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东京旧迹（下）

赵天奇几人同样惊道：“辰阳！陆灭天！”

    姜飞羽看众人似乎认识，疑道：“赵大侠和几位是旧相识？。”

    虹闻言冷笑道：“何止是认识，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姜飞羽听话意似乎别有深意，连忙笑道：“那太好了，太好了。”说着就要引陆灭天二人入座。

    赵天奇看着赵辰阳，眼中充满了爱怜，心道：“本欲求姜大哥帮找辰阳，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他，大哥一去，留下了辰阳一人，今天我这个当叔叔的说什么也要从陆灭天手中将他带走。”对赵辰阳喊道：“辰阳，到叔叔这来！”

    姜飞羽闻言，忙看向赵辰阳，惊道：“这位小兄弟是赵天河赵大侠的遗孤！”

    赵辰阳坐在陆灭天的身旁，看了看陆灭天，低头不语。虹见赵辰阳似乎对陆灭天有些忌殆，起身道：“陆灭天，将辰阳放过来！”

    陆灭天端起一杯茶，却是看也不看虹一眼。

    虹怒道：“当日你强行抓走辰阳，定是对他百般折磨，今天在这儿遇到了，辰阳我们是肯定要带走的！”走到赵辰阳身旁，却见陆灭天未有何反应，于是将赵辰阳拉起，回到自己座位，让赵辰阳坐到自己旁边。虹见陆灭天竟不加阻止，略感惊讶，抬头打量陆灭天，见那老又饮尽一杯酒，并无什么动静，可越是如此便越不敢放松。

    姜飞羽见四人相安无事，笑道：“贵客都以到齐，我这个当主人的先敬各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众人见主人敬酒，纷纷喝了一杯。

    虹端起酒杯，笑道：“陆前辈名扬江湖，小女敬前辈一杯！”倒满酒，端起酒杯，运起内力，嗖的一下向陆灭天掷去，酒杯飞快，瞬间便要打在陆灭天的鼻梁之上。陆灭天微微抬手，轻易的接下，而酒却是一滴也未漏出。

    陆灭天饮了半杯，突道：“回敬！”抬手用力回掷。陆灭天的内力不是虹所能比，她还未有所反应，酒杯就要打到她的脸上。突然，赵天奇嗖的伸出了手，用双指夹住了酒杯，道：“我替他喝了。”陆灭天冷冷的道：“开阳好酒量。”赵天奇笑道：“不敢！

    看着众人拿着酒杯暗中较量，姜飞羽赶紧道：“各位莫要光喝酒，吃菜，吃菜。”

    桌子是个直径六尺的雕花红木圆桌，上摆三十多道菜，桌子无法转动，这样一来众人只能吃到自己旁边的菜。

    虹为赵辰阳夹起一些菜放入碗中，问道：“辰阳，那姓陆的折磨你了吗？”赵辰阳低头不语。虹低声怒道：“哼，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会儿我与你叔父一起为你报仇！”

    赵辰阳的旁边就是方紫，方紫低头偷偷打量赵辰阳几眼，心道：“原来他父亲就是跟舅舅比武的人，现在他父亲死了，舅舅也就是天下第一了，呵呵；不过他父亲死了，家也没了，也怪可怜的。”顿生爱怜，又偷看赵辰阳几眼。

    一通饭后，未再发生什么意外，众人出门。陆灭天道：“辰阳，我们走吧。”赵辰阳还未说话，虹先打断道：“走，跟你走？”赵天奇接道：“陆前辈，辰阳是我的侄儿，现在大哥去了，辰阳是大哥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这个当叔叔的有义务来照顾他。”

    陆灭天却不理赵天奇的话，说道：“走！”

    虹怒道：“别跟这老家伙废话啦！”说罢提剑起招向陆灭天杀去。陆灭天拔出玉箫，剑未出鞘，与虹斗招。三招未过，虹便险情连连，若不是陆灭天碧萧未出，只怕虹身上已多了几道口子。

