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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看看山东东路淄州邹平县城时间是二月的二十四日。
昨天才入夜林强云几乎在半个时辰内连续接获几分从中都大兴府济南府东平府及胶西紧急传来的密报他对着各路细作们草草画就再组合到一起的地图看了又看在桌前整整坐了近三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方伸了个司腰站起来。
开始送达的几份密报向林强云表明不仅山东两路的形势对根据地来说是一片大好就是整个河北两路和中都路只要他手里有足够的兵力这些地方也是唾手可得。这种情况不但也对林强云提出了挑战也对根据地的经济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第一份中都大兴府来的密报说中都路的所有州县除蒙古人派到各地的达鱼花赤(临临官)数百至一两千的蒙古汉军、契丹军或是女真军外基本上没有一个蒙古兵在驻守。中都的大兴府城内现时契丹族的官员有:中都留守、兼“管蒙兀汉军兵马都元帅”石抹咸得不;太师、“行中都省事”耶律阿海;耶律阿海的弟弟“太傅、总领那颜(总管庶政地贵族)”耶律秃花。中都城内总共有一千蒙古骑兵和石抹咸得不的一万余全是老弱契丹兵驻守。而且基本上没有多少守城器械。
中都这个原金国的都城经过去年十一月整整烧了一个月的一次大火把全城的十六个粮仓全部烧掉毁去近三十万石粮食。此时的中者不仅是个人口繁多的大城市而且银钱与粮食都十分紧缺每升粟(小)米卖到走过三百钱升麦价为二百五十钱以上。日有饿死都数十以至上百人死人根本不须掩埋。一旦断气马上就会被围在边上等候的人吃掉。
密报中还特别说明中都城里现有军民人等共计户二万一千余。总丁口红六十五万出头。其中属于蒙古人的工匠宫的匠户为七百五十五户共有熟练工匠四万五千三百五十五人大部分是汉人、女真人的奴隶精工二十万左右。
“六十五万人按能够活命的每人每日需食用半升粮计一天就要三千二百五十石粮食。等到秋粮成熟还须半年这半年下来怎么也得运去五六十万石粮。
济南府报来的情况和东平府差不多由于蒙古人要南下征伐金国蒙古占领区的钱粮、壮丁基本被征集一空那里的四五十万人中缺粮缺钱再不解决粮食问题的话再过二天半月的时间两府的人口将会减少三分之一至一半以上。
此时正是春耕正种的关键时刻再不解决粮食、种子使田地适时耕作播种粮食的问题将不止是眼前短期的几个月而会延续到整整一年。到时候不仅仅这两府的人丁将完全死光甚至会引许多不可知的灾祸而且这种大有可能会蔓延到根据地内。
再说了人口那可是建设和战争最最重要的资源林强云从去横坑村起始至临安、根据地这些所在以来他可是对“人多好办事”深有体会呐。
最后送到林强云手上是胶西转来的一叠十多张纸的情报与分析:
一、以皇北荣润候赵与欢和勾当皇城司公事卢清为于去年十一月奉旨新组建一个探事司“京淮逻卒厅”衙门。据混入这个衙门的特务营细作回报京淮逻卒厅有逻卒二十人占了探事司逻卒数的四分之一且又高价招募了大批各门派的武功高手专司京东(山东)、淮南这四路的巡检、探察似乎是以双木商行为其主要目标。
估计当今圣上要避开朝廷枢密院采取什么行动了对双木商行具体是好是坏还无法得出定论提请根据地的张国明、沈念宗、陈君华和局主等有官位的众位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二、宰相史弥远派了他的女婿、也是赵善湘的二儿子赵汝楳将于三月中出来京东(山东)东路。据特务营和合坛的弟子报告:今年正月曾有蒙古人的细作到史相公府上呆了五六个时辰才出来。经过多方探查得到不怎么可靠的消息说蒙古人是想要请史弥远做中人蒙古大汗窝阔台愿意以宗王察合台之女喃加真不刺公主下嫁给林强云为妻并赐封给喃加真不刺公主中都路以北包括其属国高丽在内的六路一国为其封地。
无独有偶出人意料的是胶西县也在前几天接到金国由一个叫完颜尽忠的王爷为的使节团说是带了金国皇帝的圣旨和一个公主前来根据地册封并赐婚。”林强云甩动了一下有些昏昏地脑袋。很快取出马尾做的牙刷沾了些揩牙药塞到嘴里刷了几下牙匆匆在亲卫打来的洗面盆里拧了一把布帕胡乱擦了下脸就信步走出大厅朝北城墙上走去。
偶尔能看到传令的骑兵匆匆驰过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林强云没到墙头上他已经暗自决定了下一步的战略大计:“无论如何必须立即出兵抢占比较近的济南和东平两府再想办法攻占中都。不管是否能将中都掌握住且令鞑子的后方偏院着火。起码把那里的四万五千多工匠和十多万汉人、女真人奴隶弄到根据地来再说。说不定这样一来可以使金国在蒙古铁骑兵地铁蹄下多拖些时日。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做好抗击蒙古兵的准备。”
