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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咸阳城钦天监,小羽可以通过晴雨司的“九州山水总图”,监控九州实时地脉、水脉情况。
哪里有大量乱煞、恶煞淤积,她可以观图知晓天下事。
在嬴政收缴五岳四渎真形图、并组织神仙绘制“九州山水总图”前,王朝天师们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他们必须长时间进入天人交感状态,与自己王国的“天地”合一,感应天地之变。
能不能察觉到地震,全凭感觉。
能不能测算今年某地区的洪涝情况,也凭感觉。
道行高,天赋强,感知范围越大,精准度越高。
越是吃天赋和技术的职业,薪资待遇、社会地位肯定越高。
在天师道之前,这种人叫“雨师”。
在天师道被开创出来后,太师、天师依旧地位尊崇。
不说封神时期的闻太师。
单单青松道童的“初代身”——齐国宋天师,也是如同国师一样的存在。
直到嬴政弄出“九州山水总图”。
若九州山水图也看不清,还能申请观摩五岳四渎真形图,让“合格天师”的门槛大幅降低。
如同小林子那样的小道童,都能帮“老爷”值班。
工具与“科技”的发展,总会让生活与工作,变得更加简单便捷。
但借助工具,与“九州山水总图”交感,总归与真正的九州山水隔着一层。
很多细节,无法从山水总图上体会到。
还是拿地震举例。
只有地脉淤力累积到足够强,强到能产生黄级地震,才会被天师发现。
弱等的地脉活动,山水总图上很难发现。
地脉活动都无法尽数知晓,更别说藏在地脉深处,被“天道”蒙蔽了天机的龙脉。
大秦天师不去实地探查,别想仅凭山水总图发现逆贼的龙脉。
小羽沉入大地深处,钻入地脉之中。
自身变化成一股地煞龙气,大秦的祖龙之气。
祖龙之气又幻化为五爪真龙形态,把地脉当成河道,在里面畅快穿行。
这种状态的小羽,能明显感觉到九州地脉对自己的畏惧、亲近与抗拒。
她现在是大秦祖龙,它们当然敬畏有加。
大秦祖龙乃九州地脉、水脉之“后妈”——后天形成的老祖、老母,简称“后妈”。
昆仑山是“万山之祖”,这是先天老祖、老母。
祖龙是万民人之气,与地脉煞气交感化合而成,乃后天之物。
“先天老妈”的地位不会改变,老妈生了你,就一辈子是你老妈;后妈却可以改变,今年秦岭是神州地脉的后妈,明年大秦亡了,龙脉位置换了,后妈也换了人。
昆仑山祖龙与秦岭祖龙,还有一个重要区别:昆仑祖龙仅仅是“山之祖”,是人间山脉的老祖宗;秦岭祖龙不仅是山脉之祖,它是神州大地的“后妈”,包括了大地上的地脉、山脉、水脉,但范围仅限于神州之内。
即便秦岭祖龙是“后妈”,后妈依旧是“妈”。
九州地脉对这个后妈肯定有一部分亲近之心。
奈何这个后妈往日对儿女太过刻薄,现在“老天爷”明确说了,打算休了她,另外续弦个“新后妈”。
九州地脉这群儿女,自然也对“前任·后妈”厌恶憎恨。
九州地脉心怀抗拒之意,小羽所化“后妈代理人”,纵然穿行地脉之中,依旧不能与地脉深度交感。
她的感知范围有限,且清晰度不高。
她在秦岭操控祖龙之尸,将自己的感知蔓延到九州各地,犹如隔着羽绒服摸九州儿女(地脉)的身子(脉搏)。
犹如800度近视眼,摘下眼镜,去看对面10米外九州儿女的赤裸身体。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摸身子,的确有感触。
摘下近视眼仔细盯着身体看,也能看出些东西。
可终究不如把手伸入羽绒服内摸索。
不如把脑袋凑到近前观摩。
小羽此时化身“后妈代理人”,亲自钻入地脉之中,就相当于把手伸进羽绒服,把脑袋凑到跟前。
奈何九州地脉的抗拒之意,犹如羽绒服下面还穿着厚厚的羊毛衫。
“唉,大秦果真失去了天命。我才刚离开关中范围,现在进入了关中前院的三川郡。地脉的抗拒与憎恨,已如此之强。等到了东南旧楚地,那还得了?”
