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只要相信，且把遗憾冰封起来吧（五）（第一卷完）

乔易来到控制室内，但来不及按动毁灭全城的O4死亡讯息扩散，高智信已追了上来，挡住他的去路。

    两人对峙，乔易看着样貌变得非常可怕的高智信，下意识吓了一跳，但仍保持冷静道：“你似乎总要破坏我的大事。”

    高智信不解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弄成这样。”

    乔易冷笑道：“你当然不明白，你哪有我这么远大的理想？你哪像我对被邪恶污染的世界有这么深的认识？财富、外形、才华、志向......你哪一项及得上我？你现在变成这样子了，还想来和我斗？不要以为这样便可以赢我，因为到最后，你还是要输。只要我现在启动程序，你们干什么都没有用。”

    高智信伸手拦阻：“不要！”

    乔易大笑道：“你有资格阻止我吗？你连我这程式发动的原理也未必懂！如何免疫？如何预防？都无从谈起！”

    高智信吸了一口大气道：“那么我只好用武力制止你了，即使靖靖不想看见我们这样。”

    乔易怒道：“不要提起她！你不配提起她！”

    高智信双目泛起泪光，声音也激动起来：“是吗？谁不配了？你居然把她害成这样！你有设身处地以她的立场去想吗？她剩下最后一点力气跑来找我，就是希望我能阻止你。她最后的愿望只是希望你不要错下去。”

    乔易怒道：“错的是她，我这么做就是要证明给她看我是对的。她离开我是她的错！”他也转趋激动，说到最后，他甚至有点声嘶力竭了。

    高智信道：“我说过，就算你做了这些事，她仍然爱着你。而你居然让她收看死亡讯息......”

    乔易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妈，莉莉丝......”

    高智信保持了万一的希望：“那你有解药吗？”

    乔易摇头道：“什么解药？O4不是□□，它是网路系统！”

    高智信道：“这当儿你还说这种话？”

    乔易连接摇头道：“没有人强逼你使用O4的。你不能怪我这个网路，怪只怪他们上瘾，不能自已！”

    高智信无语。由警局来这儿时，孙雀就曾向他们转述人马对O4运作的讲解。负能量是每个人的底子，不同O4到了一定浓度，就会触发被相应负能量附身的人的身体变化，令受害人附上一团黑气，成为死亡讯息。当不同类别O4混在一起成为鸡尾酒影像，加上超强浓度就会让人变身成O4战士。童靖收看了鸡尾酒影像，但O4的浓度不够高，因而形成半桶水状况，无计可施。

    说到底，当事人没有负能量的话，O4也无可着力，所以乔易的话某程度上是对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人类总是犯上同样的错误。

    乔易说到这里，再度意欲靠近控制桌，高智信以身体硬挡，并警告说：“你不要再前进了，我不想伤害你。”

    乔易笑道：“是吗？你能伤害我吗？”大笑声中，乔易从袖子里抽出数管O4组合影像，全数输入自己大脑。

    高智信还不晓得怎么回事时，乔易突然力量大增，一拳挥向高智信，高智信应声后退五步，才能止住去势。

    乔易已将自己变成O4战士，他欺身上前，高智信拼死不让他接近控制桌上的键盘。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好友，就在射日会秘密基地控制室内展开一场生死斗。

    没有人清楚这场决斗的详情，没有人能形容出它的惨烈程度，因为当时控制室内，除了乔易和高智信，没有人能闯进去。

    孙雀一开始便不打算进去。黑眼少女在听见里面的激烈打斗声后，曾一度想进去帮忙，但二人的拳气掌风形成一堵强大的力墙，闲人根本无法接近。

    当高智信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控制室走出来时，他们才知道谁终究胜利了。

    结果当然值得庆幸。邪不能胜正，至于具体过程怎么样，对黑眼少女或胖子来说，可能已经不太重要。

    胖子当然问了高智信一句：“乔易呢？”

    高智信一脸哀伤地道：“他被我制服后只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

    “他先问我，我说靖靖还爱她，是真的吗？我回答：是真的。”

    “那第二句呢？”轮到黑眼少女发问了。

    “他说，既然是这样，我更要让他看到，我做的是对的！”

    孙雀闻言摇头道：“死不悔改，就是这个模样。”

    高智信惨然道：“然后他就尽最后一丝气力，挣脱了我，脸带满足的笑，往下一跳......”

    乔易没有钟馗，以第七研究院大楼的高度，从顶楼跳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乔易的尸体最终没有被发现。他的母亲莉莉丝同样不见踪影。

    吸收了O4灾劫的教训，G市市长提倡在各处推行道德教育。

    露露痊愈了，与陈导演一起，不再拍摄丧尸片，反而是一部黑眼人的纪录片，让他们得了国际大奖。同时，反歧视运动遍地开花。黑眼人的社会地位慢慢提高，虽然过程需时，但总算方向正确。

    高智信继续各处出没，身旁有了黑眼少女和孙雀协助。

    胖子开了一家冰淇淋专卖店，燕瘦环肥的女店员穿着七彩缤纷的制服，贩售不同颜色的冰淇淋——除了蓝色。

    孟雷彻底瓦解了射日会，将仍在生的不法之徒一举拘捕，再建一功。

    只要有负能量出现的地方，就会见到高智信的身影，童靖则一直处于冰封状态，等待孙雀钻研出解救之法。

    那一夜，高智信又独自站在高处，看着G市繁华的夕阳景色。而于另一楼顶，孙雀与黑眼少女在远处看着他。

    黑眼少女看了看孙雀道：“最近我听见除了鳞甲人，有人开始用圣君侠这个名字称呼他。”

    孙雀笑道：“圣君圣君，以前人们便这样叫钟馗的。阴差阳错也好，暗合乾坤也好，这个名字真的不错。”

    黑眼少女不解，问道：“是这样吗？”

    孙雀点头，一面正经地道：“而且大抵他已明白了钟馗的最后秘密。钟馗不是一个人，也不止是锥子。能拯救世界，除了因为有所爱，还要有坚定的信念！有了这信念，才能成就钟馗。”

    说着，孙雀从口袋拿出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纸，随即扔掉了。

    远处，高智信突然看到了什么，一跃而下。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