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成为帝国骑士！

    帝国正在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食尸鬼疫病，起初暗炉城的人们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

    它颠覆了所有猎魔人的知识体系，就连生命女神的神力也无法将其净化。

    所以，伊森请来了生命女神的老师，掌控血肉与进化的天父，巴扎托斯教授。

    “这个老巴，是巴扎托斯？”

    瓦莱丽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她把艾薇拽出屋子，小声问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污染区待的这一年里外边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要知道她来暗炉城的时候，巴扎托斯还是三大邪神之一，祂的信徒遍布帝国的各个城市，他们日益壮大，他们都认为迟早有一天巴扎托斯的信徒会毁灭这个国度。

    那是毁灭日的预言。

    当巴扎托斯从封印中挣脱出来的那一天，整个人类文明便会迎来终结。

    而现在，巴扎托斯已然挣脱了封印。

    祂正在贝拉摩大公的庄园里为感染食尸鬼疫病的村民们会诊，事实证明祂是一个好医生，艾薇只进屋和祂交谈了不到五分钟，眼睛就正常了，头顶上的金毛悠闲自得，回到了瓦莱丽所熟悉的状态。

    瓦莱丽承认自己之前的心情一直沉重无比，她甚至并不希望伊森把感染了疫病的村民们带回暗炉城。

    如果没有巴扎托斯的帮助，他们不得不耗费大量时间研究研究这场疫病，这让瓦莱丽想到了第二纪元的猩红瘟疫，若是往最坏的地方考虑，它很可能波及整个帝国，因此把这些转化的村民留在污染区里才是最理智的判断。

    但紧接着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二纪元的猩红瘟疫，这个人类历史长河中最严重的瘟疫，好像就是邪神巴扎托斯制造的。

    祂是这个领域真正的专家，没有人比巴扎托斯更懂瘟疫。

    “是的，祂就是巴扎托斯。”

    艾薇确认道，她理解自己老师的心情——当初听说伊森在西大陆给旧神安波利斯进行了一场会诊时，她的内心就和现在的瓦莱丽一模一样，“以后你会习惯的。”

    实际上和老巴混熟了，你会发现祂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旧神。

    据说今年的学院评选中，祂入选了年度十大最受欢迎教授之一，祂的《艺术概论》课更是早在下一个学期开始前就被学生选满了。

    “你们说的教授又是怎么一回事？”

    瓦莱丽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额头，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是一片浆糊。

    今天发生的很多事都不能细想。

    比如如果如果用简单的语言概括，就是伊森在暗炉城的大街上用仪式召唤来了一位邪神本尊——这绝对是足以载入人类史册的恶行。

    “巴扎托斯教授现在正在学院教书。”

    “祂，巴扎托斯，教书？”

    瓦莱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右手捂住了额头，她怎么都没法把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而她刚刚确认了自己没有发烧，思维大概也是清醒的。

    “祂教的是什么课程？”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巴扎托斯试图把学院的元素塑能师统统转化祂的信徒，为进一步毁灭人类文明而做准备。

    “《艺术概论》，是一门选修课。”

    “嗯……选修课。”

    真理之神的信徒要对任何事表示怀疑，这看似和平的景象反而让瓦莱丽想到了更大的阴谋。

    也许伊森与邪神巴扎托斯达成了某种交易，而在她离开帝都的这一年间，整个帝都都落入了邪神的掌控之中，当她仔细一想，其中的细节也都能对得上——一年前伊森等人之所以能在帝国掀翻教皇尤里乌斯的统治，依靠就是邪神的力量。

    也只有邪神才能与当时的教会势力抗衡。

    而她的学生艾薇也遭到了邪神的蛊惑，她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正因如此，瓦莱丽并不打算声张自己看法，过早的暴露只会让邪神与祂的信徒有所准备，真正的真理学社信徒应该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而并非通过臆测来说服他人。

    在一片祥和中，巴扎托斯的会诊结束了。

    所有患者都对这位长了七只眼睛的大夫感到满意，祂不仅治好了村民们感染的食尸鬼疫病，就连他们的营养不良、牙龈出血、甚至痔疮都治好了。

    用患者本人的话来讲，那就和回炉重造一样。

    现在他们浑身仿佛都充满了力量。

    瓦莱丽暗中记下了患者的说辞，回炉重造可以解读为洗脑，充满了力量则是被邪神赐予了力量，她所知道的那些邪神信徒在做出疯狂的行为时永远都充满了力量。

    她很难想象自己离开的这一年帝都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如果邪神巴扎托斯都能在学院里教书当教授，那帝都也很可能变成了一个血肉制造工厂，满大街都是穿着黑色斗篷的畸形邪神信徒。

