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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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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杏仁可是用石磨细细碾了五遍的,"春桃凑近低声,"滤出来的浆比牛乳还细,半点渣滓都不留。"她突然"呀"了一声,忙又从袖中摸出个素布包,"险些忘了还有这个"

    展开素布,却是几颗浑圆小巧的栗子糕,表皮烤得金黄微焦,透着一股子甜糯的焦香。宁清洛刚拈起一颗,那糕便在她指尖轻轻陷下个小窝,显然酥软得紧。

    "姑娘快尝尝,"春桃眼含期待,"这是照着南边老师傅的方子,把熟栗子碾成泥,掺了糯米粉和蜂蜜,外头裹了层芝麻才烤的。"

    栗子糕入口,外皮酥香,内里绵密,栗子天然的甘甜混着蜂蜜的醇厚,芝麻的焦香又在唇齿间蹦跳,竟叫人舍不得太快咽下。宁清洛不由多用了两块,忽觉唇角微痒,原是春桃举着帕子正替她拭去沾着的芝麻粒。

    小丫鬟忽闪着杏眼:"姑娘可知这栗子是哪来的?是奴婢今早特地去西郊老栗树下捡的,专挑那熟透自落的,一个个剥了壳,蒸软了才…………"

    话未说完,忽听外间传来几声清脆的"叮咚"声。春桃忙去开了窗,一阵凉风卷着甜香扑进来,却是院角的金桂被夜露打湿,落了几簇在窗下的铜盆里。

    "是了!"她忽地转身,从门边提来个竹篾小篮,"奴婢还收了些新落的桂花,蒸了桂花糖露,这会儿正好…………"说着从橱柜里取出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舀了两勺糖露冲泡,登时满室馥郁。

    宁清洛捧着茶盏,看那淡金色的茶水微微荡漾,映着烛光,竟像是盛了一轮小小的明月。浅啜一口,温热的甜香顺着喉咙滑下,连指尖都暖了起来。

    夜渐深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花影。主仆二人就着满桌点心细语,时而传来春桃清脆的笑声。案头烛火偶尔"噼啪"轻响,炸开一朵小小的灯花,竟比那正院的喧闹更显得温暖动人。

    晨光微熹,兰院的茜纱窗外还笼着一层薄雾。宁清洛刚被春桃从被窝里扶起,一头青丝尚未来得及挽起,如瀑般垂落在素白中衣上。她正由着丫环给手腕系上月白绸带,忽听见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门扉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微凉的晨风。宁清洛拢了拢衣襟,抬眼便见喜鹊立在屏风旁,鞋尖上还沾着几片湿漉漉的竹叶。

    喜鹊低着头,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夫人让奴婢即刻请小姐过去。"

    铜盆里的热水腾起袅袅白雾,映得宁清洛的面容忽明忽暗。春桃拧帕子的手顿了顿,细小的水珠滴落在海棠纹的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这么早?"宁清洛揉了揉太阳穴,昨夜辗转难眠导致的眩晕感还未消散,"母亲可是身子不适?"

    喜鹊绞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角上绣着的喜鹊登梅已经被揉得变了形:"奴婢不知。"她突然抬头,眼圈竟是红的,"只听说……听说……"

    窗外的画眉鸟忽地叫了一声,惊得喜鹊肩膀一颤。宁清洛瞥见这丫头左手腕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细绳勒出来的。

    "春桃,取我那件藕荷色褙子来。"宁清洛起身时,床头悬挂的鎏金镂花香球轻轻晃动,将沉香的细碎光斑投在她脸上,"喜鹊姐姐且去回禀,我换件衣裳就去。"

    喜鹊却没有动。

    她的目光落在宁清洛梳妆台上。

    那里放着昨夜从紫檀院带回来的青瓷小瓶,瓶口处的蜜蜡封口已经启开了一角。

    "夫人说……"喜鹊突然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砖上发出闷响,"说若小姐迟疑,就让奴婢跪着等。"

    春桃手里的玉梳"啪"地掉在妆台上。铜镜里映出宁清洛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她伸手按住梳妆匣,匣子里的鎏金缠枝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震颤。

    "好一个忠心的丫头。"宁清洛的声音轻得像晨雾,却让喜鹊抖得更厉害了,"既如此……"

    她忽然伸手挑起喜鹊的下巴,那丫头的眼泪已经将前襟打湿了一片:"这伤是怎么回事?"指腹擦过喜鹊手腕时,沾到了一丝黏腻的药膏味。

    喜鹊的嘴唇哆嗦着,余光却瞥向门口。顺着她的视线,宁清洛看见李嬷嬷的身影印在窗纸上那老虔婆惯会躲在外头听墙根。

    "小姐快些吧……"喜鹊突然以头触地,额前的碎发扫过宁清洛的绣鞋,"昨儿夜里夫人摔了老爷最爱的寿山石笔架……"她声音越来越低,"夫人说……说都是因为……"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几个粗使婆子抬着箱笼从回廊匆匆经过。

    喜鹊像是被惊醒似的,猛地直起身子抓住宁清洛的裙角:"奴婢多嘴了!小姐只当没听见!"

    宁清洛看向窗外,一队小厮正往库房方向跑去。

    她想起昨晚父亲一直在书房,。

    "春桃,梳个简单的发髻。"宁清洛任由喜鹊跪着,转身坐回镜前,"用那支素银簪子就好。"

    铜镜折射的晨光里,她看见喜鹊正偷偷揉膝盖。那丫头的袖口滑落时,露出的伤痕不止手腕一处。宁清洛捏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这些伤分明是捆缚后留下的痕迹。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宁清洛终于踏出房门。

    喜鹊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引路,途经的小丫鬟们都低眉顺目地退到道旁。

    唯有廊下那只画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一声比一声急促。

    东院的金丝楠木雕花门扇"吱呀"一声被两个粗使婆子推开时,宁清洛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见门内侍立的六个嬷嬷分列两侧,个个低眉顺目。

    这阵仗分明是给她下马威,自打记事起,东院就没这般兴师动众过。

    春日的晨露还悬在青石砖缝隙间的苔藓上,宁清洛特意放慢脚步,看着自己杏色绣鞋尖挑破一粒晶莹的水珠。

    沉水香的气味比想象中更浓烈,混着当归、黄芪的药味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去岁在祖母屋里闻见的,那种病人特有的衰败气息。

    "母亲安好。"

    她行蹲礼时故意让发间的银步摇轻轻相撞,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透过垂落的额发,她看见罗汉榻上那抹湖蓝色身影明显僵了僵,那件遍地金绣玉兰花的褙子,还是她去年亲手给宁夫人挑的料子。

    "我好不好,你还关心么?"

    宁夫人的手指揪着绣帕上那只鸳鸯的脖子,金镶翡翠的护甲在绸面上刮出细小的丝绺。

    宁清洛注意到那张美人榻上换了新垫子,旧的鹅黄锦褥明明前天还见李嬷嬷捧着晒过太阳,如今却换成了暗红的缂丝褥子,倒像是故意要遮住什么。

    榻几上的雨过天青茶盏里浮着层茶沫,边缘留着半圈淡红的唇脂印。

    宁清洛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她偷喝母亲茶盏里的龙井,也是这样一圈胭脂印子蹭在杯沿。那时母亲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没规矩的野丫头"?

    "听闻母亲昨夜咳疾又犯了,可要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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