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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辟里叭啦”的一阵声响后眼见炮仗已将燃尽“当当当……”根全抄起放在地上的一面铜锣连续敲打了十多下鞭炮的声音一停就大声高叫起来:“大家快来看啊我们的刀是用钢打制的不但锋利无比割皮切肉毫不费力而且还结实得能砍断铁线。大家看好了看清楚了快来买!”
话音刚落三儿将铁丝放到硬木块上扬起右手“咔咔咔”对着铁丝就是三刀。随着“笃笃笃”三声沉实的轻响三节二三分长的铁丝弹跳到铺板上有一节在铺板上一蹦跳到了一个围观之人的身上。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将落到地上的那一小节扁铁丝拣起送到眼前仔细察看并用手在铁丝的断口处一抹。立即叫起来:“哎呀会割手。是铁的真的是铁线啊。”
这一叫围观的人丛中立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真的是铁线看来怕有半分粗吧!连铁线都斩得断那可的确是好刀呀!”
“这样能斩断铁线的刀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要多少钱一把我要买一把回去。我家的菜刀不要说切肉了连切菜都要用很多力是该换过一把了。”
三儿将砍过铁丝的刀平举伸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大家看这刀砍过铁线后没有一丝损坏不见半点缺口。这样的刀才是好刀每人限买两把千万不要错过了。”
三儿的话声一落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人挤到铺板前大声问道:“我要买你手上的这把刀你卖不卖?”
沈念宗本来站在后面看热闹这时见有生意上门连忙把手中的“厘等”(古代专用来称金银及药材的小秤)交到坐在条凳上的凤儿手中。走来接过话头说:“卖怎么会不卖我们打出刀来就是卖的。不过我倒要问清楚了你买这把刀回去是用来切肉切菜的还是用来砍骨头的?”
那人听了沈念宗的话有些不悦地说:“你这话问得奇怪了。我买刀当然是拿回家去切肉切菜的难不成我买把菜刀回去是用来做锅铲的?”
围观的人听了“哄”一声笑起来。”
林强云这一开口说话外面立时有人认出了他叫了起来:“这位是林公子是打虎英雄林公子!原来‘双木刀铺’是他开的他的刀连老虎都能杀死还会差么?我买一把薄菜刀。喏这是三百五十钱给我这把方形好看的。”
围观的听到有人叫出这样的刀能把老虎杀死又见他立刻买了一把刀。马上就有几个见过林强云的人挤过来争先恐后地抢着要买刀。
过了不久闻风而至的人多了起来。开始只是挑选着购买菜刀到得菜刀卖完后到的人急了起来不管什么柴刀、竹刀或者杀猪刀只要还有就买。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一百七十多把刀——包括小菜刀、几把匕等——全部一扫而空铺板上只剩下几根铁丝和一块硬木。
买着了刀的人一副得意洋洋没有买到刀的人却是一脸懊丧地唉声叹气。
还有不死心的挤到铺板前一直追问:下个墟天几时开门有多少刀好卖?弄得三儿他们想早点收摊都不能办到。
林强云站到铺板上大声说:“各位请先回去吧要买刀的人请在下月初六再早点来我们每个墟天都最少有六、七十把刀拿到这里来卖。现在要收摊办其他事请大家原谅。”
三儿和根全等人上好了店门板正要关上店门一个声音叫道:“小兄弟请等一等我有事要请见林公子。”
瘦高个儿罗先生匆匆走过来拱着手问道:“小兄弟林公子在么?我家东主想请他过去商量些事情。”
三儿还没有答话林强云已经走出来拱手道:“哦原来是云山酒楼的罗先生请到里面说话。”
瘦高个儿罗先生急急地说:“不不进去了。林公子请听我说我家东主有事与您商量烦公子请移尊步到云山酒楼。还请公子千万要答应。”
林强云:“云山酒楼我看就不必去了吧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总算被我请到了林公子。来二位快请坐下说话。”
罗先生指着胖老板说:“二位我来介绍。这是云山酒楼的杜云山。两位请坐。”
沈念宗拱手为礼笑嘻嘻地说道:“久仰久仰!杜老板是越来越福了。”
