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谈判

第三话：谈判

    “谁敢说我做的杂碎面不好吃的！”一个蛮横霸道的声音，先声而至。随后一个女人手中握着一把菜刀，绑着一条偌大的围裙，大大咧咧地跑到杜晓他们的面前。

    她的那张脸极其不善，她在庙街里混迹多年。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店里，说她煮的东西不好吃。

    她的眉上有一道深壑丑陋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颊，如同一条蜈蚣静静地爬在她的脸上，极其吓人。她那蓬乱的头发上，满是油光。还有那副龅牙，更是惨绝人寰。

    一个本应青春美貌的女子，却拥有着这样一副骇人的容貌，无疑是上帝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侮辱。

    杜晓当然认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双刀火鸡。庙街里的一方大姐，食神的天字第一号粉丝。

    火鸡怀揣着那颗少女心，一直默默地暗恋着史提芬周。当初她为了维护他食神的旗子和声誉，和庙街里的混混起了冲突。原本的美貌，一夜之间毁了容，落得如此田地。

    史提芬周和火鸡在电影中有着道不清的情愫，千丝万缕地姻缘。

    “我说的，这碗杂碎面真的很难吃，不是开玩笑。不信，你可以尝尝。”史提芬周并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很直面地回应着火鸡，然后把那碗杂碎面推到火鸡的面前。

    史提芬周怎么会如此脑经大条，智商瞬间下线了。居然对着脾气火爆的老板指责着他家的饭菜难吃，这无疑就是作死。

    “我给你再说一遍。”火鸡勃然一怒，一把刀猛得劈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刀身直接卡在桌子中间，碗里的杂碎面散落一地。

    火鸡此刻的语气极其不和善，似乎只要史提芬周的回答让她有一丝不满，那把刀下一次就会砍到他身上。

    “就算给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是一样的结果，难吃就是难吃，我已过去食神的名义，发誓，这碗杂碎面真的很难吃。”史提芬周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说道，他虽然落魄，但是还不至于为了生活而出卖自己的尊严。

    杜晓看到这一幕，心中简直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中暗道不好。大哥，你闹哪样呢？居然跟怒火攻心的火鸡刚了起来。

    “你是食神？开什么国际玩笑？”火鸡嘲讽地笑道，明显不怎么相信史提芬周所说的话。食神可是她的梦中情人，这个落魄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是食神。

    “我真的是食神！”史提芬周面对火鸡的嘲笑，甚至是摘下那副墨镜让火鸡瞧着清楚，他很认真地说着。

    “你真的是食神？”火鸡瞧着史提芬周摘下墨镜的样子，的确和食神有几分相像。火鸡毫无忌惮地把脸凑上去，想要瞧个仔细。

    “他真的是食神，如假包换。”杜晓也出口证实着史提芬周的身份。

    按照这样的剧情下去，他很快就会遭遇一场血光之灾。作为他的朋友，呃，貌似还不算是朋友。但是那些小混混想袭击史提芬周，杜晓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杜晓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心中害怕地砰然跳动。他效仿着电影中的某些情节。手中略有颤抖地紧握一个玻璃瓶，环视了周围一圈。

    果然一群混混们都在蠢蠢欲动着，可是看到杜晓的举动后，他们都不敢造次。安分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等待着大姐头的指示。

    “老板娘，我们埋单，这是六十五块，不用找了。”杜晓把身上的所有钱都放在桌子上，根本不想在这里再多逗留。

    杜晓拉扯了史提芬周一把，低声地在他耳边说道。“走。”

    当杜晓他们起身离开的时候，周围的小混混马上围了过来，把他们的去路给拦住了。这样的剧情貌似和原电影有所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蝴蝶效应了？

    “我可没说过你们可以离开，再敢多走一步，我就把你们的手给砍下来当杂碎面的食材。”

    杜晓完全没有想过火鸡的性情居然如此火爆，居然打算强行把杜晓和史提芬周留在这里，难道是确认了史提芬周那食神身份，不想放他离开。

    “你想怎样？”杜晓平和地问道，他并不想激怒火鸡。

    “我暂时还没想好。”火鸡随后对着那些手下吩咐道。“先把他们关起来，等今晚和鹅头谈判完之后，再考虑怎么处置他们。”

    剧情上虽然出现了一点小偏差，可是大致上按照原剧情在进行着。今晚是火鸡和鹅头谈判的日子，也正是因为今晚的谈判，才会诞生那神奇的濑尿牛丸，也正是史提芬周东山再起的第一步。

