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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李勣背叛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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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魏王李泰的府邸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檐角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声响。

    崔盛玉身着一袭藏青锦袍,手持描金折扇,迈着从容步伐踏入府门。门吏见是崔氏长公子,未作阻拦,恭敬行礼后便引他前往书房,而后进行通报。

    听到是清河崔氏长公子前来,李泰自然赶忙过来接见。

    “崔公子今日怎有空闲。”

    李泰面带微笑,最近他跟五姓七望关系有些疏远,个中缘由心中也是清楚。

    这次崔盛玉亲自前来,在李泰看来,是五姓七望想通了,要重新加强对他的支持。

    然而崔盛玉面色严肃,神色凝重道:“魏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冒然打扰。”

    看到崔盛玉这般,李泰收敛笑容,认真起来。

    “进来说。”

    屋内,还未入座,崔盛玉就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魏王,我刚得知一个惊人消息,太子打算在祭祀之时,对殿下与晋王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如此他便能成为陛下唯一嫡子,稳坐太子之位。”

    李泰先是一抖,而后猛地拍案而起,案上墨汁飞溅:“荒谬!”

    “太子他岂敢!这消息从何而来?崔公子,你莫要拿这种玩笑来试探本王!”

    说是不信,然而李泰心中已经有几分害怕了。

    如果他跟晋王真的被太子所杀,父皇会如何?

    就跟父皇当年杀了隐太子李建成跟齐王李元吉那样,祖父最终无奈册封父皇为太子,而后禅位太上皇。

    是祖父没实力跟父皇碰吗。

    不,是为了大唐传承。

    如今,太子要走父皇的老路!

    其实这并不稀奇,因为魏王自己也这么想过,干掉太子跟晋王,他就是唯一嫡子了,只是没这个机会罢了。

    “岂敢欺瞒魏王,得知消息后,我亦是极其惊讶,甚至感到不信,若非是多方打探,还真不敢相信会是这样。”

    崔盛玉说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少许惊慌,担忧,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让李泰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崔盛玉沉声道:“魏王可知,太子要如何动手?”

    李泰皱眉:“祭祀所在,父皇跟太子各处三千兵马,以为制衡,难道要以那三千兵马强杀?”

    崔盛玉微微摇头:“自然不是,若是如此,太子如何能得逞。”

    “太子所安排之人,是我等如何都想不到的。”

    “乃至于我第一时间听闻,都是不信。”

    说完,顿了顿,崔盛玉没有继续打哑谜,而是直接道:“左金吾卫大将军,李勣!”

    李泰一愣,下意识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崔盛玉叹气道:“我也不觉得不可能,然偏偏是这最不可能之人。”

    “谁能想到,李勣竟会是太子的人。”

    李泰一阵沉默。

    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李勣怎么可能是太子的人。

    现在晋王可是在他那边。

    况且李勣曾经是晋王府长史,跟李治有师徒关系,一直是晋王的人。

    现在怎么又成了太子的人。

    这也太扯了吧。

    可这么扯的事情,李泰却感觉崔盛玉没必要骗他。

    “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李泰迟疑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崔盛玉,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崔盛玉上前一步,神情悲戚:“魏王,起初我也以为是误会,为此还多方查证。可知我暗中联系了多少人,又冒了多大的风险?”

    “若不是事关殿下安危,我何苦趟这趟浑水?”

    说着,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隐秘,“我麾下的眼线亲眼看到,太子心腹杜荷,暗中出入左金吾卫大将军府!”

    李泰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杜荷去李勣府上?”

    崔盛玉重重颔首,眼中满是担忧:“千真万确!昨日深夜,我的人看到杜荷鬼鬼祟祟进入李勣府邸,直到子时才出来。更关键的是,李勣竟然亲自相送,还在门口低语许久,那神态,分明是密谋要事!”

    李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杜荷是太子最信任的心腹,他深夜去见李勣,绝非偶然!好啊,好啊,李勣竟然真的背叛了晋王!”

