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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大汉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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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女皇陈阿娇》

    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参考史料为汉书、史记、资治通鉴

    其中汉书、史记都没有明确陈阿娇的年纪和刘彻谁长谁幼的问题,只有资治通鉴有提及陈阿娇是刘彻表妹,以及研究史记的王立群老师也是认为陈阿娇是刘彻表妹,但是叶子查阅了一下资料,觉得阿娇是刘彻表姐的可能性比较大,在这里设定是比刘彻大了五岁,一家之言,还请考据党放过hr size1 堂邑侯府,陈季须抱着只有十岁刚刚从水中救起的陈阿娇,对着身旁的下人就大吼道“还不快点准备热水,唤太医,阿母,阿母”他一脸的焦急大喊道。于是整个侯府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那就是他们府上最得宠的小主子陈阿娇因为贪玩不慎落水。幸而被路过的陈季须发现。陈季须是馆陶公主与堂邑侯陈午的长子,是陈阿娇的长兄。

    “怎么了季须,何故如此大呼小叫,有失体统”

    馆陶公主领着众人便从房间出来,当她看到陈季须正抱着湿漉漉的陈阿娇之时,脸色陡然变白,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身旁有侍女扶着,她方才站立住,却还是带着颤音,“季须,阿娇这是怎么了太医,快点去请太医。热水,还有赶紧给阿娇换上干的衣服,快点”说着竟是不顾裙裾的拖沓,跑了过来。

    陈季须抱着陈阿娇就进入了她的闺房,就将她放到了床上。

    馆陶公主则是亲自上前给陈阿娇换了衣服,给她擦干头发,命人端来火盆给陈阿娇烘烤着,生怕她有事情。

    “公主,孙太医到了”

    馆陶公主赶忙让出位置,就让孙太医上前诊治,那太医端看了陈阿娇一下,把脉许久竟是沉默不语了,之后便转身对馆陶公主说道“回公主,翁主并无大碍,待下官开些防治伤寒的药”

    “那她什么时候醒”

    馆陶公主还是十分担心,便上前照看陈阿娇,将她的被角掖了掖。

    “最迟明天最快稍作片刻,就会醒转,只是如今气候见凉,出去玩的时候,还需稍作注意才是。”

    “对,阿娇就是这般淘气,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这一次待她醒来,我是什么地方也不会让她去了,季须你也要好生看紧你妹妹”

    陈季须站在一旁,望着小妹,“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看好阿娇。”

    此时陈午下朝归来,一进府,便听到下人在议论陈阿娇落水事情。阿娇是他唯一一个女儿,自幼就疼惜如命,待她如掌上明珠。陈午自然就狂奔而来了,见到馆陶公主,便问道“公主,阿娇如何可请太医”一脸的担忧之色。

    “孙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无大碍,让我们好生照看她。这一次等着阿娇醒转过来,你可不能在偏宠她了,你瞧瞧这一次出了这等大事,如若不是季须发现的早,阿娇怕就是没命了。”

    馆陶公主就和陈午说起陈阿娇今日落水的事情,陈午自然是连连点头“阿娇出门不是有下人跟着,那些人呢”陈午大怒。

    “父亲,这一次是阿娇一个人偷溜出去,与府上下人无关了,我今日与二弟出门,阿娇一直缠着我们带她一道出去。只是今日我与二弟出去乃是正事。便未同意待她前去,她竟是悄悄跟上。最后也不知为何落水。”陈季须据实相告。

    陈午素知陈阿娇骄纵的性子,“阿娇确实需要好生管教一番了,这一点为夫听公主的。”

    而此时的陈阿娇已经醒了,她并没有睁开眼,而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在议论。

    她现在已经不是陈阿娇,而是大唐女皇武则天,她还记得她已经油尽灯枯,步入迟暮之年,已经死在床上,为何会出现在此时。武则天没有立即醒来,她在听这些人议论。

    她听到的是,是公主,阿娇,还是季须之类的词语,难道她又活过来了。

    “母亲,你瞧阿娇的手动了,她定是醒了,既是醒了,为何还迟迟不说话”陈季须发现了陈阿娇的手动了,就料想他这个妹妹素来狡黠,定是为了害怕被责备故意不醒。

    “阿娇,你可是醒了”

    武则天见已经装不下去了,便睁眼望向眼前的人,才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四岁的中年美妇坐在自己的床前,她见她一醒就赶忙搂住陈阿娇“阿娇,你真的是吓死阿母了,以后你可不要出去了。”

    “是啊,妹妹你以后不要悄悄跟着我们了,我和二弟能带你去的地方,哪一次不带你去了。为了你,我只好让二弟先去办事情,我将你给送回来了,你瞧瞧我的衣服全湿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去换身衣服便是。”陈季须见陈阿娇已经醒了,想来也无大碍,便去换衣服。

    而馆陶公主和陈午也就寻问了一下陈阿娇的身体可有大碍,陈阿娇对答如流,他们这才放心。

    “阿母,我好困,想要休息下”

    “好好好,这就让你休息一下,只是你这身子,明日太后大寿你还能去吗你外祖母一直想着你去呢”馆陶爱抚的摸着陈阿娇的头,如今她已经十岁了,明日是窦太后的大寿,正好带她入宫瞧瞧,有些事情也需提上日程了。

    “太后大寿,岂有不去之礼,阿母我可以去的,只是现在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馆陶公主又吩咐了几句,就领着陈午下去了,将这里交给了陈阿娇。

    “连翘好生照顾阿娇”

    “是公主”

    等到她们都走光了,武则天就将连翘叫到了跟前,详细了解了一下这家人,她这才弄明白,她竟是来到了西汉,成为了历史上悲催的废后陈阿娇。她看着此时的自己,身板不大,摸了摸脸蛋,没有皱纹,不似她当年的老脸,这让她十分的兴奋。而且此时的陈阿娇还是如此的年轻,还未成为刘彻的皇后,那么有很多的事情都可以改写。她一想到这里,她牢牢握拳感受指甲扣入手心的痛楚,发现生疼,才知晓这不是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意思了”

    她自言自语道。以前的她就素爱读史,知晓汉武大帝刘彻是一个极其心狠手辣之人,他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自杀、服毒、被杀,比比皆是,晚年更是把所有生了孩子的嫔妃全部“遣死”,而其中最惨的那个女人就是陈阿娇,她简直就是活活气死的。

    当年她读到陈阿娇这一顿历史的时候,武则天就想过,若是她为陈阿娇,哪有刘彻这皇帝。论出生,陈阿娇从来不必刘彻差,而且还有母亲馆陶公主强大的助力,称皇也未可知,没想到竟然是闹到了被废长门宫的下场了,真的是蠢笨之极。

    “翁主,你不是需要休息吗为何还要起身”

    讨好太后

    连翘见陈阿娇起身,忙从身边将一件藕荷色绣花的袍子给她披上。她小碎步跟上阿娇。

    彼时的陈阿娇只有十岁,还在稚龄。她来到铜镜前,瞅着铜镜前那张俏丽且稚嫩的脸蛋,再次伸手触摸那滑嫩的肌肤,一丝喜色从唇边溢出,浅浅的,没想到历史上的陈阿娇竟还是一位绝色美人,想来那刘彻小儿真的是有福之人。

    “连翘,把那珠花给我拿来,我要好生妆扮一下”

    自古女儿都爱俏,她也不例外。只是后来她年老了,就再也不愿照镜子。

    “翁主给你,要不连翘给你挽一个发髻吧”连翘就准备上手。

    陈阿娇却摇头,接过她手上的紫玉簪笑道“我自己来吧,我方才梦见一个新发髻,想自己弄出来”说着她便自己开始弄发髻。但见陈阿娇的手上下翻飞,没一会儿飞天髻方成,她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下,方才满意。

    “翁主,你这发髻真的是,奴婢从未见过,真好看”

    陈阿娇在心里笑道,这是他们大唐才有的发髻,生活在汉代的连翘如何得知。

    “好看就好,明日是太后的生辰,我可要好生的准备一下礼物才是,你去把道德经给我取来,还有给我准备竹简刻刀”

    以前武则天研读过汉书,知晓如今的窦太后,好老庄之说,刘彻曾经为了讨好她,便喜读老庄之说,而如今她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和刘彻一争高下,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讨好窦太后。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就细心的打扮妥帖,当馆陶公主便瞧见陈阿娇一身大红色襦裙,上梳凌云髻,显得十分的明艳动人。

    “阿娇这一身打扮,倒是俏丽了不少,连阿母看了都移不开眼睛,进入入宫并能将宫里的美人都比下来去”说着便牵着陈阿娇的手,入上了撵车,入宫前去了。

    来到宫中,前行数百步,便见两行垂柳,一旁清池,岸上还以桃杏遮天,前去一看,那池中竟无一片落叶,走近柳荫深处,便瞧见一石桥,顺着石桥而下,便见一所浑宏瓦舍,上书“长乐宫”,这便是当今太后的住处。

    “馆陶公主到”

    有宫人高喊,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前去,陈阿娇这才看清楚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子窦漪房。此时的窦漪房已经年老,且眼盲,不能视物,见有人高喊馆陶公主到,她便摆手示意。

    “母后,我领着阿娇来看你。”

    “好,好,好,阿娇也来了,随哀家一道坐吧,阿娇已经好久都没有进宫,哀家倒是想得紧,今日总算让我见到了。”窦太后就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陈阿娇倒是也不忸怩,主动将小脸伸了过去,让窦漪房摸。

    “瞧瞧,是哀家的阿娇,哀家的乖孙女”

    “祖母,还能假的不成,今日祖母生辰,阿娇特意准备的礼物给祖母贺寿,愿祖母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她竟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还给窦漪房准备了礼物,着实的让她惊诧不已。

    而窦太后则是一脸的笑意,“哦,阿娇竟也为哀家准备了礼物,那就给哀家瞧瞧吧。”说着便伸出手去摸,陈阿娇将竹简拿了出来,递给了窦太后。

    “阿娇,知晓祖母不能视物,便刻下道德经于祖母解乏,还请祖母不要嫌弃阿娇刻的不好。”陈阿娇微微的笑着,便伸手递给了窦太后,窦太后身边的宫人素锦一眼便瞧到她手里的伤,忙小声的对窦太后的耳语了一番。

    陈阿娇正准备将手退回,便被窦太后握住了“阿娇你的手伤了是不是为哀家的贺礼所伤”说着就要去摸。而此时馆陶公主一听陈阿娇的手受伤了,自然也是一阵激动,满上前,凑上前去看。

    “阿娇,是不是昨日落水时弄的,不是啊,你昨日落水的时候,手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破了,这是被刻刀弄的吧”

    “什么,阿娇昨日还落水了”

    窦太后握着那竹简,心里一阵温暖,想着陈阿娇若是落水还记得为她准备生辰贺礼,还是这般用心,她这个身为外祖母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是啊,母后你是有所不知,阿娇昨日落水了,本来今日女儿都不准备带她来。她偏说你疼她,一定要带她来,这不我带她来了。没想到她昨日竟是将我和她父亲都打发出屋,竟是为了母后你准备生辰贺礼啊,阿娇这孩子,这手可疼”馆陶公主自然也是人精,当即就将自己的女儿夸了一番。

    “阿娇,真是有心的孩子,哀家这么多的孙子里面,怕只有阿娇才记得哀家的生辰吧。素锦去把伤药拿来,给阿娇涂上。这女孩子的手也不能留疤。”素锦得令便下去,取伤药。

    “皇上驾到”

    汉景帝刘启领着众位夫人也来到了长乐宫,其中栗姬走在最前面,其次便是王夫人。

    而此时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武大帝刘彻,不现在应该还叫刘彘方才五岁,还是一个黄口小儿,由着王夫人牵着走进来。他身边跟着的是她的姐姐,也是历史上出名的平阳公主,此时他还未嫁平阳侯曹时,现在还只是阳信公主刘娉,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阿娇也来了,快点来舅父这里”

    刘启一见陈阿娇就十分的喜欢,扬手就让她过去,竟是比对他的亲生子女都好上几分。

    “舅舅”

    “阿娇,要喊陛下,本宫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舅舅乃是我大汉天子,你要懂规矩”馆陶训斥道。

    “不碍事,阿娇喊朕舅舅便是,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就算有规矩,也不在朕与阿娇之间。”

    陈阿娇就笑着对着刘启,看来这个帝王对陈阿娇还算是不错。

    “太后,伤药拿来了”

    “母后,你怎么了,为何要伤药”

    刘启后来才来,还不知道这伤药是给陈阿娇的准备的。

    “哦,是阿娇为了哀家的生辰礼物,弄伤了手指,哀家就让素锦去了伤药来。”

    说完,窦太后便伸手,示意陈阿娇过去了,“馆陶你来给阿娇伤药,可怜见的。”

    陈阿娇微微笑道“谢祖母赐药”又引得窦太后一脸的笑容。从目前形势来看一片大好,看来她昨晚辛苦篆刻了一夜的道德经,还故意划伤了手,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金屋藏娇

    陈阿娇在窦太后身边坐定,各位夫人也按照各自的顺序坐定。寿宴正式开始,各色的果蔬以及食物摆放完毕。陈阿娇低头一看,发现汉代的食物果然是简单,虽是太后大寿,也不如如此,比不得唐宫。

    此时栗姬起身,如今薄皇后已经被废,后宫无主,栗姬作为太子刘荣之母,母凭子贵,成为众夫人之首。因而由她带领众夫人朝窦太后献酒,这本就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是馆陶公主微微的抬头,陈阿娇见她拨动一下头发之后,便一脸嗤笑的望着栗姬,栗姬端酒前进,却是一阵惊慌,竟是摔倒在地,惹得刘启眉头一皱,面带不悦。

    “陛下,臣妾”

    栗姬也不知为何竟摔到在地,她顺手一摸,竟发现她所在的这一块地竟是涂蜡,可是这是长乐宫乃是窦太后的地方,她如何能妄加非议,受了如此的委屈,也只好做罢,踉跄的起身。

    “罢了,你先下去吧。”

    刘启摆手示意栗姬下去,栗姬纵是心里有万般的不满,也只好退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在其期间,馆陶公主一直不忘在窦太后的面前夸赞刘彘聪明懂事,乃是可塑之才。而对于太子刘荣竟是无一好脸色,更是与王夫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将栗姬冷落在一旁。

    而这一切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她现在才知道如今的馆陶公主怕是已经和王夫人达成协议。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历史上著名的金屋藏娇便由此而来,陈阿娇瞧着那只有五岁的刘彘,口水还直流,竟会说出这种话来,怕这全部都是王夫人所教。说起王夫人,她还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以再嫁之身,还能成为景帝之后,想必也是一个狠角色,不简单

    “阿娇,今日这发髻可真美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发髻”

    此时王夫人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陈阿娇的身上,开始夸赞起陈阿娇。而陈阿娇却并未抬头,只是缓缓的起手,“皇祖母,给你的茶,已经不烫”她此时正在一心一意的给窦太后奉茶,竟是没有理会王夫人。

    “阿娇,你是发髻是谁帮你梳的,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馆陶公主见陈阿娇没有理会王夫人,恐王夫人尴尬,忙追问道,还不忘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陈阿娇这才放下茶盏,跪坐在那处,对着馆陶公主便道“阿母,这是我昨日梦中所得,是一白衣老者告知明日是皇祖母生辰,让我梳如此发髻,可佑皇祖母福寿百年”

    窦太后一听,“真有此事,阿娇你过来”

    她伸出手来,便顺着陈阿娇的脸往上摸,果然就摸到她的发髻,才发现这种发髻是她不曾见过,又想到方才陈阿娇的那些话,她是当真了。

    “自然是真的这发髻名曰飞天髻,乃是天上的女仙才会梳的,那老者告知阿娇,只要我梳了这发髻,那索命之人就当我是神仙,而皇祖母你乃是神仙的祖母,他们如何敢动。阿娇自然是深信不疑,便觉得以后一定要日日梳如此发髻,为皇祖母挡灾,也希望这种发髻可以让皇祖母眼睛早日好起来,阿娇每每想起皇祖母你年事已高,又不能视物,心里就有愧,皇祖母你就让阿娇留在宫中,侍奉你左右吧。”

    说着,陈阿娇便双手摊开,跪在窦太后的身边。

    “皇祖母今日若是不答应,阿娇将长跪不起”

    在场的所有的人竟都没有想到陈阿娇会如此的孝心,竟然愿意留下来侍奉窦太后。如今的窦太后年事已高,脾气越发的古怪,除了她的贴身侍女素锦,竟是无人近身,就连馆陶公主和景帝刘启也不行。

    “阿娇,你,你有心便好,何苦来侍奉哀家这孤家寡人呢”

    “皇祖母今日若是不答应,阿娇便长跪不起”

    陈阿娇继续说道,之后还是长跪在那里。

    最终窦太后也被陈阿娇的孝心打动,“那便罢了,你先在长乐宫住些日子,如果你受不了哀家,你便出宫就是。只是哀家的阿娇已经长大了,知道孝顺祖母了。”

    之后自然就是大家一起用餐,欣赏歌舞之类。最后窦太后的寿诞也结束了,陈阿娇则是被留在宫中。此时她正送馆陶公主出宫,两个人刚刚出了石桥,就见栗姬正在那里等着。

    “是你,今日是你对不对是你让宫人在地上涂蜡,让我跌倒对不对”栗姬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竟然不顾身份,指着馆陶就大吼道。

    馆陶公主凤目轻挑“不是本宫又如何是本宫又如何栗姬娘娘,你以为当了太子就可以当皇上了吗这未免太天真了吧。”说罢,就牵着陈阿娇走下石桥。

    “阿娇,今日你为何一定要留在宫中,宫中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要不你现在就随本宫回去和你皇祖母说说,与本宫一道回家可好”馆陶公主始终放心不下陈阿娇。

    “阿母,你无需担心,阿娇会照顾好自己。我是真的担心皇祖母的身体,她如今眼睛看不见,肯定是想有亲人留在她的身边,阿母和舅舅都是百事缠身,还是让阿娇替阿母敬孝心吧。只是如今阿娇不能在阿母面前承欢膝下,还请阿母谅解”

    馆陶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阿娇,抓着她的手,“我们阿娇果然是长大了 ,竟是懂事不少。”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本宫就先出宫,将家中的事情安排好,三日之后再来见你。”

    送走馆陶公主,陈阿娇站在宫门里,一入宫门深四海,她还是入宫了,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做好刘彻的皇后,将卫子夫给斗倒,她要的是君临天下,成为大汉女皇。而现在称皇之路才刚刚开始。

    景帝在位时期,窦太后的势力还是相当之强,她自然是不会舍近求远,留在皇宫是最好的办法,还可以暗查一下皇宫其中究竟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比如城府极深的王夫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梦日入怀

    翌日,天初晓,陈阿娇便起身,就见宫人正为窦太后置办早膳。

    窦太后如今年纪已高,却起的很早,“阿娇你也起了,为何不多睡会儿,是不是长乐宫睡不习惯”

    如今窦太后眼睛看不见,每次吃饭都需别人喂食。陈阿娇跪坐在一旁,接过公人递过来的食物。

    “让我来吧”

    陈阿娇尝过之后,发现无事,才说道“皇祖母这粥咸淡可口,阿娇这就喂你吃”

    站在窦太后身边不远处的素锦瞧见陈阿娇这般模样,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即便陈阿娇不亲自尝,也会有其他人来试菜,这是宫里的规矩,只是没人料到陈阿娇自然会亲自尝菜。

    一番侍奉,窦太后才吃完,之后陈阿娇也自己用饭。

    “阿娇啊,还是你这个外孙女贴心。哀家今日问你,昨日你阿母那般夸赞刘彘,你是何想法”

    窦太后心如明镜,早就听说刘彘金屋藏娇一说。又加之昨日馆陶公主一直在景帝面前夸赞刘彘,当然还有栗姬不小心的滑到,这一切都太凑巧。她虽然是眼盲,可是心却一点也不盲。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皇祖母,阿娇年幼并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知晓自古人无完人,阿母夸赞彘儿,怕是瞧着小弟年幼,长得可爱罢了并无别无他意。”

    窦太后起身,素锦便上前扶她,而此时阿娇已经先素锦一步,上前扶住窦太后。

    “还是我的阿娇明事理,你娘倒是不及你。走吧,随哀家出去走走”

    陈阿娇便随窦太后出去走就在而此时栗姬带着众夫人朝长乐宫走来,其中自然包括王夫人和贾夫人等众位夫人。

    “太后金安”

    栗姬带着众夫人行礼,窦太后自然让她们先起身。

    “既然你们都来了,便随哀家四处走走吧,王夫人,你妹妹的身子可曾好转”

    窦太后口中王夫人的妹妹名唤王皃姁,是王娡的亲妹妹,两姐妹共事一夫。

    陈阿娇现如今还未见过历史上这位颇受宠的妃子,历史记载,她未景帝生了四个孩子,四子后来都封王,而且她在王娡没有当皇后之前就去世了。

    而此时刘彘五岁,刘彘成为太子的时候才七岁,也就是王皃ào姁也差不错在这个时候就要死去。

    “回太后,身子还未见好,已经让太医瞧过,还开方子了”

    “哦,那也要好生照料,暮春时节容易生病,你们都要好生注意一些才是。”

    众位夫人自然都开口说话,便来到了御花园中,此时花园自是一片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却道是人间四月好时节。

    “娘”

    突然一个男童狂奔而至,就扑向陈阿娇。

    陈阿娇低头一看,便发现果然此人正是刘彘,之后她便抬头望了一眼王夫人,果然见她嘴角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早就谋划好了似的。

    “阿娇姐你也在这里,我想要快些长大,将阿娇姐娶回来,然后用金屋帮你藏住,不让人看到你。”刘彘说着便上前抱住陈阿娇。而陈阿娇反常的一闪。刘彻竟然扑了一空,差点摔倒在地。王夫人手快将他给扶住了。

    “阿娇,你,你怎么了”

    王夫人看到刚才陈阿娇明明可以扶住刘彘,可是她就是没有出手,就任由刘彻摔倒。

    “我怎么了这还需要问问夫人吧。虽说彘儿今天方才五岁,年纪尚小,阿娇我今年已有十岁,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要洁身自爱。若是传出去,有损清誉”

    陈阿娇高扬着头,十分不屑的看向王夫人和刘彘。

    果然见王夫人一脸的怒气,她当即就说道“阿娇,你可知你母亲”

    后来她好似想到什么,压制着怒气,便笑道“阿娇你说的也有理,彘儿,如今年纪尚幼,不懂事,倒是唐突阿娇。只是不知阿娇你这样的女子,何人才能配得上”

