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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若是没有她床前那只大红色的箱子的话。
待洗漱完毕,她的五个可怕室友还睡在床上,天仙站在箱子前犹豫了几秒,叹了口气,将蝴蝶结丝带拆开。
箱子打开后,里面仍然是一模一样的箱子,只是小了许多。
天仙兴致缺缺地打开其中一个,和箱子颜色一样的血红色,正待放手,耳边便传来范周胡尚特有的古怪音调。
“亲爱的,既然你打开的是它,那便穿上它,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天仙的手一顿,抱着箱内的衣物去了卫生间。
当天仙从卫生间出来,范周胡尚已站在宿舍中间,摸着下巴,一脸笑意。
“哦,亲爱的,我的小可爱,你真是太美了!”范周胡尚赞美道。
天仙看了一眼穿着紧身皮衣,赞美略浮夸的范周胡尚,不咸不淡地道:“谢谢夸奖。”
范周胡尚脸上的笑容更大,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她的手上出现了一顶朱红色带网纱的玫瑰礼帽,另一手拎着一把同色的花伞。
范周胡尚朝天仙走来,脸上挂着优雅而温柔的笑容,将礼帽为她戴上。
接着抬起天仙雪白的手,天仙猛地一缩,干巴巴地辩解道:“这是东方,吻手礼就不用了,我们这里不兴这个。”
范周胡尚以极快地速度握住了那从她手中抽走的手,“亲爱的,我只是想为你戴手套。”
“……”天仙,她太自作多情了。
范周胡尚低下头,发出低低的笑声,将一双花瓣蕾丝手套给天仙戴上。
“小可爱,你想去哪里?”范周胡尚询问道。
“林医生找我。”天仙回道。
范周胡尚眉头稍有一皱,却很快答道:“亲爱的,我送你一程。”
范周胡尚绅士地弯腰以手相邀。
天仙面无表情地出了宿舍门,范周胡尚跟在天仙身侧,打开了花伞撑在她的头顶上,一起进了电梯。
从出了宿舍门,她们二人便是其他人视线的焦点,天仙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屋内打什么洋伞,这样简直就是傻逼好吗?
但是,天仙最终没有说什么,在死亡的威胁下,她选择沉默,她不能死,她还要赚钱给妈妈治病。
“亲爱的我就送你到这里。”范周胡尚在离校医院不远处将花伞递给天仙。
天仙接过洋伞往校医院走去,路上她依然是其他人视线的焦点,回头率百分之百,方才有范周胡尚陪着她丢人,此时只有她一个人丢人。
她压低了花伞将脸挡住,她从未穿过裙子,更别说吊带网袜、蕾丝内裤一类的东西。
进了医院,她依然没有将伞收起来,把脸遮住什么的真是太方便了。
林戛等了天仙一晚上,等着她求他跟他睡,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天仙夺门而出喊救命,而且室内他专门为天仙设下了防御法阵,并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一大早,林戛有些坐不住直接给天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少女语气平淡,与平常没什么区别。
林戛无端地有些微烦躁,直接扔下一句八点来校医院办公室见我。
天仙本着已经欠了学校一百万要省钱的念头,没去花五角钱挂号,直接来到上次看病的那件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百无聊赖地等着天仙的林戛听到敲门声突然精神一震,扶了扶金丝边框的眼镜,端正地坐好,右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旋转着一支钢笔。
天仙推门进来,上次没注意,脚上红色的小皮鞋刚迈进室内一步,便发觉屋内静悄悄的,楼道上嘈杂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啪嗒”一声,那是林戛指尖的钢笔摔在桌面上的声音。
天仙将办公室门关好,语气平静地唤了一声,“林医生。”
林戛方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掩饰性地扶了扶金丝边框的眼镜,皱了皱眉,问了句:“你怎么穿这样?”
天仙抿了抿唇,答道:“别人送的衣服,不穿白不穿。”
林戛将眼镜取下,一双原本掩盖在眼镜下温和的双眼却十分凌厉,审视性地打量在桌前站着的少女身上。
原本普通到极点混合了两种性别有些雌雄莫辩的脸,整日里最爱穿一身劳保服的少女,能让人一眼略去的人,此时却仿若一朵绽放的血腥玫瑰。
少女的皮肤极为白皙,一身血腥的洛丽塔洋装,显得身体娇小玲珑,肌肤娇嫩细腻。
而那张普通至极的脸在妖艳的红映衬下突然有了些致命的吸引力,黑白分明的眸底引人神迷,仿若在那张脸下藏着神迷致命而神迷的东西。
林戛突然涌起些说不出的感觉,待回过神来,严厉地问道:“你昨天做了什么?”
“在图书馆后面拍砖。”天仙据实已告。
“昨天晚上呢?”林戛继续问道。
“睡觉。”天仙回道。
“你的舍友呢?”林戛莞尔一笑问道。
天仙顿了一下,如常地回道:“他们很好。”
“很好!”林戛气急反笑道,转瞬平静下情绪,“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天仙捏着花伞的收紧了些,瞬间戒备起来,她已经因为精神病被强制转专业,不想进精神病院好吗?
