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战后观察

    洞察之眼，开启。

    白雾悄然浮现在她眼中，瞳仁之中，仿佛有一层数据洪流在缓慢运转。

    天使彦的视野骤然切换，世界的表皮被剥离，只剩下流动的数据结构和基因频谱的粒子洪流。

    李牧的身体在她眼中不再是血肉，而是一座奇异的基因灯塔——

    光脉纵横、链条不止，许多节点处都标注着“未知”、“断裂”、“自主演化”字样。

    【正在链接神圣知识宝库……】

    【圣神左翼护卫天使——彦】

    【权限等级：A级链接请求】

    【准许链接。】

    李牧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像是某种无形目光穿透血肉、剥开神经、一寸寸向他身体深处搜索。

    他没有动，只是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

    彦的眼中，李牧的轮廓开始崩解——不是消失，而是“剥离”：体表、骨骼、血液、基因层级以一种类似剖面图的方式显现，像一具被剥开的静态模型。

    【超级基因检测中……】

    【基因编码识别中……】

    【匹配失败】

    【尝试解析……】

    【解析中……】

    【超级基因检测中……】

    【基因名称：无】

    【归属文明：未知】

    【基因编码：未知】

    【与现有文明体系中无重合记录】

    【种族判定：神河体】

    【性别：男】

    【基因评定：未知文明的未知基因，确定为神河体】

    【附注：该基因对能量方面具特殊亲和性，其他功能未知】

    彦皱起眉。

    李牧察觉到了什么，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的眼睛怎么突然变白？”

    “很难解释，对你没有坏处。”彦随口回。

    暗位面通讯频道。

    天使追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看到地球所有的超级基因，他们大多都是德诺文明、超神学院种下，他会不会是超神学院最近的研究？”

    彦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回忆刚刚洞察时，那陌生的基因片段，和李牧出生以来所有的信息。

    “他的暗位面非常干净，我没有查看到超神学院的介入阿追，你的猜想可能是真的，但我们现在没法跟超神学院对接，所以还是先上报凯莎女王，再做决定。”

    “好的。”

    频道断开。

    天使彦白翼张开一瞬，最后看了李牧一眼。

    “小孩，战争要来了。”

    随即冲天而起，穿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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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辆应急军车停靠主路边缘，紧急防爆照明架已升起，重装部队接管现场。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赶到，其中一人戴着臂章，领头喊道：“担架准备！医疗组进场！”

    李牧缓步退到一旁，看着琪琳被抬上担架。

    担架经过时，一名军医皱着眉检查她胸前的焦痕，低声嘀咕：“这种程度都能撑住……”

    火线前的医疗车辆早已待命，数名军医将她迅速推进车舱，连接仪器。

    “她体温控制正常，血压微高，心搏恢复快得异常。”

    “内部扫描报告显示：心包未裂、肺叶自我修复初步完成。”

    “这不是普通人能撑下来的创伤！”

    “先送入医院。”

    李牧收回注意力，一名穿灰色战斗制服的军官快步走来，目光径直扫向李牧。

    他中等身材，步伐沉稳，脸上有不动声色的肃冷。

    在靠近前，他已经将李牧的资料略看完。

    【姓名：李牧】

    【性别：男】

    【年龄：23】

    【军籍编号：B06-47-091】

    【曾服役单位：边防三团第六侦察连】

    【退役原因：巡逻任务中腿部重创，自行申请提前退役】

    【当前身份：民籍，临时务工】

    【当前坐标记录：与女警琪琳、男警魏正豪一起来到现场。】

    他抬头，眼神定在李牧身上数秒，神色中带着审慎与一点点意外。

    “李牧同志。”他语调平稳，“我们需要收集这场战斗的信息，所以需要知道刚刚的那个天使跟你说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找你。”

    “我会配合。”

    “你和……那个‘天使’说了什么？”

    “我让她救那个女警察，她救了，然后我看见她眼睛突然变得白茫茫，我问她在干什么，她没解释。最后说了句战争要来了，就飞走了。”

    “就这些。”

    李牧话毕。

    “谢谢配合。”军官行了一礼，“请你稍等，我需要向上汇报。”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数百公里外。

    “巨峡号”作战航母内，一间封闭的多维指挥室内，战术图像在墙壁屏上流转。

    杜卡奥立于作战席后，一手扶着战术台沿，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战况回传画面上。

    “那名叫李牧的退役士兵，我们已经查清背景。”一位女声从杜卡奥身后响起，声线温柔却沉稳，语速不紧不慢。

    杜卡奥不回头，只“嗯”了一声。

    怜风手指在操控台敲打，将一份加密档案投放在画面上：“信息来自地面前线，佐证完备。他的生理指标、服役记录、创伤痕迹、生活轨迹，和完全一致，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杜卡奥低声重复，目光仍盯着李牧在视频中的身影，“可三接近——葛小伦、刘闯、瑞萌萌。”

    怜风也看着那张显示屏，点头：“葛小伦与刘闯起冲突李牧也在现场，他可能目睹刘闯和葛小伦超级基因启动，考虑到超级战士即将公开，在他没大肆宣扬前，我们没有接触。”

    “瑞萌萌与他在工作接触，并帮助瑞萌萌免受骚扰。骚扰者杜冯祥报警，女警琪琳带他去警局的路上，接到命令，他才出现在现场。”

    “全是我们重点观察对象。”杜卡奥将手掌缓缓按在操作面板上，略显粗糙的指节敲击了两下，“一次可以是偶遇，两次是巧合，三次？”

    怜风接话：“也可能是运气？！不排除这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不变，但空气中气氛明显轻快几分。

    杜卡奥收回视线，“天使降临，斩杀敌性目标，救下琪琳，再与李牧简短交流。”

    “在我的认知里，天使自诩为诸神之王，为何出手？”

    怜风稍作思索，“琪琳确实在觉醒临界期，但以她的基因强度，还不足以引来一个高阶天使亲自下场。”

    “你的意思是，”杜卡奥眉微挑，“天使不是为琪琳下场，而是……以琪琳为载体，传递善意。”

    “目前最符合逻辑。”怜风点头，“她杀敌、救人、不做深接触——这是典型的‘非接触型善意干涉’。”

    “而李牧，或许只是误入的普通人。”

    “但不排除他有其他变数的可能。”怜风缓声补充。

    杜卡奥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我们不是神，每一个变数都可能导致这场战争走向。”

    “所以——”

    “列入战略级潜在关注对象。”杜卡奥干脆落定，“暗中调人，不接触、不干扰、不引导，只观察。”

    “还有，”他眼神一敛，“琪琳，马上推进对她基因的深层解析，不要再停留在编码表层。”

    怜风点头，语气微沉：“我会亲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