    “这个就不劳夫人你费心,到了婚嫁之时,夫人自然知道便是了。只是夫人还需好生管教一下彘儿,今日彘儿乃是我表弟,抱着我,我自然好说话。若是他日又抱着其他女子,这怕就不好了。彘儿怎么说,也是皇子,这皇家的体统不可废”陈阿娇义正言辞的说道。而此时的王夫人竟是无话可说,毕竟陈阿娇说的是句句在理。

    “阿娇说的对,王夫人你确实要好生管教一下彘儿,自古礼法不可废。其他夫人也是。”窦太后开口随意吩咐几句。

    王娡自然是连连称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曾有,脸上也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

    若不是她手里的丝帕被她揉的不成样子,陈阿娇还真的不知道她也会生气了。王娡果然比栗姬高一个段位,就应了那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善于忍的人,才是最可怕。

    此时陈阿娇又开始回想起王娡的事情,当初王娡怀孕的时候,就曾经对汉景帝说过,一个太阳跑进了她的肚子之中,正所谓梦日入怀,之后刘彘出身,景帝大喜,认为他乃是大贵之人。当时武则天在读这段史实的时候,则是掩卷大笑,笑景帝竟是信了王夫人这般说辞。而且不仅仅景帝信了,就连后来的馆陶公主信了。

    景帝十三男,除了栗姬生的孩子,还有贾夫人,小王夫人以及唐儿的孩子,可是为何馆陶公主会选择王娡,这其中怕也有梦日入怀一说吧。不管馆陶公主是信还是没信,都足以说明王娡不简单,从孩子没有出生便开始谋划,比起栗姬那种简单的角色,最危险就是她了。因而现在她最重要就是想要将王夫人斗倒,只要刘彘不成为太子,纵然让刘荣成为太子,对付栗姬便简单多了。

    “阿娇妹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弟不懂事,还请你见谅”此时阳信公主刘娉带着宫人,缓缓的朝这边走来。如今的阳信公主刘娉今年方才十岁,只是比陈阿娇大月份而已,不过已经许配给了平阳侯曹时,稍大一点便出嫁。

    阳信公主刘娉就是后来的平阳公主,这个女子也是一个传奇,一生三嫁,而且还多次献美人给刘彻,其中卫子夫,李夫人等人皆是她所献。陈阿娇见她也只不过十岁的模样,确实一身的沉着大气,颇有大家之风。

    日月当空

    但见刘娉缓缓而至,见窦太后,弯身行礼“皇祖母金安”

    之后窦太后便招呼阳信公主刘娉到她这边来坐。她自是很有礼度跪坐在窦太后的身边,时不时的还说一些趣闻,惹的太后心情大好。因而她什么得窦太后的欢心。

    “皇祖母今日的发髻好独特”

    “是阿娇帮哀家梳的,可惜如今哀家眼盲,瞧不见,难为阿娇一番好意”

    说着窦太后便伸手去摸,陈阿娇当即便将手伸出去,“皇祖母阿娇在此”窦太后就顺着她的手摸去,握着她的手“阿娇倒是一个贴心的孩子,舍得进宫陪着哀家”

    此话一出,众位夫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心下都是一阵惊慌。此时最惊慌的那人便是王夫人,其他夫人皆生男,就她生女比较多,其中阳信公主刘娉更是与陈阿娇年纪相仿,一直住在宫中,却不曾侍疾与窦太后身边。

    王夫人再下一城,陈阿娇在心里得意一笑,便朝着窦太后说道“皇祖母,今日春光如此大好,不如阿娇领你在园子里面逛逛,你瞧可好”

    窦太后点头应允,笑到:“那自然是好的。”

    之后便牵着窦太后走了,两个人步行至惠善居。此处便是王娡的妹妹王皃姁所住之处。当她们到的时候,就瞧着汉景帝刘启正抱着王皃姁在转圈圈,两个人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是一片好景色,陈阿娇暗看了一下,栗姬自然是不必说了,恨的牙痒痒的,不满全部都写在脸上,没有丝毫的隐藏。

    而她现在最想看的就是王娡,王娡的脸色一如平常,只是那丝帕便都要被她绞断。

    “哦,哀家听到启儿的声音,皇上是不是也在这里,阿娇这是何处”

    窦太后眼不能视物,耳朵却十分的灵便,她刚才自然是听到刘启的声音,见刘启笑的如此的开心,心下也开心起来。尽管她是一国太后,同时她也是一位很普通的母亲,刘启是他亲儿,她自然是喜欢他长乐开心。

    “皇祖母,这里是惠善居,舅舅在这里,舅舅和王夫人的感情真好”

    此时刘启也发现窦太后来了,赶忙就将王夫人放下,便走到这边来,“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怎过来这边了”看的出来此时刘启的心情亦是不错。

    “阿娇说陪着哀家出来走走,哀家也就出来,自从眼盲之后,好久没有出来走走,这走着走着也就到这里。”窦太后朝着刘启说话的方向笑了笑,倒是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

    “王夫人,刚才你不是说你妹妹身子不适吗我看她现在身体好的很”

    栗姬就是一个冲动的性子,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给王娡留面子。王娡低着头,就看向不远处的王皃姁,见她面色红润,哪有般丝豪好生病的迹象,看起来与正常人一样,甚至气色更好。

    “妹妹,你身体大好了吗我还以为你没有好呢”

    王皃姁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窦太后和刘启的身边,“太后金安”

    “起吧,方才哀家听你姐姐说你身体不好,就想来看看你,如今看着你身子大好,哀家也就放心了。”比起诸位夫人,窦太后倒是一副看惯的模样,之后便扶着陈阿娇。

    “阿娇,我们回吧,不要打扰你舅舅了。”

    窦太后竟轻轻的笑着,让刘启一阵尴尬,而王皃姁则是低头,浅笑。陈阿娇这才细细的观察到她的长相,只见王皃姁一身碧衣,翠竹青簪,轻绾青丝,一阵风过,发随风舞,恰似那江南春水,婀娜多姿,却又多了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比起王娡不管在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要高出许多,难怪刘启对她如此的恩宠。陈阿娇转身之际,还瞧见刘启悄悄的捉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柔情。又是一个多情的帝王。

    而再观王娡脸色终于是憋不出了,她努力的克制。而此时的栗姬当即就一甩手“走”

    而这一切窦太后都没有言说,便于陈阿娇一起回到长乐宫,“阿娇啊,我早些听人说你阿母向栗姬求嫁,最终栗姬不允,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你也瞧见今日,自古帝王多情,能够得到恩宠的屈指可数,栗姬刚入宫的时候,备受恩宠,之后就是王氏姐妹,然后又是贾夫人,唐儿等等,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夫人。祖母倒是希望你与你母亲一样,嫁一个寻常男子,过的也舒心。”

    “皇祖母所言极是,阿娇并无那种心思,嫁给皇帝,固然身份尊贵,可是阿娇的心很小,断然没有祖母这边的心胸,我要是有皇祖母你一般的心胸就好了。将来阿娇长大了,肯定是一个妒妇”

    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斟茶,她这么一说,倒是把窦太后给逗乐了“阿娇你啊,怎么会是妒妇呢就算我的阿娇是妒妇那又如何呢只要不进帝王家,就没人敢欺负阿娇。”

    陈阿娇淡然的一笑,嫁给帝王,最高只能成为皇后,还要与众美人一起争宠,上一世她已经受够了,这一世她再也不想经历了。在想起历史上的陈阿娇那种悲惨的命运,她怎么会想嫁给帝王呢。

    “皇祖母可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以后若是阿娇受了委屈,你可是要帮我做主”

    “好,好,只怕哀家活不到那个岁数了。”

    “怎么会呢皇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阿娇情愿用自己的命换皇祖母的命,只求皇祖母可以圣体安康,福寿延年”

    窦太后听了这话,自然是一阵感动,那眼睛竟是流出泪水,自古帝王多无情,皇族之间感情都淡薄。而陈阿娇还是一个孩子,竟会说出这般话来,窦太后如何不感动。

    “阿娇,你倒是一个有心的孩子,祖母记得,一定记着。”

    陈阿娇在心里默默的笑着,要论手段,王娡怎么能和她比,王娡只是梦日入怀而已,而且还是一个编造的谎言。而她武曌早就已经日月当空,而且她已经将它变成现实。

    王娡在此时的陈阿娇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她倒是要看看,王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只要她坚持不嫁刘彘,馆陶公主便不会帮她,这太子之位还会落到刘彘的身上吗

    晓以利害

    此间陈阿娇一直都在宫里十分用心的侍奉窦太后,便越发得窦太后欢心。

    几日之后馆陶公主再次入宫,由素锦领着进入内室,就见陈阿娇正在给窦太后净面,手托着丝帕,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

    “太后,馆陶公主到”

    素锦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说道,窦太后方才抬手示意陈阿娇道:“好了,阿娇,可以了。”

    陈阿娇这才放下丝帕,净手,缓步起身,扶起窦太后,步入大堂。馆陶公主便上前搀扶住窦太后“母后近日越发的精神,气色竟是比我前些日子看着还要好。”馆陶公主盈盈一笑,便跪坐在窦太后的身旁。

    “那是自然,还是你们家阿娇侍奉的好。”

    窦太后转身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哀家这也无他事。想来你们母女也有多日不见,你和你阿母去御花园走走,说些体己的话也好”知女莫如母,窦太后虽没有看到馆陶此时的神色,也知晓她定是来宫中寻陈阿娇。

    “皇祖母,阿娇就先行告退。”

    陈阿娇微微施礼,便领馆陶公主进入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馆陶公主便屏退下人,拉住陈阿娇的手,便拐到一处假山后,对陈阿娇道“阿娇,你跟阿母说说,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对王夫人那般,王夫人已经差人与我送信,说你,说你”

    “说我如何阿母难道是说金屋藏娇之事吗若是这个,阿母不提也罢。此事阿娇是万万不会同意。”阿娇一改平日对馆陶言听计从的态度,当即就冷脸下来,甩袖别过脸去。

    而馆陶公主面上已经微微显出怒气来“阿娇,你怎生如此不懂事,难道你是一心想嫁给刘荣,可是那栗姬,栗姬,简直就是气死我了。她不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怕,虽然现在刘荣是太子,可是阿母有信心,让刘彻当上太子。到时候你要是嫁给她,便可母仪天下,成为皇后。”馆陶公主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微微的兴奋之色,好似陈阿娇此时已经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似的。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愚蠢。若是馆陶公主现在就知道陈阿娇将来被废,还被禁锢在她送给刘彻的长门冷宫之中,会是何感想呢说到底馆陶公主也不是真为陈阿娇的幸福着想,她只是喜欢权势而已。

    “阿母,阿娇也不是一心想嫁给刘荣,阿娇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可怜阿母你乃是痴傻之人,你怎么能相信王夫人之言。她本就是一个无信之人,说的话如何能信”

    馆陶公主一惊,忙问道“阿娇,你是不是在宫中听到了什么如何这般说王夫人她如何的不信”

    陈阿娇忙叹气,领着馆陶公主走入假山伸出之中,见四下无人,她才道“此事阿母也知晓,难道阿母忘了王夫人的出身吗她入宫之前,不是已婚听说与那金王孙还有一女,此事阿母不会不知吧。”

    “原来只是因这事啊,这事情本宫自然是知道的,那又如何只要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待陛下好便是。陛下都不介意,你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馆陶公主颇不以为然,还嬉笑继续说道“再说那金王孙如何能和陛下相提并论,王夫人此番选择倒是情有可原”

    陈阿娇一听,才发现这汉朝之风竟是比大唐还要开放,这种不离便奔的情况,竟然不会被法办。馆陶公主竟然还认为是正常,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就算在大唐,也是需要和离之后,才能嫁娶自由。

    而从史书上的记载,王夫人并未与金王孙和离,便入太子寝宫。

    “阿母,这事情自然是无事。人往高处走,无可厚非,只是阿母你试想一下,如今阿母你在高处。王夫人许诺与你,让我成为皇后,刘彘金屋藏娇。那么有朝一日,你助刘彘登上高位,那么她还能一直这样对待你。自古都是飞鸟尽,良弓藏。”

    陈阿娇顿了顿,便继续说道“阿母我问你,你与金王孙以及王夫人在宫外的女儿,于她孰亲孰疏”阿娇逼问馆陶公主。

    “这”

    “论亲密关系,你自然是不及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骨血,阿母你又算什么王夫人待她的夫君和骨血冷血至此,你难道还指望她以后登上高位。对你我从一而终吗阿母到底是你痴傻,还是我太过聪明”陈阿娇说完,便甩袖站出来。

    “更何况,我年长刘彘,如今年华尚好,若是有一天我如栗姬一般,人老珠黄之时,是否也如她一般,恩宠不在。到时候阳信公主也如阿母一般,寻一个美人送入宫中,到时候我将置于何地。若是我有子嗣,那么我的孩子,是否可以成为太子,即便成为太子,是不是也有人如阿母一样,让他也做不成天子”陈阿娇言辞恳切,对馆陶公主晓以利害。

    馆陶公主沉默了,“阿娇,这,这倒是阿母的疏忽。王夫人确实是冷血之人,倒是我一时糊涂,此事还需阿母从长计议”

    “阿母啊,今日我只是在宫中为了避嫌,故意淡化金屋藏娇之事,可是王夫人却已经给你告状。若是他日,阿娇真的嫁给了刘彘,那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天天要生活在告状之中,阿母,这就是你心疼阿娇给阿娇我谋求的美满姻缘吗”

    陈阿娇再次质问馆陶公主,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再次沉默,她不敢抬头看陈阿娇。毕竟此事她没有陈阿娇看的明白。

    “再者阿母也知晓皇祖母是如何的能耐,是不是晚年也失宠若不是有舅舅,她现在的近况又将如何”陈阿娇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吕后当政之时,戚夫人是如何的受宠,结果竟成人彘。阿母假如我成不了吕后,成为戚夫人,倒时候被人所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母为何一定要阿娇嫁入帝王家”陈阿娇这一连串的提问,竟是让馆陶公主招架不住。

    “阿娇,容本宫好生想想”

    “公主,王夫人来了”

    此时馆陶公主的贴身侍女来报,陈阿娇朝着馆陶公主一笑“阿母,你瞧,她人这么快就到了,她在宫里的眼线还真的不少。阿母以后可要注意些了”

    逗你玩的

    陈阿娇见王夫人正朝这边走来,便提起襦裙,绕过假山,迎了上去。馆陶公主此时心里早对王夫人已经有少许的不满了。只是见她满脸笑容,也强压着怒气。这一次王夫人并未带刘彘前来,而是带了阳信公主刘娉前来。

    “刘娉见过姑母,姑母万福”

    刘娉一副好修养的样子,而馆陶公主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抽的,略微了做出了一个手势,“起吧,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么多的规矩。”

    而王夫人此时正等着陈阿娇给她行礼,发现陈阿娇好似没有瞧见她似的,一副漠然的表情。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便有些不满。又想到之前和馆陶公主有约,要将陈阿娇许给刘彘。身为刘彘生母,王夫人自然有她的利益打算。只是她最害怕就是陈阿娇傲慢无礼。而今她最害怕的事情,竟真的是发生了,陈阿娇竟然选择无视她。

    “阿娇,今日气色真好,如今已经也有十岁了,再过两年便能出嫁了。”

    王夫人说着便看向馆陶公主,自然是希望她接话。

    “是啊,过两年就要出嫁,阿娇也不小,都已经十岁了。我们大汉朝,女过十五不嫁,就要被罚款。虽说我公主府不缺钱,只是也不能将我们家阿娇留成老姑娘不是吗倒是夫人好福气,刘娉都已经选好了婆家,不然本宫倒是和乐意与你接这么亲事,季须如今也有十五了,倒是与刘娉年纪相当,可惜刘娉已经许了平阳侯。”

    馆陶公主此时竟然只字不提金屋藏娇的事情,隐约还透露出陈阿娇要在这两年出嫁的事情,这下子可是急坏了王夫人。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一切都安好,却不料竟会出现变故。

    “其实不接这么亲事,我还有一子两女,倒是乐意给公主接亲。只是不知道公主你是否愿意”王夫人说着,那一双眼睛变打量陈阿娇。

    “这个,阿娇就算了,她比你们家彘儿打那么多,我还有一个儿子,季须已经说好亲事了,到时候我回去和驸马商量一下,倒是乐意结交儿女亲家。”馆陶公主其实此时已经在暗中观察王夫人的变化。

    不管一个人伪装的多么的好,只要你注意观察这个人,你总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真实情绪。果然王夫人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她的眼神甚至还瞪了陈阿娇一眼,这就更加让馆陶公主坚定陈阿娇的说法是正确,这婚事还需从长计议了。可不能百忙一场,到时候落得给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想当年高祖刘邦定天下之后,诛杀功臣之事,虽然不让人言说,可是身为皇家公主馆陶如何不止一直这么多年,她在这宫里生活,有些事情不言自明。馆陶公主在心里暗自庆幸,幸而有阿娇提醒了一下,没有被王夫人给蒙骗过去。

    “这,其实阿娇与彘儿也就差五岁而已,俗语有言,女大三抱金砖,而且彘儿很是喜欢阿娇,不如今日我再次就为彘儿求了这么婚事吧,若是要罚款,自是从我这里出便是。”

    馆陶公主一听,与陈阿娇对望了一下,便笑道“夫人,这可如何使得。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阿娇,那性子娇惯的很,在家里也就是她父亲可以管教住她,我的话她都不听,这婚事我断然不能为她做主。阿娇你觉得如何”

    陈阿娇凤目轻垂,淡若秋水,轻启朱唇,道“自然是不允了,阿母阿娇如今已经十岁了,若是嫁与彘儿,年长她五岁,年轻的时候尚且还好,到了年老,怕也只能落得和夫人一样,年老色弛,恩宠不在了。”

    此话一出,很明显是得罪了王夫人,陈阿娇的话是夹着刺的。而王夫人的手紧紧地攥住,她抬头,便瞧见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个人相视一笑,便觉得这母女两人有意戏耍她。

    “原是这样,那我就有一事不明了,为何那日彘儿说金屋藏娇之事,公主是那般的欢喜,还笑着说要将阿娇许配给我儿。为何今日出尔反尔”王夫人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绕弯子,直接质问。

    这般一问,倒是让馆陶公主有些下不来台了,其实当初还是她向王夫人求嫁,王夫人才允的。如今她这般做,确实是有违当时的诺言,她便有些惭愧,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夫人,阿母的话本来就是妇人之前随意说笑的而已。又不是舅父,君无戏言。再说金屋藏娇之事,也只是彘儿五岁幼童说出来的玩笑话罢了,如何能当真呢权当是笑话听了便是。阿母,如今天色不早了,该是用饭的时间,要不,你还随我快些去皇祖母那里吧,她老人家怕是等着我们一起开饭吧。”

    陈阿娇就想快些离开这里,馆陶公主自然也不想留在这里。

    “阿娇小妹,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你很喜欢我弟弟,要嫁给他为妻吗为何现在你去出尔反尔,你可不是五岁幼童,而且还是不止一次说过,这用作何解释”

    果然刘娉等不及了,见她阿母被辱,便上前质问起陈阿娇。陈阿娇当即便回首一笑,那笑容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你说这个,自然是我扯谎,骗你玩的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呢他又不是我弟弟。”陈阿娇转身便离去。

    而王夫人气的直跺脚,见陈阿娇和馆陶公主离去,便相当不满,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便骂道“刘嫖,陈阿娇你们母女二人如今这般辱我,他日我定要付出代价,我儿乃是太阳,岂是你等凡夫俗子配得上。刘娉我们走。”王夫人骂完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

    而陈阿娇和馆陶公主便从假山出来,原来刚才她们根本就没有走,而是悄悄的回来。

    “阿母如何,阿娇诚不欺你吧,王夫人可是好的盟友阿母还需看清楚才是,这才多大的事情”

    馆陶公主此时已经一脸的怒气。“好你个王夫人,在我面前玩心计,两面三刀的。竟比那栗姬还要可恶

    馆陶心计

    陈阿娇则是站立在馆陶公主的身旁,软语劝说道“阿母何必如此生气,此番看透她也是一桩好事,免得让阿母劳苦一场,为她不惜与栗姬交恶。毕竟如此刘荣还是太子,阿母还需对栗姬客气一点才是。”

    “客气,本宫何时需看她们的脸色,即便是你舅舅在此,本宫也敢这般生气。一个栗姬,一个王夫人,都这般瞧不起本宫,老虎不发威,权当本宫是病猫。”馆陶公主震怒,当即便大甩长袖,称病回家了。

    馆陶公主在宫中染病的消息,到底还是让刘启知道。刘启对于一个同胞姐姐,素来是亲厚。因而便差了太医去瞧馆陶公主,太医回来复命,竟是瞧不出来什么。而馆陶公主的病情确实越发的重了。

    “皇祖母,阿娇今日要和你辞行了,阿母自从上次入宫之后,便一病不起,阿娇心里实在是太过忧心。想要回去看看她”

    陈阿娇说着便跪拜在窦太后的面前,窦太后怜她孝心,便对素锦说道“素锦你准备一下,哀家要与阿娇一同去公主府看看,嫖儿的身子素来康健,这一次怎么会一病不起呢”

    “诺”

    素锦便下去安排,当天陈阿娇便随窦太后一起去了馆陶公主府,到了公主府,堂邑侯陈午亲自来迎了,而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皆上前来迎。他们见阿娇也回来,便更加欣喜。

    “阿娇,你可回来了,阿母一直念叨着你”

    “阿母,现在如何”陈阿娇一阵慌乱,竟然不顾规矩,便走在窦太后的前面,冲了进去了。陈午见状,十分的惶恐,便跪在地上“太后金安,阿娇少不更事,心忧阿母方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太后见谅”

    素锦早就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窦太后。窦太后面上虽然有些不满,不过心里确实十分的感动,想着陈阿娇倒是性情中人,能待馆陶如此,以后势必也待她也如此。

    “罢了,阿娇素来都是一个有规矩之人,哀家也知晓,她定是因为嫖儿的事情才心忧至此。昨晚也是一宿未睡。倒是苦了这个孩子,陈午啊。嫖儿到底是怎么了”

    “回太后,就是不知啊,太医院的院首都来瞧过,说是无大碍,可是她食不下咽,吃什么便吐什么,也不知晓到底是如何,自从上次回宫之后,才变成这样,以前都是好好的。”

