见见你弟。”楚玄落跟着楚宁走出了静心楼，“爹，您近些年身体还好吗？”看着楚宁落寞的背影，若久，才吐出一句话。“在你那个不务正业的弟弟没懂事前，死不了。”楚宁继续往前走，“你这些年去哪了？”听到这句话，楚玄落心灵似乎被撞击了一下，才明白管家说的对，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不擅于用语言表达，毕竟自己是他的孩子。想想自己的不懂事，觉得万分不该。

    “我去蜀山了，那里的长老对我很好，说我很有天赋，我在蜀山名字叫玄落。”“玄落？玄字的辈分是长老的弟子，看来他们对你真的很好，只是这些降妖伏魔的事，太危险了。”楚宁突然回头看着他，“爹，您知道的，我有天眼，可以防身。”“我都快忘了。”忘，楚宁怎么可能会忘，他当初也是蜀山弟子，只是当年被父亲叫回，继承家业，从此放弃修道，转为从商。因为得罪妖魔，热战中受重伤，被陈慧君所救，陈慧君也懂些法术。两个后来结为夫妻，只是在生产时因难产过世了，天眼本为陈慧君所有，后来转之在楚玄落身上。

    为了楚玄落，楚宁又娶了一个妻子，林婉琴，为楚玄落后母，就是楚于靖亲生母亲，她对楚玄落如自己孩子一般，他人包括楚玄落在内都不知事情真相，只当林婉琴为两兄弟的母亲。楚宁深爱着林慧君，所以当年楚玄落离开时，才会万分生气。如今楚玄落也在蜀山，楚宁心想，难道这是命中注定吗，自己未完成的道路，机缘巧合，自己的儿子代替自己完成。

    出乎楚玄落意料，楚宁没有反对自己学道术。“既然回来了，就住一阵子吧。”“嗯。”

    看着楚宁渐渐走远，“管家，为什么，爹不反对我上蜀山学道术？”楚玄落心中疑惑重重，楚宁的反应确实很奇怪。“大少爷，这、有些事老奴也不便多说。”“管家，你是不是知道关于爹的一些事，我记得爹房间又一密室，他从不让人进，小时候我偷偷进去过一次，看见一个牌位。”楚玄落回忆着那个密室，那时他才七岁，依稀记得密室并不大，里面只有一牌位，还有一些自己不懂的东西。

    “那少爷，您可看清牌位上的字。”“那时我还未识字，不知为何字，管家，你知道那密室里的是什么吗？”管家将悬着的心沉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牌位上写着，‘亡妻慧君之灵位’，“管家，你在想什么？”“没什么，老爷的密室一向不让人进，老奴当然不知里面的是什么？不过老奴知道老爷从小就是在蜀山长大的，我想这就是他不反对的原因。”楚玄落心想，‘我怎么不知爹在蜀山长大，也不见他提起。’“那管家你知道爹在蜀山的名字吗？”管家陷入沉思，楚宁从来不提在蜀山的事。“记得听老太爷说过，好像是叫世莫。”“原来爹还是世字辈的，长老也是世字辈分的。”“大少爷，这事您可不能和老爷说起，老爷不喜欢别人谈论这事。”

    “哥。”楚于靖刚从街上回来，刚在赌场输了几千两，心中很是气愤。一进门就听说楚玄落回来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心想，难道是回来与自己争夺财产的。“你是于靖，都长这么大了。”楚玄落十五虽离开时，楚于靖才十二岁，十年不见，如今若是在街上遇到，也未必可认出。

    “哥，你这十年上哪去了？”“我在蜀山，学习道术。”楚玄落看着他，楚宁说他不务正业，但这样又无法看出。“道术吗？改天教我几招，我也好防身，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楚于靖心里盼望着他回答不是，“没有，可能几天就回去，看情况。”话毕，楚于靖暗自高兴，心想，“原来不是回来分家产的。”脸上的笑容更开了。

    “哥，我们兄弟俩个出去逛逛，喝杯酒去。”楚于靖搭着他肩膀，“于靖，你自己去吧！蜀山有戒律，不得饮酒。”“好，那别饮酒，逛逛也好。”“等等。”楚玄落忽然看见天上的一抹白色影子，停顿了下来。

    只见一只白色的纸鹤，慢慢的飞向楚玄落，楚于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伸手想去抓，没想到纸鹤竟迅速躲开，几次下来，都未抓到。楚玄落伸手，纸鹤轻轻落于他的手中，将纸鹤置于耳边，只见鹤嘴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