    之所以听闻杜荷李泰会相信,因为当初太子还没进城的时候,右金吾卫将军陆仝,就是杜荷联系的。

    作为杜如晦之子,杜荷在朝野继承了父亲的人脉。

    当然,最主要的是,李泰对崔盛玉的信任。

    毕竟清河崔氏支持他这么多年,花了这么钱。

    总不至于骗他吧。

    这等事情,欺骗也没多大意义。

    崔盛玉见李泰面色铁青,知其内心已被撬动,遂上前一步,指尖重重叩击着案几:“魏王可还记得武德九年?隐太子设‘昆明池宴’欲除秦王时,若非尉迟敬德连夜密报,今日朝堂又是何等光景?”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声音陡然压低:“晋王大概是不知此事,然其已入太子之后,李勣掌左金吾卫,麾下旧部众多,又都是精锐。”

    “陛下不会防备李勣,只会防备太子兵马,所以李勣便是太子奇兵。”

    “晋王去祭祀,定然是李勣派兵守护,却不知生死已在太子手中。”

    “届时,太子只需强行行刺魏王,便能大功告成。”

    “就算是陛下知晓震怒,事已成定局,又能如何。”

    李泰顿感大事不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抵挡太子精锐。

    这次祭祀,如同是必死之局。

    “崔公子可有教我?”

    李泰看向崔盛玉问道。

    崔盛玉却微微摇头:“还请魏王早作决断,我崔氏在长安薄弱,魏王若有所用之处,尽可吩咐。”

    崔盛玉知道李泰肯定心中还有怀疑,所以他不能为李泰出谋划策。

    即便有什么法子,说了李泰也不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真真假假,才能让李泰相信李勣已经背叛。

    说完后,崔盛玉就告辞离开,彷佛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告诉魏王。

    李泰没有多留,而是立即派人去叫柴令武过来。

    李泰在崔盛玉离开后,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案头的墨汁尚未干透,飞溅的痕迹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踱步至窗边,檐角风铃的声响此刻竟化作刺耳的警示,每一声轻响都叩击着他对“李勣背叛”的恐惧。

    “柴令武怎么还不来?”

    他猛地转身,袍角扫过椅脚,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柴令武一身玄色劲装,未及通报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惯有的沉稳,却在瞥见李泰铁青的面色时,眸光一凝。

    “魏王何事如此急迫?”柴令武目光扫过狼藉的书案:“可是崔氏那边有了动静?”

    刚才他已经听说,清河崔氏长公子来过。

    李泰挥手喉头滚动,声音因压抑而略显沙哑:“崔盛玉刚走。他带来一个消息,太子要在祭祀时对我与晋王动手,而执行者……是左金吾卫大将军,李勣。”

    柴令武瞳孔微缩:“李勣?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是晋王府旧臣,与晋王有师徒之谊,怎会倒向太子?”

    李泰轻轻摇头:“我也说荒谬!”

    ““可崔盛玉言之凿凿,说他的眼线亲眼见到杜荷深夜入李勣府,两人密谈至子时。杜荷是什么人?太子心腹!当年拉拢右金吾卫陆仝的就是他,如今他去见李勣……”

    柴令武沉默片刻,走到书案旁,拾起一枚镇纸摩挲着:“魏王,崔盛玉此来,动机何在?清河崔氏近年与我等往来渐疏,为何此刻突然送来如此‘重磅’消息?若消息为真,他是想助殿下破局;若为假……”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李泰,“怕是想挑动魏王与太子强斗,坐收渔利。”

    柴令武对于李勣背叛这个事情,打心里头就不信。

    便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清河崔氏的幌子。

    更多是认为,清河崔氏投靠了太子,暗中布局。

    “这我何尝不知!”