    陈午据实相告,而此时窦太后心下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只是放在心里而已。

    “阿母,阿母你没事吧。”

    陈阿娇上前,便见馆陶公主比上次瞧见,竟是瘦了许多。

    “阿娇,你可回来,阿母以为在也看不到了。阿娇定是有人在做法害我,肯定有,我的头好疼,竟是被人用金针刺了一样。好疼啊。”说着馆陶公主便抱着头,一脸的痛苦之色。

    而此时的窦太后也走了进来,听着馆陶公主的叙述,“嫖儿,你的头很疼,你的手呢”

    “母后,你也来了,母后我的头疼,手疼,脚也疼,全身都疼,是不是有人害我啊。和小的时候一样,小的时候馆陶也被人害过的。母后是不是慎夫人回来了,我好怕,母后”

    馆陶公主说的慎夫人,是文帝的宠妃,后期就是慎夫人专宠,当时文帝也是因为慎夫人才冷落了窦太后。

    “这,这”

    窦太后还记得当时慎夫人确实是派人害过馆陶,是巫蛊,只是当时慎夫人得宠,她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刘恒又一心偏袒慎夫人,最后只是发作了她宫里的下人。当时刘启还未登基,窦太后有苦没处诉。

    “怕是巫蛊,嫖儿不要怕,母后会帮你,什么人敢对哀家的公主用巫蛊,哀家定将她碎尸万段”窦太后震怒,忙乘着撵车便回去了。而将陈阿娇给留下来了,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陈阿娇和馆陶公主的时候。

    馆陶公主便从床上坐起来,微微的笑道“阿娇,你瞧着,没人敢得罪我馆陶公主,不管是栗姬还是王夫人,今日本宫便要她们两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原来馆陶公主根本就没有病,一切都是她装出来,她知道窦太后有心结,就是当年慎夫人专宠的事情,当年窦太后失宠,慎夫人专宠一直都是窦太后心里最大的心结。尤其是那一次巫蛊的事情,更是窦太后的一个心病。而馆陶公主便利用了窦太后这一心病,杀了栗姬和王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哦,还是阿母有办法,只是阿母是否想过,此番要是被皇祖母知晓了,到时候她怕对你离心,你也知晓皇祖母此人疑心病很重,又是一个极有手段的女子,你这样的把戏怕是只能骗得了她一时,怕是骗不了她一世。若是被她发现了,你是利用她,到时候怕造成你们母女离心,反而得不偿失。”陈阿娇这样分析道。

    果然馆陶公主的脸色变了。

    “是啊,那阿娇本宫该怎么办我真的是太急了,竟忘了这事情”

    “阿母,既然已经办了,那就随他去就是,剩下就交给我吧,你好生休息才是,只是母后你怕是要装很长一顿时间,需吃些苦头。”

    馆陶公主自然点了点头“好”

    且说陈阿娇连夜便入宫了,来到长乐宫,此时的窦太后还在命人搜查各大妃嫔的宫里,看的出来此时的窦太后心情十分的不好。

    “皇祖母,参茶好了,阿娇喂你”

    “阿娇,你怎生的来了,不是让你留下来陪你阿母吗”

    “阿娇是忧心皇祖母,忘记喝参茶,阿娇还记得上次皇祖母说,只有阿娇亲手所煮的参茶,你才喝得下去。阿娇不是担心吗这参茶对皇祖母的眼睛复明有帮助,也许一直这样下去,皇祖母便可重见光明”

    这一番话说完,窦太后自然是一阵欣慰。

    “还是阿娇你有心啊,你阿母的身子可好了一些”窦太后还是不放心,毕竟馆陶公主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忧心也是正常。

    “如今还是不大好,我方才喂了她一些饭食,全部都吐出来了,阿娇看着的好心痛”说着陈阿娇便呜咽道,甚至还带着哭腔。

    栗姬撞柱

    陈阿娇不说还好,一说窦太后当即便勃然大怒“给哀家查,仔细的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哀家查出来。竟然敢有人在哀家眼皮之下害我儿”窦太后震怒,宫人们岂有不从的道理,便去查去了。而长乐宫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刘启的注意,刘启到长乐宫的时候,便听到窦太后正在发火“母后息怒,儿臣已经让人查了,势必马上就有结果。”

    “启儿,又有人要害你姐姐,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姐姐被那慎夫人害的有多惨,可是你父皇偏宠她,哀家”

    窦太后如此强势人,此时想起过去的种种,竟也难过的捂起胸口来。而陈阿娇都看在眼里,都说帝后情深,过来帝后又有几个是情深,自古帝王多情,即便是高居皇后之位又如何还不是要做出贤良之态,为帝王广宣妃嫔。

    她武则天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女子,尤其是此时更是以陈阿娇的身份,嫁给刘彻斗倒卫子夫,顶多做到皇后之位,还要帮着刘彻打理后宫,管理那些嫔妃,她早就受够了。而她想要的就是取代,成为大汉朝新一代的女皇,历史将在她的手上改变。她冷笑着,旁观这里发生的一切。栗姬,王夫人,刘彻,通通都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母后,这一次朕已经给你一个交代,皇姐不会有事情的,母后你放心便好。”

    刘启便宽慰了一番窦太后,而陈阿娇则是一直坐在窦太后的身边“皇祖母,你切莫伤心,阿母一定不会有事情”

    就在此时,有宫人来报“陛下,在栗姬娘娘的房里,还有贾夫人的房中发现巫蛊之物”

    陈阿娇一愣,“贾夫人怎么不是王夫人”

    她握紧了手,转念一想,那就是她真的是小瞧了这王夫人,她竟然来了一个移花接木,真乃高招。陈阿娇再次冷笑,只是你王夫人道高一丈,她称阿娇自能魔高一丈。

    “走,随朕一道去”

    刘启也是勃然大怒,而此时窦太后竟也起身,“阿娇,扶哀家去瞧瞧,哀家倒是想知道这两位夫人,为何要这般对待我的嫖儿”此时的窦太后恢复了一副慈爱的样子。而陈阿娇扶着她的手之时,已经感觉到窦太后身上传来的冷冷的恶意。显然她是强压的怒气。

    今日是家事,刘启将一众人带到了甘泉宫,这本是他的寝宫,宫人将搜到的东西都放在刘启的面前,刘启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巫蛊之物。陈阿娇知晓,西汉时,帝王对巫蛊之乱便看的很重。刘彻的两任皇后陈阿娇和卫子夫都毁在这上面,陈阿娇是因为巫蛊之乱被废,而卫子夫则更惨,最后竟是因为巫蛊之乱,自尽而亡,也就是说刘彻的两任皇后都没有好下场。

    而今出现巫蛊之物,难怪平日不可一世的栗姬娘娘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栗姬,朕问你到底为何要害皇姐,为何”

    “陛下,臣妾,臣妾冤枉,臣妾虽与公主有些不睦,但是从来未想过害她,从未,这不是臣妾所为,臣妾真的是冤枉”栗姬便大声的哭闹起来,而一旁的贾夫人也说道“陛下,臣妾就更加不会,臣妾与公主素无往来,无甚理由去害公主,定是有人栽赃给臣妾,臣妾”

    “够了”

    窦太后当即大喝道“不是你们所为,那是何人所为”

    栗姬和贾夫人对望了一下,竟是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要说这巫蛊之乱,理应不会是馆陶公主所为,没人会去诅咒自己,可是若不是馆陶公主所为那会是谁

    栗姬扫了一眼,王氏姐妹,还是程姬,唐儿因身份地位低而排除,只有程姬和王氏姐妹才有机会,程姬育有三子,而王娡有一子,小王夫人则有四子,栗姬一想到这里,便一阵心寒。若是今日巫蛊之乱坐实了,她儿刘荣太子之位便不保了。

    “是王娡,是王娡还我的,她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已久,就是这个女人,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出巫蛊之术,苍天可鉴,陛下臣妾这么多年,侍奉陛下从无二心。如今臣妾年老色衰,陛下移情别恋,那臣妾”

    栗姬说着,便一头撞到柱子上,低下留下一摊血迹。而刘启也看呆了,贾夫人都吓坏了,她突然想到之前王娡确实是去过她的寝宫,就在昨日,她还记得王娡曾瞧瞧在他天香木兰花盆那边停留,而最终发现巫蛊之物也是在花盆之中。

    “对,就是王娡,就是王夫人,臣妾想起了,昨日王夫人来臣妾的寝宫,看了陛下赐给臣妾的天香木兰花。今日搜证,那巫蛊之物便是从花盆之中搜得,定是这王娡害我。臣妾也是冤枉。臣妾不服”说着贾夫人竟然也要效仿起栗姬撞墙,幸好被人给拦下来了。

    此时陈阿娇乐得在一旁看着笑话,本来她想着这个事情怕是要她出手,看来是她低估汉宫女子的战斗力了,这些女子都不简单啊。比如她一直觉得冲动无脑的栗姬,竟然也能够在无法自辩的情况下,选择撞柱自杀。而且还撞的这么有技巧。而贾夫人也紧随其后,这倒是一桩好戏了。先前陈阿娇以外贾夫人那东西是王夫人设计,现在看来还真的不一定。

    这幕后的黑手看来是另有其人,陈阿娇开始回忆起刘启的妃子来,栗姬娘娘生有刘荣,刘德,刘阏于三子,程姬生有刘馀、刘非、刘端三子,贾夫人生有刘彭祖、刘胜两子,而唐姬则生有一子刘发,王娡则是生有一子,王皃姁生有刘越,刘寄、刘乘、刘舜四子。

    其中除了唐姬乃是程姬侍女之外,地位低下,王氏姐妹和程姬以及贾夫人地位都不低,尤其是程姬和王氏姐妹。如今栗姬和贾夫人两个人陷入巫蛊之乱之中,两个人皆指认王娡,此时独善其身的人,只有小王夫人和程姬。

    陈阿娇淡扫了一眼这两个人,便嘴角翘起,当下就明白了,她到底没有小瞧王娡,贾夫人的事情还真的与她无关。看来这宫里看起来最良善的人,往往看起来都是最危险的人,比如那人。

    “母后,事出突然你还是先行休息吧。此事有儿臣处理,三日之内,定给你答复”

    窦太后点头道“也罢,总是有人要站出来,哀家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阿娇随哀家一道吧。”

    赐死后妃

    陈阿娇随窦太后一起回到长乐宫,素锦已经命人上茶。陈阿娇跪坐在地上,亲自给窦太后斟茶“皇祖母,请用茶”

    “阿娇啊,哀家真的是老了,如今眼不能视物,随意什么人都可以诓骗阿娇你阿母真的是生病了吗”窦太后看似随口一问,却让陈阿娇一阵心惊,果然她有所料,准备了万全之策,不然以馆陶公主水平,还真的不能与老谋深算的窦太后相提并论。

    “皇祖母何处此言,阿母自然是病了,只是这病是不是和巫蛊有关系,还有料考究如今阿母也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如以前康健,皇祖母阿母也不在年轻了。有时候我常见她一个人对着铜镜,兀自垂泪,感叹年华老去。”陈阿娇说道这里,也是一声长叹。

    想到她在大唐时候的情景,她初为李治皇后,到李治驾崩称帝,已经年过六旬,尽管她有惊天的才华,也无法抵挡岁月的无情。是人总会变老,她老过,最清楚此时窦太后心里最顾忌之事。但凡世间的女子,谁不想永远年轻貌美,可是又有几人可以一直坚持这样年轻貌美下去呢。

    陈阿娇从这一点作为切入,果然是直击窦太后的内心,此时的窦太后心里也是一阵波澜,也长叹道“是啊,嫖儿如今也不小了。哀家竟会如此想她,前不久嫖儿还这么小,还在哀家的膝下,如今到有了阿娇你这么大的女儿。哀家也老了。今日之事,你觉得是谁所为”窦太后伸出手去摸着放在矮桌上的竹简。

    “以阿娇看,应该不是王夫人所为,尽管栗姬娘娘和贾夫人都以死明志,指出乃是王夫人所为。阿娇更觉得也是两位夫人无法自辩,才做出的极端行为,至于王夫人被为她人所妒”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一言,竟是抬起头来,朝着陈阿娇说话的方向望去,尽管窦太后什么也看不到“阿娇你竟会帮王夫人说话,哀家近日你因金屋藏娇之事,与王夫人不睦,没想到今日你竟是如此的大气,竟然在哀家的面前帮王夫人说话”

    陈阿娇用手掩鼻,轻轻一笑“皇祖母,阿娇才不大气,小气着呢金屋藏娇之事我自然是十分的介意。只是阿娇就事论事,觉得此事不是王夫人所为,至于其他阿娇也未可知。”

    窦太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娇你可以这般想,作为一名女子实属不易,若你不是女儿家,定有一番作为,可惜竟是女儿身罢了,哀家已经让人去查了,今晚便见真假,启儿做事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落日西垂,傍晚时分,陈阿娇正在和窦太后两个人一同用饭,便见素锦领着一帮宫人来了,在窦太后的耳边悄声的说这话,陈阿娇靠的近,不过她并未抬头,依旧安静的用饭。此时陈阿娇已经发现窦太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这个女子能成为一国太后,而且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足见此人能力非凡。对于这样宫斗高手,陈阿娇不想与她为敌。

    再说登临皇位之时,能够得到窦太后的助力,那当真是如虎添翼。

    “好,你去将她给我请来便是,让她先在宫外跪着,哀家用完饭才说。”

    素锦便领人下去,窦太后继续和陈阿娇一同用饭,之后便是漱口,净手,换衣。

    “阿娇啊,有时候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看似柔弱的女人心才是最毒,你要记住,不要被人的面容给骗了,而且人永远都不会满足。你随我出去瞧瞧,看到底是何人要害人”

    尽管此时陈阿娇已经猜测到那人是谁了不过还是装作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扶着窦太后出去,果然见到长乐宫的石阶上跪着王皃姁,但见朱粉未施,脸泪痕,见到窦太后来,便浑身发抖。她本就长得柔弱,此番看到竟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样子。

    “你可知罪”

    窦太后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不大,只是现场太过安静。

    “太后饶命,臣妾真的没有想害馆陶公主,真的没有”

    王皃姁说着便跪着来到窦太后的脚边,又是磕头又是望着她。只是可惜她似乎忘记了,如今的窦太后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她做的这些窦太后通通都瞧不见。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窦太后这边还再审王皃姁,而此时刘启已经领着众人来到这里,见王皃姁跪在地上,一脸的心疼。这全部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看来刘启当真对王皃姁有情,只是可惜了这个女子太过眼浅,太过沉不住气。生有四子傍身,还有帝王恩宠,即便此时刘荣身为太子,那又如何陈阿娇只能在心里蔑视一笑,王皃姁的手段当真低劣。

    想当年她刚刚入宫的时候,前有王皇后,后有萧淑妃,哪一个比她不厉害,结果呢,还不是被她斗倒在地。当时她的情况还没有这王皃姁好的。而现在此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当真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陛下,救命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

    王皃姁见刘启果然,一下子便转向刘启,像他求情。而此时刘启见平日他最宠爱的妃子此时跪在地上,还是这副伤心的模样,面上也显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他是帝王,加上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而且这一次还是窦太后直接绕过他,亲自调查。

    “母后”

    “启儿,你可知道当年你阿姐被慎夫人所害之事当时你父皇极为的宠爱慎夫人”

    尽管窦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启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自然是记得当时的情景,慎夫人当年是如何的得宠,竟然可以和身为皇后的窦太后平起平坐,尽管后来又大臣指出,父皇还心生不满。好在是慎夫人一直无子,威胁不到他的皇位。

    “只是母后,王夫人她平日”

    窦太后扶着陈阿娇站起,便道“那启儿你还记得慎夫人平素是如何对待哀家,在他人眼中他恭谨贤良,对哀家恭顺有加,可是后来她还不是做出那般事情。尽管你父皇说慎夫人无子,无道理做出那事。可是多年之后的今天,启儿你告诉哀家,慎夫人是不是做出那种事情若是做出那种事情该如何处置但凭启儿你一句话,当杀不当杀”

    窦太后的话掷地有声,却已经将王皃姁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她也知道,现在全看刘启的意思。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的孩子都还年幼,臣妾”王皃姁一直在哭泣,他扶着刘启的腿,祈求这刘启。

    刘启眉头紧锁,不说话。他在沉默,过了许久,但见他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当杀”之后便带着宫人转身离去,“此事就交予母后处置,儿臣先行告退”刘启选择了离开。

    “陛下,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王皃姁见刘启走了,当即便崩溃了,就要爬过去寻刘启,可是已经被宫人们按下了。

    “早日今日何必当初”窦太后甩了一下长袖“把人给哀家拖下去,赐死”

    人定胜天

    杀伐决断,果然是不让男子,窦太后当真名不虚传,真乃是闻名不如见面。陈阿娇见窦太后虽然眼盲,心却如明镜一般,又想起今日窦太后试探她的那番话,料想此人也是多疑之人,看来直到现在窦太后还没有完全信任陈阿娇。陈阿娇便在心中兀自思量,必要想一个办法,让窦太后相信她才是。

    “阿娇走吧”

    窦太后伸出手来,陈阿娇却在此时沉思,再想如何让窦太后彻底相信她的办法,因而没有反应出来,窦太后的手自然便落空。等到陈阿娇抬头看的时候,发现素锦已经扶住了窦太后。

    “皇祖母,我”

    陈阿娇说话微弱的带了一点急切的语气,被窦太后听出来,便笑道:“阿娇,哀家还当你是多么沉稳的人呢方才是被哀家给吓到了是不是王夫人犯了大罪,自然当杀阿娇,你要记住,对于犯错的人绝对不能心软,有一便有二。你道她可怜,可是你没有想过,若是这一次哀家没有查出是她那她姐姐王娡便成了替死鬼。你瞧瞧这皇宫之中,哪里来的真姐妹啊”

    窦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而陈阿娇此时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方才那那种误打误撞的表现,倒是很符合陈阿娇的此时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十岁未出阁的小女孩子,确实不能表现的太过沉稳。

    “皇祖母,你所言极是,确实是阿娇想多了”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柔和了许多,便笑道“阿娇,你表现的已经很好了,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好呢这宫里的女子都不简单,即便这一次证明乃是她所为,哪有如何呢也许她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呢谁知道呢哀家这一次只是想要杀一儆百,给宫里诸位夫人看看,哀家还活着,就轮不到他们兴风作浪来人扶我去见皇后”

    陈阿娇一惊,此时窦太后要去见皇后,会是谁现在的皇后不是王娡,那么只会是薄皇后。她开始回想,算起来时间还差不多,如今她十岁,刘彘五岁,历史上的薄皇后是刘彘六岁的时候被废了,也就是她此时还在位。只是为何陈阿娇从来不见她来给太后请安,亦没有看到她如其他夫人一般,相伴刘启左右。历史上的薄皇后,无子又无宠,最终被废,晚年凄凉。

    当陈阿娇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为何薄皇后得不到刘启的宠爱,原因只有一个,她长得不美,极为的普通,加上年纪稍大,就更觉普通。世间男子皆爱美,世间男子皆爱貌,不得宠的原因怕就在此吧。若她不是薄太后的侄女,也不会入得深宫,成为帝后。只是薄太后原以为做成一桩美事,却圈住了薄皇后的一生,她若是嫁到寻常人家,过的怕要比这里好多了吧。

    “太后金安”

    知礼法,进退合理,无不说明薄皇后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就连斟茶的手法也很美,只是这一切现在也只能被陈阿娇看到了,看到这门庭冷落的样子,怕是皇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来过了吧。

    “皇后如今当真深居简出,不准备去哀家那里了”窦太后这一次没让任何人帮忙,便十分准备的端起了茶盏。

    薄皇后为人极为的寡言,即便在回复窦太后的时候,“太后,臣妾自然愿意去太后那里,只是怕凑巧碰到陛下,恐惹他不快”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小,怯怯的,这哪有六宫之主的样子。

    “皇后你”

    窦太后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才好了,本来她还想好生劝说一下薄皇后,此时看来,无需劝说了,罢了

    “阿娇扶哀家出去吧”

    之后薄皇后便提裙十分恭敬的送窦太后出去了,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阿娇,你如何看薄皇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娇本觉薄皇后无颜可怜,此番见她如此态度,想舅父不宠她,怕也有别的道理”陈阿娇现在想到薄皇后的相貌,以及她做事情的态度,哪里像一宫皇后所为。

    女子可以长得不美,问世间又有几人当真倾国倾城,大部分女子长得也只能说尚可而已,即便她是武媚娘的时候,容貌虽比平常女子长得好点,但是也比不上萧淑妃,以及后来李治的其他妃嫔,可是那又如何。纵观历史上来看,无子被立后成为太后的女子,也有不少。如同薄皇后此等,也只能说她是被厌弃了,若她是刘启,她也会废了薄皇后。

    “是啊,今日哀家便是来看看她。昨日,陛下来与哀家说,说如今皇后无子,无子废后本是常理。哀家念她乃是宫中老人,又是薄太后侄女,便想来瞧瞧她,若是她哪怕有一丝的进取心,哀家也会立劝陛下不必废后。只是此番,瞧着她的样子,却是是无威仪成为一宫之后。既然如此,哀家也只能听从陛下所言,废了她”

    窦太后想了想,继续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我们做女人,要自己努力,不能意味着等着别人来帮你,这人都会跑。你瞧瞧薄太后过世之后,皇后便没了靠山,若是当年皇后多努力一点,也不至于如此,你瞧瞧如今宫里哪一位夫人将她放在眼里。”

    陈阿娇自然是点头“谢谢皇祖母,阿娇受教了”

    现在她才发现,在某些事情上,她竟然和窦太后的观点出奇的一致,是啊,这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她当年,从太宗的才人到高宗的皇后,再到大周的帝皇,她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达成。而今她来了大汉,自然也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命有己定,人定胜天。

    “阿娇你知道便好,你可是要比你阿母嫖儿要有慧根的多,当年哀家也曾经与她说了薄皇后的事情,她却一直与我说,皇后不得宠乃是无子,容貌不美其实哪里有啊,容貌再美的女子,看的时间长了也会习惯,一如长得丑的女子,一样”

    陈阿娇发现她是越发的喜欢和欣赏窦太后,这个女人绝对有大智慧,只可惜相识恨晚,现在才遇到,如今窦太后已经年老。若是她在年轻十多年,便可入当年上官婉儿一般助力与她,完成她的称皇大业。

    “走吧,阿娇,你还小,哀家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一想到哀家年纪已高,你又这般孝心,哀家便将知晓的事情告诉你一些便是。你要多多学习,将来会派上用场”