“什么都没看到?”林戛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下压,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是的。”天仙坐在板凳上,强力维持镇静,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我昨天在天桥上卖完东西回宿舍,发现我的五个舍友从精神病院回来了,一起聊了会天,就洗洗睡睡了。”
“就只是聊了会天?”林戛脸上的小说不出的嘲讽。
天仙有苦说不出,更何况是对把她坑的不行的林戛,仍然坚持道:“我们只是聊了会天。”
“我就看你能坚持几天!”林戛撂下这句话摆了摆手。
“林医生再见。”天仙看到林戛这个动作如蒙大赦,立即起身,在校医院这种被坑了一百万的老地方坐着,总觉得不大放心。
“就那么不想跟我睡吗?”林戛在天仙走后,脸色阴沉地道。
在校医院耽误了些时间,天仙直接去了图书馆后面,方走到地方,便见尚非从那个破旧的后门中冲了出来。
“师妹,你——”尚非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脚步顿住。
尚非打量了天仙半晌,又道:“师妹,你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天仙,怎么都问她这个问题。
尚非打了个哈欠,“师妹,你快上去吃早饭,我一直给你温着呢!”
天仙点了点头上楼。
天仙吃完饭下了楼,将手上的花瓣蕾丝手套除下,她搬砖时只戴过白色的棉麻大手套,这种漂亮不实用的手套一看就不是干活戴的。
“师妹,给我吧!”尚非接过天仙手上的东西。
天仙拿起一块青石砖,在手上酝酿了一下,正要往下拍,便听到尚非问道:“师妹,你有没有感到腹中有一股气?”
天仙收了手,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说放屁?”
尚非笑出了声来,“师妹,你真幽默!”
笑够了后,尚非道:“师妹,师兄来教你,你照着做!”
尚非双腿平移,半蹲马步,拾起一块青石砖掂量了几下。
“看好了,师妹,引气入体,深呼吸,放松,紧绷,腰背挺直,导气入手,凝气于掌,拍!”尚非做了一个标准的动作。
地上的青石砖碎成渣。
“以师妹的天资只要多加练习便能达到师兄我这个境界。”尚非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天仙抿了抿唇,她什么境界也没有,唯有憋屈,就着半蹲的姿势,将手中青石砖抬起,使劲拍下,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地上的青石砖同样碎成渣。
尚非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仙拍砖,他完全没感到灵力波动,竖起大拇指赞道:“师妹,你手劲真大!”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天仙不在意地回道,碎成渣什么的,她昨天完全做不到,只能将其拍成两三块。
尚非摇着头走了,“师妹,我觉得你不用我教导了。”
天仙拿起第二块砖,依然是昨天的程度,只能拍成两三块。
下午在图书馆四楼吃完饭回宿舍拿晚上要卖的小东西,天仙一路上被人拦了好几次。
“同学,加入动漫社吧,在这里你想怎么cosplay就怎么cosplay,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你还可以自带服装哦,亲!”
“……”cosplay的天仙。
“同学,加入话剧社吧,我觉得你一定很想演朱丽叶,为你量身打造的舞台剧哦!”
“……”想演朱丽叶的天仙。
“同学,我们是西方古典文化社,我看你身上这身衣服极为讲究可以追溯到……”
“我只想摆地摊。”天仙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从人缝中跑了出去。
转头一看,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拉着大横幅,写着“社团文化节”、“百团大战”之类的字。
天仙不无恶意地想着,清渊和白墨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拉着参加社团。
今天路上又耽误了时候,天仙背着口袋打着洋伞上了天桥,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等久了吧?”天仙把东西放下。
“我六点半就在这里等你。”清渊的目光从天仙出现开始便凝在她的身上。
“路上有点事,你昨天没来,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了。”天仙语气淡淡。
“昨天有些事情。”清渊目光不错,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兴奋的情绪,“你今天很漂亮,我有些把持不住了。”
“……”天仙,你用一张面无表情地冷脸说这种不要脸的话合适吗?
“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试试!”清渊上前一步,却被一把花伞的伞尖抵在胸膛上。
天仙脸色变了变,疑惑地问出一句,“你想捅我?”
“是。”清渊毫不犹豫地承认,寒冰一般的眸子中仿若有苍白的火焰在跳动,那是一种欲吞吃入腹的兴奋与欲、望。
天仙眼睛一瞄,如蒙大赦,“天快黑了,现在要进入冬季了,天黑的早。”
清渊看了一眼天边,“我晚上八点之前走就可以。”
天仙挫败了。
清渊皱了皱眉,“半个时辰不够我捅你。”
“……”天仙,一个小时能把她捅成筛子了好吗?
清渊一反常态地盘膝坐在天仙身旁,从袖中摸出白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音调奇异却又充满着异样的黏糊,似乎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多人被箫声吸引驻足,天桥上的人越围越多。
一曲毕,音色陡然上扬休止。
有人如大梦初醒,有人浑浑噩噩,有人痛哭流涕,有人似痴似狂,众生百态皆露,疯癫着离去。
极为诡异的状况,天仙不禁问道:“你吹的什么曲子?”
“缠绵色骨。”清渊回了四个字。
“你看你把这些人吹成了神经病,他们进了精神病院怎么办?”天仙数落道。
清渊好似有些不能理解,“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曲子,缠绵悱恻,以色入骨。”
“那是你卖艺,不是我卖艺,他们听了曲子,一毛钱都没给。”天仙笑了,没好气地道,谁喜欢听这么诡异的曲子。
“我吹箫时才能够把持住不去捅你。”清渊如冰泉的正经声音却说着如此丧心病狂的话。
“呵呵。”天仙,“你还是继续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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