    瓦莱丽默默观察着伊森和老巴之间友好的交谈，话题听起来很血腥，充满了血浆、人体残肢之类的元素，这分明就是在谋划一场残忍的邪神祭祀！

    “老师，你有段时候没回帝都了。”

    艾薇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将瓦莱丽从那些疯狂的祭祀拉回现实。

    艾薇观察到了瓦莱丽的异常，猜到了自己老师在想些什么，也只能默默叹气——这就是真理之神信徒的通病，他们总是习惯了阴谋论，这时如果她向老师解释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加深老师的怀疑，认为她也被伊森给洗脑了。

    好在这不算大事。

    对此，艾薇只能表示老师开心就好，就当是一场趣味侦探游戏。

    在离开暗炉城之前，艾薇为贝拉摩大公留下了一封信件，里面提到了他们在污染区里的遭遇，提到了布拉克雷夫家族，还有摩根娜和她的孩子们。

    随着“饥饿”的离开，污染区的入口彻底关闭了，贝拉摩大公今后可以再也不必担心有人在十四日消失在暗炉城的邮局附近。

    之后，他们拜访了费舍尔先生和他太太的墓地，他们被安葬在了一起。

    等回到新内阁之后，艾薇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说成立一支小组彻查暗炉城的治安所，治安官舒迦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还留下了一笔烂账没有处理。

    一行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走进了通往帝都的传送法阵之中。

    瓦莱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哪怕迎接她的是一片尸山血海，她也要让自己绝不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

    然而，当光辉散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年前那沉重的压力早已消失了，大街上的人们再也不必担心自己在街上闲谈时，被突然出现的审判庭或教会成员抓去审问。

    财富、自由、繁荣。

    这便是如今的帝都，瓦莱丽还看见工匠协会穹顶上升起的烟幕，大街上出现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代步器具，这个曾经快要死掉的城市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这让她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虽然仍旧不能彻底推翻邪神阴谋论，但至少如今的帝都人看起来很愉快。

    直到，云端传来的一声龙吼撕碎这祥和的一幕。

    从天而降的亚龙在任何一个卫兵做出反应之前闯进了热闹的集市，它的利爪扫过街上的人群，这繁荣的大街便顿时被血浆与碎肉染红。

    瓦莱丽瞳孔一缩，这强烈的反差让她呆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看见身披银甲，手执圣剑的帝国骑士长英姿飒爽地出现在了街头，然而她却并没有讨伐云端的巨龙，反而面对着集市的某处，说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看起来很眼熟？这样的情景正在帝国的各个城市发生，你可能会是下一个！”

    ！？

    瓦莱丽顿时心头一紧。

    她万万没想到如今的帝国要比一年前更加危险，至少在尤里乌斯统治时期，帝国的各大城市还不至于频繁出现龙类伤人事件。

    彼岸的演讲还在继续着。

    “除非你做出此生最重要的决定，向自己证明，你有力量和勇气！加入帝国骑士团，成为维和精英！变成英雄，变成活着的传奇，变成帝国骑士。”

    “咔——！”

    集市的其中一个摊位后面又传出一声更奇怪的响动，瓦莱丽循着声音望去，只发现一个扛着奇怪设备的树人。

    更离谱的情况出现了。

    那些死于亚龙爪下的集市居民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他们捡回了自己的胳膊和脑袋，安装回了它们原本的位置，而亚龙也缓缓落在了集市区的正中央，彼岸朝它扔过去了一只烤鸭，被它一口吞进了肚子。

    恶龙与惨死的市民其乐融融地站在一起，热烈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瓦莱丽的大脑终于宕机了，冒起了一缕青烟。

    在这一点上艾薇倒是和她一脉相承。

    “艾薇。”

    她不得不求助自己的学生，“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艾薇看了看彼岸，又看了看自己呆若木鸡的老师。

    她认出了集市的群众演员，他们巴扎托斯的信徒，是梦魇带来帝都的手下，也是老巴传奇影业中尸体的专业扮演者。

    但她很难用简单的语言向自己的老师解释这一切。

    “艾薇？”

    瓦莱丽满脸困惑，还等待着她的回答。

    “咳——”

    艾薇轻咳一声，用深沉的语气回答她，“成为……帝国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