    “多谢皇祖母,阿娇这边扶你回去”

    两个人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长乐宫。

    “太后金安”

    窦太后微微一笑,便道“原来是晁大人啊,今日可是入宫与启儿商议要事”

    陈阿娇望向此时,晁大人,难道此人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晁错晁大人。陈阿娇立马就回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迹,料想他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位列三公是御史大夫,年少时师从张恢学习法家思想,乃是刘启的智囊,进言削藩,最终被腰斩与东市,当年她看到这段史实的时候,便觉心痛,如此人才,最终竟然被刘启以清君侧之名而被腰斩,实乃可惜。她素来都是惜才之人,此时见晁错真人,便觉欣慰

    恩师晁错

    未过多时,景帝刘启也翩然而至,见窦太后正与晁错说话,便开口道“母后万安,朕是与晁大人有要事相商,既然母后也在此,儿臣还有要事要与母后相商”

    之后刘启到也不避讳陈阿娇再次,便将削藩一事告知窦太后。陈阿娇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望向刘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为何刘启此番还和窦太后商议正事。后来她想了想,又想到此时削藩一事,便会影响到梁王刘武的利益,是想看窦太后的反应吧,这般想来,到时候很快便想通。又想起晚年的窦太后溺爱刘武,后来还起兵造反。

    “削藩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晁大人的意思”

    窦太后果然冷脸下来,她清泠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寒人,果然在削藩一事上,窦太后是不赞成了。

    “回太后,是老臣的意思,削藩一事,势在必行。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晁错果然如史书上所言一般,峭直刻深,这一点倒是让陈阿娇十分的欣赏,颇有太宗贤臣魏征之态。又想到为了坚定削藩,晁错的父亲劝说他都不听,最后还服毒自尽来说,此人真的乃是大义之人,只是不善于人际处理,看来还需打磨一番,需让晁错吃一些苦头,她才好入手。

    那么现在削藩一事,倒是很好的来由,毕竟历史著名“七国之乱”始于晁错,加上陈阿娇也需借景帝刘启之手,将那些诸侯国给灭了,这让才能让她称帝的时候后顾无忧。

    “好,好,好,晁错你可知晓那些藩王的先祖都是我大汉开国功臣,削藩一旦尽心,岂不是让那些忠臣之后寒心,让我大汉子民寒心”窦太后此时倒是保持着十分镇定之色,便开始质问起晁错。

    “回太后,臣私以为削藩利大于弊,臣愿以项上人头想保,而今乃是削藩的最佳时期。”

    果然晁错也是一个据理力争之人,陈阿娇就看着不卑不亢的他,竟然开始和窦太后争论起来,当真可爱的之人,敢于直言的臣子才是好臣子。想她大唐时期,房玄龄,狄仁杰等人都乃是贤臣也,今晁错也是大贤之人,是她寻之有寻的人才

    “也罢,此事哀家先不论,还是有陛下你自行解决了,只是晁错到时候哀家还希望你记住你自己今日的话,小心你的脑袋,阿娇与我回宫”这一次窦太后真的是动怒,十分的生气。

    陈阿娇自然便扶着她走,临走之时,还回头望了晁错几眼,知晓他肯定是一定坚持削藩的,送太后回长乐宫之后,陈阿娇便自请道“皇祖母,阿娇也已经入宫两日有余,实在担心阿母健康,今日便想回去看一下阿母身体是否好转”

    “哦,竟是此事,那你便去吧,素锦去给阿娇置办一下补品给她带回去,哀家也担心嫖儿的身体,只是眼瞅着天下即将大乱,哀家还需好生想象才是”窦太后摆手示意陈阿娇可以离去了。

    之后陈阿娇便出宫,特意在宫外等了许久,便见晁错出宫,还有一人,正在和晁错正在大吵,此时陈阿娇之前也见过,乃是大将军窦婴正在激烈的争吵,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又想起晁错自然果然有个性,窦婴乃是武将出生,且腰间还有佩剑,更是窦太后的侄子,位高权重,这两个人竟然在宫外大声的吵起来。若不是陈阿娇亲眼所见,还真的不信。

    “你知道什么一介武夫,冥顽不灵”晁错与窦婴争论道。

    窦婴自然指着晁错的鼻子便骂道“乱社稷之臣,你”

    两个人一直这般争论下去,陈阿娇看着窦婴这个青史留名的大将军,平定七国之乱的主力,后来竟是因为仗义执言,被害身死,又是一阵唏嘘。

    “嘿嘿嘿”

    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耳边,果然两人都不吵,便看向陈阿娇。便见陈阿娇一身红衣,站立在撵车身边,瞧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这两人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

    “原是阿娇翁主,此番为何在这里”

    晁错转身便道,望向陈阿娇。陈阿娇此时缓步来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身边,便笑道“两位大人,方才争论可是让阿娇打开眼界,不过阿娇还是看到两位大人都是在为陛下着想。阿娇虽不知两位大人在争论什么,只是心想但凡做事情,必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不可见空中楼阁,大将军虽是反对晁大人,心中所思所想无不为晁大人着想,乃是真的益友来。试问一旦失败,晁大人怕真的要身死,到时候我大汉又缺一贤臣,何苦来哉,还请晁大人三思而后行。当然这乃是阿娇一家之言,还请晁大人当着玩笑话听了去。”

    陈阿娇说完,便冲着窦婴笑了笑,窦婴见到陈阿娇这般,当即便笑道“阿娇果然长大了,你阿母身子如何”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自然也算是陈阿娇的舅舅了。

    而此时晁错却沉思了,望向陈阿娇,竟是拱手作揖,拜倒“倒是晁错错怪窦将军好意,削藩一事,到时候在下考虑失衡,确系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还不如阿娇翁主看的透彻,实在是惭愧。”说着晁错竟是拂袖而去,便返家去。

    陈阿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晁大人你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如今她陈阿娇还未登帝位,若是真的再度发生七国之乱,出现株晁错,清君侧之事,她也是爱莫能助。

    见窦婴还在身边,陈阿娇便微微施礼,忧心道“近几日,阿娇都在宫中陪伴皇祖母,今日才回宫,舅舅这是要去”

    “我这要去寻周亚夫,你是不知道,你舅舅乃是武将出生,与晁错这种文臣说起话来,当真费劲,还有他为人十分的实在是太过固执,若不是你,舅舅怕真的要与他打起来。上次你不知道,这晁错和袁盎两人为了策问一事,竟然在朝堂之上,真的动起手来。足见此人脾气直固执,当真到了冥顽不灵的状况。罢了,不说他了”窦婴摆手。

    陈阿娇听到之后,用袖掩鼻,扑哧一笑,那笑容自然是美得倾城,晃了一个人的眼睛。那人便是李陵。

    “原是窦将军啊,陵儿你来,我给你介绍这乃是窦婴窦将军,这位是阿娇翁主。”说的人正是李广。陈阿娇总算见到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李广。李广身边正站在一个小男孩子,看起来大略七八岁的样子,相貌出落的十分清秀,一身的正气。此人怕就是李陵,因为李陵投降之事,太史公司马迁为其辩护,竟遭腐刑。想到李家后来因为李陵投降之事,竟遭灭族,又是一阵唏嘘,都是刘彻才会做出此等狠绝之事。

    “阿娇翁主,在下李,李陵”

    说话竟有些口吃,陈阿娇对着他微微一笑,那李陵竟是眼红了,一双手竟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放是好,但见陈阿娇说道“李公子你好”陈阿娇见见礼。

    李广见陈阿娇虽为翁主,却不拿大,对待李陵都这般有礼,捋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广兄,你这是要入宫”

    窦婴拱手作揖的问道,还指着李陵。

    “是啊,入宫,今日陛下传旨,说胶东王需一玩伴,便让我带李陵来了,我便来了。”

    陈阿娇听着,心想没想到历史上的李陵竟是汉武帝刘彻幼时的玩伴。想到后来刘彻竟然因为他投降之时,丝毫不问缘由,竟是灭李家全族,丝毫不念及儿时旧情,当真是可怕之人。不过陈阿娇转变一想,他对待自己的姬妾和子女都那般,对待李陵这种儿时玩伴做出此等事情,也不奇怪

    李广为人豪爽,放浪不羁,一把便捞出李陵,李陵则是站在他身边,显得有些忸怩,尤其是对待陈阿娇的时候,倒是如同一个小女子一般,低着头。反观陈阿娇虽有女子,对待李广和窦婴的时候,倒是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时候不到了,窦将军我先入宫,阿娇翁主告辞”

    李广便带着李陵入宫而去,而那李陵在看到陈阿娇的时候,竟然还念念不舍的回头瞧着陈阿娇,李广看到他这般,便长叹一口气道“陵儿,不要肖想了,她乃是翁主,馆陶公主和堂邑侯之女,身份尊贵,不是你我这等人家可以肖想的中,走吧。”

    此间陈阿娇和窦婴两个人均留在一处,陈阿娇见窦婴便未准备撵车,便笑道“既然舅父再次,不如与阿娇一起乘撵车,我送你去周亚夫府上如何”陈阿娇指着撵车,对窦婴说道。

    窦婴见陈阿娇小小年纪,便颇上道便笑道“那一道吧。”

    便让陈阿娇送他而去,还未到周亚夫府上,窦婴便要求下车,原是他竟是看到了灌夫,而陈阿娇自是跟了去。

    “原来是窦老哥啊,你怎么来了,怎么身边还跟了一个娇滴滴”突然,灌夫认出了此人乃是陈阿娇,立马便正经起来,说道“翁主见罪,臣下方才没有忍住是翁主,口出不敬”

    陈阿娇望着灌夫,自然看起来便十分的勇猛,不过说话还是不注意,想到灌夫以后便是因为对田蚡口出不敬而被斩首,下场也很惨,不过此人也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作战勇猛。

    而田蚡此人则是善于辞令,又是王夫人的同母胞弟,算起来竟还是刘彻的亲舅舅,后来官至丞相,窦婴也是因他而死。这么算起来,倒是刘彻的舅舅逼死陈阿娇的舅舅,于是此时陈阿娇倒是对灌夫颇有好感。

    “无事,灌大人说话豪爽,不拘小节,阿娇又岂是小气之人,既然舅舅与灌夫有要事相商,阿娇心忧阿母,就先行告辞了。”毕竟陈阿娇现在还是女子还需早些回去才是。

    “那你去吧,好生照料你阿母,过几日我便去府上亲自探看馆陶”窦婴便让陈阿娇离去,灌夫看着陈阿娇的背影,笑言“阿娇翁主,倒是比馆陶公主有礼数多了,怎么我上次听别人说,她最是娇纵无理,现在看来还真的不能听别人言说,眼见为实才好。”灌夫由衷的感叹道,窦婴也点了点头“以前我与你一样的想法,今日所见果然不同,而且阿娇今日还开解了老顽固晁错,要不是她,我怕就要与那老顽固晁错打起来了。”窦婴笑道便和灌夫两人走远了。

    陈阿娇则是乘着撵车回到家中,到了家中自然马上便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馆陶,此时的馆陶也爬了起来“没想到栗姬也是一个对自己心狠之人,本宫倒是小瞧她了,王娡也是,这一次倒是让她妹妹成为了替死鬼,也罢。她妹妹死了,对她没有半分的好处。”刘嫖便从床上坐起,起身换衣,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她也无需这般了。

    “阿母,你还是在躺些时日吧,其实皇祖母已经”

    “已经怎么了,母后怀疑本宫了。本宫早就知道,我这点伎俩怎么逃得过母后的法眼,阿娇啊。你皇祖母是天下第一精明人,她早变知道是我在装的,只是不言明而已。而我这般做,也没有威胁到她,母后在这般不处置我。无事,我今日便好也行。只好做实我的病乃是巫蛊之事,到时候王家百口莫辩。”尽管馆陶公主很不满意这一次的结果,也只好作罢。

    陈阿娇此时才正视起馆陶公主,发现她还是有点儿小聪明,尽管历史上她的几个子女混的都比较惨,唯独她生前享乐最好,看来还是需要一点聪明了。而就在陈阿娇和馆陶两人在一起闲话的时候。堂邑侯陈午也下朝归来。

    “哦,竟是阿娇回来了,来阿爹这里来。”

    陈午对于他唯一的一个女儿陈阿娇自然是娇宠,陈午归来,陈阿娇的两个哥哥,陈季须和陈蟜也来到馆陶公主的房中。

    “小妹回来了,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你了,如今在宫里过的如何没有在自家过的舒服吧,上次我与二弟一起入宫,与皇子们一同玩闹,简直就死提心吊胆,再也不想去了。”

    陈季须回忆起上次的时候,顿觉唏嘘不已,不想入宫。

    “我觉得尚可,只是大兄和二兄为何此番归来,现在不应该进学的时候吗”陈阿娇不提还好,一提陈午的脸色便大变了。他本是见到陈阿娇回来,一时间太过高兴,竟是将此事给忘记了,现在被陈阿娇一问,竟然再次想起了了。

    “问他们,为何进学时间回来,为何,季须你说”

    陈午突然严厉起来,便要责打陈季须,馆陶公主护子心切,一下子便冲了上来,抱住陈季须,便道“到底发生何事,驸马你要这般生气,到底为何”

    “他们被太学退学了,赶出来,让我颜面尽失,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责打他”陈午今日才得知,陈季须和陈蟜两人竟是因为骄纵被太学给退学,所以他十分的生气。

    馆陶一听,便笑道“原是这个,退学便退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季须和陈蟜都是我馆陶公主与你堂邑侯之子,即便不进学又如何。那些太学生又有什么好稀罕”

    陈阿娇一听此言,便在心里冷笑道,馆陶公主果然是一个教子无方的女人,她的女儿因为骄纵被废,她的两个儿子后来也因为在各种事情而选择自杀,悲剧怕是就是从这里开始了。想那卫子夫也就一个弟弟卫青,成为了一代将军,而陈阿娇有两个出生地位如此高的哥哥,却无所作为,当真是让人寒心。当她此时看到这里的景象的时候,才发现原因竟是在这里。

    “公主,你是有所不知,季须和陈蟜两人是在是太”

    “阿母,我也觉得阿父说的有理,为何不读书,你瞧瞧阿娇就是想上太学,也没有机会,既然大兄和二兄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好好珍惜。再者,阿母为何不问缘由便这般护着大兄,自古慈母多败儿,阿母不是不知晓。近日阿娇在宫中,也陆续听到有人在说阿母之事,说你骄纵。皇祖母随无言说,心里定是有些不满了。阿母为何现在还不察觉”

    陈阿娇一番话,说的馆陶公主一阵心悸,便道“谁人敢说本宫,本宫就先灭了他,只是季须和陈蟜之事,本宫,本宫不管了便是。”最终馆陶公主也就不管了。

    陈午便开始问罪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如今季须和陈蟜都被退学了,如今”

    “阿父阿娇这里有一个人倒是可以推荐,那便是晁错晁大人,此人为人刚正不阿,而且还是帝师,如若阿母和阿父出面去请,既可以让人知晓阿母乃是良母,阿父也是慧眼识英才之人。最重要的阿娇也想进学,可不可以请阿母出面,私请晁错晁大人来侯府讲学,这样阿父就无须担心哥哥们,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了。到时候你可以亲自督查”

    陈午一想,便于馆陶公主道“公主一下如何只是为夫听闻晁错大人性格耿直,怕是不好请,让他来府上讲学,怕是困难”

    刚开始的额时候,馆陶公主对请晁错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在听到陈午之言之后,便说道“本宫去请他来,他敢不来,来人备车,本宫这就去请他去。”

    陈阿娇忙跟上“阿母,阿娇与你一道”

    她是兴奋的,如果晁错成为她的恩师,那么就又进一步了,而此时最不快乐的便是陈阿娇的两个哥哥陈季须和陈蟜。

    “大兄,阿娇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这宫里的人果然可怕,阿娇这才去几天啊。”陈蟜十分不解的说道。陈季须也是一头雾水,无奈的说道“二弟啊,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祸殃全族

    馆陶公主便带着陈阿娇与陈午一道来到晁错的家中,晁错住在城北,虽然他位列三公,身为御史大夫,家境看来却实属平常只是比一般平民的家中要好一些。

    “你若是坚持削藩之策,老父今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说话的乃是晁错的父亲,他正在言辞恳切的劝说晁错放弃削藩之事,并且不惜以死相逼,可惜的是观看晁错的样子,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大父,为何不站起来支持孩儿,却以这般方法来逼孩儿就范,恕我办不到”说着晁错竟是跪拜在他父亲的面前,不抬头一直跪坐。那老者望着,已经满眼含泪,手里握着一个酒杯,举起酒杯。

    “不是为父不支持你,而是你今日削藩之策,他日必为我们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今日为父劝说不了你,子不教父之过,唯有一死以谢列祖列宗”说着便要饮下毒酒,而晁错始终跪在地上。

    “阿母,不是来请夫人的吗为何不去呢”

    陈阿娇见状,想起历史上晁错之父就是因反对他削藩服毒自尽的,今日她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悲剧重演。

    馆陶公主听言,便道“是啊,晁大人,你们这是”

    晁错这才起身,见到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亲自到府上,便扶起他的老父,便道“下官晁错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堂邑侯见谅”自然晁错说话,他老父见到是馆陶公主来了,断然不能在公主的面前自杀,便命人看茶。

    “无妨,本宫今日来,还有要事有求晁大人”

    馆陶公主摆手,她身后侍者便捧着财帛来了,笑道“晁大人,本宫有两个顽劣小儿,本在宫里与皇子们一起学习,今日因为顽劣,不得教。不怕晁大人笑话,被赶了回来。本宫恐他们将来一事无成,今日特来请晁大人过府教学。本宫知晓晁大人乃是帝师,此番去府上,定是委屈了晁大人,所以本宫亲自来迎。还请晁大人多加思量。”

    陈阿娇听到馆陶公主一番话,十分惊奇,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傲慢无礼的馆陶公主竟然还有这么一面,果然也不能小瞧了馆陶公主这个女人,想在历史上,她可以助王夫人帮刘彻夺得地位,而且窦太后死后,还将所有钱财都留给了她,要知道窦太后生有两女,馆陶公主只是其中之一。再者馆陶公主最后也算是寿终正寝的女子,比起她的子女她的命运好太多了。今日所见,这馆陶公主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过人之处。

    “公主,这”

    晁大人自然不会想到,馆陶公主过府竟然是为了请他去当夫子教育两个顽劣的孩子。他本以位列三公,乃是权臣,现在竟是让他去教育两个顽劣的孩子,他自是不愿,可又想到对方又是公主,便不好拒绝。

    “晁大人本宫知晓你公事繁忙,你只要有空过府便好。”

    晁错还在想理由,而此时陈阿娇立马跪拜在地上“夫子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阿娇翁主对晁错行了叩拜之礼,论身份,晁错自然是受不起的,他一见到,而此时翁主已经叩拜完毕,他如若是拒绝了,馆陶公主那边的脸面断然是挂不住。又想到如今馆陶公主乃是陛下的亲姐姐,而窦太后更是将她奉为掌上明珠。最终晁错也无法,只好点头答应“那既是如此,下官斗胆应下这副差事,只是下官有言在先,还请公主见谅。下官教学,不管是天子亦或者平民,都将严苛,若是公主舍不得两位公子被下官所累,还可”

    “不必了,本宫自是相信晁大人为人,那就这么说定,晁大人何时有空,堂邑侯府随时欢迎。”

    馆陶公主也颇为大气的说,而陈午则补充道“晁大人你放心便好,季须和陈蟜两人平时是顽劣了一点,但是根基都不差,只要晁大人可以严厉教学,我相信他两人必有所成,至于小女阿娇一直仰慕晁大人才学,也想与兄长一起听学,不知晁大人意下如何”

    晁错看着陈阿娇,又想到反正是到堂邑侯府教学,只要他不说,无人知道他收了女学生,便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到时候翁主去听学便是了,下官已经会好生教学”

    晁错从来都是一个认真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最好。

    “那就有劳晁大人,只是方才晁大人和老先生所为何事”

    方才这两个人的对话,馆陶公主自然也听到,至于削藩一事,对于她影响不大,也未触动她的利益,她对于此事本不关心,只是今日既然来了,便问上一问。

    “公主,这乃是下官的家事,还请公主见谅”

    馆陶公主一皱眉,继而笑道“那既是如此,便不打扰了,我们先走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而此时陈阿娇也站起身子,见晁错要送行便道“晁夫子,自古大丈夫相时而动,懂得趋吉避凶乃是真君子,无万全之策,不然真的祸殃全族。”说完便转身离去。

    晁错望着陈阿娇背影,想着她说的这些话,削藩这事是势在必行,可是一旦失败的话,假如有人揭竿而起,造反他又将如何。方才父亲言说,会获罪全族,他也开始沉思了。

    “阿母,今日你好厉害,三言两语便搞定了”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你阿母我是谁,可是堂堂的馆陶长公主,只是晁错那老匹夫果然不好对付,想着季须和陈蟜两人以后怕有罪受了。”馆陶公主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疼了。

    “有罪受也是好的,你瞧瞧他们两人都比阿娇大,今日来请夫子竟然就阿娇一个跟来了,他们两个人一个也没来,若是方才晁错质疑拜师的诚意,那可如何是好。两名男子竟比不上阿娇一名女子,以后我堂邑侯府靠谁支撑,若是阿娇出嫁,受了委屈,又将如何是好”陈午十分不满言说道,一脸的怒气。

    馆陶公主见状“这么说,也有道理,季须和陈蟜是要好生教育,只是陛下招你入宫商议事情,是不是边关又告急了”

    自求和亲

    陈午长叹道“是啊,如今匈奴再次进犯,陛下正在为此时担忧,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当下还未有良策”陈午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忧色,几乎年年边关都会告急,只是今年来的颇为早了一些。

    馆陶公主一听,便冷笑道“那些无用的大臣还能够给陛下出什么主意,无外乎便是再次让汉家的女子出嫁到匈奴去和亲罢了。陛下儿子倒是不少,女子也就三人,本宫瞧着他定是舍不得,到时候也不知会看上哪个诸侯王的女儿出嫁和亲。”

    “公主所言极是,和亲实属无奈,如今我军”

    陈阿娇听到陈午和馆陶公主两个人正在谈论此事,手便牢牢的攥紧了,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日之后,馆陶公主便和陈阿娇一起入宫去看望窦太后,还未到长乐宫,便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颇大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对望了一眼,便加快步伐来到长乐宫,便见到刘婷就是后来的南宫公主趴在窦太后的腿上大哭,而王娡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的怒气,景帝刘启则是一脸的心疼。

