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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习惯下山收一次人头,若是她不收,那些人头便会一直摆在那里。
天仙起床喂完白墨便下山去看看那些雕工用料无不讲究的木盒,还没下到山下就看到结界之外围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灵鸟仙鹤。
打开结界,天仙正要挥开这些鸟类便听到清脆高昂的琴音响起,这些灵鸟仙鹤自发让开,在空中不断盘旋。
天仙有些忧愁地盯着天上的鸟,要是这些鸟随地大小便,她还要给白墨打扫峰外的地界。
“道友。”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冰雪的清澈气息。
映入眼帘的是白冰那张有如仙家上卿一般高冷的面孔,天仙不咸不淡地道:“白派长。”
“我想与道友交流道法。”白冰话落便席地而坐,淡漠的眸子微微垂下,两只若白玉雕琢而成的手在琴弦上轻抚着。
冰凝冷噎的琴声响起,寒意彻骨,脚下青翠的绿地被冰层覆盖,让人有如置身冰河世纪,倏尔那琴声若流水潺潺,春回大地,冰川化开。
又有如沧海桑田后,盛夏缤纷而至,熟到浓郁的其中掺杂着一抹炙热的情愫,秋意浓稠,漫天的蒲公英被风带走,发黄的草叶间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就如同心尖上那个舍不得的人。
寒冬凛冽,冰雪再次覆盖大地,唯有那颗赤诚火热的爱慕之心被掩盖在表面的冰雪之下,却亘古不变,哪怕沧海桑田、日月转移。
这是一曲掩盖在万物之中的思慕之曲。
天仙不得不承认白冰在音律上的天赋与造诣极高,他手中弹出来的曲子有如阳春白雪,引人入胜,让人迷失在那美妙的韵律中难以自拔,就算是不懂得欣赏的她,也被其带入那曲中的意境。
一曲毕,仍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让人回味不已。
“既然你弹完了就走吧,我没钱,还有别挡在我门口卖艺,好狗不挡道!”天仙无情地道,仿若刚才那个沉醉在乐曲中的人不是她一般,她觉得她都要跟拔、屌、无情的人一样渣了!
白冰神色黯然了一瞬,幽怨地看了少女一眼,执拗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席地而坐调试琴弦又开始弹奏下一曲,面色恢复了一开始的高冷淡然,沉醉在音律之中。
她是怕他在她的地方之外发生血腥惨案好吗?这么一个长得美对音乐如此热爱的人死了多可惜,他怎么就不懂她的意思呢!
还有这样一个白玉无瑕、高冷若冰一样的人怎么就没有被打击到像冰一样的自尊心,甩脸骂他几句也好,她保证绝不还嘴,有些头痛。
“跟我进来!”天仙冷淡地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若真把他放在这不管她觉得可能一觉醒来他就剩下装在盒子里的人头了。
沉迷在音律之中仿若与世隔绝拥有仙人之姿的白冰听到这句话顿时利落地从地上收琴起身,跟到少女的身后。
“这是我的地方。”白墨不情不愿地道。
天仙没理会白墨,将人安置在峰顶白雪皑皑的冰湖小亭中,去殿里翻了一套茶具出来,那白衣俊秀宽袍大袖的人已坐在亭内的小几前,那副沉醉的容颜有如音痴,香炉内焚着味道清冷的香,随手捻着琴弦,悠扬、传神的琴音笼罩着整个山谷。
白墨心底越发不高兴,天仙已经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了,心底的火气越发浓重却爆发不出来,不满地质问道:“你怎么不看我!”
“别闹!”天仙轻轻扔了两个字。
白墨郁结。
一曲终了,天仙将茶具搁在白玉石桌上,原本坐在琴案前的人站起身自然地接过茶具泡茶。
看着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洗刷茶具和冲泡茶水,像是在弹琴一般,用好听而清澈的声音缓缓拉开话题,态度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太冷淡,没有丝毫失礼之处。
白墨心情阴郁,他眼睁睁地看着未来道侣和追求她的男人在他的地盘喝茶聊天、相谈甚欢,而他只是一条什么都不能做被未来道侣当宠物养的鱼,简直不能更心塞!
白冰的话虽不多,但其却不会让人感觉枯燥,其不温不火的态度与周身高冷飘渺的气质都让人感觉甚好,起谈吐也极为不俗。
在黄昏之前,白冰极有分寸地告辞,“天色将晚,我改日再来叨扰道友,还望道友莫嫌弃!”