    李泰焦躁地来回踱步:“但崔氏支持我多年,耗费无数银钱,若在此刻背叛,图什么?图太子上位后给他们更高的权位?五姓七望.,他们转而支持太子也未可知……”

    柴令武想了想:“李勣的背叛才是关键。”

    “魏王试想,李勣若真投靠太子,图的是什么?他已是左金吾卫大将军,位极人臣,太子能给他的,难道比陛下给的更多?更何况,晋王如今与您暗通款曲,李勣若帮太子除去晋王,等于断了自己的‘旧主’后路,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李泰追问:“那杜荷夜访李勣又作何解释?”

    “崔盛玉说李勣亲自相送,神态诡秘。”

    柴令武冷笑一声:“杜荷此人,野心勃勃,最会攀附。”

    “或许他是想拉拢李勣,却未必成功。又或许,这是太子设下的局,故意让崔盛玉的眼线看到,借崔氏之口来动摇您的心神。”

    李泰皱眉沉思,脑海中反复推演:若消息为真,祭祀之日便是死局;若为假,他若轻举妄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戒备,甚至打草惊蛇。

    “必须查证。”柴令武沉声道,“第一,查崔盛玉的眼线,是否真有其人,消息是否被篡改;第二,查杜荷近日行踪,除了李勣府,是否还接触过其他将领;第三,查李勣——他掌管左金吾卫,麾下兵马调动是否异常,近期与太子是否有密会。”

    李泰感觉脑子有些乱:“如何查李勣?”

    “他府邸守卫森严,我的人根本靠近不得。且左金吾卫是禁军,调动兵马需有陛下手谕,他若真要动手,必是暗中部署,不会大张旗鼓。”

    柴令武思索一番后道:“那就从‘旧部’入手。”

    “李勣当年在晋王府时,提拔过不少幕僚,如今散布在各府衙、军营。臣记得有个叫王诚的,曾是晋王府典军,如今在左金吾卫任郎将,与李勣有旧怨。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李泰眼前一亮:“王诚?我有些印象,当年因贪墨军饷被李勣参了一本,虽未被罢官,却一直不得重用。此人可用!”

    柴令武提醒道:“但需谨慎,若王诚已被太子收买,反会暴露我们。此事必须秘密进行,我亲自去见他。”

    李泰点头:“好!”

    随即又叹道,“就算证实李勣确有异动,祭祀之时,父皇与太子各带三千兵马,名为制衡,实则太子若有李勣的左金吾卫相助,兵力远超于我。我府中私兵不过数百,如何抵挡?”

    柴令武缓缓道:“魏王忘了一个人,程知节。”

    “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向来与李勣不睦,且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李勣真有不轨,程知节必不会坐视不理。再者,祭祀之地在太庙,周围布防由金吾卫与羽林军共同负责,尉迟将军或许可以设法通融。”

    李泰喃喃自语:“尉迟敬德,程知节.”

    “可如何让他们相信太子要动手?没有实证,单凭崔盛玉的一面之词,他们未必会插手。”

    “所以,崔盛玉的消息真假,便是破局的关键。”柴令武走到地图前,指着太庙的位置,“若消息为真,太子与李勣的计划必是:祭祀时,李勣以‘护驾’为名,控制太庙周边,隔绝陛下与外界联系,同时太子以‘清君侧’为由,率部突袭您与晋王。待事成之后,再以‘谋逆’罪名上报陛下,逼陛下就范——就像当年陛下……”

    他没再说下去,但李泰已明白其中深意。武德九年的玄武门之变,是李氏皇族心底永远的刺。若太子效仿李世民,以血腥手段铲除兄弟,即便李渊在世,也只能为了大唐基业而妥协。

    “若消息为假,”柴令武话锋一转,“则是太子借崔氏之口,诱您在祭祀时有所防备,甚至抢先动手。届时,他便可名正言顺地以‘谋反’罪拿下您,彻底除去心腹大患。”

    “左右都是死局!”李泰猛地灌下一杯冷茶,喉间泛起苦涩,“祭祀之日,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了,可能中伏;不去,便是抗旨,坐实谋反之心。”

    “未必。”柴令武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玄武门”标记处,“当年陛下能赢,不是因为兵马多,而是因为抢占了先机。如今,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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