    “母后这是怎么了”

    馆陶公主提起裙摆便走了进来,见到刘婷大哭,一脸的不解,陈阿娇紧随其后。

    窦太后微微的皱眉“婷儿,你也不要哭了,此事既然是你阿母所求,哀家也帮不了你。”

    “皇祖母,婷儿不想去,不想去和亲,匈奴人太可怕,他们会吃了我的,我不想去。,我想永远在这里陪着皇祖母。”刘婷见求助窦太后无果,便转身过去求助王娡“母妃,不要让我去。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不让姐姐去,要让我和亲,不是还有小妹吗那么远,你怎么舍得让我去啊”刘婷的哭声越来越大。

    “刘娉如今已经许了平阳侯,择日出嫁,而你小妹刘婉年纪尚小,只有婷儿你合适。你此去和亲也是为了你父皇的江山社稷着想,也是为了我们大汉子民着想,你不能如此任性。我注意已定,你不要再哭了。有损你公主威严”王娡一脸的严肃,说的那叫义正言辞,驳斥着刘婷一句话都不能说。

    “父皇我”

    刘启倒觉得于心不忍“算了,婷儿你无需去和亲,朕明日就昭告各大诸侯国看看他们有没有女儿愿意去和亲”刘启是舍不得刘婷远去匈奴,千里迢迢,在那里受了委屈,也无人诉说。尤其是最近几年匈奴王庭对待大汉虎视眈眈,越发的猖狂起来。

    “陛下,如今你与各大诸侯国的关系如此紧张,怎么能让他们再度献女这岂不是给他们理由”王娡瞪了刘婷一眼,脸上已经带了怒气,而此时的刘婷则是选择沉默。

    “那又能如何,婷儿是朕之骨血,朕怎能忍她远嫁,又不能从民间选女,恐给匈奴王庭与借口,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如今边关告急,和亲势在必行,而且是越快越好,丝毫不能耽搁,两军交战,受苦的只能是百姓。朕乃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皆是朕之子民,朕如何能够看着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刘启又是一声长叹。

    就连一直淡定自若的窦太后此时也是一脸的愁容。

    “舅舅,要不让我去吧,阿娇愿意为舅舅分忧,自求和亲匈奴”说着陈阿娇便跪拜在地,拱手抱拳,朝刘启叩首。而她身边的馆陶公主则是大惊,此时则是不顾宫廷礼仪“阿娇,你说什么,你疯了那匈奴都是饮血菇毛之辈,你怎么能去那莽荒之地”

    “阿母,是阿娇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只是阿娇不愿意看到舅舅和皇祖母为此事忧心,也不想看到我大汉子民受苦受难了。阿娇是自愿和亲,还请阿母,舅舅和皇祖母成全”

    说着便再次叩首,长跪不起。

    刘启和窦太后见状,则都是一脸的吃惊。而刘婷则是破涕而笑,大声的说道“父皇,你瞧阿娇愿意去,她是馆陶姑姑的女儿身份同样尊贵,父皇”

    “阿娇,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日朕答应你了,你怕永远都要留在匈奴,若是日后两军开战,舅舅也就顾不得你了,你当真要去和亲”刘启再次十分严肃的问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一脸的严肃,回道“愿意,我陈阿娇心甘情愿和亲匈奴,还望舅舅成全”

    刘启见她如此支持,陈阿娇虽然是他的侄女,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亲,“那朕便成全你,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和亲匈奴”

    “诺,只是舅舅阿娇在此还有一事相求,还请舅舅务必成全”

    刘启见陈阿娇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此时只是有一事相求,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你说吧,朕准了”

    “阿娇想请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带铁骑精兵一千人送阿娇和亲匈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陈阿娇此时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启。

    这个理由不过分,虽然带的人有些多,但是送亲队伍,只要稍加打扮一下,匈奴的人也不会有所怀疑,刘启几乎是不假思索“这有何难,朕会帮你安排好,三日之后,便让周亚夫和李广送你出嫁,到时候舅舅我也会在亲自送你出城,你彰显我阿娇你的贤德”

    “阿娇在此谢过舅舅”

    陈阿娇这才站起,便又跪下朝窦太后一拜“阿娇此去匈奴,再也不能来皇祖母这里,还望皇祖母务必照顾好身子,切莫为不孝女阿娇伤心难过,我去匈奴一定好生安抚那边,助我大汉国运昌盛”

    窦太后一听,忙伸出手捉住陈阿娇的手,眼泪便下来了。窦太后是何等人,后宫浮沉多年,她早就忘记了眼泪是什么,今日却因为陈阿娇落泪“阿娇啊,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如今陛下与哀家倒是解了心头大患了,可是哀家的阿娇去要远嫁匈奴了。阿娇”

    “皇祖母,你莫哭,你一哭,阿娇心里就难受,以后若是阿娇有机会,会再回来看皇祖母的”

    此时在长乐宫的人都知道,那将是遥遥无期,汉家的女儿出嫁匈奴就没有人回来过,陈阿娇也不会成为一个意外。过了很大一会儿,陈阿娇辞别了窦太后和刘启等人便与馆陶公主回去。

    刚刚一出门,馆陶公主怒火中烧,啪的就给了陈阿娇一巴掌“阿娇,你怎么这么蠢,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你为何要去抢,你可知晓你是本宫唯一的女儿,你去了匈奴,为娘的心好疼啊。你道谁都是冷心冷肺的王夫人吗还有你阿爹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好阿娇啊,我的阿娇啊”馆陶公主一把将陈阿娇搂在怀里,舍不得啊。

    “阿母无需伤心,阿娇

    “我怎么能不伤心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么舍得。现在陛下心意已定,断然是改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馆陶公主哭的伤心。

    陈阿娇来到堂邑侯府没有多久,对于馆陶公主此人还不算是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值得肯定那就是馆陶公主绝对是一个极其溺爱孩子的女儿。她对陈阿娇的宠爱那是真的。想到以前史书说,后太骄,说的就是陈阿娇太过骄横了。怕是也和馆陶公主的溺爱有关。

    不管馆陶公主为人如何,她对待陈阿娇也只是一个普通母亲对女儿的不舍之情而已。这种感觉她也有,她也有一个女儿,太平公主,当年也是极尽宠爱,想起太平,她也想落泪。她虽然身为女皇,到底也是一名女子,自是比不上刘彻那边无情之人。

    “阿母,都怪阿娇不孝,只是我若不出嫁,还有更多的百姓家里,要妻离子散,牺牲我一个人,便可以少好多家庭如此,这么说我也是赚了。”

    “他们与你何干,阿娇你为什么就这么懂事呢”

    馆陶公主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个劲的说陈阿娇,那眼泪自然是哗哗的流下来,也许是哭累,她便领着陈阿娇上撵车。

    回到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将此事与陈午一言说,陈午自然也是大为震惊,只是此时木已成舟,他也无力回天,只得坐在一旁一脸不舍的伤心难过了。而陈阿娇则是回到房里,小憩去了。

    “匈奴,这将是我称皇的跳板”

    陈阿娇握紧了双手,她当年无意去和亲,她的可是要成为大汉女皇的人,自然不会让和亲搅乱她的计划。只是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便呀好好把握。

    “翁主,正在里面休息,你”

    “让来,阿娇,到底怎么回事,阿母说你要去匈奴和亲,这不是真的吧”陈季须领着陈蟜两个人一脸怒气的便冲了进来。

    陈阿娇缓缓的转过身子,漠然的点头道“恩,是真的,怎么了”

    血染嫁衣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陈阿娇如此淡定,尤其是陈季须当即便大骂道“小妹,你笨啊,匈奴人吃人都不吐骨头,你为何要自求和亲你不要去好不好是不是大兄以前对你不好,我和二弟两个人以后出去都带着你,你看好不好”

    “是啊,你还是不要去了,和阿母说一声,让她去求皇祖母,此事还有转机。以后我也在不会欺负你了。如果你去了匈奴,以后我和大兄想看你一眼都难了”陈蟜也附和道。

    陈阿娇这才抬头看着在历史上最终都自尽的两位兄长,没想到他们两人对陈阿娇还算是挺关心。只是如今她有大计划,可不能出差错了,便言道“自古君无戏言,舅舅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自是要去,只是以后小妹不能奉孝与父母膝下,就有劳两位兄长了。

    “小妹,哎”

    最终陈季须和陈蟜两人都没有劝服陈阿娇,三天后,陈阿娇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凤冠,凤冠霞帔整装待发。景帝刘启亲自将她送出城,并亲封她为昭明公主,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侍御数千人,细柳将军周亚夫和飞将军李广二人送亲至匈奴。

    “阿娇,此去匈奴,阿母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阿母真的是舍不得你”

    陈阿娇望着馆陶公主,便跪在地上,朝着她一拜“阿娇不孝,不能奉孝与阿母和大父膝下,此去和亲,遥遥无期,还往阿母和大父照看好自己的身体,阿娇去矣。”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陈阿娇是自求和亲,无不称颂其显得,都高呼昭明公主,目送一行人离开了长安,一千多人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往匈奴。

    “阿娇,阿娇”

    馆陶公主不舍,竟是追上了上去,一直跟着撵车跑,让在场为官的百姓都忍不住的潸然泪下。又想起匈奴凶悍,杀了不少大汉的子民,陈阿娇为了大汉子民再度被杀害,牺牲自己去和亲,顿觉其伟大。

    陈阿娇回头望着长安,她嘴角擒笑,凤目低垂,双手握拳“长安,朕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路北去,到了晚间,安营扎寨。

    “公主,奴婢下去给你那些吃食吧,你还是在撵车上吧。”如今的陈阿娇已经是昭明公主,要比阳信公主刘娉的地位还要高,她乃是和亲公主,位同诸侯王。说话的是她的贴身侍女连翘,连翘的眼睛都哭红了,因为陈阿娇自求和亲,身为贴身侍女的她,也不得不跟上来了,远离父母,远离家乡。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不用了,既然已经出了长安,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我一道下去,自己寻吃食便好。”

    陈阿娇便翻身下车,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陈阿娇长相不俗,又是一身大红,火光照耀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了。

    “公主你”

    “大家无需多礼,我只是想着明日怕就要到匈奴了,到时候你们都要回长安了。我便不能与你们一道。今晚,我陈阿娇便敬诸位一杯,多谢诸位送阿娇去匈奴,干”

    陈阿娇也不讲究,顺手便捞起一大碗,倒上烈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但见她将大碗翻了过来,那些士兵见到陈阿娇乃是一国公主,竟对他们如此礼遇,便都纷纷站起身子来,端碗敬酒。

    “公主大贤乃是我大汉之福”

    此时就连一直端坐在旁的周亚夫和李广两人也十分恭敬的敬酒,之后陈阿娇便于这些士兵们坐在一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颇为大气。而此时周亚夫和李广则是细语道“昭明公主大气,简直浑身是胆,只可惜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子,定当不凡”

    李广微眯双眼,捋着胡须,便道“即便她是女子,此时已经不凡了。”

    “周将军,李将军,阿娇在此再敬你们两人一杯”

    陈阿娇已经来到周亚夫和李广的面前,她自然是知道周亚夫和李广两人都是西汉出名的大将,之后结局都不好,周亚夫绝食抗议,李广则是以死明志。而她要称皇,既需要文臣的辅导,亦需要武将的辅佐,而从目前来看,武将更加的重要。若是周亚夫和李广都能为她所用,称皇当真是如虎添翼。

    “公主客气,今日我与李将军能送公主和亲,乃是一大幸事,相信百年之后,公主你的事迹定会泽被后世,为后世所敬仰,到时候史书我和李将军也能因此而留名”

    周亚夫上前一拜,“感谢公主如此大贤,为我大汉社稷着想,今日我替大汉子民敬公主一杯”

    陈阿娇也举起大碗,和周亚夫畅饮,而此时的李广自然也不甘落后,这三人竟然开怀畅饮起来。

    多日后的午时,陈阿娇等人到了匈奴,黄沙路漫漫,大漠孤烟直,果然是荒凉了,他们的到来,匈奴也派来额使者相迎,陈阿娇则是被安顿在一个大帐之内,到了晚间,陈阿娇等人都被邀请到军臣单于的大帐内。此时的军臣单于要比陈阿娇大很多,陈阿娇这一次要嫁的这个人便是他。他端坐在高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陈阿娇,发现陈阿娇倒是有几分美色,不过从他的眼神来看,充满了轻视。

    “多谢两位将军千里而来,将美人送到我的帐下,真的是辛苦了”

    军臣单于拍了拍手,便有侍女如鱼贯而入,送上美酒佳肴。陈阿娇扫视了一下,发现这里不光光有军臣单于还有他的大将们都在这里,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美人,在给她倒酒。

    “给我滚”

    陈阿娇抬头,便见军臣单于大手一挥,便将她身边的女子拍到在地,女子的嘴角带血,显然伤的不轻。

    “大汗饶命,饶命啊”

    军臣单于一笑“没用的东西,倒酒都倒不好,留你何用,罢了,今日我便将你赐给马奴吧,你和他一起去侍奉我的马”说着这个女子便被拖了下去。

    陈阿娇在心里一阵冷笑,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这明显是给她下马威看,当她是傻子嘛,此时就连李广和周亚夫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如今在他的帐下,都忍了下去而已。

    “哦这位怕就是大汉帝王送给我的美人,昭明公主,果然是国色天香。我素闻大汉女子多能歌善舞,不知道昭明公主今日可有雅兴,为我舞上一曲”军臣单于举起酒杯,对着陈阿娇道。

    “岂有此理,昭明公主乃是我大汉公主,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

    李广说着便要拔剑,而此时军臣单于的属下亦要拔剑。

    “李将军,你这是要作甚昭明公主既是你大汉帝王送给我的额,那自然是我的女人,既是我的女人,我想让她跳舞她便跳舞,我想将赐给谁便赐给谁怎么难道,大汉帝王不是诚心来和亲,还是和亲只是幌子,欺我匈奴王庭无人”

    “哈哈,不就是起舞啊,有何不可,李将军你先坐下,莫上了和气。只是要本宫起舞,可是要付出代价,只是不知到大汗你敢不敢”

    “我有何不敢,想你大汉万里疆土,还不是要送美人给我,若不是我父汗与你们大汉帝王有约定,你以为我会娶你,可笑”

    军臣单于十分傲慢的说道,而陈阿娇则是微微一笑,当即起身,“那好,那今日本宫就献舞一曲,还请大汗你看清楚了”陈阿娇旋身跃起,便冲周亚夫的腰间抽出长剑来,长剑划空,剑被如雪,手起剑落,,血染嫁衣,但见君臣单于的头便滚落在地“口出狂言,当杀”

    血战到底

    陈阿娇右手执剑,背对着军臣单于,见他头一落下,便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周亚夫和李广先是一愣,继而两个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周亚夫火速冲到帐外,而李广骤然拔剑,说时迟那时快,一剑便砍下一名侍卫,与陈阿娇背对背靠着,两个人同样执剑。

    “公主,老臣今日就与你一道与这些匈奴狗血战到底”

    既然陈阿娇已经动手将军臣单于砍下,和亲势必不成,一直以来,汉家的女儿都被迫和亲,来到匈奴语言不通,生活大多不幸,李广身为一名武将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将这些匈奴狗杀个干净。

    “好,李广将军,若是阿娇今日身死,命也赚回来”陈阿娇看了看脚下,李广自然也看到,便笑道“老臣今日就是拼的一身刮也要护送公主会长安,公主我们走”

    军臣单于帐下也有不少大将和侍卫,先前陈阿娇一剑砍下单于的首级,让他们大吃一惊,等到反应过来,陈阿娇和李广两人已经杀出帐外,而此时周亚夫已经领着铁骑在帐外大战起来。

    本来今天是军臣单于和陈阿娇和亲的大日子,大家都在庆贺,疏于防范,因而杀的匈奴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了。

    “公主上马”

    李广护送这陈阿娇,陈阿娇翻身上马,立刻便回马一鞭,手执长剑,砍杀那些匈奴人,并对汉军大喊道“杀斩敌首级十人,赐五百金,上不封顶,给我杀”

    陈阿娇双腿夹马肚,并没有听从李广的建议,逃命去,而是选择了和汉军一起在这里拼杀。那些汉军看到陈阿娇一个个区区小女子竟然都这般卖力,自然都使出全力拼杀来了。

    “公主,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周亚夫看到陈阿娇一个人孤身骑马朝北边走去,便有些不放心,翻身上马问陈阿娇。

    “擒贼先擒王,军臣单于死了,一定要活捉他们太子,方才本宫观察了一下,匈奴人将我们往那边引,这边肯定是匈奴王庭所在地,我一定要去探一个究竟”

    周亚夫此时在不得不仔细打量一下陈阿娇,这个女孩子才只有十岁,便有如此临危不乱,缜密分析的能力,竟然比他作战多年的大将还要镇定。见到陈阿娇如此,周亚夫也跟了去。

    他们查看很多大帐,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帐里,见到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孩子,还有一个女子搂着一个身着破烂的孩子。

    “谁是军臣单于的儿子,谁是太子”

    陈阿娇问道,那个妇人指了指那个衣着华贵孩子,那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妇人,妇人则是死死的搂着怀里的孩子。

    “你就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于单”

    陈阿娇望了那个小孩子一眼,突然一笑,而此时周亚夫就准备带走那个孩子,可是陈阿娇突然变走到那妇人的面前,大手一挥,便将夫人推倒在地,“这个才是真正的太子于单吧。你的眼睛欺骗不了本宫,真的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试图牺牲自己的孩子来蒙骗本宫,走”

    果然那妇人见到她的秘密被发现,当即便大喊,说的那些话陈阿娇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从她的反应中,陈阿娇知道她是选对了。

    “周将军我们走”

    陈阿娇将剑卡在于单的脖子上,便压着他出去,那些匈奴人见太子被劫持,此时也不敢在动手了。陈阿娇望着这些人。

    “我们走,我们汉军不管是生是死,全部都给我带上。”之后陈阿娇又对那些匈奴人说道“今日若是你们在前进一步,我就砍了你们太子,还让前进”陈阿娇的剑已经划破了于单的脖子,丝毫没有手软。那些匈奴人见状,均不敢上前。

    李广此时也整顿好了军队,便站在陈阿娇的面前护送着她,之后汉军这一行人,竟然就在这些匈奴人目光护送之下离开了,行到半路,他们没有追上来的可能,所有的人才长舒一口气。

    “公主,你今日出手太过突然,让我和周将军都大吃一惊”

    李广对陈阿娇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而陈阿娇则是微微一笑“本宫早就告诉军臣单于,要想看本宫跳舞是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不过好在有两位将军,这一次倒是阿娇任性,连累了两位将军”

    这一次没有经过计划,突然就出手,好在李广和周亚夫两人都是相当有经验的将领,不然这一次突袭也不会成功。

    “公主好胆识,让我等男儿汗颜啊,对付匈奴和亲绝非良策,此次也给了匈奴重击,等着我们回朝,奏请陛下,让他在派兵围剿,如今匈奴群龙无首,是最好的契机,到时候老臣愿意亲自领兵,彻底端了匈奴狗的老巢”今日杀敌,让李广豪情万丈,如若不是这一次准备仓促,带的人太少了,他还真的能将这些匈奴狗杀个一干二净。

    “将军客气,本宫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而已,若非两位将军,阿娇真的要埋骨与此了。这一次本宫斩杀匈奴的单于,掳劫了他们太子,短时间内他们还无法开战,但是回去势必要奏琴皇上,一定要趁胜追击”

    陈阿娇言说道,周亚夫和李广两个人对望了一下,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陈阿娇一个十岁的女子竟然想到这些,果然是大气,果然是有魄力了。让周亚夫和李广两人都刮目相看。

    夜间,陈阿娇他们一路上赶路,此时一个士兵过来回话“将军已经挖好了,你去给他们送行吧。”

    “什么送行”

    陈阿娇一脸的不解,周亚夫和李广两个人都十分严肃的站起来,示意那个士兵领路。

    “这一次死了三人,自古将士在外面死了,便埋在什么地方,今日便将他们三人埋在这里。”

    陈阿娇一听,当即便皱眉,示意士兵带路,果然已经挖好坑了,随时准备埋下“不准买,这三个人是因本宫而死,本宫有责任将他们带回去,不管路上如何的辛苦,本宫都不会抛弃我大汉子民,不要埋了,本宫要带他们回家”陈阿娇吩咐下来,而周亚夫和李广两人对望一下,只好言说道“那就不埋了,我们带兄弟们回家吧。”

    此时在场的士兵都看着陈阿娇,当陈阿娇看三具尸体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和痛楚,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如花的美人身上,顿觉戚戚然。所以这一次和陈阿娇来的士兵都对陈阿娇印象相当的好,虽然这一次有人身死,可是他们也重创匈奴,活着的人,回到长安,免不了加官进爵。

    说到长安就到长安,陈阿娇和周亚夫和李广等人终于在十天后到达了长安城。

    “公主,我们到长安了”

    十里白妆

    陈阿娇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伸出手来,指着前方“长安,我回来了”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长安你终将由我主宰。她骑着马,并没有如去时坐的马车,鲜衣怒马,挥斥方遒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刚刚到了长安,陈阿娇便吩咐人给她置办了衣服,又吩咐人买了三具尚好的棺木,寻了一客栈,换下了衣服。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众人均大吃一惊,望着陈阿娇的装束,但见她此时束发,身着白衣,一身缟素,分明就是戴孝的装作。

    “公主,你”

    李广和周亚夫均对望了一下,都十分诧异陈阿娇这一身装束。

    “这三人到底因本宫而死,本宫自然要亲自送他们回家,来人将佩剑给我递过来”

    陈阿娇一声令下,便有来人将长剑送上,便见她手举长剑,她的身后自有四人抬着棺木,朝着士兵的家里前进。陈阿娇一身素衣,走在市井之中,更有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在她身后护送着,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已经认出陈阿娇和周亚夫等人。

    “这不是去和亲的昭明公主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

    “是啊,还有周亚夫和李广将军,他们不是送公主去和亲了吗”

    “为何公主一身白衣”

    议论纷纷,终于到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家中。该士兵家境贫寒,家里住着茅草屋,家里还有一名未出阁的姐姐和一老母,父亲乃是屠夫,老母则是帮着别人浆洗衣物为生,家境十分的困难。

    到陈阿娇等人来到这个家中的时候,是该士兵的姐姐开门,见众人围在她家的门前,便有些诧异。

    “你阿母和阿父可在家中”