天仙对白冰的印象更好,至少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留下来爬床。
“道友可否将这套茶具送给我?”白冰好听的声音中带了些羞涩的味道。
天仙发现对方白的透明的耳朵尖晕开绯色,同时脑海中响起白墨气愤的声音,“那是我的,不送!”
“抱歉,这是我师父的。”天仙不太有诚意地拒绝道,她觉得抛开白冰不正常的时候以及对她的那份突如其来的爱慕之心,此人是一个值得结交给人极为舒服的朋友或者知己。
“下次别来了,那个传言你应该知道,为了你项上人头着想,离我远点就当没认识过我最好!”天仙诚恳地建议道,没有再带上那副渣的面具,这般冰雪通透的人死了多可惜,多让人不忍心,说来说去还是改变不了她颜控的本质。
“多谢道友的关心,我无妨,下次来见道友时我将带上最喜欢的一套紫玉茶具与道友共同品茗。”白冰耳朵尖越来越红,强做镇定地留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去。
“害羞了!”天仙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站在山顶观赏夕阳。
“你对白冰的印象如何?”白墨纠结地开口问道。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天仙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
听闻此言,白墨心底翻涌的情绪越发阴暗,墨色的眸中情绪晦涩难辨,面上却不显,只是道:“他年纪比我大,还连我教出来的大弟子都打不过!”
“我能打过大师兄不就行了!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他!”天仙目光凝着天边的残阳平静地叙述道,嘴上最这么说,但这却不是她的本意,她对白冰根本没有那份心思,最多只是觉得这人不错,长得好,还能够聊得来,当朋友什么的挺让人舒服,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这样的话,心底无端地有些暴躁。
她喜欢他,好想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白墨心中只有这一个宛若魔怔了一般的念头。
妖红色的圆月悬挂在幕布一样漆黑的夜空中,天仙心底烦躁待站在湖边吹着清冷的夜风,反而更加郁闷,索性回去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电脑看狗血漫天洒的霸道总裁爱上我连续剧,将一干郁闷抛之脑后,沉入剧情中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传来轻松的笑声。
同样看着狗血连续剧的白墨不若少女一般轻松欢快,心头布满浓重的乌云,阴暗的念头仿若得到了生长的土壤不断滋生。
晨光明媚,微风轻拂。
一俊雅、清冷的白衣男子盘膝坐在琴案前,指尖轻轻捻弦,淡色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容,掏出一块锦帕将搁在琴案上晶莹剔透的紫色茶具不放心地又擦了一遍。
“她喜欢他,好想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一男人从虚空中一步踏出,凌厉的目光若刀子一般射向正在擦杯子面带淡笑的男子,冰冷暴怒的声音像是含着冰渣一般吐出这句话。
“嘭”地一声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从虚空中踏出的男子目光冰冷,情绪强烈地拎着嘴边仍残留浅笑的人头离去。
琴案之前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除了那一地紫玉碎片,与晶莹剔透的琴弦之上闪过的一抹暗光。
天仙还在兴致盎然地追剧,突然脑海中响起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一句话都没说的白墨的声音。
她有些太投入,没回过神来,按了暂停键,“你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应该去山下收人头了。”白墨用十分平淡的语气道。
“去不去都没事,反正已经两天没有收到了,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天仙摆了摆手极为随便地道,她正追到最狗血的霸道总裁失忆、女主白血病梗,等着看两人如何死灰复燃、天雷勾动地火。
白墨未置一语,眸色深幽,仿若黑暗的深渊。
按了播放键没看几秒,天仙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失忆总裁怀中他抱,果断地将电视剧关了,无奈地道:“今天给师父你喂完东西没带你出去散步就闹了脾气,你要去看我这就带你去,真拿你没办法!”
天仙好脾气地将白墨揣在腰间下山散步,刚出结界无意间一扫便看到一只用冰削出来带着森寒冷气的盒子,不若之前的木盒般看起来像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你竟然喜欢他,他一定要死,我很生气,因为你眼中没有我!”白纸上依然是熟悉的字体。
天仙打开散发着凛冽冷意的冰盒,在里面看到一颗熟悉的人头,黑白分明的眸中阴渗渗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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