    虹明知陆灭天有心承让，却紧逼不放，每每都下杀手，却是伤不得陆灭天半分。虹气急败坏，使一招“云中劈月”，至上劈下。陆灭天不愿与她纠缠，运足内力，一散一推，这一推又带出一脉击山式。赵天奇实得此招厉害，以虹的身子，若是受了这招只怕要受重伤。连忙上前接下这招。

    陆灭天冷冷一笑，突然开始进攻。

    高手的对决，无疑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二人纷纷运起轻功身法，来回移动。赵天奇手持须臾剑，每一招都凌厉无比，声势夺人。陆灭天身负无痕剑，手持碧萧剑，却是将赵天奇的每一招都稳稳接下，并恰到好处的进行反击。

    眼见二人越斗越勇，直从餐房外一直打到了大院之中。二人一会儿腾空而起，一会奔走相斗，招数之快、之奇、之妙、之巧、之精，令人眼花缭乱，暗暗叫好称赞。又斗几回合，彼此相距开来。陆灭天道：“辰阳，这是南天二十八剑所分化出的四象剑！”赵辰阳闻言看去，见他全身衣物无风自起，身体周围发出哧哧的气爆之声，煞是惊人。

    赵天奇也不示弱，须臾一震，几道剑气瞬间发出，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上，印出几个深深的剑痕。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又斗在一起。

    在场众人也许看不出，但赵天奇却暗自叫苦：“陆前辈果然了得！”渐渐的已是险情频出。赵天奇频频遇险，虹是心急如焚。突见陆灭天又连使南天剑法中的“朱雀式”与“玄武式”。赵天奇倍感压力，终于臂上中剑败下阵来。

    赵天奇后跃两丈，拉开距离，说道：“陆前辈武学过人，天奇万万难敌，但辰阳我是必须得带走。”从袖中摸出一枚口哨吹了起来，气入口哨却是无声。陆灭天冷哼一声，淡淡的道：“神音求援，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了！”话音未停，又突向赵天奇杀来。

    姜飞羽站在一旁，他本没什么武功，从开始便在一旁好言相劝，只盼二人能碍于自己的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可是全然无济于事。

    虹见赵天奇受了伤，提剑挡在赵天奇身，喊道：“姓陆的.....”还未说罢，陆灭天已杀了上来。可是也只是勉强应付了三招便败下阵来。虹心中苦道：“这老果然十分的难以对付。”又见赵天奇并不应战，只是一味的运功躲闪，心中十分疑惑。

    赵天奇虽然招式上不及陆灭天，但飘花凌雪步独步武林，陆灭天也一时拿赵天奇没有办法。陆灭天心中也不禁赞道：“开阳的轻功果是天下一绝！”

    二人在院中不断辗转。忽听有人唱到：“北斗星移银汉低，班姬愁思凤城西。青槐陌上人行绝，明月楼前乌夜啼。”赵天奇与心中微喜，陆灭天却暗道不好。只觉一阵风过，院中便又多两人。

    赵辰阳打量二人，一人身穿褐色长袍，头发未盘，认其垂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另一人身穿绿色长袍，面庞白嫩，长相英俊，特别是眉心正中有一颗黑痣，仿若天人下凡。

    陆灭天打量二人一眼，说道：“玉衡，摇光，是七星斗魁是到了。”

    褐色长袍青年抱拳道：“七星玉衡傅景远见过陆前辈。”绿色长袍青年也抱拳道：“七星摇光谢明哲见过陆前辈。”陆灭天冷冷的道：“莫要说客套，既然斗魁来了，那只能这样了！”说着拔出了负在身后的无痕剑。

    玉衡剑侠傅景远道：“不知陆前辈与我天奇有何误会，为何大大出手？”虹在几人身后喊道：“傅大哥，谢大哥，你们看这是谁！”二人回头，看向虹身边的赵辰阳，问道：“这是？”虹道：“天璇剑侠赵大侠的孩子，天奇的侄儿！”二人闻言，惊道：“天河的孩子！”虹点点头道：“我们在这儿巧遇了辰阳，可是这老却不想将辰阳放走！”