    陈阿娇捧着剑 ,该女子虽是一脸的诧异,还是指着屋中正在浆洗衣服的一位老妇人说道“阿父未归,阿母尚在家中”

    听到此话,陈阿娇便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到了老妇人的面前,扑通一下便跪在她的面前,长剑便捧到老妇人的面前,“阿母在上,请受阿娇一拜,今日兄长因本宫而死,阿娇责无旁贷,阿母若是心中悲痛,长剑在此”

    老妇人望着陈阿娇,此时陈阿娇的身后站满市井百姓,这些百姓方才都不知道为何陈阿娇要如此。她可是景帝御赐的昭明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跪拜一个如此身份低下的夫人,而且还呼唤着夫人为阿母。

    跟随陈阿娇一起出去还活着的士兵便将陈阿娇这一次的大战匈奴,斩敌枭首,还活擒太子的事迹和大众普及了一下,这下子百姓无不佩服如此亲民的昭明公主来。

    “这三位是在大战之中死去的士兵,本来周将军和李将军的意思,都是就地掩面,只有公主不愿意,说一定要带他们回长安,让他们落叶归根。而且公主一回来,并未回堂邑侯府,而是一身缟素,步行十里,捧剑而至,为的就是平复士兵家属的情绪。真的乃是我大汉之福,有昭明公主”

    其他人听到此事,见陈阿娇始终跪在地上,而那老妇人此时自然也是听说了陈阿娇的事迹,看到陈阿娇身后的棺木,不经老泪纵横,“公主你快快起来。你这样,老妇人我受不起,公主,我儿”

    “阿母,以后你便是我的阿母,今日兄长因本宫而死,乃是本宫一时冲动,害死了兄长,乃是本宫的错”陈阿娇始终不起,而她这样说道,在场的那些百姓得知陈阿娇竟然斩杀了匈奴王越发觉得她十分的了不起。

    “公主无错,公主无错”

    众人高喊起来,那老妇人此时也跪在陈阿娇的面前“公主这般,老妇人真的是受不起,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死伤在所难免,我儿能够这样死去,马革裹尸也是一大幸事,我区区一妇人,也为生子有他,而感到自豪。匈奴杀我大汉子民。早就该杀了”

    陈阿娇见着老妇人还有这般见识,便再次跪拜道“以后你便是我阿母,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去公主寻我陈阿娇,只要陈阿娇能办到的事情,并为阿母办好。”

    陈阿娇走了三家,三家虽然都死了儿子,心里十分的悲痛,但是因而多了陈阿娇这个女儿,其他的人都欣羡不已。而且陈阿娇的事迹也很快在市井之中流传开来了,昭明公主在百姓心目中的名声越发响亮。现在但凡谈及昭明公主,无不称颂起事迹了。

    到了晚间,陈阿娇才辞别了周亚夫和李广将军回到了堂邑侯府,家丁见到陈阿娇回来了,便狂奔去通知堂邑侯和馆陶公主。

    陈阿娇则是站在堂邑侯府门外,望着长安无尽的夜色,她想起高祖刘邦白马盟誓说“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在心里默默的一记冷笑,纵然刘邦能有如此之话,可以她亦记得太宗皇帝又曰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民众支持,谁管你到底是姓刘还是姓陈,此番去匈奴是她称帝的这一步。

    “阿娇,真的是你啊,真的是我的阿娇,你真的回来了”

    自从陈阿娇离开之后,馆陶公主那是真的在想,陈阿娇是她唯一的女儿,又是她最小的孩子,一下子就跑到匈奴那莽荒之地,以后都见不到了。她如何不想。

    “阿母,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走了,阿父呢”

    陈阿娇立马便恢复了天真浪漫的样子,她已经换下了白衣,随馆陶公主进去,便将发生在匈奴的事情说给了馆陶公主听。

    “阿娇,你真的是好样的额,不愧是我陈午的女儿,颇有陈家先祖之才,想当年我们先祖随高祖皇帝打天下,也是这样魄力”陈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方才陈阿娇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对陈阿娇自然大加称颂。

    而馆陶公主则是仔细观察陈阿娇一下,见她毫发无损,便道“好是好,总归还是太危险,若是你出事情该如何是好算了,如今你都回来了,就无须去那种鬼地方,等着明日我便领你入宫见你皇祖母,你不在这段时间,母后整日念叨你。”

    陈阿娇便点了点头,随后便和馆陶公主和陈午以及陈季须和陈蟜闲话了几句,她约摸着算着,此时周亚夫和李广怕是已经入宫了面见景帝刘启;“当真好,实在是太好了,朕今日便封你们两位为大将军,乘胜追击,歼灭匈奴。阿娇真的不愧是我刘启的侄女,这般魄力,也只有我汉家的女儿才有明日朕定要封赏她,对,当然两位将军,和前去的士兵通通都有赏。这些匈奴狗已经饶我边境多年,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刘启看着那盒子;里面军臣单于的头,便大笑起来。

    “诺”

    周亚夫和李广便退下了。

    凯旋归来

    刘启龙颜大悦,这些年匈奴一直是他心头大患,今日没想到陈阿娇竟是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一想到这里,他便想急招陈阿娇进宫封赏。又觉今日实在是太晚,陈阿娇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才觉得让她休整一天,再做封赏。只是这般好消息,刘启狂奔至长乐宫窦太后处。

    “唉呀,阿娇走了有一段时日,哀家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素锦正在给窦太后喂食,以前陈阿娇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来做。如今她不在了,便是素锦。

    “太后,昭明公主太过懂事,和亲匈奴去了,以后怕也回不来,这长路漫漫的。”素锦身为宫婢,跟在窦太后几十年,也未见过一女子有如此的气魄,竟然愿意自求和亲,陈阿娇真乃第一人。

    “是啊,阿娇虽是哀家的外孙女,倒是比哀家的孙女懂事的多了。你瞧瞧上次刘婷的样子。哀家虽不能视物,也知晓她定是怕极了。到底还是哀家的阿娇懂事贴心,可惜如今却不见了。”

    窦太后心里觉得颇为伤感,作为一个在深宫多年的女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多了虚情假意,突然有了陈阿娇这么一点儿真,现在却又没有了,她怎能不伤心。

    “母后,无需伤心难过,朕今日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朕的昭明公主凯旋归来,而且还砍杀匈奴军臣单于,立下了大功”刘启一脸的笑意,亲自端过素锦手上的吃食,亲自喂着窦太后。

    窦太后伸出手去,微微有些颤抖,“启儿,你说什么,阿娇回来了,还立功了”

    “是啊,阿娇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如今匈奴群龙无首,乃是我大汉一大幸事。”之后刘启便将陈阿娇在匈奴办的事情告知了窦太后,言辞之间对陈阿娇那是极为的赞赏。

    “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外孙女,这才是我汉家公主”

    窦太后当即用手拍桌,大悦道“要赏,启儿这一次可是要大大的封赏,那些去的将领都要赏,还要举国同庆。”窦太后也是大悦,当即便吩咐了刘启。

    “母后,儿臣正有此意,明天朕便大赏”

    天初晓,陈阿娇便醒了,连翘服侍她起身,这一次连翘因着和陈阿娇一起去匈奴,如今身家也倍涨,成为了府上下人羡慕的对象。连翘心里也是乐呵,这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跟着去了匈奴一趟。堂邑侯陈午便削去她的奴籍,还封赏了她。

    “公主,这样你瞧可好”

    “好,这样可以,还是素净一些好。”

    连翘放下梳子,给陈阿娇整理衣服,“连翘还要谢谢公主,若非公主连翘也没有今日。公主现在还不知吧,那些与公主一起去匈奴的将领都嚷着要见公主一面,好生答谢公主,让奴婢给公主带话”

    陈阿娇此时已经预料到,昨日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听到有人在议论,有些人则在埋怨,为何当初选兵将的时候,他退缩没去。二去的人看到陈阿娇喊着死去兵将人的母亲阿母,竟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死的不是自己。一条命换昭明公主一声阿母,那也是值得。总而言之,如今的陈阿娇已经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而且大家无不称颂她的功德。

    “哦,是这样,今日本宫要入宫,入宫之后便去看看他们吧,你替本宫告知他们一声便是,要记住,对他们要好生对待”陈阿娇仔细叮嘱了一番,连翘自然连连称是。

    而此时馆陶公主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撵车,便于陈阿娇和陈午一同入宫,刚刚到了宫门,便见景帝刘启竟是亲自来接。如同陈阿娇当初出嫁匈奴的时候,刘启亲自送行一样。

    “阿娇,见过舅父”

    “免礼,快快起来,阿娇你这一次真的是让舅父刮目相看,好”

    刘启看着一身红衣的陈阿娇,想起她一个十岁的女子,便深入匈奴,砍敌枭首。而且再观她此时的神态,如此的平静,当真是杀伐决断不让男子,让他十分的欣赏。

    望着如此明艳动人的陈阿娇,刘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陈阿娇动怒砍单于,而他当年也曾经一怒之下,拍死了吴国太子。虽说因为这事,他被父王大大的批评了一顿,可是直至今日,他都不曾后悔做那件事情。对于口出狂言之人,该出手便出手。所以现在在看陈阿娇,竟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他自然是高兴非常。

    “舅父缪赞,阿娇太过冲动,当时只是一怒之下,罢了,幸而有李广和周亚夫将军神勇相助,还有我大汉铁骑大杀四方,这本不是阿娇一人功劳。”陈阿娇此时还不忘赞扬一道去的人们。

    “这朕都知晓,只是阿娇朕要大大的封赏你。”

    “舅父,阿娇再次谢过舅父,只是此次与阿娇前去的士兵之中,还有三人在作战中亡故,还请舅父帮我的封赏,给那些过世的士兵吧。”陈阿娇拱手作揖,行拜礼。

    刘启见状,见陈阿娇竟是一个不居功自傲的人,便越发的高看了几眼。

    “舅父,阿娇想去看看皇祖母,这一路走来,我最是思念皇祖母”

    陈阿娇说这话的时候,正巧素锦扶着窦太后已经往这边走来,窦太后自然是听到陈阿娇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的激动,便上前捉住了陈阿娇的手“阿娇,哀家的阿娇回来了,那些匈奴人没有伤到你吧,让哀家瞧瞧”窦太后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的脸蛋,手,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欣慰起来。便拉着她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中,栗姬和王夫人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栗姬见到陈阿娇来了,立马堆笑,而王夫人自然也是。

    陈阿娇来到这里,扫视了一下栗姬和王夫人,以及程姬和贾夫人,见诸位夫人今日都是盛装打扮,颇为用心。

    之后便是一阵闲谈,陈阿娇和窦太后两个人谈笑风生,说着说着便说到陈阿娇的婚事上来了。

    栗姬言道”阿娇这样的女子,自然要身份无比尊贵之人才能配得上了,今日本宫大胆再次求娶,为我儿刘荣求阿娇做妇,还往陛下和太后成全”栗姬行叩拜礼,她突然整这么一出,竟是让一旁的王夫人脸色苍白。

    “栗姬娘娘这会说笑,太子身份如此尊贵,我们阿娇怎么配得上,本宫还记得栗姬娘娘以前可是与本宫说过,说太子不喜阿娇,现在2为何又来求娶”馆陶公主可不是善茬,天生记仇的人,她可是记得当初栗姬是如何拒绝她的。

    而陈阿娇只是抬眼扫了栗姬一眼,又看了她身后的刘荣,相貌尚可,只是要她嫁给这样的男子做妻,简直就是可笑,这样的男子容貌当她的面首,都还须考虑一下。见馆陶公主已经出面反对,她便不言说,只是她微微扫了一眼王夫人,果然见王夫人绞着丝帕,这是王夫人心里不安的表现。

    “公主,你,你,怎么还记得那些,那不是说笑吗荣儿怎么会不喜阿娇呢”

    刘娉被打

    栗姬此时将肠子都悔青了,原本她以为陈阿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不知礼数的女子,没想到此番陈阿娇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人人称颂的昭明公主,威望盛高,若是能够娶了陈阿娇,以后刘荣这太子之位便会更加的稳妥,“哦,栗姬娘娘现在说的倒是人话了,本宫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再说太子身份尊贵,岂是我们阿娇这样的女子肖想的了的。”馆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栗姬说道,之后便伸出手指浮在半空之中,“其实我们做女人,还不是像寻一个好人家嫁了。我们阿娇性子暴躁,可不能说给太子。”

    陈阿娇见馆陶公主如此不给栗姬面子,她面上倒也不显,便一直注意王夫人的表现,果然见王夫人一脸的喜色,眉目之中充满了欢喜。而再观栗姬的脸色那是难看的可怕,最终还是窦太后看不下了,便道“嫖儿如何说话的,如今阿娇确实也不小,也需寻一户好人家了。”窦太后轻轻的拍打着陈阿娇的手,一脸的笑意。

    “母后,难道你已经有人选了”

    馆陶公主自然是大喜,心想窦太后安排的人肯定不会差,即便陈阿娇成为不了皇后,以后地位也不会差的,馆陶公主便将希望放在窦太后的身上。只是还未等到窦太后开口,陈阿娇便跪坐在窦太后的面前,大声说道“皇祖母,阿娇若是嫁人,定要自己选。”

    窦太后一惊,望向陈阿娇,便道“阿娇要自己选”

    “恩,是的皇祖母。阿娇觉得,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好生相看一番。到也不是不信阿母和皇祖母的安排。只是一旦是我自己选择了,以后若是除了差池,自不会怪阿母。”陈阿娇的话说的有保留,她才不会让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别人左右,尤其是嫁给那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男子。就算是面首,她也是要面相身材都好的男子,观那刘荣,一身赘肉,实难下咽。

    “哦,没想到我们阿娇还有自己的想法,罢了,这事情合该是你阿母去操心,哀家已经老了,你的事情哀家也不去操心了。”被窦太后这么一大段,栗姬求娶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之后刘启便封赏了陈阿娇。

    眼瞅着时候不早了,馆陶公主便寻了一个理由带陈阿娇出去,两个人路过柳池便见王夫人牵着刘彘等待许久。王夫人自是满脸堆笑。刘彘也是盛装打扮,见到陈阿娇来了,便道“阿娇姐,你真美”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陈阿娇看,陈阿娇见他这边,便蓦然的望着他,不言语。王夫人见此,便笑道“馆陶公主,不知可否移步”

    王夫人做出了一个请字的手势,显然是有事情要和馆陶公主说,馆陶公主望了一眼陈阿娇,便朝王夫人点了点头,之后便随她去了假山处,便留下刘彘和陈阿娇两人,没一会儿阳信公主刘娉带着刘婷也走了过来。

    本来宫中地位最高的公主就属阳性公主刘娉了,可是现在出了一位昭明公主,她一下子便被压下去。加上之前便于陈阿娇交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阿娇妹妹,没想到你这一次运气这么好,竟然讨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不仅仅获封为公主,还成就了美名,早知道本宫也去和亲了。”刘娉颇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看来陈阿娇这一次完全都是因为运气好。

    陈阿娇望着刘娉一眼,又见她身后站着刘婷“哦,我怎么记得当初是刘婷妹妹要去和亲,你这个嫡亲的姐姐当时怎么不站出来。怎么现在见本宫风光回来了,羡慕了不成”陈阿娇见刘娉脸色越发的难看之前,便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今日本宫便告诉你,即便你去和亲也不会如本宫一样,本宫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刘娉一气之下,当即便甩开了陈阿娇的手“陈阿娇,你,你,你竟敢这般对我说话,你可知本宫我,我,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说到底你那叫谋杀亲夫,你可知道,你,你”

    看样子刘娉真的是气急了,指着陈阿娇便要大骂,陈阿娇“啪”的一巴掌便甩在刘娉的脸上“谋杀亲夫,他是哪门子亲夫,明明就是匈奴狗,他杀了我们大汉多少子民,你身为大汉公主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刘娉诧异的看着陈阿娇,捂着脸,而此时刘婷和刘彘两人都看傻了眼睛,她们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真的出手打了刘娉。

    “陈阿娇,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本宫,来人,来人啊”

    皇宫到底是刘娉的天下,宫人听到刘娉的喊话,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给本宫把陈阿娇给绑了,给我绑了”

    宫人见状,便要上前,陈阿娇大袖一挥,便道“谁人敢动本宫,本宫便诛你九族。今日之事,本宫还真的要去寻舅父问个清楚。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是谁非”

    而此时馆陶公主和王夫人两个人像是商议好了事情,都面带笑意出来了,见到陈阿娇和刘娉两人气愤不对劲。刘娉一见王夫人来了,便跑到她的面前,“母妃,阿娇她打我”

    王夫人诧异的望向陈阿娇,又低头看了刘娉一眼,便见她的脸上有了一个掌印,显然陈阿娇下手不轻,她便有了微微的怒气,只是因馆陶公主再次,隐忍不发而已。

    “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阿娇”王夫人问话。

    陈阿娇蓦然的别过脸去,便对一旁的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我现在要去寻舅父去,今日之事,我是断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没想到我出生入死一场,阳信公主竟是这样想我,不行”

    之后陈阿娇便怒气冲冲的前往刘启的住处,王夫人见势不对劲,便去寻刘娉,而此时刘娉也是因受了委屈,想她堂堂长公主竟然被打,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

    “母妃,你为何处处忍让,本来就是阿娇不对,我又没错,难不成你为了让弟弟当上太子,就能让我受委屈吗”

    刘娉真的是气急了,这些断然不能说出口她竟是脱口而出,虽然一把便被王夫人捂住了嘴,只是此时栗姬凑巧路过,那话便被听了去,她面露凶手,朝着刘娉便吼道“你,你方才说什么,快点告诉本宫说”

    字字诛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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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最后,求霸王,求营养液,霸王要花钱不强求,营养液有的记得一定给女孩浇灌一下,谢谢了,鞠躬hr size1 自从刘荣当上了太子,栗姬便一直担心,景帝刘启十三男,除却刘荣还有其他的男子,除却王皃姁的四个儿子,还有程姬贾夫人以及王夫人的孩子,至于唐儿的儿子地位太低,无希望争夺皇位,而其他三位夫人皆有可能,栗姬整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生怕刘荣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方才听到刘娉一说,她立即便紧张起来,火冒三丈。

    但见栗姬走到刘娉的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刘娉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眼角还带着泪,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竟是被栗姬听了去。她如今也有十岁,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祸从口出。见王夫人拼命护住刘彘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刘娉顿觉一阵心凉。

    “栗姬姐姐,刘娉方才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昭明公主闹了一些矛盾,有些不愉快而已。”王夫人终于开始说话了,她见到栗姬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加之前不久她妹妹才刚刚出事情,她也没了助力,因而最近越发的谨小慎微。

    “是吗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是本宫听错了不成也罢,只是本宫今日便再次告诫你一番,这宫里不是生了儿子就能当太子。只要本宫还活着,谁也不要觊觎我儿太子之位,否则本宫定要给你好看。”栗姬丹凤眼上挑,便瞪向王夫人和刘娉,当即甩手便离开了。

    只是这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接触,栗姬是一个多疑之人,加上如今年老色衰,失宠与刘启。而王夫人则不同,如今小王夫人香消玉殒,刘启反而开始宠爱其王娡起来,栗姬本就不悦。加上今日之事,栗姬与王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且说陈阿娇一脸的怒气,便去未央宫,此时刘启还在与众大臣商议出兵匈奴的细节问题,其中当然包括周亚夫和李广两位将军再次。那宫人见陈阿娇来了,便火速入宫回禀刘启。

    刘启因听到此时匈奴内乱,心情大悦,便大手一挥“让朕的昭明公主快快进来吧,这一次还多亏了她。”

    陈阿娇一如未央宫,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任凭刘启如何问话,她都不发,只是跪在地上,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落泪,这可急坏了刘启。而在坐的各位大臣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陈阿娇。

    “阿娇,你这是”

    刘启也有些着急了,最终馆陶公主赶到了,在馆陶公主的追问下,陈阿娇才开始吐露心声,之后她刚刚一说完,李广便大怒“阳信公主何出此言,昭明公主此去匈奴,当真出生入死,没想到竟是落下这种名声,让臣等寒心,陛下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若是如此,老臣真的是寒心至此”李广一说完,周亚夫也单膝跪地,双手成抱拳状,言道“陛下,臣等追随昭明公主去匈奴,且不论昭明公主斩杀匈奴单于,生擒太子之事。即便没有这些,昭明公主为了我大汉子民自求和亲之事,已让臣等佩服不已。”

    周亚夫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话说刘启也是有女儿之人,最终却让陈阿娇这样的女子去匈奴和亲,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民间已经开始盛传是刘启之女不愿意去和亲,陈阿娇为了大汉和平安定才自愿的。

    “朕一知晓,阿娇你快快请起。今日你受的委屈,朕自然会给你有交代。刘娉如今年纪也大了,虽是朕的爱女,但是朕也不会纵容,你对我大汉有功,当赏而刘娉言辞恶劣,自然当罚了。朕今日便废去她的封邑,命她择日出嫁”

    “陛下英明”

    之后刘启又劝说了一下陈阿娇,陈阿娇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馆陶公主虽然嘴下应下了,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不高兴。苦于刘启已经做出惩戒,她也不好继续追究,只是那心里带气,自然便将刘娉和王夫人给恨上了。

    “阿娇,你莫要生气,阿母会为你报仇的。终究陛下还是偏心自己的女儿,只是罚了她的封邑而已。”

    “阿母,我不气了,小人之言,我何须留心,只是方才我真的是失态。去匈奴的时候,当时阿娇就在想,即便死了,也不会成为匈奴王的女人,我是汉家的公主,是大汉馆陶公主之女,怎么能委身匈奴单于呢。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我我立了军功,才旁人看来,却是谋杀亲夫,我”陈阿娇越说馆陶公主越气愤。

    “阿娇,你莫怕,谁要是敢说这等话,本宫便撕破她的嘴”

    此时的馆陶公主已经开始动心思了。

    三日之后,陈阿娇在宫里被阳信公主说的事情,已经传遍长安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陈阿娇的事情,之前陈阿娇十里白妆捧剑行的事情让她在民间威望十分的高。

    “咋能这样,昭明公主这么好,怎么可以被这么说”

    孙大娘在家里,听到这话,当即便气倒。

    “阿母,你无需生气,都是闲言闲语你何苦去听呢。”