杜云山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难为情反而大觉得意地笑逐颜开道:“哪里哪里!过奖了。”
酒楼老板自己宴客只需一声传唤酒菜立时就上齐了。
待得酒过三巡沈念宗停箸问道:“杜老板我们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有什么事情就请早些赐教吧。不然我们是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的反倒会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哪。”
杜胖子扫了沈念宗一眼看着林强云说:“如此我也就直说了。这次请林公子来一是与您商量求您将那熊胆割爱让与我。价钱好说只要林公子肯出让开出个价钱敝人无不遵从……”
林强云打断他的话:“杜老板刚才我已经与罗先生讲过了:若是你一定要买拿一千两银子来这熊胆就是你的。若是嫌价钱太高我也不勉强留待日后带到临安去卖就是。不过就是杜老板愿意出一千两买下这熊胆也要等十天后才能给你。因为这熊胆这次我们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放在家中。”
杜胖子:“林公子对做买卖倒是精明得紧。就按你所开的价这熊胆我买了下次你们带到这里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林强云:“好就这么说定了。那么杜老板是不是先交付一些定金呢。”
杜胖子:“一言为定。罗先生你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定钱付给林公子。也请林公子写下收取定钱的字据我们交割熊胆时才有凭证。”
当席即交付了定金并由沈念宗写下字据。也不想去军队中我曾听人说过拖欠饷银、顶功冒赏的事实在是令人寒心。我只是想做个买卖人做点小生意谋生。”
杜胖子似乎对林强云越来有好感好心地提醒说:“林公子呀你想的可真是和我一样了。过去我也曾想在仕途上混个一官半职可受不了那官吏贪腐之气又不会奉承拍马更做不到欺上压下。所以么最后只好避到这汀州来开了间酒楼。但公子啊你可知道这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正如刚才罗先生所说城内的泼皮无懒来争闹用些银钱便可以打了。但是衙门内的那些押司、都头、栏头(收商税的衙役)等人可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罗。他们才是酒楼的无底销金窟无论如何去填也是填不满的。不瞒你说我这酒楼的利钱有六成以上是被这些人弄走的。而我自己一场辛苦下来也仅是得了三、四成的利钱罢了。似我这样还算是应对得宜有些赚头的了。另有那不会做人又小气只想着省些花费或者是得罪了官吏们的商家运气好些的不过是被逼得无法再做生意流离逃避在外;运气差的倾家荡产;更厉害的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了。”
这番话听得林强云汗流浃背一张脸变了颜色。心事重重地问道:“杜老板那有什么好办法使得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既能把买卖做下去合理合法的赚钱;又能不受或是少受这些泼皮无懒、凶官恶吏的骚扰呢?”
杜胖子见林强云肯虚心向他请教不由用心指点:“林公子林老弟呀这你都不明白么?合理合法的生意么那是一定没有的。就算本本份份的做着生意那收赋税的栏头找上门来时不要说赚钱了能不亏本就是得老天爷保佑。生意买卖做得下去、做得好、做得大而且有钱赚的商家。有哪一个不是交通官府大秤买进小秤卖出?如果光是交通了官府也并不是就一定好做生意了仅是官府中的人少来打扰。而遇上那些泼皮无懒你也一样毫无办法。所以么我们做生意之人不但要与官府有交情自己本身也要有人手而且是身手了得的英雄人物才行。其次我们请些有武功的人来加入我们教我们的子弟练武。并且我也会制作些好的武器把他们武装起来形成自卫的队伍。这样一来在官府方面有人帮着生意有钱赚了自然要送些钱给那贪官污吏。他们得到了好处自然也就不会来破坏我们的生意而且还会千方百计地帮着我们维护生意买卖的正常进行。另一方面有了可以自卫的武装就不怕强盗土匪来光顾更不用说一些市井中的泼皮无懒了。你看这样可成么?”
