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朝歌神驹（一）

淇水本是东西之向，三人要向南，唯有陆行。出云梦向南五十里便是原商朝都城朝歌(今河南鹤壁淇县）。随着时间的流去，朝歌已不似当年繁华，如今的朝歌只是一小县罢了。

    三人五年后下山，再次来到这繁华的红尘，本已宁静的心瞬时便被重新激起，荡气层层涟漪。

    来到朝歌，已是日将西落，三人来到临街的一处客栈准备住下。

    刚进门，便见店小二跑了过来，笑呵呵的问道：“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打尖？”

    赵辰阳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给我准备两间客房。”

    小二闻言歉意道：“哎呦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客房已经全部住满了。”

    三人闻言也未怪罪，正要走，小二突道：“客官，您也别去别家找了，这几日朝歌城的客栈都是满的。”

    方紫闻言，觉得奇怪，问道：“都满了？住了些什么人？”

    话刚落，见有一队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大概七八个，各各都是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腰间插把利剑，一看便知都是些江湖人士。

    一个头领似的人物刚下楼梯，手向腰间一插，便喊道：“小二，退房！”

    小二闻言连忙回身喊道：“客官，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又对身后的赵辰阳三人道：“客官您等下，有房间了。”说罢，大步跑了过去。

    小二与众人结完房钱，起身相送，引着众人外走。那队人来到赵辰阳三人跟前，突然停下，头领猥琐的上下打量了方紫几遍，突对身后的人笑道：“妈呀，来到朝歌这么久，终于见到个像样的妞啦！”手下众人闻言跟着哈哈大笑。那头领又挑逗道：“美人，有没有兴趣陪大爷一夜，大爷我可是很棒的，哈哈哈哈。”

    方紫见那人一副猥琐表情，柳眉上挑，娇媚一笑，伸脚就要踢那人下体。刚刚抬腿，赵辰阳却突然用脚档住她的去势，对其示意不可轻易惹事。方紫却不依，右脚被缚，左脚又起，赵辰阳阻之不及，方紫一脚正中那人下体。

    那人吃招，捂着下体哇哇叫痛。手下众人见有人伤了头领，连忙上前将赵辰阳三人围起，断了他们的去路与退路。

    头领捂着下体，起身骂道：“你这臭*，赶踢老子的命根子！”

    方紫见众人气势汹汹，也不害怕，一副嘲笑的口气道：“我当你有多棒啊，就这么一下就不行了。”又挽住赵辰阳的胳膊，对头领娇媚的笑笑。

    头领见其嘲笑自己，怒道：“妈的，小的们，给我教训教训他们！”

    小二见要开打，连忙上前制止，不料非但没人听他的，反而被其中一人重重的踹了一脚。小二身小，被那人踢到一丈开外的地方，趴在地上痛声呜咽。

    赵香香见状大惊，用力冲开众人包围，跑到小二身前，蹲在小二身旁，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小二抬头，见是一小姑娘，强笑几声，说道：“姑娘我……”话还未完，又感疼痛难忍，趴在地上呜咽。

    赵香香见小二痛苦模样，心中不忍，又见踢人那人似无事模样，不禁怒道：“你干什么打人！”

    那头领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笑到半截突然怒道：“打他，我还打你！”竟是起拳向赵香香打来。

    赵香香不会武功，见那人怒气冲冲的打来，似一头发怒的黑熊，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于身前。良久，赵香香小心的抬起头，见赵辰阳在她的身前，单手握着头领打来的拳头，口中说道：“师伯说能忍且忍，却也说不能受了欺负！”

    众人不知赵辰阳是什么时候跑出的包围，正感惊讶，只见赵辰阳抓这头领的手用力向下一带，竟将他整个人都带到了地上，地面一阵巨响，扬起漫天灰尘。

    头领大叫一声，趴在地上良久，一颤颤的站起，口中骂道：“你他妈，他妈的，敢…….”

    话还未出口，却突见被众人包围的方紫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还未来的及惊讶，见方紫笑笑道：“你说打你是吧。”起身便飞起一脚。头领中招，被一脚踢飞，重重的摔在了他手下的身上。

    那头领知碰到了高手，连忙爬起，悻悻的道：“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领着手下，慌张的跑了。

    方紫望着众人狼狈的身影，哈哈笑道：“敢调戏本小姐，找死！”又对身边的赵辰阳道：“像这些人啊，就该教训教训他们。”赵辰阳闻言苦笑两声，突听身后的赵香香道：“你没事吧？”