    陈阿娇此时来到了孙大娘的家中,这孙大娘便是上次死去的三个士兵其中一位的母亲,乃是媒婆出身,平日最喜走街串巷。因之前陈阿娇的事情,她也成为了公主府的座上宾。

    “这怎么可以,公主你还是喊我孙婆婆吧,你喊小老儿我阿母,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你乃是金尊玉贵之躯,老妇我乃是卑贱之人。”孙大娘端看着陈阿娇,发现她但真将她当成了座上宾,又是亲自端茶递水,方才连翘也说了,在宫里只有窦太后才会有此礼遇,就连昭明公主的生母馆陶公主都不曾。孙大娘自然是心里高兴。

    “无妨,家兄因我而死,当真是阿娇的过错,只是一声阿母,阿娇每每想起家兄惨死,便心痛不已。今日我被人说几句又如何,怎么也好过家兄身死匈奴,阿母老年丧子来的痛吧。”

    陈阿娇这么一说,那孙大娘当即便一阵怒气。孙大娘是带着气从公主府出去。而陈阿娇见她走后,便望向远方“大戏才刚刚开始呢阳信公主这下子本宫也帮不了你了。”

    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永远都不是大刀长矛,而是人的嘴,字字诛心,杀人于无形”

    司马相如

    平阳侯曹时最近十分的繁忙,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婚事,阳信公主即将入主平阳侯府,这对于他来说是重大的事情。若是寻常时间,曹时应该十分高兴才是,至少在他第一次知道要尚公主的时候,而且还是美貌聪慧的阳信公主刘娉的时候,心里自是欢喜,可是近日他却颇为的不爽,心情也极为的差,只是因为街头巷尾出现的一些谈资。

    “曹兄为何作这副愁眉苦脸之相,今日我特意从外地赶来,便是要喝曹兄你的喜酒。”

    段宏举杯敬曹时一杯,曹时一声长叹,才说道“一言难尽,段兄你是有所不知,如今我若是娶了这阳信公主,明日这全长安的百姓怕都要看我笑话了。只是这乃是陛下赐婚,我又推辞不得”

    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人正在晋江歌舞坊之中,吃酒看舞,若是平时曹时定是一脸的欣喜,欣赏着歌舞,只是今日他确实愁眉不展,心情十分的低落。就连好友段宏在一起也无法展笑颜。

    “陛下赐婚乃是恩典,再者你以前不是与我言说,阳信公主美貌聪慧,乃是贤妻良选,为何今日确实这般姿态”段宏是刚刚来到长安还不久,一来便入了曹时府上,有很多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于曹时此时的表现,他觉得十分的奇怪。

    “哎,还不是因为昭明公主之事。也不知阳信公主到底怎么了,竟是那般辱骂昭明公主。不知段兄你可知昭明公主,便是堂邑侯陈午的小女儿陈阿娇”

    说起陈阿娇,曹时的眼睛都亮了,想起那日陈阿娇自求和亲,一身红衣出嫁时候的盛况,当时他便为陈阿娇的风采所倾倒,想说这才是大汉公主的气质,本来他以为阳信公主虽不及陈阿娇,好歹是大汉公主。只是后来发生到的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他寒心,眼看着阳信公主便要出嫁平阳侯府,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到时候他怕要成为全长安最大的笑话了。

    “这个自然知道,昭明公主陈阿娇斩杀匈奴军臣单于和生擒于单太子之事,我岂会不知,如今已经传遍大汉,就连匈奴那边也知晓她的大名。只是阳信公主为何辱骂与她”

    段宏十分不解,望向曹时。于是曹时便将最近长安城流传的事情告知了段宏,段宏一听,“真有此事若是这样的话,曹兄,阳信公主确然不能娶,你可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岂会是假若是假的,陛下怕早就下令抓人了,而且阳信公主还因为此时被陛下废除了封邑,没有封邑的公主与一般女子有何区别。到不是我平阳侯府贪她的封邑,只是我堂堂平阳侯却要去尚一个没有封邑的公主,让我实在是”

    曹时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便开始大口的喝着闷酒,而作为好友的段宏望着他,“陛下赐婚,若是你公然抗旨,那就是抗旨不遵,确实不好。若是你娶了她,这平阳侯府又要颜面扫地,这”

    就在此时曹时和段宏两个人还在这里议论纷纷的时候,陈阿娇一身男装随着陈季须和陈蟜两人出来了。

    “小妹,这个地方一般都是男人来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吧。其实我平时和二弟也不来这里。若是让阿母和阿父知道了,到时候惨的可是我了。”陈季须此时一脸的尴尬,额头已经出汗,十分无奈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青衣玉带,手握折扇,端的那叫一个芝兰玉树,但见他丹凤眼微微一挑,便飞出几分魅惑来。“大兄,何必惊慌,此事你不说,二兄不说,我也不说,阿母和阿父如何知道。再说作为全长安最出名的歌舞坊晋江歌舞坊,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听说大兄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妹啊,你听谁说的,这”

    陈季须此时脸色就更难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蟜。

    “小妹,大兄说的对,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和大兄不经常来这里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在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怂恿陈阿娇快点回去的时候,突然此时一个男子朝他们走来。

    “这位不是季须公子吗没想到今日你又来了”

    司马相如见到陈季须来了,便上前行礼,此时的陈季须则是一脸尴尬的望着陈阿娇。陈阿娇用扇遮脸,扑哧一笑,“大兄,原来你在这里还有熟客啊,敢问这位是”

    陈阿娇见此人面容不凡,翩翩佳公子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长得不好,一副桃花眼。

    “哦,小妹,不,小弟这位乃是司马相如,乃是长安才子。”

    陈阿娇听到司马相如的名字,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原来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司马相如。这个男子在青史留名和两个女子是离不开,其中一个便是陈阿娇,千金买赋,遂成长门赋啊。还有一个便是卓文君。只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相奔而走,当炉卖酒。现在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在观司马相如果然是一副薄情之态。

    “哦,竟是司马公子,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

    陈阿娇拱手作揖,而此时陈阿娇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段宏和曹时的注意。曹时自然是认出了陈季须和陈蟜了,只是还未认出陈阿娇来。

    “只是不知季须这位是”

    司马相如不认识陈阿娇,自然不知道她是谁。而陈季须一脸为难的陈阿娇。

    “在下陈明,久仰司马兄大名,今日则是有缘得见,不如移步楼上雅座,小弟做东,如何”

    只要找到司马相如便能找到才女卓文君。而陈阿娇现在急需人才,尤其是女人。卓文君乃是有才情够大胆的女子,就是识人的眼光太差,不过只要为她所用,以后定能大有作为。

    “这个,这个自然可以”

    司马相如自然不会推脱这等美事了。

    “不是堂邑侯府的两位公子吗陈季须和陈蟜,只是另外一个人是谁”

    曹时一脸的困惑的问道,而段宏拿起佩剑,便言道“既然曹兄这么想知道,那你我自去看看便可知,再说陈季须和陈蟜乃是昭明公主的兄长,小弟久闻昭明公主大名,若是有机会相见,定要好生求教于公主”

    段宏其人

    段宏连并着曹时两人便去两楼去寻陈阿娇等人。

    且说晋江歌舞坊乃是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此时陈阿娇等人正在碧水厅闲谈。陈阿娇跪坐在一旁,陈季须十分不安的看着她,十分后悔带她出来,只是此时木已成舟,只得作罢。

    来到碧水厅陈阿娇并未开口说话,便一心听着司马相如与陈季须两个人闲谈,不可否认的一点那便是司马相如真的乃是一个偏偏美男子,容貌不俗,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秀,也富有才情。只是除此之外,并无他处。陈阿娇摆头,有些失望。本想司马相如若有治国之才,她便收用,却发现此人只热衷于文学歌赋,并无雄才伟略,只得放弃。

    “陈明兄,你这是刚刚来长安吧,之前相如还不知堂邑侯府还有陈明兄”

    陈季须刚要开始,便被陈阿娇按住了手,言道“我确然是刚刚来到长安,小弟刚刚来到长安便听说相如兄的大名,欣羡相如兄有贤妻,当真是一段佳话”

    陈阿娇说完之后,便仔细瞅着司马相如的脸色,果然见司马相如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如今司马相如刚刚得志,便有了停妻纳妾的想法。尤其是来到晋江歌舞坊,这里更是美女如云,而此时的卓文君已经人到中年,容貌衰老,自然与这里的女子无法再比,想他司马相如一表人才,而且出入天子殿堂,早就不同往日了,也无需卓王孙的赞助了,自然对卓文君便想休弃。只是因之前卓文君与他的事迹流传甚广,在暂时压抑了这种想法。只是此番被陈明这么一个外人提出,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快。

    “家有贤妻算不上,只是有一陋妇而已,倒是让陈明兄你见笑了。”

    司马相如自然也是打太极的高手,言笑淡淡的扫了陈明一眼,那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精明之色。

    “季须兄,不知今日昭明公主心情如何下官听闻昭明公主因阳信公主之时,心情十分低落。”司马相如丝毫没有要搭理陈明的意思,也许在司马相如看来陈明一直一个普通的人,而陈季须就不同了。他是馆陶公主和堂邑侯的嫡子,又是昭明公主的亲哥哥,自然是巴结的好对象。

    “小妹心情已经好多了。她本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陈季须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陈阿娇,便说道。

    “哦,那不知季须兄,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下官久慕昭明公主大名,今日来长安,定要见上公主一面。”说话的人来是段宏,但见他右手执剑,一身正站在碧水厅的门外,拱手作揖,而平阳侯曹时便站在他的身旁。

    “哦,原来是段宏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王信在一起,怎么有空回长安”

    陈季须是认识段宏,知晓他是王信手下的人,王信乃是王娡的哥哥。因之前陈阿娇与阳信公主闹的不愉快,加上此时与段宏一道出来的人竟是平阳侯曹时,陈季须便不得不防了。

    “有事便来长安,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是遇到了季须你,不知季须可否为在下引荐”段宏抬头继续追问道。

    而此时陈阿娇便抬头望向段宏,当即便笑了,虽不及司马相如英俊,却多了几分傲气,她觉得有点儿意思。史书上对段宏记载的太少,陈阿娇也记不大清,只是知晓他与直言敢谏的汲黯,为同乡,现在应该还在王信手下作势,是以后刺探淮南王刘安的重要朝臣之一,应该也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陈阿娇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可以见见。

    “就算季须兄为你引荐了,我想昭明公主未必想见你。”陈阿娇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盏不缓不慢的抿了一口,便抬头望着眼前的段宏,果然见他神色有变。

    “为何为何公主会不愿意见我”

    “那为何公主会愿意见你”

    陈阿娇反对道,本来她以为段宏定会有怒气,只是此时的段宏却十分自信的说道“公主肯定会愿意见在下的,只要季须兄帮在下引荐一番便好。若是公主不见我,那便是公主没眼光,不是在下的损失”

    在场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便看向陈阿娇。陈阿娇也扑哧一笑,没想到今日竟见到如此胆大的人,有意思。

    “哦,不见你便是公主没眼光,你可知就这一句话,本宫便可以治你死罪,好大的胆子”陈阿娇忽地站起,大袖一甩,便拔起陈季须的佩剑,压在段宏的脖子之上,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他,另一只手便按住段宏拔剑之手,覆在他的手上。

    “好大的胆子,本宫今日倒是要瞧瞧,到底是本宫没有眼光,还是你段兄没命”陈阿娇十分严厉,还带着怒气。此时陈季须和陈蟜两个人都站起来,就连一旁的司马相如和曹时都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昭明公主竟然会来歌舞坊,而且还会大打出手。

    段宏并未慌张,气定神闲,见到陈阿娇如此,便笑道“公主还是有眼光,你不是主动见在下了吗”段宏眼睛也逼视陈阿娇,两个人四目相对,本来那剑便压在他的脖子之上,没想到的是段宏竟还凑近了几分,剑锋犀利,竟是割破了他的脖子,出血了。陈阿娇见状,便放下剑来,便言道“一个疯子”之后便拔剑走人。

    “小妹,小妹”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当即便追了出去,而司马相如此时才知道原来方才与他说话的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心里便有些懊悔,方才没有抓住机会了。而站在段宏身边的曹时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段宏。

    “段宏你不要命了,那个人可是昭明公主,你,你”

    “大胆是不是曹兄你真的多虑了,昭明公主乃是大气之人,她不会对在下怎么样的只是没想到昭明公主脾气竟是这般火爆。”段宏低头看着他的右手,上面还有淡淡的温度,方才陈阿娇便握住他的右手,入骨丝滑,这女子的手果然与男子不一样。

    初见田蚡

    “小妹,你没事吧,方才段宏确实是失礼与你,若是你生气,大兄这就帮你教训他去。”陈季须边说话,便要拔剑而去。陈阿娇忽地转身朝陈季须露齿一笑“算了吧,只是一个黄毛小儿而已,方才我也未生气,只是想逗弄他一下而已,没想到他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有意思。大兄你与那段宏很熟悉”陈阿娇试探的问道。

    来到大汉已经有段时间,总算看到一个稍微顺眼的男子,陈阿娇自然不会放过。

    “算是认识吧,是王信的手下,只是不熟,二弟你与段宏可相熟”

    陈蟜为人性子极慢,说话一般都会思考半天,这一次也不意外。陈阿娇几乎都快放弃了,准备打道回府了,陈蟜才说道“不熟,只是知晓他天性寡言,为人刚直,而且不近女色,至于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不近女色他还去晋江歌舞坊”

    陈阿娇十分吃惊的问道。

    “小妹,这你就不够了,像我和二弟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去歌舞坊也只是看看歌舞而已。没有别的想法,倒是小妹你误会我和二弟。”陈季须终于逮到机会平反,而陈阿娇则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副你以为我真的相信的表情。

    “小心”

    陈季须眼疾手快抱住了陈阿娇带着他闪到了一旁,陈蟜也闪开了。只是路途之上还有他人没有闪开,但见一个妇人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果蔬也全部都洒在外面。

    陈阿娇皱眉,望着被逼停的马车,马车一停,便有一人下车而来,但见那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猛,指着那妇人便大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竟然敢挡田大人的车,找死”

    说着竟然还对着那妇人的肚子踢了一脚,妇人本就伤重,再次踢了一脚,身子都蜷伏在一起了。陈阿娇并未出手,她只是在观察这马车,一瞧这马车就是贵族使用,显然下来的只是一个随从,马车的主人此时连面都不曾露。

    “月娘你没事吧,你们什么人,明明就是你们马车撞了月娘,月娘”

    来人陈阿娇是认识,是孙大娘上次还来公主府找过她,算是她名义上的阿母。这月娘陈阿娇也是有点儿印象,就是那死去士兵的妻子,听说肚子里面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婆母,我的肚子好疼,孩子,孩子”

    月娘指着身下,陈阿娇顺着她的身下看去,竟有一滩血。陈阿娇前世也生过孩子,知晓遇到此事,定要及时救治才是。

    “月娘,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孙大人便搀扶起月娘,身旁也有其他人帮忙,准备将这女子送去就医,可是那随从竟然要死不活的赶在众人的面前。

    “怎么就这么想走,惊了我们田大人的马怎么想走就走吗你可知我们田大人是什么人可是当今胶东王的亲舅舅。”那随从随后又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田大人是如何的了不得。

    陈阿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想来这个田大人不是田蚡便是田胜,都是刘彻的舅舅,王夫人的哥哥。没想到今日竟是遇上了,当真是冤家路窄了。而且陈阿娇一直寻一个理由好对付王夫人,将她拉下马来,没想到真的是苍天有眼,竟是让她给遇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开,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昭明公主亲认得阿母,这乃是昭明公主的嫂子,她腹中的胎儿乃是公主的侄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的起吗”孙大娘本就是媒婆,一张嘴厉害非常,此时见情况危急也过不得那么多,推着那随从便要走人。

    “就你还是昭明公主阿母,你若是他阿母,我便是昭明公主她阿父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今日你等必须赔偿田大人的损失,否则休想离开这里。”随从丝毫不在意月娘一直下红不止。

    “让她们走,今日这马车本宫赔了,既然是本宫家人犯了错,自然父债子偿,理应有本宫负责。”陈阿娇突然上前,见到孙大娘比啊微微施礼,对她礼数有加。当然孙大娘自然不敢受礼,便扶住了她的手。”

    “公主,我”

    “你先带嫂子去看大夫吧,今日之事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兄二兄还烦请里面两位带着阿母去寻大夫吧,这里我一个人便可”陈阿娇交代了一下陈季须和陈蟜。

    陈季须和陈蟜两人见状,月娘情况危急,便带她离开。

    “小妹,那你小心一点,我去去便归”

    陈阿娇今日是一身男装打扮,虽是如此,方才陈季须和陈蟜在此,那随从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确信眼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公主。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便答应不已,双腿都在打颤。

    “不知田大人要如何赔偿说说吧,本宫好有个数”

    陈阿娇丹凤眼微微那么一挑,望着那马车之中,终于马车之中的人下来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一样的男子,一身华服,只是容貌当真极丑无比,陈阿娇还未曾见过如此丑陋之人。

    “下官田蚡,不知昭明公主在此,多有冒犯,方才只是一场误会,都是这狗奴才不懂事,冲撞了公主,下官定会严厉的惩处他。”田蚡下了马车,见到陈阿娇便十分恭敬的施礼,言辞也十分的恳切。若不是陈阿娇知道历史上田蚡的为人,此时怕就被这人给骗了。

    田蚡和王娡一样,都是善于演戏的高手,史书上记载田蚡为人相貌丑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史书又说田蚡巧于辞令,而且独断专横,灌夫和窦婴两个人都因他而死。只是后来他自己也很惨,竟是被灌夫和窦婴的鬼魂给活活吓死的。看来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而陈阿娇对于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尤其在看到他的样子之后。

    “原是误会只是本宫瞧着这不是误会吧。近日来坊间都传言本宫与阳信公主有隙,而方才那人乃是本宫的嫂子,本宫就在想是不是田大人见阳信公主受了委屈,特意来寻衅挑事”陈阿娇说话的时候,语调十分的不客气,一双眼睛犀利无比的死盯着田蚡。

    张汤审马

    田蚡思索了片刻,上下打量陈阿娇一番,便见她身着男装,他便笑道“若不是下官曾经见过昭明公主,今日一看公主扮相,怕真的是认不出来。公主是从歌舞坊中走来,这是”田蚡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陈阿娇到底是闺阁女子,去歌舞坊的多半是男子,而且陈阿娇今日还是男装扮相。

    “哦,不知田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本宫方才却是去了歌舞坊,不知道田大人意欲何为”

    在场的人都看向田蚡和陈阿娇,现场安静的可怕,大家都不言语。观陈阿娇的脸色与田蚡的脸色都不好看。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子,歌舞坊这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有损公主的名节”田蚡见方才他的那番话对陈阿娇丝毫不起作用,又见陈阿娇一副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怒气。

    “田大人,你竟然在这里与本宫说起名节的事情,若是论起名节二字,本宫还想入宫去问问王夫人呢”

    陈阿娇一脸的蔑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名节尤其是田蚡所特质女子贞操她从来都是不会看重,若是看重她早就殉葬太宗,怎么还会有后来女皇天下。她今生要的便是面首三千。若何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就不可以有三夫四侍。陈阿娇最反感便是如田蚡这种卫道士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公主还请你慎言”

    田蚡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对于王娡入宫的事情,没有比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要清楚了。那就是王娡在入宫之前嫁过人,还有孩子。论起王娡那番,陈阿娇来歌舞坊确实不算什么。

    “本宫素来说话如此,只是田大人放下你也瞧见,你的马惊了人,此事还请田大人给本宫一个说法”陈阿娇逼视着田蚡。田蚡的望着地上一摊血迹,便笑道“公主如何认定是下官的马惊了人,而不是方才那人惊了下官的马。那人能言,自然说了自己的委屈,又是公主你的阿母。公主护母心切,下官自是理解。可是公主也不可混淆是非,这马不能言,也无人为他伸张。自古万物有灵,也不可因它是畜生,不能言,而让它平白无故蒙受委屈。若是这般,那且不失人将不人,与畜生何别”

    史书上记载田蚡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陈阿娇今日一见,发现此人果然是巧舌如簧,一番话下来,还真的让他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还语带讽刺。

    “哦,田大人果然是好口才”

    “公主缪赞,下官只是就事论事。自然还是人更重要一点,那女子看病的钱财下官定会送上”田蚡低头做赔礼状,十分谦恭有礼,竟是让陈阿娇寻不出他的错处来。此时的陈阿娇才意识到,为何最终窦婴会栽在此人的手上。田蚡还是有些本事,至少在心智上不让窦婴,只是不巧的是他今日不幸,偏偏碰到了她陈阿娇。

    “这看病的钱自是要送上了,方才田大人说马不能言,那本宫今日便让这马能言,本宫今日便要审一下这马”陈阿娇指着田蚡的马便说道,于是人群之中终于出声,审问马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公主,这马如何能审”

    田蚡也惊住了,一脸诧异的望向陈阿娇。

    “本宫说审的,便审的,本宫定要好好审问该马,免得让田大人蒙受不白之冤,那便是本宫的过错了。”陈阿娇嘴角带着笑意,一脸自信的望着田蚡,似乎她真的能审问马似的。

    田蚡自然是不信了,“那下官便等公主审问该马,也好让在下开一下眼界。”

    “这审问之事,若是本宫来审,田大人肯定会觉得有失偏颇,还是需找一人来审吧。这样才对田大人公平,不知田大人意下如何”陈阿娇端看着田蚡脸色的变化,发现他根本就不信审马一说。

    “这个自然可以,不知公主心中可有人选,若有的话,还请公主示下”

    “好,本宫这里还当真有一人选,此人本宫尚未见过,只是听说过,据闻此人可以审鼠,本宫私以为他定能审马,此人便是长安吏张汤,而且也算是与田大人交情匪浅,若是有他来审,田大人定可放心吧。”

    说起张汤乃是西汉出了名的酷吏,不过此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却为官清廉俭朴。历史上陈阿娇被废,巫蛊之案便是张汤奉命审查,最终当真治了陈阿娇的罪。

    “好,那便让张汤来审问该马”

    说着便命人去寻张汤,陈阿娇便和田蚡两人僵持在这里,四周为官的民众越来越多了。而陈阿娇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忙,便在此等候张汤。其实她对张汤还是很感兴趣,此人也是武帝时期的重臣,最终也是死于自杀。她倒是要看看,这一身廉洁,刚正不阿的张汤大人如何解决此事。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汤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陈阿娇这才第一次见到他。观看样子,只能说是普通,十分的寻常,在观他的气质,又与众人不同。

    “下官张汤见过昭明公主,见过田大人”

