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看守所

    机场路，深夜。

    警戒线以外，夜色如墨。

    街道上仍残留焦糊味与金属烧蚀后的酸涩气息，李牧站在警戒线外，看一架吊车将路中间蓝白机甲吊起，装车。

    一辆军车缓缓驶来，司机冲他点点头。

    带着他离开事发地，转上一辆警车。

    警车驶离机场路，转入通往市中心的辅道，窗外霓虹与警灯交替，一切都像被水泡过的幻影。

    军车继续前行，驶向巨峡市警局侧门。

    巨峡市警局后门。

    深夜三点四十五分。

    小警察带着李牧穿过长廊，一路上说话语气都还算客气。

    “你放心啊，我们先走程序，明天你跟那人在警局对一下，这不算事，撑死赔几百块道个歉。”

    李牧步伐一瘸一拐，速度不慢。

    “话说回来，”小警察忽然凑过来一点，“机场路到底出了啥事？我听说连军队都出动了，是武装分子？”

    李牧顿了顿，答：“我不清楚能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死了很多人。”

    “啧……”

    小警察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把人带进看守所办公区域，刷卡打开编号为E-09的独立监室。

    “进去吧。”他说，“不是特审，就是走流程。”

    李牧走进屋内，铁门在身后“哐”一声合上。

    这是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单人监室。

    水泥墙、通风孔、老旧的风扇和一张泛黄的床垫，一切都是“中规中矩的拘押标准”。

    李牧没有多看，只走到床边坐下，脱了外套，靠着墙壁闭目。

    身下床板的硬度、空气中洗涤剂味道，都让他想起军队里的临时掩体。

    那时候也是这样，闭眼休息，不能放松，闭目养神。

    慢慢放松，困意来袭。

    躺下。

    意识沉沦，不知过了多久。

    寒意袭来，他猛然睁眼。

    不是冷，也不是梦魇，而是一股熟悉却陌生的“入侵感”在体内涌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每一根神经末梢游走。

    接着，一道声音在脑中炸响：

    【超级战士——武安君！启动中……】

    他睁大眼，却无法动弹。体内有一股能量正在被唤醒，但杂乱、无序、无法引导。

    【启动失败！】

    【能量不足！】

    【正在检索历史能量源……】

    【历史能量源检索中……】

    【未发现历史能量源，启动失败！】

    【请求检索新的能量源，是否同意。】

    他意识模糊之间，回应：

    “同意。”

    【重新检索新能量源中……】

    【检索中……】

    【已检索到能量源，超神学院：太阳之光。】

    【权限不足！无法获取激活能量。】

    【申请权限中……申请中……】

    指令戛然而止，世界寂静无声。

    他的身体一阵轻颤，心跳加速，冷汗浸透背脊。

    昏死过去。

    上午七点。

    光线透过高墙缝隙照进来，投在李牧脸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地砖上。

    李牧醒得比脚步声早，缓缓睁眼，目光沉静，像从深水中捞回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被唤醒。

    这是真的，不是梦。

    “咚咚。”敲门声敲了两下。

    “李牧，醒了吗？”门外是昨晚那个年轻警察的声音。

    李牧起身：“在。”

    门从外面打开。

    年轻警察，手里端着两个个塑封饭盒，还冒着热气：“来，吃点东西，早饭刚送到，还热着呢。”

    李牧接过饭盒，简单看了眼：馒头、咸蛋、咸菜包、热豆浆。

    伙食意外的不错。

    “你慢慢吃，我去给你隔壁的送饭。”

    “好。”李牧坐回床沿，低头吃起来。

    小警察提着另一盒饭，在门口喊：“刘闯，你的早饭，醒醒！别睡了。”

    不远处另一扇门“哐哐”两声传来回应：“可算来了，给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都，也不让出去，就这么给我关着，饭再不给吃！？信不信我出去几十号兄弟……”

    李牧抬头，微微一顿。

    刘闯也在。

    这个老流氓他印象深刻。

    “饿不着你，老实待着，还几十号兄弟，给我冲业绩是吧？混来混去有什么出息。”小警察把饭递给刘闯劝道，没把刘闯威胁的话放心上。

    “改，我肯定改，能给我放了吗？我真知道错。”

    小警察摇摇头，对于刘闯狗脸有一定的免疫。

    这个老流氓跟个变色龙一样，一会一个态度。

    上面要多关他几天。

    把门锁上，没理会骂骂咧咧的刘闯。

    警察走到李牧的面前，拿出记录本翻了翻：“哦，对，刚才有人打你的电话找你，是你打工那家餐厅的老板，姓郑。他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担心出事。听到你在局里后，说可以作证你当时在场，没惹事。”

    李牧垂眼，吃着饭：“郑老板人很不错。”

    “挺为你说话的。”警察点点头，“你的事不算大，对方突然撤案，你吃完饭，就能离开。等会来找我登记一下，还有别忘了你的手机和身上的东西，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记得拿上。”

    “谢谢。”李牧道谢。

    “为人民服务，不用谢。”小警察笑了笑。

    不到一个小时后，李牧拿回自己的老旧按键机和零钱钥匙，刚走过大厅外走，就听见有人在询问。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李牧的留置人员？”

    李牧驻足而立，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前台的女警抬头，应道：“您是他家属吗？”

    “不，我是他同……朋友。”女声犹豫，她也不清楚昨天刚刚认识算不算朋友，反正在她心里算。

    李牧朝声音方向看过去。

    瑞萌萌正站在前台，扎着高马尾，穿一身利落的休闲夹克，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写满担心，清澈的黑眸焦急。

    今天去餐厅没看见李牧，从方经理那知道李牧因为昨天的事进警察局，她立马请假来找李牧，想给李牧作证。

    这事本就因她而起，她不想牵连李牧，也不好意思牵连李牧。

    “瑞萌萌！”李牧喊了一声，很意外这个瑞萌萌会来，这个姑娘呆呆的，心地真善良。

    “李……李牧！”瑞萌萌喜形于色，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轻轻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