    二人回头，见赵香香搀扶着小二站了起来，赵辰阳也连忙问道：“你没事吧？”小二道：“没事。”突想起什么，紧张道：“客官你们赶快走，他们还有好多人进山了，要是回来，你们可就麻烦了！”

    发紫闻言，疑道：“进山？是云梦吗？”

    小二摇头：“不是，云梦山有鬼怪，他们的人今天都去大坯山了。”

    方紫心中暗笑，云梦有鬼怪，那我们不是出来祸害人家就了吗。又问道：“大坯山，那是什么地方？”

    小二轻咳几声，说道：“大坯山在朝歌东边百里的地方，我们这朝歌城近些来的这些人都是要去那的。”

    方紫疑道：“去那干嘛？”

    小二闻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听说是要去寻马。”

    “寻马？”赵辰阳道。

    小二点点头：“对，就是寻马。我听说，大坯山出了一匹神马。”一副神秘的样子：“在大坯山上，有一尊石佛，好像是魏晋时期所刻，十分巨大，每到月圆之夜，那匹马便会来到佛像前，对着佛像跪拜…….”

    方紫听来好笑，说道：“对着佛像跪拜，那不成精了？”

    小二见方紫不似相信，认真的说道：“是真的，我们城里有很多人见过那匹马，一身银白，来去如风！”

    单听小二之言却是难以相信，可既然有此消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何况朝歌城一下聚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也不会只是来这里把玩风景。方紫问道：“今天是几日？”

    小二抬头略一思索，道：“今儿是三月十四。”

    方紫道：“那明日那马便会去佛前磕头了？”

    小二点头道：“应该会去。”

    方紫笑道：“那万一他娘子生小马了呢？”

    小二知方紫说笑，说道：“姑娘说笑呢，大坯山只有那一匹神马，哪来的小马。”

    方紫道：“怎么不会有了，不能跟别的野马生个吗，既然是神马，该有很多的野马追求它啊！”

    小二无奈的笑笑道：“姑娘别在这儿说笑了，还是让小的先给各位收拾两间房间吧。”拿了桌上的一块抹布，快步的上楼去了。

    方紫看着小二离去的身影，突对身旁的赵辰阳道：“辰阳，我们也上山去。”

    赵辰阳却对寻马无多大兴趣，说道：“上山？也去给佛像磕头啊？”

    方紫闻言啐道：“磕什么头啊！去临安那么远的路，你还真准备走过去啊！”

    赵辰阳道：“大街上不是有卖马的吗。”

    方紫嗔道：“那马都是些什么马啊！你去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方紫天生就爱凑热闹，赵辰阳也拿她没办法。再者，被小二刚刚渲染的那么神秘，赵辰阳也想见识见识是何等神物，说道：“好好好，去去去！”

    方紫闻言娇媚一笑，说道：“这才对吗。”

    第二日，二人便准备要前往大坯山。起初赵香香非要跟去，但在方紫的诱惑与拐骗之下，赵香香才勉强答应留在客栈内。方紫吩咐她不准出门，并吩咐店小二照顾好赵香香。其实将赵香香一人留在客栈二人也是诸般不放心，但若要她一起前去，朝歌城住的这些高手这几日会全部聚集到山中，赵香香不会武功，只怕会有意外的危险。相比之下，还是城里要安全许多。

    二人问明小二大坯山的方位，在城中随便挑了两匹骏马，向大坯山而进。

    一路上，许多人骑着快马与二人擦肩而过，想来都是去寻马的。行至中午时分，远远的见有一山峰拔地而起，青峰翠绿，碧涛汹涌，许多腰间佩剑的人入入出出，二人便知已到目的地。

    进入大坯，不似云梦的碧海苍涛，一色桐林。树木桐杨相间，却也不比云梦的树木细小。

    进山后骑马要不方便许多，便找一处地方将马拴上，下马徒步前行。爬了十几里的山路，才知此山原也如此巨大。

    方紫觉有些累，便与赵辰阳坐下歇息。拿出带来的干粮，就着水吃了。过了半个时辰，饭也吃饱，也歇息够了，便准备起身上路。

    二人刚刚站起，突听一声镇山虎吼，若雷声般震耳，似就在二人身边。二人大惊，连忙握紧手中宝剑，小心警惕。虎声刚过，又是一声马鸣，嘶声长啸，回荡天地之间。

    赵辰阳心道：“这不会就是那神马吧。”听马嘶与虎声应该就在附近，赵辰阳悄步前行，示意方紫跟上。果然，二人没走多长时间，便见在一圈低矮灌木的后边有一只花色巨虎围着一匹白色骏马一圈圈的打转。

    二人连忙趴下，着眼望去，赵辰阳不禁低声叹道：“果然是匹神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