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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当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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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心性,即便是父亲让了我的棋,让我赢了,我也不会像当年那么开心了。"她转身面对父亲,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父亲对我不如祖父十分之一,父亲用祖父的方式跟我下棋,我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而我也已经过了被让棋就会快乐的年纪。”黑玛瑙般的眸子里像是结了一层薄冰:“这一次,女儿不能再能欢喜地绕院子跑圈了。"

    宁尚书的面色渐渐变得灰败。

    他缓缓抬手,似乎是想要触碰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落回膝上。

    案几上的茶已经完全冷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清儿......"宁尚书的声音有些沙哑:“爹爹……对不起你......"

    "父亲对不起的又何止是我一人,最对不起的也不会是我。"宁清洛打断了他,抬手将那支银簪重新理了理:“清洛明日就去找绣娘量嫁衣尺寸。"她的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倒像是在说今日的晚膳要添什么菜色:“已经快过年了,时间没那么宽裕,提早一点准备总是好的。"

    宁尚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能接受那是最好不过,爹爹还担心太过仓促,你心中别扭呢......"

    “父亲不是一直盼着这日吗?"宁清洛忽而展颜一笑,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却让人觉得莫名发冷:“我早就想通了,原本是很在高门大户,就有许多不可为,我不会不可为而为之,况且父亲为我选的这条路已经很好了,至少对我来说似的,我并不排斥,甚至是欢喜的。"她的指尖停在银簪上镶嵌的珍珠上:“况且宁府需要一个继承广平军的人,朝廷需要一个掌控广平军的棋子。"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而您,需要一个听话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宁尚书的心脏。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朝宁清洛走去,却在看到她平静的眼神时停下了脚步。

    宁清洛回到了小几旁边。

    一室寂静中,只有棋子散落的声音偶尔响起。

    宁清洛弯腰拾起脚边的一枚白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纹路,突然将它高高抛起。

    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入棋罐,发出"咚"的一声回响。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层层涟漪后,终归平静。

    书房内弥漫着凝滞的沉默。

    宁尚书深深叹息一声,那叹息沉甸甸地从胸腔里挤出来,像是一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滚落。

    他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纤细的手指……

    宁清洛正缓慢而固执地捡拾着散落在地的棋子。

    她的指尖泛着微微的粉,在触到冰凉的棋子时会不自觉地轻颤,却又很快稳住动作,将棋子一颗颗拾起、丢入棋罐。

    黑玛瑙与白玉相击,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宁尚书张了好几次嘴,又都颓然合上。

    他看着女儿伏低的背影,那支银簪垂下的珠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折射一抹烛光,晃得他眼睛发疼。

    他抬手想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宁清洛将最后一枚滚到角落里棋子拾起,指腹轻轻擦去上面沾着的灰。

    她直起身时,裙裾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父亲已经告诉我您想说的事情。"宁清洛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冻结的湖面:“父亲已经告诉我您要提的现在的事情事实很么事情,您怎么不问我,我要提的现在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了?"

    宁尚书一怔,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窗外一阵风过,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襟,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

    烛火"噼啪"一声,在宁尚书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我说完了,该你说了。"话音未落,他就后悔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可又不知该如何补救,只能尴尬地搓了搓膝盖。

    宁清洛闻言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缓步走向案几,脚步轻得像是踩在云上,纤长的手指抚过案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宁清洛站在宁尚书三步之外,青丝垂落,衬着素白的裙裾,宛如一幅水墨画里勾勒出的冷清孤影。

    她的手指轻轻拢在袖中,指尖微微发凉,目光平静,却在寂静里浸着锋芒。

    “父亲,紫檀院里后院的小厮,可是您安排过去的?”宁清洛偏过头,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记得其中有个叫刘安的,手脚麻利,做事细致。”

    宁尚书的指尖微微一颤,面色变了又变。

    他正端着一盏茶,茶面浮着几片新叶,清香袅袅。

    听闻此言,宁尚书手指下意识收紧,茶盏微倾,烫湿了袖口,却浑然未觉。

    “对……”宁尚书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发涩:“那是我特意挑选给晚娘的,她刚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缺人照顾,她身边从广平往府跟过来的都是一些丫环跟嬷嬷,小厮都没有带过来,反正宁府也不缺打杂的小厮,那些丫环嬷嬷带来的也是跟了她好些年她舍不得跟她们分开的。”

    宁清洛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轻,却又极锋利,像是玩味着什么。

    “那父亲倒是挺会挑选的……”宁清洛抬眸,眼里噙着凉薄的笑意:“挑选得也很是用心。”

    宁尚书的瞳孔骤然紧缩,指尖狠狠压入掌心。

    “清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宁尚书嗓音绷紧,似压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父亲当真不明白?”宁清洛缓缓摇头,发间垂落的玉簪晃了晃,映着烛火,折射出一线寒光。

    “不过是两个府上买来的下人。”宁尚书勉强稳住神色,抬手整了整衣襟,却不知指节已隐隐泛白:“清儿莫要多想。”

    “父亲,有的人是难得糊涂,难得糊涂首先要学会装糊涂,父亲就是一个很懂得难得糊涂的人。”宁清洛缓步向前,裙摆轻柔拂过地面,如一片云般无声无息地逼近。

    宁尚书脸色骤变,猛地站起。

    “胡言!”他低喝出声,袖口带翻了茶盏,瓷杯跌落在地,清脆碎裂。

    茶水溅湿了他的靴尖,缓缓渗入毯面:“清儿你怎可这么说自己的爹爹,爹爹是哪里做的让你不满了?爹爹不过就是给晚娘院子里安排了两个小厮,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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