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朝歌神驹（四）

方紫扶着赵辰阳，关切的问道：“辰阳，你没事吧？”赵辰阳笑笑道：“没什么，就是中了一招，疼痛的紧？”方紫连忙问道：“哪里，哪里？”赵辰阳一副难受模样，说道：“在肚子上。”方紫一脸紧张的说道：“痛的紧吗？”赵辰阳点点头，方紫道：“这怎么办？”赵辰阳道：“你赶快给我揉几下，好痛啊。”方紫不疑有它，连忙起手，低头轻柔赵辰阳的腹部，边揉边渡入一些真力，口中问道：“还痛吗？”

    赵辰阳只觉方紫小手细腻，贴在肚子上暖暖的，很是舒服，正闭着目享受，也没听到方紫的问话。

    方紫抬头见赵辰阳一副舒服的模样，突想起刚刚他是胸前中招，心中怒道：“我叫你舒服！”掌力忽起，突击赵辰阳肚子。

    赵辰阳正自享受，突感大力袭来，大叫一声，痛道：“你干什么！”

    方紫娇声道：“干什么，给你治伤啊。”抬起手掌，运足内力，邪笑道：“要不要再来几下？”

    赵辰阳看着方紫笑容，直起鸡皮疙瘩，连声道：“不用，不用，好了，好了！”

    擦下口边的鲜血赵辰阳问道：“现在你还想寻马吗？”

    方紫站起来，摇摇头道：“不啦，我突然觉的白天那位大叔说的很对‘天地之灵自该游走在天地之中’。”笑道：“辰阳，我们下山吧。”

    二人准备离去，突听背后有马低鸣。回头看去，那马竟又返回。一身鲜血，白色毛发全被染红。

    方紫这回不敢向前，远远的问道：“你没事吧？”

    赵辰阳闻言突道：“你说什么呢？马儿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方紫听着这话有些熟悉，见赵辰阳起身上前，熟料刚走两步，马儿却突然瘫倒在地，痛苦呜咽着。二人见状大惊，连忙上前。

    这马身受重伤，又消耗太多体力，虽然避开了这里的人，却不知哪里还藏着别的人，到不如哪也不去，最危险之地相反也是最安全之地。赵辰阳检查马的伤势，见他浑身都是细小的刀口，有的血已止住，有的却还是血流不止。赵辰阳连忙进山，就近采了些止血的草药，嚼碎为其敷在伤口之上。

    二人守护着白马一夜，并无他人前来，马儿休息了一夜，恢复了些体力，但仍然很虚弱。将马牵起，来到一处隐蔽之地，为马儿守护、喂食、治伤，又过一日，白马的伤势好了许多。二人便想离开，毕竟赵香香还一人留守在客栈之中。

    二人向白马告别，那白马极具灵性，知二人要走，用嘴咬着赵辰阳的衣服不舍其离开。放开赵辰阳的衣物，对着远处嘶鸣几声，又咬住赵辰阳的衣物，向嘶鸣的方向拉去。

    二人会意，知马儿是要二人跟它去一个地方。跟着白马一起前行，未走多远，突见有一湖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湖面不大，却是异常明亮，宛若山中的一棵明珠。马儿突然奔入湖中，欢快的踏水嘶鸣。方紫笑道：“原来它是想洗澡了。”望着湖面道淡淡道：“可惜是春季，若是夏天我也想在湖中清洗一番。”转头看向赵辰阳，突见其模样猥琐，啐道：“小色狼，想什么呢！”

    赵辰阳闻言，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方紫冷哼一声，双臂环抱着双腿坐在地上。马儿在湖中嬉戏一阵，回来之时血污已纷纷退去，又恢复了往日的银白。

    二人见天色也已不早，下山的话会有诸多危险，便决定在山上再呆一夜。赵辰阳在湖中捕了几条鱼，方紫点上篝火，将其烤熟，正准备吃，却见那马竟也将硕大的马头凑到二人身前。

    赵辰阳笑道：“你是马，不吃肉的。”

    熟料那马却一口将鱼咬去，大口吃下！

    二人大惊，心道：“这家伙竟然吃肉！”

    方紫又递给其一条，马儿又大口吞下。方紫觉的好玩，又递给它两条，马儿来者不拒，纷纷吃下。

    想要再给，赵辰阳连忙阻止道：“再给你就别吃了！”方紫闻言看去，见只剩三条，对马儿笑道：“今天鱼不够了，等有机会再烤给你吃。”

    二人吃了剩下的鱼，虽不是很饱，却也不是很饿。那马似还未吃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低头吃草。二人并排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抬头望天，见今天的星空竟是异常明亮。

    赵辰阳指着星星，一颗颗的说道：“那是天市，那是紫薇，那是七星，最上边的是天枢，然后是........”

    方紫听着赵辰阳数星星，突将头轻轻的靠上了他的肩膀。赵辰阳一惊，方紫道：“没有枕头，就先借你的胳膊用用。”赵辰阳默然的点点头，仍然数着他的星星，方紫微微一笑，将头靠在赵辰阳的肩膀上，睡着了.......

