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针芒相对

身在大殿之上的众臣，有不少人虽然没有亲身经过这件事情，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有不少人都听说过这件事情！

    但是，此时时局如此，很多人都不敢多嘴！朝廷无论办事再怎么有力，但朝廷就是朝廷，勾心斗角，各自维权，争强斗势。

    所有官员面对这种事情，都是敢想不敢言！反正事不关己，足以高高挂起。

    而方才那位敢站出来说话的大臣，无疑牵动了老皇帝的心房。

    正当所有人都稀里糊涂，深表惊讶的时候，马平老将军却是再次开口了！

    “但是！平亲王爷不要忘了，为什么你会得到，又为什么会失去！

    没错！二皇子品学兼优。曾是旧时的太子！英年早逝也是事实！

    而三皇子，也就是平亲王你，才曾经虽然才高八斗，在太子早逝以后，先帝曾将太子之位传授于你！平亲王因此得福，却不知珍惜，一度自骄自傲，荒淫无度！何有储君之得？！

    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虽然早年患有口障，在先帝面前并不得宠，但是，大皇子勤奋好学，勇于克服！上孝父母，为先帝分忧解难！下体恤黎民百姓！若非大皇子善于微服私访，本帅又怎能与当今圣上结交？！

    人在做，天在看！大皇子未曾为夺位争取过丝毫！他曾经也有无数次给你谏言，你不但丝毫不领情，甚至有几次大皇子都惨遭毒打！

    先帝英明，驾鹤之时颁布诏书立大皇子为帝！你确是急了，曾暗地里无数次设计想要夺回皇位！

    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未消停过，不是吗？！平亲王，放弃吧！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了，为该累了！这都是命数，认命吧！”

    众大臣听完这些，皆是心惊！原来，平亲王表面上的和蔼只是为了掩盖他的阴敄！

    平亲王大笑道：“之前，本王的确相信过命数！直到今天，你们被本王层层包围，困在眼前的大殿里，本王才发现，原来命数也绝非是曾经的命数！

    本以为，你马平来是要站在本王这边的！没想到！你竟然也反对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当前的局势，大家也都看到了，诸位与本王同朝多年，也生了情愫！方才本王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诸位若是有人愿意站在本王这边，到时候，非但让你们保住官爵，更会加官增禄！”

    平亲王此话一出，便有人开始犹豫，犹豫的是什么呢？是当前的形式！这会儿，乍一看的确是平亲王占了上风，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如今的这位皇上，清正廉洁，颇有君度！让所有人都愿忠心于他，是天下人的福音！

    有人犹豫，当然也有人坚定不移！颇有一般誓死效忠的气度！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有的人不出意料的站在了平亲王这边，有的人依旧站在老皇帝这边，对此，老皇帝只是漠然一视，心中甚是感叹！但是他明白，总会有人是墙头草，哪边有风哪边倒！这很正常！

    但老皇帝这么久以来对他们坦诚相待，大难临头之际，却是各自飞，无论如何，是挺心酸的！

    看着老皇帝平静如水，内心却是百感交集的平亲王，心中暗喜！

    这个时候，却是有人站了出来，看着站在平亲王那边的同朝好友，指着他们道：“墙头草，墙头草，墙头草啊！枉本官曾与你们同朝多年，同游同酒，同聊天下兴亡，同赞皇之圣明，养安天下！没想到……狼子野心啊！”

    说话这人，正是吏部尚书郭长仲！执掌吏部多年，工作干的有形有色！为大华在人才选拔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

    他为人正直，从不受禄，慧眼识人，无论贫贵只要富有才华，他都会举荐给老皇帝。

    因此，树敌不少，相反的，对朝堂之上的很多人都有知遇之恩！也算是颇有威望的一个人！

    吏部尚书郭长忡的一番话，让站在平亲王阵营中的很多人都无言以对，本来就理亏，也只有默不作声！

    当然也有一些人，心中愤愤不满站出来顶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郭大人，现实点吧！在场的各位哪一位府中不是上上下下百口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啊！”

