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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盘虎踞张开了雷霆万钧的嚣张大口,整齐排列、气势十足的兵士根本没把对方看在眼里,此刻大晋朝那有些稀疏的队形真的很像一只胆怯的老鼠。
四‘门’龙虎阵摆的是外方内圆的阵法,其中大方阵都由小方阵组成,外围阵法“阵中容阵”,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而中间的圆阵弥补了方阵中间兵力薄弱的缺点,加固了中间兵力,这样一来,即便外围方阵破掉,中间圆阵也能抵御敌兵。
整个阵法犹如无数小盾牌组成的坚固异常的大盾牌,很难被突破。
而安‘玉’善想出的老鼠阵法则是锥形阵,前锋兵力迅速尖锐,两翼兵力坚强有力,依靠‘精’锐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以达到割裂、突破敌人阵型的效果,而两翼能帮助扩大战果。
比起以防御为主力的四‘门’龙虎阵,锥形老鼠阵更强调进攻,而且灵活‘性’更强,犹如会在阵法中随意转变方向的长矛,猛‘插’自己的心脏位置。
就在余州城外两阵‘激’烈对持之时,砾州、峰州两地的增援兵马也已经赶到,与季景初的大军前后夹击一鼓作气要攻破城‘门’。
就在季景初率领大军破阵的时候,安‘玉’善在后方大营见到了匆匆赶到的安‘玉’冉等人。
“小妹!”安‘玉’冉冲进军医帐的时候,安‘玉’善正在给病人包扎伤口。
“二……二姐?”安‘玉’善震惊地看向安‘玉’冉,她还以为要再晚些时间才能见到家人呢。
两姐妹见面登时‘激’动的眼圈泛红,然后抱在一起是又哭又笑,三年了,她们终于见面了。
“小妹,快和二姐说说,这三年来你到底去哪儿了?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给家里送个消息?你知不知道爹娘我们有多担心?”安‘玉’冉很少哭,这次的眼泪她忍了三年才落下。
姜鹏还从未见过一向坚强的安‘玉’冉表现得这样脆弱,可见她是有多担心和疼爱自己的妹妹,心里更是涌起无限柔情。
“奴婢护主不力,请姑娘责罚!”木槿四人一见到安‘玉’善就跪下请罪。
安‘玉’善先安抚了一下安‘玉’冉,然后对木槿她们说道:“你们快起来吧,当年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听说这三年来你们一直在找我,谢谢你们!”
“姑娘……”木槿四人眼圈也红了。
“好了,快起来吧,如果你们还愿意,以后就还跟着我吧。”安‘玉’善笑着说道。
“小妹,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急‘性’子的安‘玉’冉拉着安‘玉’善说道。
“二姐,你别着急,我待会儿什么都告诉你。”安‘玉’善拉过了简儿介绍给安‘玉’冉,“二姐,这是我的结拜姐妹简儿,这三年来就是她一直照顾我的,以后她就是咱们家的‘女’儿。简儿姐,这是我二姐,以后你也叫二姐。”
“简儿见过二姐!”简儿脸红彤彤地说道。
安‘玉’善能与家人相见,她也跟着‘激’动。
“简儿妹子你好,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家小妹的照顾,以后我就是你二姐,有谁欺负你就告诉我,二姐打得他满地找牙!”得知简儿的身份,安‘玉’冉立即拉近了和她的距离。
慕容迟从大帐里出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安‘玉’冉这些话,不禁后背一凉,直到现在简儿姑娘还没接受他的道歉呢,貌似能给她撑腰的人越来越多了。
“小大夫,这军医帐内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要是不嫌弃,就先到我的营帐内暂歇。”慕容迟笑嘻嘻地走进来说道。
“慕容迟,你怎么在这里?”姜鹏听到慕容迟的声音诧异地转身,就见到他慢悠悠地走进来。
“呦,这不是姜二公子嘛,听说你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把京城里如‘花’似‘玉’的‘花’魁娘子都给拒绝了,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难道你是回心转意了?”慕容迟看着文质彬彬的,可说起话来还真是不讨喜,这不一下子就把帐内的几个人都给得罪了还不自知。
“慕容迟,你少造谣,本公子清白的很!”姜鹏先是怒瞪着慕容迟反驳,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脸‘色’变黑的安‘玉’冉。
“‘花’魁娘子——”安‘玉’冉冷笑一声扫向两个人。
“慕容公子,其实有时候你不说话,还‘挺’像个男人的!”就凭着三年来姜鹏呆在安‘玉’冉身边陪着她,安‘玉’善对于他的印象就不错,慕容迟绝对是来破坏气氛的。