沈念宗:“啊!你讲了这么多我可弄得有些糊涂了。其他的事我不懂要讲算账么我可以做我也只会帮你管管算算账目。这样好了交通官府的事情眼下我先干着一有机会你就要找个人来替换省得坏了你做生意的大事。别的我没法帮你做也不会做。”
林强云:“好眼前没有人手时你先干着等我们的生意真正做成时我一定找个交通官府的内行来替换你。”
林强云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画着图握毛笔的手不住抖。看着自己画出的那些忽大忽小粗细不匀的线条心想:“这毛笔画图也太难了真不该把铅笔、三角板这些东西留在村里的。早知道不把它们放在村里多好这弩弓的图早就该画完了还用得着这么吃力地用毛笔来画而且还画得这样难看。”随着“唉”地一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看你一头的汗先擦掉歇歇吧你这一坐下来就是半个多时辰连茶水都不喝一口。”凤儿拿着一块洗面帕在林强云的头脸上擦拭又递过一碗茶。
这时根全扶着胡铁匠走进屋说:“强哥胡老爹来了。”
林强云接过凤儿手中的茶碗顺手放到桌上站起来扶着胡铁匠说:“胡老爹看你能把支柱的棍子丢开想必身子已经好一些了快来这里坐下喝口茶再说话。”
胡铁匠感激地说:“谢谢林公子。要不是遇上了你我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呢。”
胡铁匠坐好后林强云问道:“胡师傅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胡铁匠显得有点激动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后才慢慢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看你今天卖的刀打制得极好不但好看而且坚硬锋利得能断金截铁实在是手艺非凡让人佩服得很啊。‘淬火’我懂‘回火’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打磨也要准备专门的工具不但教会如何做还要让他们懂得为什么要那样做这得用多少时间精力啊。你……你还说这样简单?说实在的我冶炼、打铁的手艺虽然不是最好却也算得上一流更是自认为见多识广。原以为凭着自己的手艺走遍天下都能吃得开。自从见识了公子打制的刀后才真的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的意思。再听了公子的这一番话确是使我长了见闻。可惜我这身子已经不能再打铁只有眼睁睁地等死不然我定要拜在公子门下好好地多学些本事。”
胡铁匠迟疑了一下换了一副坚定的神情接着又说:“我有四个徒弟都出师了的原来也是赣州冶坑的铁匠。前几日来这里找我说是在赣州那里不用他们了要我代他们找个地方做事。我答应代为问问看看是否能在这城里开个打铁铺叫他们听我的信。可昨天见了公子打制的刀后我想还是让他们改拜在公子门下学艺。公子能否收他们为徒让他们跟着公子多学一些手艺也有个挣饭吃的去处?”
林强云高兴地说:“我正想要多请些人呢这不是正好。至于拜师什么的那倒是不必了跟着我做事情我会做的还能不教会他们让他们分担些事情去干么。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来做那不是把我自己累死了。他们人在哪里马上叫他们来好了我带他们到横坑村去。”
胡铁匠有些为难地说:“目下他们在古城等我的信有四、五十里路我明后日托人带信去叫他们立刻赶来。”
凤儿说:“何必托人请个人去叫不就行了今天去明天就能回来。托人带口信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林强云对三儿说:“你去六叔那儿请他雇个人马上去古城按胡师傅说的地方把他的四个徒弟叫到这里来。”
三儿向胡铁匠问清了他四个徒弟的住处扯着根全跑了。
林强云拿起桌上的图画问:“胡师傅你在赣州时曾制作过弓弩吗?”
胡铁匠:“弓弩我不曾制过但我在兵器监时看过弓弩坊的匠人制作弓弩知道一些。”
林强云抓起毛笔拿过一张纸画着说:“我不是说铁胎弓而是说整个的弓都用钢板来做再装到弩臂上。这样行不行?”
胡铁匠:“这要试过才知道。不过我是没法帮你的了你自己不妨去试着做。好了我也不多打扰告辞了。”
凤儿搀扶着胡铁匠回屋去剩下林强云一个人皱着张苦瓜脸无奈地坐到桌前抓起毛笔又画起图来。
三儿去了不久匆匆回来的沈念宗走进房门还未及坐下就急急地说道:“强云我叫三儿跟着请来的人一起去古城了明日午时前后就可以回来。另外刚才我和六弟到州衙找了几个要紧的人除了缴纳税钱和经总制钱等捐钱外还送上了孝敬常例钱。押司、都头、栏头几位都称道你这位林公子会做人拍着胸脯担保今后你要做生意时一定会尽力给予方便。”
林强云:“这样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来干了。啊大叔我们现在总共有多少钱了?”
沈念宗坐到凳上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看着说:“今天我们的刀共卖出一百七十二把总共收到会子八十四贯六、铜钱三缗四十一文。缴纳税钱、经总制钱十贯零三给了常例钱二十贯还有五十四贯五七。算细一些还要扣除本钱十七贯、工钱九贯就剩余会子二十八贯五七和铜钱三缗四十一文的利钱全部折合成会子就有利钱四十七贯。连同那一百两银子的定钱折算成会子我们共有七百八十六贯的本钱。”
林强云:“那好我们先买上五六十石稻谷、三四十匹布和日用杂货多请些人挑回去。另外再买上二三十头猪仔。其余的全部交给六叔让他都用来买铁料大约还能买上数百斤吧。”
沈念宗刚要走林强云又叫住他:“大叔还有一件事。这回多了四个打铁的人来了回去村里安置他们还要劳动你呢。再有就是村里的年轻人若有想学打铁的也可以让他们跟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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