    “哼！枉你们一个个的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不懂得什么叫做德字当头！”

    刚才那位出面顶撞的大臣面色不悦，正要出言反驳，却被平亲王打断。

    “好了！你们别吵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诸位做怎样的选择，本王皆是尊重！只不过以后出现什么难以想象的状况，可就不要怪本王了！要怪就怪你们当初站错了立场！

    言归正传！皇长兄，你与本王毕竟是同胞手足，本王也不想难为你，更不想在你反抗之后背上弑兄的罪名！

    总之，只要皇长兄一席诏书，并将玉玺拱手相让！尔后皇上兄便可以浪迹天涯，本王也保证让皇长兄与我那侄孙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皇长兄意下如何啊？！如今的局势皇长兄也都看到了，你没有多余的选择！”

    老皇帝猛震酒桌，顿时，精致的酒杯盘碟被震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尔后大喝道：“痴人说梦！几十年前，朕登基之时，你就意图造反，被朕制止为起，非但没有怪罪于你，反而封王发禄！之后，你又勾结他国，害死我那皇儿刘束，朕也没有怪罪于你，几十年来，你三番五次跟朕作对，做了无尽害国害民的勾当，朕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因为你是朕的同胞兄弟！

    没想到，你仍是野心勃勃，知错不改！朕的放纵，成为了你步步紧逼的理由！真是甚伤朕心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非要弄得我们之间手足相残才甘心吗？！”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除知情的薛轩以外，皆是惊掉了下巴，原本他们都以为当初老皇帝的长子刘束，当时的东宫太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有平亲王横插一杠！他们更没有想到，老皇帝会这么大度！这也让所有人更加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手足情深，虽然这只是老皇帝的一厢情愿。

    “本王说了，皇长兄只要配合，本王就绝对不会为难皇长兄，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本王是绝对不会出尔反尔的！”

    老皇帝有些悲悯，痛彻心扉的说道：“难道真的要这样吗？！”

    平亲王看着老皇帝有些奇怪的表情，有遗憾，有痛心，有做出某种决定的挣扎到坚定，这种表情，难以形容，却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这一刻，平亲王内心深处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恐惧与焦虑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毫无征兆，连产生这种情绪的平亲王本人都找不到根源，但是再回头看去，整个大殿被自己围得水泄不通，顿时便将那一丝恐惧与焦虑给强压了下去。

    而后，平亲王坚定不移道：“本王说过，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于平亲王的执迷不悟，老皇帝深感无奈，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劝阻，因为他知道，平亲王的一生，早就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任何人都是如此，对于权力的诱惑，谁都把持不住。尤其是对权力有些浓重欲望的人，鬼使神差的就会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情来！但是，其本身又毫无察觉。在这个人的立场上，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自己只是为了自己搏一把，这就出现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来！

    此时的平亲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对于老皇帝的步步想让，成为了他步步相逼的契机！以至于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

    因此，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忍让只是在一个度上，每个人都应该在忍让的前提下设立一个底线！适度的忍让能够助人成事，过分的忍让只会物极必反，以至于造成难以控制的结局！该出手时就出手，不惹事不怕事，方才是立本之道。

    同时也告诉那些拿着别人的容忍不退反进的人，别人对你的忍让只是因为情面所困，一旦真正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别人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不要自取其辱，自欺欺人！

    老皇帝沉默了许久，方才满含无奈道：“既然如此，便是没任何情面可言了，朕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个了解吧！”

    面对听完这句话眉头已经皱到一起的平亲王，老皇帝已经面无波澜，满载坚定！眼神直视平亲王，与其针芒相对！之后，他朝着薛轩使了一个眼色，薛轩意会。

    薛轩行知大殿门口，从怀中取出一个管状器具，之后点火，如同夜莺般尖锐的声音传开，伴随着这种声音，美丽而又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