    谢明哲闻言，双眉微皱，拱手道：“陆前辈，天璇赵天河一生为国为民，最后被人暗算，惨遭不幸，您又为何要挟其子嗣呢？”陆灭天本不喜言词，也懒的辩驳，只是对几人冷哼一声，转身又对赵辰阳道：“辰阳，看好了，南天剑法上承剑式，两仪剑法与南天一剑！”挥剑向三人杀来。陆灭天右持碧萧，左拿无痕，双剑合璧，左右互博，一攻一守，威力更是惊人，与三人应战，竟不落下风。

    四人无论哪位，皆是顶尖高手，旁边众人无不拍手叫绝，练练称赞。不想世上真有如此精妙之武功，也竟有将武功练到如此境地之人。方紫心中惊道：“看来赵辰阳的父亲死后，舅舅仍然不是天下第一，舅舅的武功虽然不及那老头，但比另外三人应该要高点，那老头那么老了，想也活不了几年了，等他一死，舅舅肯定是天下第一了！”

    但见陆灭天时而碧萧守，无痕攻；时而无痕攻，碧萧守，一时神鬼难测；一会儿碧萧使四象剑法而无痕使两仪剑法，一会无痕使四象剑法而碧萧使两仪剑法。四人在院中转瞬之间已斗了二三百回合，虹看着陆灭天，心中骂道：“老不死的，一把老骨头了，体力还这么好。”再看陆灭天，竟是将攻击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受伤的赵天奇，虹心中担心道：“这老的剑法身法好生厉害，三人与他相斗竟完全不落下风；他把矛头都指向天奇；再这样下去，天奇只怕会死在他的手上。”又想：“为了辰阳与天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从袖中摸出一枚暗器，欲助赵天奇一臂之力。

    赵辰阳就站在虹的身旁，见虹从袖出掏出一枚飞镖，突然双眼一亮，直直的看着虹手中的那枚黑色的飞镖，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那把飞镖，和赵天河胸口所中竟是一摸一样！

    虹起身射镖，赵辰阳瞬间清醒过来，大声惊道：“师傅，小心暗器！”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特别是赵天奇与虹二人。要知道高手之间的对决是万万不能分心的，一个走神也许许就可决定胜负。赵天奇几人闻声一惊，陆灭天正好伸手双指接住了飞镖，怒哼一声，出手射回，虹还未看清飞镖的来势，飞镖已从她面旁掠过，带飞她鬓角的一丝秀发，而后铛的一声锭在了正堂门檐之上。

    虹本来就觉奇怪，为何那陆灭天使剑前都要通知下赵辰阳，她惊道：“师傅？陆灭天怎么成你师傅了？”赵辰阳双目直勾勾的望着虹，眼中充满杀气。刚刚比斗，赵天奇被陆灭天重创，捂着胸口问道：“辰阳，你拜陆前辈为师了吗？”赵辰阳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见几人不打了，姜飞羽赶快出面道：“众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家都是江湖上名声大振之侠，今日在这里大大出手，实是老夫照顾不周所至。照顾不周所至。”见众人无再斗之意，又道：“老夫在这里看了这么长时间，也明白了些事情的缘由，皆是因赵天河赵大侠的遗孤所起，而你们一个是他的亲叔叔，一个是他的师傅，这孩子跟着谁以后肯定都会大有作为，只是几人在这里纷争不清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的感受？”

    姜飞羽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众人明白他的意识，是想要让赵辰阳自己选择。姜飞羽接着道：“大家莫不让这孩子自己选择，以免出手再伤和气。”陆灭天刚刚看到了赵辰阳对虹的眼神，突觉赵辰阳肯定会跟他走，未出言反对；赵天奇觉他是赵辰阳现在唯一的亲人，且陆灭天本就是将赵辰阳掳走，赵辰阳定会选自己，也就点头答应了。见众人纷纷同意，姜飞羽道：“大家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江湖行走信义为先，那么就请赵贤侄自己选择吧。”

    赵辰阳闻言走到众人身前，看着陆灭天与赵天奇，眼中杀机频现，低头想了片刻，说道：“我要跟叔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