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破水

“妈！”大中午的柔柔爬上二楼站在爸妈房间门口敲着门，门虽然没关着，但她也不好意思进去，因为她担心她一动就会出问题。

    “你怎么上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叫我下去不就得了，你这爬上爬下的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妈妈赶紧上前扶柔柔，想把她扶进屋里来。

    “不行不行，我不能动了，卫生巾好像要漏。”柔柔凑到妈妈耳朵边上小声的说，“我好像破水了。”

    “啊？”老太太吓了一跳，“你这还有小一个月呢，怎么会破水呢？进来我看看！”

    “我爸……”柔柔害羞的瞅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爸爸，“要不您跟我下楼吧。”

    “老林，你出去！”妈妈女王的派头又出来了。

    “啊？”老头儿没听见娘儿俩刚才说什么，听说让他走便乐呵呵的说，“哦，你们娘儿俩又要说悄悄话啊？好，我走。”

    看老爸下楼了柔柔才敢往卫生间里走，步伐却还是很谨慎。

    “怎么回事？”妈妈看着柔柔的姿势有些担心，但总觉得应该不是破水。

    “最近几天一到晚上下面就会流出一些水一样的白带，我前两天打电话问过医生，医生说没事儿。”

    “对，生孩子之前这段时间白带多是正常的，你别紧张，没事儿的。”妈妈松了口气，不是破水。

    “哦。”柔柔答应了一声，坐在了马桶上，“可是刚才我写完东西，站起来就听见‘噗’的一声，声音不大，然后就觉得下面一股热流，去厕所看全湿了，就垫了个卫生巾。”

    “我叫你爸去把车开上来，”妈妈一听慌了，“咱们得赶快上医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

    “楼上有卫生巾吗？我不敢动了。”柔柔坐在马桶上觉得那张卫生巾恐怕负担不住了。

    “赶快给我躺好了！”妈妈把柔柔搀到了床上，屁股底下用枕头给垫高，“别感染了！我下楼给你拿卫生巾去。”说着便冲楼下喊，“老林，老林！”

    “哦，在呢！”刚拿起本书要看的林爸爸赶快答应，“怎么了？”

    “你去车库把车开上来，赶快去医院，柔柔破水了！”

    “好好！”爸爸慌了，刚跑出去又跑了回来，忘拿车钥匙了。

    “妈，你别那么大声儿，多丢人啊！”柔柔躺的姿势并不舒服。

    “这有什么丢人的？”妈妈因为紧张，嗓门不自觉的一再提高，“你先躺好了，我去楼下给你收拾收拾东西。”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就在衣帽间里那个棕色的旅行袋里。”柔柔倒是不紧张，只是担心把床单弄脏。

    一会儿妈妈上楼来了，“柔柔，你能起来吗？”

    “能。”柔柔觉得好像不怎么流水了。

    “好，你慢点儿起来，先把卫生巾垫上，你爸在楼下已经把车停好了。我看你那个袋子里有卫生巾、产后卫生巾、卫生纸、孕检病历、宝宝的衣服、毛毯、大小毛巾、你的睡衣、内衣内裤，还有照相机，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带的？”

    “嗯……不知道，袋子是高山收拾的。”柔柔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对了，还没给小高打电话，一会儿上车打吧。”妈妈扶着柔柔下楼，很怕她会摔倒。

    柔柔靠着妈妈在后排坐好，爸爸心里紧张却把车开得更平稳了，怎么心里觉得女儿生产比老婆那会儿生产更紧张？

    “喂，你开会呢？”坐上车柔柔打电话给高山，高山正在开会。

    “稍等一下，”高山拿着电话撑着拐杖走出了会议室，会议暂停但却没有人敢出会议室招老板不待见，“怎么了小妈妈？”

    “你一会儿下班去医院吧，家里没人，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柔柔说得轻描淡写，除了下面一阵一阵的流水，她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于是觉得生孩子也没什么困难的。

    “出什么事了？”高山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破水了。”

    “怎么会？预产期不是9月15吗？”高山着急了，今天刚8月20号啊！

    “我也不知道。”

    “你别害怕啊，我这儿就过医院去。”

    “哦。”柔柔没事儿人似的挂上了电话，那边的高山去慌了起来，赶快回会议室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想要收拾些东西，却手忙脚乱的不能集中精神。

    这时候汪海进来了，“老大，脸色不大好啊？怎么了？刚才柔柔打的电话？”

    “是啊，她说她好像要生了，这就去医院。”高山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这没出息劲儿的。

    “我操，这还小一个月呢，你们家公子就忍不了了啊？”汪海打着哈哈。

    “唉，谁知道啊！”高山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觉得生孩子就像是个闯关游戏，这游戏玩了小一年，历尽千辛万苦过了一关又一关，马上就要通关底了，那种紧张与激动是无法言表的。

    “这事儿啊全赖你们家柔柔。”汪海说。

    “怎么讲？”高山赶快趁这空儿给公司高层群发了封电子邮件，交待接下来的工作任务，这封信早就写好放在草稿箱中了，他随时准备着要伺候柔柔做月子。

    “柔柔没事儿非写一小狮子的故事吧，本来人家孩子是个处女座，这回可好，为了配合妈妈的故事怎么也得赶上个狮子座啊。”汪海这套理由听起来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别什么处女狮子的了，我得走了。”高山又看了一遍办公室，确定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了，便要起身，却因为激动没起来。

    “得了，我跟你一块去医院看看我妹妹吧。”汪海说着扶了高山一把，高山那种要当爹的心情他现在还完全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