    “不要冲动，我们伺机而动。”杜晓低声地提醒着他，因为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

    史提芬周过去是出席那些上流社会，又怎么能让一群小混混将他们囚禁在肮脏邋遢的地方呢。听到杜晓的提醒后，史提芬周才稳定下来，不做挣扎。

    一张大圆桌摆放在大排档的中央，周围的所有桌椅早已经搬至别处，留下一片空旷的场地。火鸡和鹅头双方不爽地坐在对面，双方之间火药味十足。

    他们各自的身后都跟随着二十多个小弟，眼神都凶神恶煞，赤肩露膊，手中更是拿着长刀和铁棍。只要双方意见不合，谈不拢，今晚的这里就将演变成火拼的现场。

    “鹅头，我一个女流之辈，你要欺负就罢了。”

    “当年丧昆，被我拿着两把刀，从西贡街劈到公众四方街，有谁不知道我双刀火鸡的称号，我身后还有这么多手下，你居然带着你那几个小混混来踩我场子，现在是瞧不起我？”火鸡怒拍桌子，愤然而起地质问着鹅头。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我要踩你的场子，就不会只带这么些人来到这里。”鹅头解释着。“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你讲规矩，以后牛肉丸各有各做，濑尿虾，我全包了。”

    火鸡顿时不爽，一下子把原本摆放桌上的可乐给一掌拍飞。“你这算是哪门子规矩？都是你单方面的说辞，那就根本不用说规矩啦。”双方的情绪瞬间高亢起来，互相挥着刀，指着对方，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火鸡和鹅头同时一扬手，背后的小弟都识相安静了下来。“就算我让你做濑尿虾，你也不会做，你还不如安心做你的牛丸，我们坚记的椒盐濑尿虾从来都是在庙街出名已久，味道纯正新鲜，辣椒和盐的比例刚刚好，连虾壳都炸得卜卜脆。”

    “这样做是不行的，濑尿虾会流失所有鲜味。”突然一句话，插足在这场谈判中，打破了应有的气氛。

    “哪个混蛋说话，站出来！”鹅头极度不爽地大骂了一声，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议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去当出头鸟，敢于站出来。

    “我们店里的白灼濑尿虾，肯定比你们的鲜味十足。”火鸡拍着胸脯自信地说着，濑尿虾和牛肉丸一直是她和鹅头在竞争着的食材。

    他们这些在庙街里混的，若是没有几道拿手的菜肴，很快会被庙街的街坊邻里给淘汰掉，难以在庙街中立足。

    “白灼虽然能保住虾本来的鲜味，可是却没有办法把濑尿虾的那股原始的味道给引出来，美中不足。”之前那声音再次出现在火鸡和鹅头的争吵之间。

    “听到没有，火鸡。白灼？做你那屎一样的牛肉丸吧，如果你们牛丸也想不做的话，我们也包了。”鹅头的语气和火鸡针锋相对着，双方的对话都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

    “鹅头，你别欺人太甚了！”火鸡怒然说道。

    “何必相争呢，两样混在一起，做成濑尿牛丸不就行了，笨！”那个之前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围引起了一番轰动。大家都面面相觑，怀疑这对方。

    杜晓清楚，这个一直在背后议论着的人正是史提芬周。早在双方进行谈判之前，杜晓就忽悠着火鸡的手下，让他把自己两个先放了，说是他们为火鸡姐撑撑场面。结束后，自然会再次回来，不让他难做，那个手下听着挺有道理的，就把两个人给放了。

    令杜晓惊奇的是，史提芬周虽然不会拿刀煮菜，但是毕竟浸淫在食坛那么多年了，对于饮食之道颇有见解。再听到双方为牛丸和濑尿虾做争吵的时候，他就还是忍不住低声评论着，但还是被火鸡和鹅头听到了。

    还好杜晓及时把他的嘴巴捂住了，否则一开始鹅头叫某个混蛋站出来的时候，以他那口无遮拦的性格，很可能傻傻地说出来送死了。

    “谁？到底是哪个混蛋，老在背后搭腔说话，老大在说话，谁敢这么大胆在插嘴！”鹅头一拳砸在桌子上，拔然而立，指着火鸡背后的小弟质问着。

    “别怀疑我的兄弟，你的手下就不会插嘴吗？”火鸡势必维护自己的兄弟，同样指责着鹅头。

    鹅头蛮不讲理地叉着腰说着。“不可能是我的兄弟，他们都很有家教，所以肯定不是他们说的。”

    “是吗？！”

    双方箭弩拔张，气氛极其沉重。火拼的苗头已经被史提芬周无意地点着了，或许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就有可能迸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