小羽把手伸进羽绒服下,不仅发现一件羊毛衫,毛衫下还有一件保暖秋衣。
这要是去了楚地,还不得羊毛衫换厚毛衣?或者厚毛衣迭加羊毛衫?
让她怎么摸脉诊断?
她这趟出来,不仅想摸到九州地脉的脉搏,还要深入皮肉,摸到骨头,摸到脏腑,甚至摸到灵魂。
小羽叹了口气,也没怨天尤人。
她开始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帮三川郡疏通地脉、山脉与水脉。
嗯,相当于通过摸脉,来帮病人调理身体。
与此同时,她还激活自己的“明心殿”。
以《正气诀》凝聚的明心殿,本质上就是她已经找寻到的真心本性。
成佛的第一阶段,就是寻找自己的真心本性。
全部找到,即成佛。
因为是真心本性,绝对不会骗人。
小羽将自己的“后妈之心”,通过明心殿照耀四方——相当于拿着大喇叭到小区,一边免费义诊,一边宣传组织为人民服务的决心。
明心殿在她自己心中时,会在她心田洒落一片至纯金辉,涤荡一切杂念、邪念、恶念,让她内心永远光明干净,不会迷失本性。
现在明心殿犹如一盏灯笼,挂在“五爪小祖龙”的额头,照耀周围的地脉。
这些光辉都是她的真心,不会骗人。
嗯,用大喇叭宣传政治思想,还可能被小区居民怀疑,可她直接掏出真心,谁也无法怀疑。
而她的“后妈之心”,就是当日她在钦天监跟李斯、尉缭子他们说的“祖龙非龙脉,而是地母”理论。
——包容而非视为异己,守护而非残害压迫,真诚而非奸邪狠毒
她的真心洒落大地,被大地感受到,并逐渐认可、接纳她。
恍惚中,小羽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沙丘部落。
她从“不英明神武的沙头”那儿,篡夺了头人之权,改变沙头残暴杀戮“野沙蛮”的政略,真心诚意接纳外面的沙蛮为正式的“沙丘部民”。
为他们提供住处,保护他们的子女不受伤害。
让他们能种田打猎,能吃饱肚子,家中还有余粮。
现在,她在三川郡地脉中穿行,一边用明心殿洒落真心之光,一边疏通地脉,镇压乱煞,修复损伤的大地。
她甚至没用道法《山水炼神》,伪装出“本地土著山峰地脉”的气息,去欺骗它们。
渐渐的,小羽的手伸进了羊毛衫内。
渐渐的,她的手伸进了保暖内衣,触碰到三川郡温暖柔软的身体。
渐渐的,她摸到了其他天师永远无法接触到的地方——三川郡的骨骼、脏腑,甚至灵魂。
她与三川郡的“地魂”交感.感觉无以言表。
不是单纯的欢快、畅快。
地脉中沉淀的情感,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她都体会到了。
小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摸透了三川郡的身体与灵魂,她顺着地脉,自然而然来到隔壁的颍川郡。
这次比在三川郡好多了。
一上来就让她把手伸进内衣,直接抚摸大地粗糙坚硬的皮肤。
她将颍川郡大地梳理修复一番,然后她“柔软慈爱的小手”,触碰到颍川郡的脏腑。
她发现了颍川郡的心脏部位,有一条细细的金线。
“是龙脉!”
小羽本能的直觉,还要快过理智与经验的判断。
一下子便有了明悟。
察觉到她发现了自己,那条细小的金线,立即缩小成一团,还有人性化的恐惧与惊慌。
小羽二话不说,立即用“明心殿”对准那片区域,把自己的“仁爱后妈之心辉”洒落过去。
那条细小的金线似乎懵懂了一下,渐渐舒展身体,重新从一坨小点,变成一条线——从一坨地穴,延伸成为地脉,龙脉。
小羽所幻化的“五爪祖龙(秦岭)”,还沿着地脉游过去,帮小小龙脉疏通地脉,清理乱煞,还将它逸散的微弱龙气收敛一处。
“这里怎么残留了许多腐朽的龙气”
小羽惊讶发现,小龙仿佛一条蛆虫,诞生在一块“腐肉”中。
在它周围地脉,还残余了些许朽老腐败的龙气。
死气与腐烂的程度,还要远超大秦的秦岭祖龙。
她心中疑惑,立即“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确定了龙脉的位置。
“颍川郡,阳翟城,城外.应该是伏牛山。”
小羽心中一动,忽然就明悟了,“这是春秋战国时期,韩国的龙脉!
