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七十二章一面之词

    杜兰以人类形象出现，阻止大家超度，再次增加了大家对人类的刻板印象。

    纯正人类，童叟无欺。

    “你说人类邪恶，可是你们宝石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杜兰说道：“在海底人的故事里，宝石人可比人类更加邪恶，人类是抵挡六次陨石撞击，又被人工智能背叛，用尽手段才灭绝的斗士。而宝石人没有经历陨石，也没有经历人工智能的背叛，因为内战而灭绝，远远不如人类。”

    海底人是赞扬人类，反对宝石人的，人类是尧舜禹，宝石人是夏桀商纣，一个代表好，一个代表坏。

    叶磷石却说道：“我都看到了，人类是因为分歧和不团结而毁灭的，就算在最后，人类也没有团结，已经无药可救。”

    “那人类的人口也有上亿，而宝石人才三十个人口就分裂了，不敢想象宝石人数量要是上亿会发生什么。”

    “那是因为宝石人受到了人类的污染。如果不是人类的残余不断入侵，宝石人绝对不会分裂。”叶磷石认为一切都是人类的错，宝石人没错。

    如果没有月人和金刚，宝石人会更好。

    历史没有如果，但就是有人希望提出一个如果，认为有了这个如果，一切都会好起来，自己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就好像有人认为如果没有孔孟，没有商鞅，没有秦皇汉武，中原就不会落后于时代。

    但他们不会思考西方工业革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如果让他们承受这个代价，他们又会说这是侵犯人权。

    反正只要假设一个如果，自己的不如意就全是别人的错，全是历史人物的错。

    如果没有月人和金刚，宝石人将会如天堂一样幸福？

    “你可以假设，我也可以假设，假设没有月人和金刚，你这个硬度这么低的宝石人会被其他宝石人四分五裂，当做祭品。”杜兰说道：“还有辰石、南极石也会变成祭品。宝石人会因为没有共同的语言而厮杀，最后全灭。”

    “……”叶磷石无法用假设去打败另一个假设。

    就像一个虚拟角色无法打败另一个虚拟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角色的作者打一架，看看谁的战斗力强大。

    两个提出假设的人也可以打一架。

    如果只是说假设，就是吹牛。谁更会吹牛，假设就更厉害。

    “月人的入侵持续了上千年，宝石人一直没分裂。怎么一到你这里，月人就分裂了？你不觉得问题出在你身上吗？同样面对入侵，其他宝石人都坚定地战斗，你却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你不觉得是自己的思考导致了一切吗？”杜兰说道：“其他宝石人一生下来就有的高硬度，你却需要去争取，需要汲取牺牲战友的力量，不觉得你就是常态中的变态吗？”

    叶磷石确实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宝石人很容易就掌握的战力，自己却因为硬度的限制而无法掌握，只能被安排去记录生态，成为一个非战斗人员。

    他也想战斗，也想被认同，也想保护大家，但这确实是一种变态，而不是一种常态。

    “你想要变强，你想要和平，你想要朋友，你想要这，你想要那……然后你做出了选择，这和人类有什么关系呢？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人类背黑锅？”杜兰问道。

    “……”叶磷石沉默了。

    杜兰继续说道：“就说现在你要超度，认为自己想一个人静静，而他们想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自己超度他们是一举两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比如你离开地球也能一个人静静。为什么你不多考虑一下其他的可能性？为什么总是喜欢走捷径？”

    叶磷石有些哑口无言。

    月人统帅说道：“超度是我们希望的，你不要阻止我们。”

    杜兰说道：“如果我就是要阻止，你又如何？”

    “阁下如果不听好言相劝，我们也略通一些拳脚。”月人统帅准备战斗。

    杜兰说道：“果然暴力是解决分歧的终极手段。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动手，我真的会把你们送进太阳接受炙烤。”

    “如果你非要阻止超度，那我们必须动手。超度是我们的愿望，不管永恒空间会不会诞生邪神，我们都不会改变。面对邪神，也比面对太阳膨胀好。”月人统帅冰冷地说道：“这个物质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在物质世界永远无法解决问题，还不如去永恒空间试试看，哪怕只是短暂的平静，也是值得的。”

    很坚定，无法被说服。

    杜兰说道：“你越是坚定，邪神就越是提前出现。你的坚定只会成为邪神的营养。”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统帅是无法被说服的，他认定了超度，也只想超度，已经受够了愚蠢的物质世界。

    杜兰无法说服这些坚定的人，因为就是有人会坚定不移地相信，或者不相信。反正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杜兰也无法解决所有的分歧，让大家都相信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只能用暴力限制对方实现目标，但暴力并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

    就是有人会很坚定，就算是面对困难和不利局面，也坚定不移。哪怕会饿死，也会坚定自己的道路。

    只要是自己选的路，不管是生路还是死路，都坚定地走下去，这样的情况杜兰也无可奈何。

    “就算永恒空间真的有邪神，又怎么样？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一样会走下去。”也有月人说道：“我们是不完美的生命，无法预知未来，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不断地提升自己，适应新的环境。正因为不完美，才有进步的空间。”

    “没错，没错。”不少月人坚定了信念，不会后悔。

    但也有部分月人担心面对邪神，还不如面对太阳膨胀。

    能真正坚定不移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动摇了。

    月人统帅也发现月人的动摇，说道：“今天你们动摇，明天你们就会后悔没有被超度。你们难道以为留在物质宇宙就能更好吗？不会的。不如我们一起进入永恒空间，一起面对邪神。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

    动摇的都是中士，他们会患得患失。今天听了杜兰的话，质疑超度。明天面对物质宇宙的危机，一样会后悔。

    只有对他们有利，他们才会支持，对他们不利，他们就会后悔。

    每一个路线都会有这三种人，一种是不管有利还是不利都会自我牺牲，开辟未来。一种就是患得患失，得到就开心，失去就难受。一种就是解构路线，认为一切没有意义。

    患得患失的人是大部分，自我牺牲和解构一切的是少数。

    大部分人还是会计较得失，但计较得失需要情报。目前只知道邪神和太阳膨胀，情报太少了，不知道怎么选择。

    “你能具体说说邪神吗？”

    “太阳膨胀的话，我们还可以依靠飞船离开太阳系，那面对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啊，情报太少了，根本不知道怎么选择。”

    杜兰心想还是患得患失的普通人多，这也不错，微笑地说道：“那我就向你们介绍一下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