    早晨，天微微亮，方紫醒了过来，见赵辰阳仍然睡着，发现他竟是侧身环抱着自己。方紫微微一笑，挪动下身子，尽量让自己靠的更近些。这么一动，赵辰阳醒了，方紫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一夜下来，赵辰阳只觉自己左臂酸麻难受，见方紫睡的正香，也不忍心将她叫醒，只是将抱着方紫的右臂从她身上拿去，自己轻轻平躺下来。方紫闭着眼微微一笑，心道：“小色狼......”轻哼一声，睁开双眼，起身痴痴的道：“天亮了吗？”

    赵辰阳偷偷的用力抖动几下酸麻无比的胳膊，说道：“恩，该走了。”

    方紫见赵辰阳一副痛苦模样，问道：“怎么？很难受吗？”

    赵辰阳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方紫站起偷笑几声，说道：“好了，我们走了。”

    赵辰阳点头站起来，却不见了白马，心道：“这样也好，倒也省去告别了。”抬头望去，见微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折射出亮丽的光芒。赵辰阳深吸一口气，双臂张开，伸个懒腰说道：“该走了。”

    二人并肩而去，刚走入林中，突见白马迎面而来。口中低鸣，似在问二人要去哪里。赵辰阳笑笑道：“马兄，我们该走了。”

    白马似懂人语，低头轻声嘶鸣几句，让开了去路。

    方紫笑道：“马兄别伤心，我们定会回来看你。”对着马头轻轻抚摸一阵，唤上赵辰阳就要离去。

    二人对白马再次挥手告别，转身而去。

    白马呆呆的看着二人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突然长鸣一声，快步跑了上去。

    赵辰阳听马儿长嘶，回头看去，突见白马快步追上，停下来抱住马头笑道：“马兄，不用送了，我们知道回去的路。”

    白马伸出舌头在赵辰阳脸上一阵舔弄。赵辰阳笑道：“好了，好了，痒，痒。”

    赵辰阳推开马头，说道：“马兄，我们会来看你的。”又挥手道别。白马却是不依，在二人身后慢步跟着。突然奔跑到二人身前，示意二人骑到它的背上。

    赵辰阳不明白马的意思，说道：“马兄，你这是干什么？”

    方紫见状，突在一旁拍手笑道：“太好了，这马儿决定跟我们一起走了！”

    白马似听懂了方紫的话，站起来，兴奋的嘶鸣一声。

    赵辰阳闻言笑笑，走到马的身前，问道：“马兄，你真的愿意与我们一起走吗？”

    白马马头轻点，鬓毛随头而舞，甚是美丽。

    赵辰阳笑笑，轻轻拍拍马头，说道：“好，既然你愿意跟辰阳一起下山，那么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

    白马知赵辰阳答应自己，突然人立而起，欢快的叫了起来。

    二人一马，向山中走去。走个两个时辰，终于出山，来到拴马的地方，见马已不见，只留下一副残缺不全的尸体，想是被山中猛虎所食。

    赵辰阳上前，卸下马缰马鞍，为白马穿戴上，突然说道：“还没给你起名字，要叫个什么名字？不如就叫叫追风吧。”

    方紫闻言摇头道：“不行，太俗气了。”

    赵辰阳道：“那叫什么？”

    方紫低头略思片刻，说道：“人道白驹过隙、流年似水，不如就叫流年吧！”

    赵辰阳闻言赞道：“嗯，这个名字好，就叫流年吧！”

    白马似也十分喜欢这名字，长嘶一声，咬住赵辰阳衣角，让他骑上。

    两匹马都被猛虎吃掉，二人只能同乘一匹。赵辰阳坐在马背上，抱好方紫，说道：“从此我们便一起，共走江湖路！”大叫一声：“驾！”

    流年长鸣一声，载着二人瞬时消失在了远处.......

    二人只用一个时辰便回到朝歌，来到客栈，小二上前迎候，问道：“少侠可寻到了马了？”

    赵辰阳摇摇头道：“没有找到，就当街买了一匹。”

    小二打量了流年一番，心中惊喜，他是明白人，知此马过于神骏，怕招惹了眼球。赵辰阳将马缰递与小二，说道：“你去喂他些草料，另切五斤肉，也喂与它。”

    小二大惊道：“喂肉？”

    赵辰阳点点头，递给小二一锭银子，与方紫上楼而去。

    小二摸摸白马的马头，心中暗道：“神驹就是神驹，吃的与一般的马都不一样。”牵起马向马厩走去。

    二人回到客房，方紫一推门便欢喜道：“香香，我们回来啦！”

    赵香香正低头刺绣，见二人回来，忙放下手中针线，上前欢喜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方紫闻言笑道：“怎么了，想我们了？”

    赵香香点点头，方紫笑道：“那你是想你大哥哥多一点呢？还是想你大姐姐多一点呢？”

    赵香香一愣，良久才喃喃道：“都想！”

    赵辰阳在旁边笑道：“好了，好了，别逗我家小香香了。”又听赵辰阳道：“香香，你收拾一下，等吃过午饭我们便走。”

    午饭后，赵辰阳牵过流年。赵香香不懂相马，见这马浑身雪白，甚是好看，摸着马儿顺滑的毛发，心中一阵欢喜。赵辰阳来到集市，套了辆马车，便架着流年向南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