陈君华和轻骑、硬探一样也是一整座没怎么睡好几次刚刚躺下都被叫起接待几起四族军领兵将军派来打探口风的密使。
“无条件投降全部军队从官长到士卒都必须接受改编生活上可以受到优待。否则一旦开战那就后果自负。”这是陈君华给他们几个密使的回答。
这些密使来来往往了两趟也没带回肯定的答复。陈君华不耐烦了索性让精神奕奕地应传赐去应付这些密使。他从林强云处得到了全部的消息后也自躲回房里歇息养足精神准备来日的大战。
今天从寅时开始南风吹得盛了起来东方的天色露出曙光不久。已经可以见到红的朝霞了。
邹平县城北门在卯时正就已经大开。护卫队步军出了城后数百架带轮的子母炮和千余架弩车才由民夫相帮顺序出城在城北的平原上各成方阵静候进攻的命令。
城东、城西两个占车集团也在护卫队、民夫们帮助推车“嘿嗬、嘿嗬”的号子声中带着“轰隆隆”地大响缓缓来到。
“强云下定决心没有今天打不打?”陈君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城墙上在林强云地身后小声探问。
“打。这股凶厉的杀气随着大军前进的步伐越来越重渐渐地充斥到天地间。连升到半天高的太阳也被这般冲天的杀气遮蔽黯然失色。此时此刻别说是契丹、女真和蒙古汉军不敢出来现世。恐怕连一向悍勇无双的蒙古斥候也被打怕了远远的露了下头看清遍野涌过来的人潮后就没命地飞奔回去报信了。
正当护卫队的许多军官战士都在暗自高兴思量着那些自夸天下无敌的蒙古鞑子是不是就这样龟缩在他们的大营等死的时候出乎他们的意料。废堤另一边尘头大起。轰隆隆的马蹄声渐来渐近:真有不怕死的出来冲阵了。
战车行进了不到两里地距离废堤还有一百五六十丈蒙古鞑子的骑兵在废堤上一闪在战车还没有开炮的时候即往下猛冲。鞑子兵在一段三里长的废堤上分成四路出击。像四支射出的利箭朝战车的横队插下。以图破掉战车的一字长蛇阵后再将后续的护卫队方阵冲开。
一百个子窠分散射出。蒙古兵对被杀伤的百多个同伴看都不看一眼只管紧攒着他们的弓箭继续猛冲。一进入百丈以内弓箭的射程就连续不断地引弓射箭。
协助推车的民夫在鞑子兵一出现车上的炮声响起的时候就按出前军官们出的命令办与排挤他们的盾牌兵一起向后跑躲起护卫队军的方阵里方才止步。
战车上的炮手们装上了霰弹后鞑子骑兵丝毫没有现他们射出的箭雨并不像所想的那样钉在箱子上而是“叮叮咚咚”地撞上箱子后就弹开落地他们也没有现几千支箭射出去并没有杀伤一个敌人。蒙古兵们只是按他们惯常的战法将手上的箭矢射出与敌人的距离够近了时就将粗糙的短弓换成战刀继续前冲。此时最前面的鞑子的骑兵已经接近到战车的二十丈以内了。
冲过废堤的蒙古骑兵现这些会自己行走显得怪里怪气的大箱子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自己这方的四个千人队冲到近前了也不过在越过废堤时被打死打伤了一两百骑。鞑子们以为南人的怪箱子也不过技上于此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不由得胆气大增在千夫长、百夫长等军官的喝叫中开始大吼:“嗬……呼……杀……”
鞑子兵的好运就在他们开始大喊大叫气势汹汹准备冲向怪箱砍杀的时候结束了。
凄厉的牛角号声压过各种杂音原本一往无前的鞑子兵在“呜呜咽咽”的号声响起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拉转马头向后跑。
两刻时辰仅仅只有两刻时辰的时间四个蒙古的千人队就溃败了蒙古兵似一阵风般的冲来又似一阵风般的丢下三千多具人马的尸体退去。
“保持原来的攻击阵形继续前进。”
随着陈君华一声令下。身到方阵里的民夫和盾牌兵立即回到战车边喊着“嘿嗬……嘿嗬……”的号子再次朝前推进。
越过了废堤蒙古各族联军大大小小的上百个方阵和他们六个巨大的兵营陈列在眼前。从这些方阵的排列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契丹军、女真军的方阵不是那么整齐只能说还算是规整。蒙古骑兵以每个千人队为一个单位也许是他们的战术使然罢蒙古兵的战阵占地最大也显得稍乱但各个千人队间有数丈的位位置能够很快进行冲锋突击。队列排得最好、最整齐的是蒙古兵东侧白色衣袍的回回兵和西侧一个士卒戴了蓝帽子的汉军方阵。这两个方阵全是以盾牌在前枪兵在稍后盾音伸出寒光闪闪的长枪体现出他们的战斗力相当不俗。最靠近小清河边的那个方阵最为混乱从他们所打出的黑色大旗看这恐怕就是史天福带来的所谓“黑军”了。
