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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奥利维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第二天她就发烧了。从小到大她很少生病,但这一次病魔来势汹汹,将她的身体摧残得不轻。她整整烧了一个礼拜,把齐默尔曼夫妇急坏了。蒂洛来看过她两次,看着烧的人事不知的奥利维亚,忍不住低声啜泣。她想,也许经过这一关,她就能放下了。
第八天的时候,奥利维亚的烧退了。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过精神倒是慢慢恢复了。她找了个父母都不在的时间,将派普送她的礼物一一整理好。让蒂洛帮忙寄回给了派普。算是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也免得这些物件令她触景生情。
又过了四天,奥利维亚可以上街四处转转了。她准备今天下午去教堂呆一会儿。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奥利维亚并没有在意,以为是邻居来借东西。没想到却听到母亲非常惊讶的声音:“先生,请问您找谁?”
“很抱歉打扰了您,夫人。我想找您的女儿,奥利维亚·齐默尔曼小姐。”这个声音让奥利维亚整个人都凝固了,瞬时间动弹不得。
“您确认您认识我的女儿?”齐默尔曼太太已经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在她看来,自己的乖女儿是绝不可能和党卫军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的。
“是的,我非常确定,夫人。”门外的人不卑不亢,但口气坚定。
奥利维亚走出房门,轻声说道:“妈妈,让他进来吧。我认识他。”
齐默尔曼太太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但她还是让来人进了门。后者进门后非常恭谦的说道:“夫人,请允许我和您的女儿单独谈一会儿。”
齐默尔曼太太看了看女儿,奥利维亚对她点了点头。
“这位是约阿希姆·派普先生。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她这样向母亲解释道。
派普走进了奥利维亚的房间,他注意到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太好,看起来大病初愈的样子。一股怜惜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
“你病了?”
“嗯。”
“严重么?”
“嗯。”
“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嗯。”
“……奥利维亚,我们能不能不这样对话。”
“嗯。”
“……”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终是奥利维亚打破了沉默。
“最近好吗?”
“嗯。”
“找我有事吗?”
“嗯。”
“什么事?”
“奥利维亚,”派普面向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虔诚,湖蓝色的眼眸里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光芒,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笼罩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是那样的高大明耀。
“奥利维亚,”他说,“我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我想求你嫁给我。”
“什么?”
“是的,奥利维亚,嫁给我好吗?做我的妻子好吗?”他顿了一下,“别哭。”又一顿。“你还没回答我呢。”
“好的,约亨。我想嫁给你……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现在为什么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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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记得自己那天哭了好久好久,她第一次见到派普那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不哭才好。母亲在门外忍不住开始敲门,但她仍然在哭。派普打开门,带着歉意对齐默尔曼太太说自己做了错事惹得她女儿伤心欲绝,他感到非常内疚。他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这个严重的错误给她女儿造成的伤害。齐默尔曼太太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直到齐默尔曼先生回来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很久以后,当奥利维亚已经是派普夫人的时候,她问派普到底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派普说,他确实犹豫、动摇过,但他当时也还没有真正打定主意要和她分手,然后娶席格德。后来在勃兰登堡门,她流着眼泪对他说“再见”的时候,他感到自己落入了无尽深渊,那是一种再也看不到光明的绝望。开始他以为这是愧疚造成的。再后来,她把所有礼物都还了回去,这时候他真正意识到,她是要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他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继续活下去。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他无法正常的工作,无法正常的生活。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痛楚的折磨,他找到了希姆莱,和他谈了很久,向他诉说了自己对她的全部爱意。他告诉希姆莱,他一直将自己的真心像一枚十字奖章一样为她揣在胸中。希姆莱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两人的关系。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的家里,向她求婚。
“我曾为了追求信仰、满足欲望而放弃过很多东西,但唯一不想放弃的,就是你。”派普最后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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