老龙已死,新的小龙发起于老龙之尸。
残余的老龙之尸气,不仅滋养了小龙,还替小龙遮蔽天机,叫外人发现不了它。
即便察觉到伏牛山内有微弱龙气,也会误以为是早年姬氏韩王一脉的残留。”
“既然龙脉发起于旧韩龙尸,那么在颍川造反称王者,必定是韩国王族后裔。”
小羽只略微一掐算,甚至算到了造反者的身份。
“韩成要谋反!”
这一结论并非凭空掐算。
她已经掌握了大量信息,比如韩王后裔都有谁,谁最有才能和名气。
不用天机术掐算,只让几个“臭皮匠”讨论,也能分析个七七八八。
“可惜,老龙本就只剩一块残尸,这么点体量,靠祖先蒙荫,纯粹吃老本。
自己没什么功德,不曾为天下、为韩国子民做出什么贡献。
这么小小一条潜龙,能干啥?”
小羽心有所念,“明心殿”立即将她的“真心”,以纯净之光的形式,投射到小小龙脉上。
龙脉传来悲哀与惶恐。
小羽越发怜悯它,“唉,先天不足,还时运不济,如之奈何!”
小羽脱离大地,观摩伏牛山地形地貌,又沿着附近的颍水游了一圈。
最后她又返回地脉,来到伏牛山龙脉前,通过“真心之光”,将“牛卧颍水势”传授给了小龙。
小龙本能且极为顺畅地摆出“牛卧颍水势”。
类似小羽帮秦岭祖龙摆出来的“九曲黄河势”。
都是龙脉的修行之法。
把龙脉当成人,让它结合周围天地之势,摆出极为契合天地之势的“桩姿”。
韩国的小龙,位于伏牛山,周围有颍水,故而适合“牛卧颍水势”。
让它练“九曲黄河势”,它练不了,没有“仙骨”,没有仙福。
秦岭龙脉是祖龙,今天摆出九曲黄河势,明天小羽再帮忙调整成“五岳势”。
它承受得起,也办得到。
就在韩国小龙摆出“牛卧颍水势”的第二天晚上。
下邳城内的张良,在夜里做了个梦。
在梦中,有一相貌堂堂、气度威严的白发老人,让他感觉很亲切,又莫名敬畏。
“子房,速回伏牛山,我大韩王国的龙脉有变!”
张良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却下意识追问,道:“龙脉在何处,有何变故?”
老人道:“去找公子成,他会领你去寻找龙脉。至于变故,吾也不清楚。
昨夜惠王紧急召我入朝,告诉我大韩龙脉被人发现。
他心中既是欢喜,又很不安。”
“被人发现龙脉,心中不安,理所应当,为何还会欢喜?”张良又问。
“大王感觉龙脉愈加强壮,且干净纯粹了许多,没了老龙的尸气与恶煞。
心里莫名欢欣鼓舞,却不明其故。所以让你去查看,弄清楚缘由。”老人道。
张良奇道:“既然愈加强壮,龙气也清纯了许多,此乃大吉之兆,何故惊忧?”
老人不耐烦了,一脚踢过去,喝道:“咄,竖子恁地聒噪,如今暴秦将亡,你还在外面浪荡,成何体统?”
张良被踢翻在地,身子咕噜噜滚动几下,“噗通!”
从床上掉了下来。
“哎呦,我都快成仙了,怎么还做噩梦——”
他捂着后脑勺叫了一声,忽然福灵心至,反应过来,“阿父,是你吗?阿父,你还在吗?”
暗室内静悄悄,没人回应他。
“一定是阿父托梦与我。可颍川就在三川郡边上,李由统帅十万大军坐镇三川,谁敢乱动?我现在回去.唔,是龙脉出现了变故,韩王又养出来龙脉?”
张良激动起来,“有了龙脉,我大韩复国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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