“我本来就是个男人!怎么,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这次反应依旧慢半拍的慕容迟不明白气氛怎么有些变了。
“慕容迟!”姜鹏见他“死不悔改”的样子,牙齿都要咬碎了。
“安大夫,安大夫,伤员被送回来了!”这几天,安‘玉’善因为医术高在军营里已经传开了,大家也都习惯叫她安大夫了。
“二姐,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再说,现在第一批伤员已经送过来了,我必须要赶紧给他们救治!”安‘玉’善提起季景初找人给她做的‘药’箱就要往外边走,她也很想知道战场上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来帮你!”就像小时候那样,安‘玉’冉接过了安‘玉’善的‘药’箱。
“我也能帮忙!”这三年在山下村,姜鹏多多少少也学了些皮‘毛’医术。
“还有我们!”木槿四人高声说道。
安‘玉’善点点头,开始带着大家一起照顾伤员,就连慕容迟也抹了抹鼻子跟在后边。
外边的伤员比安‘玉’善想象的要多些,她一边给受伤严重的兵士消毒和缝合伤口,一边问意识还比较清醒的伤员:“前方战事如何?龙虎阵还没有破吗?”
“就快要破了,少将军今日要一鼓作气拿下余州城,所有将士都出动了,所以受伤的人多些!”有伤员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你们别‘乱’动,免得刚缝好的伤口裂开。”安‘玉’善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破阵接下来就好办了。
而此刻余州城内则是一片‘混’‘乱’,原本城内百姓对于‘乱’党占据余州就不是很欢迎,而且“新皇帝”还要以他们的‘性’命威胁大晋朝的人不准进攻,这种行为让他们很寒心。
虽然没有人喜欢做亡国奴,但是这两年在大晋朝的统治之下,百姓们已经渐渐从战火硝烟中缓冲过来,希望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更何况,原本的北朝并没有带给百姓多少真正的实惠,相反百姓们在北朝的统治下过得生活并不容易,官‘逼’民反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如今眼看日子越过越好,有些复国‘乱’党却还是不安分,一心要建立新北朝,结果蛊‘惑’一些忠君爱国的人跟着谋反,还害得百姓们跟着受罪。
所以,在大多数余州百姓心目中,谁做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而“新朝廷”的表现让大家很失望,城内民心自然不稳。
一听说“新皇帝”仰仗的厉害的阵法被大晋朝的官兵给破了,而且马上就要攻到城‘门’口了,百姓们躁动不安的心变得愈加急切,封城这些日子快把他们的心也折磨疯了。
同样心燥不安的还有余州城内那些复国之人,他们当中很多人是为了成为开国之臣才到了余州,还以为仗着余州地势险要和高人相助,会很快收复北朝被大晋朝占据的疆土。
哪想到,这火焰刚刚点起来就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现在被人前后夹击,高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的美梦还没做够就要醒了。
于是,在大晋朝的大军攻破城‘门’的那一刻,好多复国之人携带金银细软四处狼狈逃窜。
不过,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很快便被大晋朝的官兵杀的杀、俘的俘,不到一日季景初的大军便攻破了余州城,两日便控制住余州的形式,取得此次剿灭叛党的大捷。
当然,安‘玉’善的老鼠阵*不可没,可是在给皇帝的奏折中,季景初并没有提到她。
这也是余州大捷之后,季景初和安‘玉’善商议之后决定的,暂时他们都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安‘玉’善还懂得阵法这件事情,慕容迟和简儿自也是不会说的。
虽然城‘门’破了,但安‘玉’善一时也无法离开余州城,因为有太多的伤兵需要她救治,好在有安‘玉’冉他们一起帮忙。
“小妹,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照这样下去,安‘玉’冉觉得安‘玉’善十天半个月也离不开余州城。
“二姐,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可这些伤兵怎么办?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如果齐全哥他们在就好了!”安‘玉’善也想狠心丢下这些人赶紧回家,可回家的心再急切与此刻眼前亟待拯救的病人‘性’命相比,实在让她难以下决定,她骨子里始终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那我给齐全哥他们发消息,让他们来这里代替你,这三年来他们可长进不少。”有安‘玉’善留给安‘玉’若的那两本医书,再加上惠王府任太医手把手的教导,苦心钻研三年的安齐全等人,医道已经非寻常大夫可比。