黑色漆了黄虎纹的战车。一直进到蒙古联军方阵四十丈方停每架战车停稳后民夫们取了三角木垫好才与盾牌兵一起缓缓而退。不多一会各战车顶上伸出一棱角小红旗摇动了几下。
可能是想看清双木军准备怎么打也可能是他们的箭矢已经快射光了。不但其他的四族军不出一声、没出一支箭连蒙古骑兵也是看着对方从容布阵静悄悄地无动于衷。只在对方官长的叫声在东南风的吹着下传入耳际时联军的人才出几声嗡嗡的轻响。
“刀盾兵掩护小炮上前投阵。
索利在心情怯怯之余又有点觉得做了亏本生意的感觉。以前一到敌人的所在地他不必与别人一样去打生打死坐在马背上就每天都会有不少财物和驱口收入。可是这次我们伟大高贵的索利千户大人到了南人的地面上已经好几天了不仅没得到半点财物没得到一个驱口反倒是部下的蒙古战士死伤了上百人。甚至于……甚至于连大帅阔阔思也去了。索利千户大人这时候心里真的很怕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大帅阔阔思一样什么时候被南人的仙法道术缠上就那么样的把一条手臂一条腿丢了。他想想手脚血肉模糊离开自己身体的鬼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那样一定十分疼痛我可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种痛苦。”
捏古思前天追敌中了两支没有尾羽的箭拖到昨天晚上才心有不甘地死了;扎合玛左肩的伤虽然暂时不会要命但也无能出去与人博战;阿吉古木尔有心计会打仗但勇力不足不能让他出去送死;索利那个胖得连路都走不动的肉山倒是现时蒙古官位最高、能做得了主的千户大人可他那个样子别说是去和阵前的南人大汉拼杀了就是骑上马背也困难万分如何还能指望他去见对方的大将呢?
现在的整个蒙古军中只有自己才有勇力与人拼杀脱斡实是出于无奈之极的情况下也带了一个亲兵出阵来到陈君华面前数丈停下。为了显示出伟大高贵蒙古人的气势脱斡露出一副目中无人地主子面孔斜着眼睛话:“呔!你这南人可是要来与我们蒙古勇士一对一的拼杀不怕送命么?”
陈君华听得阿尔撒把单打独斗说成“一个与一个对打”不由浮现一丝笑容脸色一变下沉声喝道:“兀那鞑子你这化外野人也想单打独斗再来几个也非本帅敌手。阿尔撒告诉此人让他下令放下兵器投降本帅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脱斡听了阿尔撒的话后勃然大怒怪叫着抽出回回弯刀就朝陈君华冲来。
陈君华左手控缰右手挺枪相迎之时还不忘对阿尔撒喝了声:“你先回去待本帅生擒这个蒙古将军后再回来。”
阿尔撒拉转马头方才起步背后传来“铮”的一声大响陈君华的喝叱声也在哗然惊呼中入耳。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集中用炮的效果落到蒙古兵和其他四族军的眼里除了震撼就是害怕得懵。
这种毁灭性的效果也让陈君华、林强云和炮队的官长们看到了一种新的战法。
被一知多枚子窠消灭的鞑子兵并不是很多总算起来也就一千多到两千骑。被炸死的人也和前几天一样断肢裂腹变成一块块碎尸烂肉。可是只在短短的不到二十息时间内在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生什么事情的这一点时间里有这么多人变成一堆堆烂肉的死去实在是太恐怖了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
小炮停止射击了再没有会炸开的物事飞来杀人了受惊的马冲撞一会后在它们的主人竭力安抚下慢慢静下来没受伤的蒙古兵紧紧地勒住自己的战马呆呆的看着一地的肢体内脏呆呆地看着一地的鲜血与汁液呆呆地听着伤而不死的伙伴出的呻吟号叫呆呆地……
许久过了许久人们的号叫声变为呻吟。许久又过了许久呻吟渐渐低沉战马的喷鼻声渐渐消失。
“希律律……”
“长生天啊……”
陡然不知是哪一个人也不知是谁的马同时出一声震颤人心的叫号和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嘶。在惨号声和嘶鸣声中“哒哒”地马蹄声也起一个蒙古兵疯似的鞭打他的战马绕开其他的人往大营冲了回去。
这人身边的牌子头和百夫长一脸漠然对逃走的人不理不睬视而不见。
双有两骑跟在那个人身后冲回大营接着是五六骑……
不过片刻时间几千蒙古骑兵如同见一鬼一样轰隆隆一窝蜂朝他们的大营逃进去。数十个惊魂不定的蒙古兵猝不及防之下被经过身边的人撞落跌倒只是叫出几声惨呼后便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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