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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都看到爷爷的失态了,王婶说:“呦,老马大哥,你这是咋了,瞧给你吓得。”
奶奶过来,踢了爷爷一脚:“那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没出息,让人笑话。”
爷爷尴尬的笑笑,筷子捡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继续喝粥。
王婶也是没有眼力见,看不出我们家里的气氛凝重,还在那臭白活。
爷爷心神不宁,喝了碗粥,然后抽着闷烟,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
可王婶偏偏不走,等吃了两个豆包,才满意的出去。
“这个老刁婆子,年轻时候嘴就馋,老了还这么个德性。”奶奶骂着,“老头子,你怎么了?”
爷爷探头看看,没有外人,还是把房门关上,然后回来,表情很严肃。
“老婆子,你记没记得当年我把小玄子从山里抱来的事?”爷爷说。
奶奶正色起来,看看我。我有点紧张,没想到这事和我还有关系。
爷爷抽着烟,烟雾缭绕,说道:“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后山,那时候还有乱葬岗。在一个坟地里发现了小玄子。发现他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具尸体。”
爷爷当年从山里把我捡回来,这件事家里人都没瞒着我,等我长大懂事之后,奶奶就不止一次说过。
其中的细节,我都耳熟能详。
“爷爷,你说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全身都长满了头发?”我问。
爷爷的手竟然在抖,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头发特别长,长满了全身。如果你不是哭出声,我很难发现里面有个孩子。我还记得当时把头发拨弄开,抱你出来时候的样子,你全身都沾着那个尸体的头发,吓死个人。”
他咳嗽了两声,我赶紧过去敲背。
爷爷道:“刚才王婆子一说来了个鬼,全身都是头发,我马上就想起当年的往事。说实话,就算让我死,也不想再看到那具尸体了,太可怕了。”
“爷爷!”我喝了一声:“说啥呢。”
“个老东西,动不动就说死,死的,这样的话少说!”奶奶也在呵斥他。
爷爷被奶奶骂惯了,并不还嘴,颤抖着说:“你说村里出现的鬼,是不是冲着咱家小玄子来的?”
奶奶收拾碗筷,能看出手和脚都在发抖,好几次碗都差点摔了。我赶紧过去,让她休息,我来收拾。
“可惜啊,咱们村就这么两个能人,全死了。”奶奶说:“一个陈寡妇,一个满婆子。”
“你可拉倒吧,”爷爷说:“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想害咱家小玄子,结果自作孽不可活!”
奶奶想起了什么,回屋去拿电话,然后换上老花镜,一下一下写着字发信息。
过了一会儿,来了信息,她看了看,满脸的失望:“我请的那个跳大神的高人,他家里人说已经走很多天了,按说应该到咱们村了。但一直没见着人啊。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真的那个鬼冲我来的,想把我带走,先看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咱们就是挡不住,那也没办法。”
“胡说八道!”奶奶听我这么说,立马火了:“我养你二十年,不是看你让鬼害死的。以后还指着你传我们老马家香火呢,再胡说八道,我真揍你。”
她作势抬起手,我知道奶奶心疼我,不可能真打我。还是过去抱住她:“我就那么一说,我是奶奶的大孙子,可不能这么轻易让鬼给害了。”
奶奶火气平了,还是担忧地说:“老头子,你这几天弄点黑狗血什么的,咱们家里家外撒点,听说那玩意儿辟邪哩。”
爷爷闷头抽烟,“嗯”了一声。
我摸着下巴琢磨,莫非这个长发鬼,就是昨夜梦中白小姐说的那个大魔头?
难道我真的要把自己的魂儿,寄在白小姐的梦里,才能避过这一劫?
我在屋里有些坐卧不安,同时也非常烦躁,村里的同龄人基本上都去大城市闯荡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
就因为自己的身世,现在就被拖累在村里,哪也去不了,哪也干不了,真的是烦死人了。
待着实在是气闷,我想了想,去看望看望村长的二小子。他和我年龄相仿,人家已经考上大学了。以前我们两个在小学当过同学,童年的交情还是有的。
主要是去打听打听,那个鬼到底是什么样子,别是村里人以讹传讹。
如果真有这么一码子事,今天晚上和白小姐沟通一下,把魂儿寄在她那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儿,我溜溜达达出来,一路径直去村长家。
眼瞅着要到了,我一眼看到了村长家旁边的祠堂和土地庙。心中念头一动,虽然很想早点见到村长家二小子,但既然走到这里了,不妨进去拜一拜。
我来到土地庙,门大开,现在是下午了,阳光很足,可土地庙里照不进来,光线还是有些昏沉。
我很少来这座土地庙,小时候可能跟奶奶来过一两次,全然忘记了,成年之后,更是没有进来过。
土地庙里没有人,面积不大,一座神龛,上面供奉着土地爷爷,香案上摆着长香和功德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功德箱旁的二维码上扫了扫,付了十块钱。然后拿起一根长香。
用打火机点上香头,对着土地爷爷拜了三拜,鞠鞠躬也就算了,跪下磕头是不可能的。
我在香炉里插上香,转身正要走,忽然看到土地爷爷的身旁,还站着一尊木雕塑像。
这塑像是个女孩,扎着两个啾啾,穿着一身白纱,比土地公明显小了那么两三号。
一见之下,我心脏狂跳,眼睛就离不开这尊塑像了。
这不就是梦里出现的那个白小姐吗?
难怪她在梦里说,要护佑一方百姓。原来她的身份,真的是土地公身边的神。
我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狗叫,回头去看,窜进来一条大黄狗。
我眉头一挑,喉头动了动,这条大黄狗正是村长家的那条狗,梦里幻化成的黄衣大娘们。
“黄大姐?”我蹲下来,摸着大黄狗的狗头。
大黄狗冲着我吐舌头,显得很亲密,一直用狗眼看着我,眼神很飘忽。
很明显它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可惜,我不懂狗语。
“我家的狗怎么和你这么亲近?”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回头去看,顿时吸了口气,进来的正是村长家的二小子。这小子脚下虚浮,眼圈深黑,头发蓬乱,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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