“不用发消息了,我们已经来了!”稍显凌‘乱’的军医大帐的‘门’帘被人从外边掀了开来,安齐全和安‘玉’若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齐全哥,三姐,你们怎么……”安‘玉’善惊喜地看着来人。
“知道你在余州这个‘乱’地方,家里的人怎么会放心,你二姐前脚离开峰州,大爷爷就让我们都跟过来了,城‘门’没攻破的时候,我们先到了砾州,而且还给你们带来了‘药’材和‘药’酒,齐杰他们正在外边给人看病呢!”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小堂妹,安齐全心内十分‘激’动,不过三年来他跳脱的‘性’子已经收敛不少,身上还多了一丝儒雅沉稳的气质。
因为受伤的兵士比较多,大帐内根本安排不下更多的伤员,很多伤员都是‘露’天在外的。
“小妹!”安‘玉’若则是走到安‘玉’善的面前,不管她两手血腥,一把抱住了她。
当年,安‘玉’善把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安‘玉’若又是伤心又是觉得肩上担子极重,她本就比家中姐妹成熟的快,之后的日子里她更是‘逼’迫自己快速成长,她发誓一定要完成安‘玉’善‘交’托的每一件事情。
如今,再看到自己的小妹,她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别人都觉得安家三姑娘要强能干,其实没人知道她内心也是脆弱的,而她的小妹就是她力量的来源。
“三姐,这几年辛苦你了!”安‘玉’善只一眼便能看到自家三姐身上的蜕变,她一定承受了比自己想象还要多的压力和痛苦。
“不辛苦,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来,一切都不辛苦。三姐没让你失望,三姐尽力做到最好了。”安‘玉’若流着泪笑着说道。
“是的,三姐,你真的做得很好很好,以后我来和你一起扛!”安‘玉’善眼角也流出了眼泪。
“还有我,我可是你二姐!”安‘玉’冉看着动情的两位妹妹大声说道。
此时,别说姜鹏、慕容迟这些外人,就是听到这些话的伤兵们也都跟着一起感动,他们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看到人家一家团聚,心中也涌起了对家人的思念。
有了安家兄弟的帮助,安‘玉’善和军医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不少,到了这天晚上,季景初特意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没想到程家小公子如今已经成了威名赫赫的少将军,我记得大晋朝有一位大将军姓季,当初攻打峰州的时候,便是这位季将军,不知他和少将军的关系是?”安齐全一双眼睛温笑着但眼睛里面藏着审视的光。
以前在山下村的时候,安家的人除了安‘玉’善都很少见到这位曾经的程小公子,如今三年未见,此人在安齐全眼中已经大变样了。
“我比几位贤弟年长,大家要是不介意,可叫我一声季大哥,咱们也是旧识,不必如此见外。至于那位季将军,他正是家父。”季景初对着安家人的时候,脸上冷硬的表情会缓和不少。
“这么说,你和邵世子一样都是当朝国君的亲外孙,是惠王的亲外甥。”安齐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错。”季景初点点头,似乎不想多谈自己的身世,而且他也不明白安齐全今日为何有些咄咄‘逼’人。
“听说你母亲是……”安齐全还想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安‘玉’善打断了他,“齐全哥,你怎么都不问我问题,我们都三年未见了。”
安‘玉’善感觉得出来,对于自己的身世季景初应该是有些忌讳的,而且这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他为难。
看着维护季景初的安‘玉’善,安齐全摇头一笑,这个傻妹妹,他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她呀。
算了,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明天你就跟着你二姐、三姐回山下村,这里有我们在就可以了,婶娘她想你想的茶饭不思,你要是再不回去,她自己就跑来了!”安齐全笑着说道。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走!”安‘玉’善急着说道。
季景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玉’善,他说过要亲自送她回峰州的,可现在余州城内还有叛党余孽,他这个主帅不能丢下这么一摊子离开,可他又不想违背对安‘玉’善的承诺。
