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丧尸大军

第十章

    丧尸大军……

    任谁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都不寒而栗。能称得上是“大军”的起码也得上万人吧？

    军队里几万“人”的战斗力都不是一般的强大，更何况是几万只成群结队的丧尸……

    会议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坐在上首的是A国军中最有威望的将军之一，陈汝阳。年近六十，仍然精神矍铄不输年轻人。

    此时他以手握拳虚咳了一声，“怎么样，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

    无人应答。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此刻也默不做声。

    身经百战？那是跟人打仗。丧尸？还是算了吧……

    有人问道：“这录音是从哪儿得到的？”

    “青岩省。”

    青岩省地处A国南部边境，正好应和了丧尸潮自南向北爆发的现状。

    古话讲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各地丧尸潮大规模爆发，那关键还得从丧尸本身入手。

    关键是直到现在，关于丧尸是如何出现的这一问题仍未有定论。有人猜测是人类尚未发现的一种病毒，有人猜测是某国的生化武器，更有离谱的猜测说丧尸其实是外星人……

    某部门长官回答：“现在南部多个省份都出现了丧尸大军，大量民众逃往北方，我军需要加紧基地建设。”

    “嗯……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治标不治本，不是长久之计。”

    会议室里的氛围逐渐热烈，许多人加入讨论但都没有一个一致的结果。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的，秦峥有点烦躁，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从那个录音里可以听出来，有大量的丧尸聚集在一起，并且有序的行进。

    但从这几天的观察看来，大部分的丧尸行动较为分散，似乎与录音里的情况有点不符。

    按照正常的世界，人们大量的聚集在一起，通常会有一个领头儿的来号召。

    那丧尸呢？

    有什么东西在秦峥脑子里一闪而过。

    领主！一定是他们之中有一个高等的丧尸，通过某种人类还无法得知的方式对普通的丧尸进行感召，从而使大量丧尸得以聚集。

    秦峥反复琢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领主？”

    什么？”

    秦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他议论的人渐渐停止。

    陈汝阳看了眼秦峥，“领主？有点儿意思。”

    假如真有丧尸具有人的智慧，那以后的日子将更加的艰辛。

    会议暂时开到了这儿，其他人陆续离开。秦峥跟在后面，快出门的时候，忽然被叫住。

    是陈汝阳。

    不同于刚才的严肃，陈将军面色缓和了不少，“小秦啊，我听说你前几天护送居民转移时腿伤着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啊？”

    “没什么大碍了，谢陈将军关心。”

    “我们军队啊，就是需要你这种为家为国的好战士，等这段日子过了，得给你好好表彰表彰。”

    “保家卫国是秦峥作为军人的职责，何谈表彰。”

    两人不紧不慢的打着机锋，秦峥知道，重头戏在后头。

    果然，走廊人散的差不多的时候，陈汝阳收起了笑脸，“刚刚会上说南方各省发现丧尸大军，大量民众北上逃亡。我要让你率队去南方一个省份护送民众转移到就近基地，防止发生□□。”

    南方本就人口密集，且范围也广，远不是一个街区、一个城市可比。

    护送民众转移，这任务给的宽泛，而且也没什么机密可言，着实没必要单独知会他，秦峥总觉得还有后文。

    不过眼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秦峥一定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陈汝阳忽然笑了，“你还没问我是哪个省。”

    “青岩？”

    “不”陈汝阳直视着秦峥的眼睛，“是素安。”

    秦峥身子猛的一阵，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素安……素安……

    陈汝阳：“明白了吗？”

    良久，秦峥缓缓点了点头。

    陈将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让我失望。”

    秦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会议室，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有多久没来素安了？五六年了吧。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不敢来。

    回到车里，温晴和孩子都睡着了。

    女人以手作枕，靠在车窗上。她睡觉的时候不同于白天秀气的模样，嘴角微嘟，两颊有不太明显的婴儿肥，竟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但是紧接着她的眉毛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球在眼皮底下飞快地滚动着。过了一会儿又平息下来，却看见有两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挤了出来。

    哭了？

    秦峥伸手，想把她脸上的泪珠拭去，但是在触到温晴皮肤那一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触电般的缩回来，接着轻叹了口气，不再管她。

    然而睡梦中的温晴显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仍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又是个不太美好的梦。

    温晴梦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周围架子上摆着一些不知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其中有整个一面强是玻璃，从屋里可以看到走廊。

    不知为什么她急切地想出去，但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她用手使劲拍着玻璃，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忽然，从远处走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温晴大叫着求救，但男人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男人的脸是模糊不清的，但温晴却惊讶地看到上面挂着两行泪。她忽然就感觉到心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占满。

    刷地睁开眼睛，温晴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秦峥的车里。

    一摸脸上，湿漉漉的，是未干的泪痕。温晴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做噩梦了？”

    温晴点了点头，不欲多说。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明白为什么近两天会一再梦到那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她更不懂，那种刻骨铭心的悲伤。

    温晴想起之前秦镇严峻的表情：“对了，出什么事儿了？”

    “丧尸潮在南方省份大规模爆发，上头派我去护送民众转移。”

    “哦。”温晴忽然觉得有点心塞，“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

    真快……

    “好吧，”温晴努力绽开一个微笑：“那……一路顺风……”

    这就完了？秦峥本以为相处几天，她好歹也得有点儿不舍吧，现在看来，他似乎想多了。

    “一路顺风。”

    其实温晴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但她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军人，就应该服从命令听指挥嘛。再说了，自己跟人家才认识几天啊，人家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已经是上辈子多少人都俢不来的福气了。

    人嘛，就是要看开一点！自己那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是时候收一收了。

    秦峥：“我一会儿给你送到基地，剩下的就得靠自己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

    温晴强迫自己表现的愉快一点，别在离别之前搞的那么伤感：“谢谢长官大人！小女子一定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听着她欢快的语调，秦峥有种自己不是去打丧尸而是去成亲的感觉。

    “对了，”他暼了一眼车后座，“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带着呗。要是能找到他其他的家人，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如果找不到……唉，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说的多好。八年前，他也曾对人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呢，是有路，只不过是死路。

    一路无话，车子缓缓驶上立交桥，最后在城西的一处郊外停下。

    三人下车，步行了几分钟，就看见前方秦峥口中的基地。

    基地的面积很大，相当于好几个足球场的大小。外围有军队把守，内部住着近千人。

    每个人按分工不同待遇也不同。有专门负责帮助军队猎杀丧尸的，有专门负责医疗救助的，也有没有一技之长的老弱妇孺，但她们相应的住宿环境和吃食都要比前两种稍微逊色。

    秦峥给了温晴一张手掌大小的卡，里面有她对应的编号、房间以及分工。温晴小心地把它收好。

    一切准备妥当，秦峥也要走了。

    秦峥忽然张开双臂，“朋友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来个拥抱吧。”

    温晴有点儿懵，几天相处下来，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会煽情的主儿。这是临走了，所以开窍了？

    温晴有点儿摸不准。

    男人一手将她轻轻拦她入怀，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正当温晴纠结自己要不要回抱住他的时候，腰间忽然感觉到一股钢铁般冰凉的触感。

    温晴一惊瞬间低头，正是秦峥教她射击时的那柄手/枪！

    男人的低语近在而旁，“拿着，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