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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号响过,鲁兵就到了卫生所。马军医那会儿正在内间换白大褂,听到有人进来,在里面问:“哪个?”
“是我,马军医,鲁兵。”
“哦,先坐在那儿等一下。”马军医从内间走出来,一边继续扣着衣扣,一边找自己的茶杯。
“马军医,我的手腕疼了半个多月了,脸盆都端不了。”鲁兵自那天把手腕扭伤后,贴了几贴膏药,始终不见好转。
“你呀”马军医喝了一口水,“我上次给你打了一针封闭,让你回去休息几天,你不听。现在好了,肌肉劳损。”
“那怎么办呀?”鲁兵为此烦燥过,这么久了,右手的手腕都用不上力。休息?怎么能休息?就说手腕被扭了一下,天天坐在宿舍玩?廖家雨可以,我可没有这么娇贵。
“那就做理疗吧”马军医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做过理疗后同样要注意休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马军医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劝道:“你们农村来的战士,一定要注意,将来回去还是要从事体力劳动的,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啊。”
“谢谢马军医!”鲁兵虽然不愿听到这样的话,但知道人家是真心为自己好。至于以后回家做什么,鲁兵想都没有想过。考不上军校和士官,也要争取留队转个志愿兵。鲁兵坚信,只要在部队努力,一定会拚出一个光明的前程来。
看鲁兵走远,马军医拨通了修理所的电话:“喂!陈所,对您说个事儿,你们所战士鲁兵的手腕肌肉劳损,要安排他休息。什么?他不肯休息?那你们要想办法让他休息……好的,明天继续让他过来理疗!”
马军医挂上电话,下意识地用中指敲着桌面,在心里说道:好兵,好兵。
陈天军放下电话,把正在起草的一份报告一丢,带上门就去了工间。廖家雨正趴在一辆车身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李浩和王桂忙活,抬头看见所长进来,就顺手摸起旁边的小锤子,对着一颗螺丝毫无目的地敲打了几下。叮叮铛铛的声音还真引起了所长的注意:“小廖,鲁兵回来了吗?”
“还没有,去了快一个小时了!”廖家雨看看表回答。
所长没有理会,又转身对李浩说:“等鲁兵回来,让他去办公室,我有事找他,对了,你们要劝劝他,注意休息,等手腕好了再工作。事情是做不完的,呵呵。”
“好的,放心吧,所长!”李浩一边用力扭动着螺丝,一边扭着脖子对所长说。
正在这时,鲁兵从外面进来了,刚想换工作服,被陈天军叫住了:“鲁兵!最近有点特殊情况,从现在起,你在办公室值班,注意接听电话。刚好,你的手腕受伤,接电话没有问题吧?”
“嗯,没问题。”鲁兵回答。
“那好,现在就跟我上去!”说着,陈天军亲切地拍拍了鲁兵的肩膀,又嘱咐了李浩他们几句,带鲁兵上楼去了。
陈天军在部队口碑极好,是一位以情带兵的典范。每到逢年过节,他总是想着所里的战士们,往往在天黑后用饭盒装了烧好的牛肉和蛋饺,提上一瓶老酒,悄悄送到战士们的宿舍。他关心着每一位战士的成长,把战士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深受战士们的尊重和爱戴。
对于两名新战士,陈天军在心里都思量过:鲁兵热爱部队,积极上进,是很难得的一棵好苗子,一定要为他提供一个良好的成才环境;廖家雨是城镇兵,职高毕业,也无心考学,更无心在部队长期服役。况且年龄小,在家缺乏亲情,要重点帮他走好在军营的路,不成才要成人。对他不能要求过高,用鲁兵一样的标准来要求他,也不符合客观事实。
按说一个营级单位,也应该配个教导员,但修理所的编制少,但人少事不少,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在顶着。又当爹又当妈的,也真不容易。李浩虽然年轻,可在所里承担了不少事务,是个好助手。没想到来所里还不到一年,上面竟要调他走!为此,陈天军有点急,正在打报告想把李浩留下来。
电话响了,鲁兵把电话递了过来:“政委的电话。”
“喂,政委,我是陈天军……我正在为这事打报告。这样吧,您现在有时间吧?好,我马上就去您办公室!”
陈天军抓起挂钩上的军帽,急匆匆地出去了。鲁兵想帮他收拾一下桌面,却忽然看到了陈天军写了一半的那份报告:关于李浩同志工作调动的几点建议……
工作调动?李浩去哪儿呀?鲁兵一脸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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