安‘玉’善倒是很理解他,让他先平定余州再说,而自己有这么多人护送,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不过季景初还是把她送到了砾州。
正当安‘玉’善一行人急急往峰州赶来的时候,得知安‘玉’善已经出了余州城的尹云娘每日都要站在自家院‘门’前一整天,希望从那条已经拓宽的道路上看到小‘女’儿的身影。
焦虑难耐的她就像安齐全说的那样茶饭不思,急得月桂、木兰几个下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最好只有请来了陈氏、丁氏几人。
“云娘,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眼看‘玉’善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你这样清瘦,孩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陈氏劝慰道。
“是呀,嫂子,多少你要吃一点,别等着‘玉’善好好地回来了,你又倒下了。你也知道‘玉’善那孩子有多心疼人,要是看到你这样,她指不定多自责呢!”丁氏也劝慰道。
“我明白,可我这心里就是着急的不行,不看到‘玉’善安然无恙,我这双眼睛就不敢闭上睡觉。”尹云娘说着又哭了起来。
陈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尹云娘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人,可家里人都知道,她对安‘玉’善是极为偏爱的,三年前安‘玉’善失踪,差点没要尹云娘半条命。
要不是后来尹云娘发现坏了身孕,她都撑不下来,可生了儿子也没让她多欢喜,整日以泪洗面,希望能早一点听到安‘玉’善的消息。
“你这三年都等了,还怕这几天吗?再说,齐全他们都去余州了,这次绝对不会让‘玉’善出任何闪失的,惠王的人也去接人了,你就安心等在家里吧!”陈氏又透‘露’一些消息给尹云娘。
“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尹云娘脸上这才有些喜意。
“三嫂,你还是吃点东西吧,等到‘玉’善回来,咱们还要好好地庆祝一下,到时候你可要起来张罗的,可不能倒下!”丁氏说道。
“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玉’善这三年在外边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吃,我吃!”尹云娘有些急切地让人把饭给她端进来。
看着尹云娘的心结解开了一些,陈氏和丁氏也松了一口气,当娘的都不容易呀!
又过了两日,就在峰州府城外,安‘玉’善看到了一直等着她的苏瑾儿和惠王。
当初,他们夫妻也是在这个地方送自己离开的,如今三载‘春’秋,她终于回家了。
“‘玉’善妹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苏瑾儿泪如雨下。
原来‘交’心的朋友无论多少时日未见,那深厚的情谊是永远不会变的。
“瑾儿姐姐!”安‘玉’善也下马迎了上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些年你还好吗?”
安‘玉’善反手给她开始诊脉,发现她走后让人送到惠王府的那封厚厚的信起了作用,这些年任太医一定按照她写得方法再给苏瑾儿治病,否则她的身体不会调养的这样好。
“我很好,很好,这都要谢谢你!”苏瑾儿要感谢安‘玉’善的地方有很多,但成千上万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只得催促道,“快回家吧,义母一定等得很着急了!”
“好,回家!”
马车再次疾驰而行,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山下村,而安‘玉’善掀开车帘,就看到整个山下村此时都已经亮起了灯火,将村子照得亮亮的。
这和她记忆中的村落是不一样的,山下村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也更加美丽壮观了。
“‘玉’善,‘玉’善……”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让安‘玉’善跳下马车往前方奔去,前方有一个略显踉跄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跑来,那是她朝思夜想的母亲。
“娘……娘……”安‘玉’善一边跑,一边大喊,一边挥舞着她的手臂,脸上‘露’出喜悦至极的笑容来。
“‘玉’善——‘玉’善——”
“娘——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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