    张汤来了之后,便朝陈阿娇和田蚡见礼,之后便扫了一眼现场,在去来之前,他已经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底了。

    “本宫素闻张大人乃是断案如神,可审鼠,今日本宫与田大人有些许的误会,便差人来请张大人来审马,张大人请吧。”

    “是啊,张大人你现在便可审问,便是这匹马。本官以前与你阿父在一起闲聊,也知晓你审鼠一事,乃是神奇。今日本官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张大人你审马”

    说起张汤审问便是张汤小的时候在家里看房子,他老爹回来之后发现家里的肉没有了,便认为是他偷吃,便鞭笞他。而张汤其人为了自证清白,便掘开了老鼠洞,找到了偷肉的老鼠和剩下的肉,对老鼠进行审问,最终为自己正名。最终这事迹便流传开来,在张汤老爹死后,他便子承父业,成为长安吏。

    “好,那下官便姑且一试”

    争锋相对

    且说张汤审马一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就这么传开了,竟是传到皇宫之中。景帝刘启先是一惊,后来竟是一笑,对着老臣晁错说道“竟有此事,朕的长安吏竟然还能审马,阿娇也是一个有趣的,田蚡也是的,竟是与阿娇计较这些,走,随朕一道去看看。”

    此时在长安街头,曹时和段宏两人也从歌舞坊中走出,便见不远处围观了众人,有些好奇便凑了上去。询问一下,才知晓竟是昭明公主陈阿娇和田蚡大人两人有隙,还差人请来了长安吏张汤来审。

    “张大人,如何”

    田蚡知晓张汤与田胜随来亲密,也算是自己的人,方才陈阿娇一提议的时候,他便心中大喜。在他看来,这马自然不能言说,关键的还是看断案的人,而此番断案的人乃是张扬。

    但见张汤低着头查看着现场,又看了马,西汉不比大唐,没有大唐的繁盛,一般官员都做坐马车的,多是用牛车代步,而田蚡可以用得了马车,足见其身份之尊贵。

    “下官已经查明,确系是马惊了人,简单的说,乃是这马被马夫所过力敲打,导致失控,加上马夫并无控马之态,导致马惊人。”张汤将他查明的真相告诉了众人。

    “这,这,张大人你如何查明,这马不能言你为何这般说”田蚡有些着急了,他没有想到张汤竟然不帮他,而且言辞之间竟是帮着陈阿娇。而且今日长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做实了,他免不得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

    “田大人,你看,这马背之上伤痕累累,旧伤加新伤,再观这马夫的鞭子上,也是血痕点点。你再看,该马的马蹄,已经磨损严重,再看马的眼睛,死气沉沉,显然该马已经疲惫不堪。想来是马夫见马一直不愿意前进,便拼命抽打,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马惊了人。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这地上的痕迹,下官看了半天,也派人对了比对,可以肯定的说。方才那女子站在这里,确实是因为该马来了,躲闪不及,才倒在这边。”

    张汤一番分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就连田蚡也无话可说。

    “既是如此,那便是马夫的过错,本官绝不会包庇任何人,来人将马夫给我绑了。”

    说着田蚡便立马绑了马夫,那马夫见状,便看了一下田蚡,“不,田大人明明就是你,你让我小的抽打马,说要快点去歌舞坊,明明就是你。小的”

    “来人给我拖下去”

    田蚡一脸险恶的表情望着那马夫,命人将其拖下,继而赔笑对陈阿娇说道“不知公主对下官处置方法可满意”在田蚡看来,他已经给足了陈阿娇面子。论起辈分,他还算是陈阿娇的长辈。

    陈阿娇望着那地上的血迹,又看一身伤痕的马匹。话说她本是一个女子,以前她在大唐做女皇的时候,还曾经颁布了禁屠令,因着不忍杀生才颁布,虽然后来因为狄仁杰的建议给废除,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以这般看着马匹被虐待,之后又让田蚡随意找了一个替死鬼就打发了事了。

    “若是本宫说不满意呢那田大人准备怎么办”

    陈阿娇神情冷淡,还没有等到田蚡回答继续道“这马匹惊人,本宫倒是可以暂且不论,只是本宫觉得田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此招摇过市,难道田大人就如此心安理得的处置一个马夫,而不问问自身是否有过错吧。想我大汉一直以仁孝治国,田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本宫在你的身上丝毫没有看到仁孝二字,即便面对一孕妇,田大人还多方阻拦救治,你让本宫如何满意,凭什么满意”

    “说的好”

    人群之中有人大喊,突然四周都响起了掌声,这下子田蚡慌了,他没有想到陈阿娇竟是如此不给他的面子,今日是寸心让他难堪。

    “公主有必要如此吗今日”

    “皇上驾到”

    田蚡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刘启已经赶到了,其实这一次刘启是寸心要给田蚡留点面子的,他已经来到这里许久了,现在才让人通知众人他来了。刘启来了,众人全部都跪下行礼。

    “平身吧。今日之事,朕已知晓,诸位都散了吧,阿娇,田蚡,还有张汤你们都随朕入宫吧。”

    之后这些人便随刘启一起入宫了。等到这些人走后,其他人自然是议论开了,其中也包括平阳侯曹时和段宏。

    “没想到这昭明公主还是一个这么有血性的女子,现在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会斩杀匈奴单于了,果然丝毫不让男儿。”段宏十分激动的说道,他低头看着他的右手,这只手今天才被昭明公主握过,他此时心里也是万分的激动。她是一朝公主,有着倾城容颜,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这种气质深深的吸引了他。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可以配得上昭明公主,昭明公主也不小。”曹时叹了一声,“段兄,你真的没有好办法,让我退了阳信公主的婚事吗我不想成为笑话”

    曹时还在为婚事犯难了,自古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驸马爷不是每个人都相当的。尤其是阳信公主的驸马,他可不想平阳侯府以后因他而蒙羞。

    “这办法有倒是有了,只是曹兄你要牺牲一下色相了”

    段宏见四周无人,便对着曹时的耳边说了一通。他听后,顿觉豁然开朗,当即便笑道“妙,实在是太妙了,段宏真有你的。以后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上忙的,自来寻我便是。”

    “哦,其实也无需以后,现在我便有一事相求,还请曹兄务必帮忙”

    段宏望着不远处陈阿娇离去的背影对着曹时说道。

    “何事”

    “帮我引荐给堂邑侯陈午我知你与陈午颇有些交情,若是有人引荐,大为便宜。”

    曹时思虑了一会儿,望了段宏一眼“段兄你莫不是对公主有”

    上苦肉计

    段宏却只是摇头,笑道“公主乃是天上明月,又岂是我这种人高攀的起,我只是想离她近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见到段宏如此说话,曹时也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即便是他,也不敢去肖想昭明公主,而现在他最棘手的一件事情便是赶紧将段宏的方法实施,与阳信公主将婚事推了才好。

    回到家中,曹时已经等不及了,便随意交代了一句,便入宫去了。

    而先前陈阿娇与田蚡还有张汤三人都被刘启带回了宫中,如今正在未央宫中。陈阿娇自是一身傲气,田蚡则是一直都在伏低做小,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而张汤则是气定神闲。

    “张汤,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给朕说说。”

    刘启其实已经了解了大概,只是还有些细节不曾清楚,便命张汤言说与他听。

    之后张汤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与刘启听,说完之后,张汤便抬眼望向陈阿娇,见陈阿娇依旧镇定自若,又转向田蚡,发现田蚡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陛下,王夫人到”

    陈阿娇一听,便乐了,没想到王夫人这么快便到了,得到消息还挺快的了。想来这一次肯定是为田蚡求情来的,亦或者来喂田蚡助威来的。史书上记载着,王娡可是认为田蚡十分的有才华,在武帝的时候,田蚡更是官至丞相,权倾朝野,这其中不乏王夫人的助力。

    “栗姬娘娘到”

    没一会儿栗姬也到了,陈阿娇眼波流转,心想这下子怕是有好戏看了,看样子今日她无需出手,便坐等看戏了。

    观此时刘启的脸色也是相当的丰富,看样子他也无知为何王夫人前脚到了,后脚栗姬便到了。原先他也是一位王夫人是为了田蚡之事而来,现在看来怕不是吧。

    果然王夫人见到刘启之后,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王夫人与小王夫人一样,都是属于那种体态娇小,我见犹怜的那种女子。尤其是此时哭起来,当真是弱比西子,惹人怜爱。刘启乃是帝王,铁血男儿,最是受不了这种小女儿哭态,王夫人本也是受宠的女子,刘启便一把扶起她,竟不管众人在,便将她拥在怀里,便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这般啼哭”

    “陛下,臣妾”

    “王娡,你这个贱人,休要恶人先告状,陛下臣妾不服。”栗姬很明显是带着怒气的,提着裙角便冲了进来,看到刘启搂着王娡,心里更是堵得慌,那眼神便一直死死的盯着王娡,恨不得将王娡深吞活剥了。

    “栗姬姐姐,你为何这般说我,我,我”

    王娡还是一副孱弱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

    栗姬看着王娡这副模样,便要上前大骂道。

    “住口,到底发生了何事,谁可以告诉朕”

    刘启大怒,对着栗姬便吼道。栗姬这才住口,只是她的脸色怒气始终未消,反而更甚。而此时的王娡则是一直歪倒在刘启的怀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陈阿娇在一旁看好戏。

    她一边看着,一边朝着栗姬摇头,当真是弱爆了这个女子。如今她乃是太子生母,怎么手段如此的低劣。现在她也算明白了为何刘荣最终被废了,不是对手太强了,而且本身太笨了。若是她,哪有王娡在这里转可怜的机会。以前王皇后和萧淑妃如何手段如何了得,最后还不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嘛。这当宠妃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很显然栗姬在宠妃这么学问上不及王夫人。

    “娡儿,你与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与栗姬到底怎么了”

    很明显从刘启的称呼上都可以看出来,刘启到底还是对王娡比较上心。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王娡便将事情说了一通,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好孩子之间玩闹的时候,互相推搡了一下,栗姬的儿子刘德不小心额头磕破了,正好被栗姬给瞧见了,而当时只有刘婷,也就是后来的南宫公主在那里,栗姬也没问清楚,便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就扫在刘婷的脸上。她这么一出手,自然也被王娡给瞧见了。王娡自然便上前理论,后来刘德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可是栗姬不信,两人便吵起来。

    “娡儿,你的脸,这是”

    刘启见到王娡的脸,左脸已经红肿起来,而且她的手背上还有些许的抓痕,一看就是被人抓的。而刘启又看向栗姬,栗姬全身都穿戴整齐,而且脸上也无伤痕,手上也没有,但是她的手上的指甲却留的很长,刘启不多想,便认为王娡脸上与手上的伤都是栗姬所为。

    “陛下,不要说了,其实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和栗姬姐姐起冲突。只是方才臣妾瞧着婷儿被打,一时间护女心切,才那般的。”说着王娡便跪到在地,低着头不言语了。

    “你,你,好你个王娡,陛下你不要瞧瞧德儿,他的额头都是血”

    “够了”

    栗姬本想再说下去,不过被刘启给打断了。

    “栗姬你闹够了没有,你瞧瞧娡儿的脸上,还有手,这都是你所为吧,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太子生母,怎么就这般不懂事,若是宫里的夫人如你一般,朕的后宫便不得安宁。”

    “不,她的手,陛下”

    栗姬此时才注意到王娡的手,发现王娡的手都是血痕,是被人给抓的血痕,她看到这一幕,便冷笑道“栽赃,陛下臣妾只是打了王娡一巴掌,她手上的伤痕并不是臣妾所为,至于这些都是她诬陷臣妾的,好你个王娡,竟然使用苦肉计,陛下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子最会伏低做小,装可怜。”栗姬此时气的眼泪都下来,只是尽管她如此说话,可是瞧着刘启的样子,好似都没有听到似的,反而是更加厌恶起栗姬来。

    “栗姬,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谁会那么傻伤害自己来陷害于你,罢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思过吧。”刘启强压着怒气。

    “陛下王娡手上的伤真的不是臣妾所为”栗姬是越来越气愤。

    “舅父,阿娇觉得既然栗姬娘娘如此肯定王夫人手上的伤不是她所为,那不如便查一查便是,恰好今日长安吏张汤大人再次,阿娇私以为以张大人的能力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扬长而去

    张汤抬眸深望陈阿娇,之后便陈阿娇朝他望去,便低下了头,只是他那一双手却是牢牢的攥紧。便跪坐在一旁。此时现场都沉静下来,栗姬和王娡两人均不说话,都在等刘启定夺。

    “都是宫内小事,无需劳烦张汤了,栗姬,王夫人你们两人都下去吧,你们的事情朕晚点在于你们言说。”刘启并没有听信陈阿娇的话,便命人送王娡和栗姬回去了。

    而此时的陈阿娇心里也有了盘算,那便是她真的低估了王娡在刘启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小王夫人已经死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两位夫人了,一则便是王夫人还有一人则是贾夫人,程姬和栗姬都不足以成为夫人。若不是栗姬生下了长男,怕真的比不上王夫人的地位。今日之事,想来刘启已经有所怀疑,只是自古家丑不可外扬,陈阿娇这才发现,她真的是操之过急,以后一定要好生注意。

    “阿娇啊,你与田大人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置啊。还有你乃是堂堂大汉公主,怎么可以随意认乡野村妇为阿母。你这般,让你阿母馆陶公主置于何地”刘启有些不安的问道。

    陈阿娇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扫了一眼田蚡,果然见田蚡一脸得意之色,好似在说,你瞧瞧陛下是站在这边的。

    “阿娇私以为田大人的马伤了人,自然是要赔偿,这钱财倒是其次,那人乃是阿娇的阿母,再者田大人也算是阿娇的长辈,这药费阿娇出了也罢了。只是这人争一口气,如今这一口气不来,这事情便不好处理。至于陛下方才说认母之事,确实是阿娇仓促。只是上次那些人本不该死,是阿娇一时间冲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家中有大父老母,阿娇理应去照顾她。再者我大汉一直以仁孝治国,想当年外祖父三年衣不解带,亲侍汤药给薄太后便是例证。阿娇既是认下阿母,便将她当亲母对待。若是陛下以为阿娇真的如坊间传说那样作秀的话,那就是大大的过错了。”

    民间的舆论从来都是不好控制的,不管你做的如何的好,总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现在就已经开始批评陈阿娇是在作秀给百姓看,目的就是树立皇室的威严等等各种不同的的传闻。这种传闻早早就传到了景帝刘启的耳朵里了。

    刘启贵为一代帝王,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错,他知晓陈阿娇此时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甚至高过了他。若是男子,他早就打压了。自古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只是幸而陈阿娇是一名女子,这女子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嫁一个好男人而已。所以刘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在若干年后,当然刘启也没有看到,那就是他真的是掉以轻心。有的时候女子比男子可怕的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表。

    “阿娇,朕不是这种事情,朕怎么会怀疑你作秀呢,朕只是觉得你认母之事太欠考虑,只是当下已经认下,那便罢了。今日之事,朕便做主,让田大人赔你阿母三倍药费,此事便揭过去吧。”

    “既然是舅父开口,阿娇自是不会反对了。只是还请以后田大人坐马车的时候,还需小心为妙。”陈阿娇心里有着怒气,那就是刘启很明显在偏帮田蚡,这让她赶到很不舒服。看来她之前是错看了刘启,亦或者刘启在维持某种平衡,帝王之术素来难懂。即便她是武则天,对于刘启这种心思也十分的难懂。只是陈阿娇从未将刘启当成对手,主要是男人活不了多久,再过几年熬都能把他给熬死了。现在最难对付就是他的那些儿子,而且刘启十三男,想到这里,便有些任重道远了,她需要从长计议。

    “多谢公主开恩,下官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田蚡继续伏低做小,在刘启的面前,田蚡那是处处的忍让,陈阿娇看了出来,也开始走怀柔路线了。

    “那舅父若无他事,阿娇就先行告退,实在是因今日与田大人起冲突的还是一个孕妇,阿娇不能再耽误,想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那你先去吧。”

    陈阿娇施礼之后,便退出了未央殿,便走出城门,就在她坐上撵车准备离开的时候。

    “公主,请等等”

    就是长安吏张汤追了上来,陈阿娇一回头便看到了他。见张汤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张大人你这是”

    陈阿娇一脸的诧异,她实在想不通张汤此时追上来干什么,事实上她和张汤一点都不熟,今天她也是首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汉酷吏,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公主,下官只有一事不明,烦请公主告知”

    张汤拱手作揖,双手成抱拳状,低着头,便问道。

    “哦那你说吧,究竟是何事,若是本宫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公主为何今日要点名要下官查案,而且还是两次,一是田大人,一是王夫人,公主似乎与他们有仇公主你到底有何目的”张汤是直言之人,开门见山的便说了。

    陈阿娇一愣,才想到这都是她操之过急惹的货,她应该先忍忍的,不过事到如今,姑且便是这样吧。而且陈阿娇站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附近还有人,那人隐藏的很深,想来应该是刘启的暗卫,派出来打探消息的,看来刘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君主。

    “是啊,本宫确实是和他们有隙,只是本宫也是就事论事,张大人不是已经审过马了,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张大人比本宫更清楚吧。”陈阿娇说完,便登上了撵车,而张汤便站在原地,撵车已经启动,张汤依旧站在那里,而陈阿娇掀起了车帘,对着张汤大喊道“张大人,你果然名不虚传”丢下这句话,陈阿娇便扬长而去。而此时张汤却是一直站在那里,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且说陈阿娇先是回到馆陶公主府。

    “公主,你可回来了,侯爷正在找到处找你,方才连翘和茜娘都被侯爷给训斥了一顿,此时还在大厅跪着呢”沁荷见陈阿娇回来,忙迎了上去。陈阿娇见到沁荷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便扑哧一笑“伺候本宫更衣,等会儿本宫去大堂瞧瞧”

    谢氏如云

    沁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见陈阿娇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公主侯爷很生气,今日馆陶公主也去上香了,两位小侯爷还未回来,公主你”

    “无事,阿父不会对本宫怎么样了,好了,你随我一起出去便好。”陈阿娇换罢了衣服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绕过前厅便步入大堂,果然见大堂之中,连翘和茜娘两人都跪在地上,堂邑侯陈午一脸的怒气。

    “阿父,请喝茶”陈阿娇从沁荷的手中接过茶水便上前给陈午满上,此时的陈午才意识到陈阿娇回来了,便训斥道“阿娇,你好大的胆子,竟是去那歌舞坊,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陈午站起身子,指着陈阿娇,最终举起的手便又放下。

    陈阿娇微微的笑道,“阿父,阿娇也只是好奇而已,这不是还有两位兄长陪我一起去,以后阿娇便再也不会去了,只是图一个新鲜而已。只是今日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耽误了一下而已。”

    陈午自然也听说了陈阿娇和田蚡之间的事情,想起平日田蚡的为人,心想此时陈阿娇小小年纪没有吃亏便是幸事,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了。又想着陈阿娇安全归来,而且认错态度良好,便言道“也罢,不要有下次,季须和陈蟜两人早就回来了,我让他们有事情去了。”

    “哦,那阿娇便放心,只是阿父你瞧着如今我回来,你就放了连翘和茜娘吧,此事都是阿娇一人所为,与她们两人无关。”陈阿娇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连翘和茜娘说道。

    陈午思虑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两人侍奉你不周,连翘,茜娘对了还有沁荷以后你们都要贴身伺候公主,公主去什么地方,你们便跟到什么地方,若是再出现这种事情,仔细你们的脑袋”

    “诺”

    终于陈午终于松口了,陈阿娇才带走了连翘和茜娘两人,便回了房间。

    “这一次辛苦你们了,事出突然没有只会你们一声”陈阿娇是自作主张出去的,并没有告知她们,才出现这种事情。当然陈阿娇虽然这么说了,这些侍女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沁荷你去准备一下茶点,本宫有些饿了”

    “诺”

    沁荷施礼退下便去准备茶点了,而此时连翘便言道“公主,屋里的熏香不够了,我去置办一些”便也下去了。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陈阿娇才对着站在一旁的茜娘说道“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本宫要见的人安排好了吗”

    “回公主,已经办好了,晋江歌舞坊的大老板就在府上,奴婢已经安排在公主的卧房之中。”茜娘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

    “好,她姓谢一个人来的”

    “她姓谢名如云,还有一店小二跟来了,名唤冷无喜,因乃是公主闺房,奴婢只让他在府门外候着,并未让他进来,所以卧房之中便只有谢老板一人”茜娘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好,你在这屋外守着,等着沁荷来了,让她将茶点送进来便可,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见,若是有人要见本宫,便言说本宫身子不适,不见客”说罢,陈阿娇便起身,走向卧房。

    而茜娘便一直守在这里,不让人进来。

    陈阿娇走近卧房之中,便见一女子站立在一旁,看上去约摸三十岁的样子,但见她身着一袭圆领绣花袍子,腰系软绸腰带,在腰带竟是还佩戴了一口尺余长的小剑,走近再看,只见她上身乃是红色襦裙,下摆确实绿色短打,红配绿,这般打扮倒是稀奇,不过配在这女子身上,却是这般的自然,这女子看起来丰神俊秀,一脸的英气,若是平常走在路上,陈阿娇极可能误会她是男子,今日一瞧,才发现竟是易钗而弁的妇人。

    “谢老板”

    谢如云听到陈阿娇的声音,才转身对着陈阿娇拱手作揖,成拜礼道“小妇人谢如云拜见公主,公主万安,不知今日公主特邀小妇人到所为何事”谢如云做这一系列动作皆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言语之中透露出谦恭。

    只是陈阿娇在看她,果然是生意人,眼睛却是闪的精光,试想一个女子在长安经营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岂是寻常女子可得。这也是陈阿娇看上她的最主要原因。

    “本宫寻你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本宫知晓谢老板乃是生意人,只是本宫这里有一桩生意,谢老板敢不敢接”陈阿娇摆手示意谢如云坐下,而此时沁荷也端着茶点上来了,放在矮桌之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哦那要看看公主这生意有多大,想必公主也知晓,小妇人小生意从来不做”面对陈阿娇,谢如云依旧是一副不缓不慢的样子,十分的镇定。其实这也也很正常,晋江歌舞坊乃是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进出这家歌舞坊的人,下至乡野村夫,上至达官显贵什么人都有,谢如云见过的人也不少。

    “本宫找你做生意,自然是大生意了。”

    谢如云做出了一个请字的姿势,自己给自己斟茶,便道“那公主请吧。”

    “本宫想要窃国,希望谢老板助我”

    谢如云本在喝茶,听到此话,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脸色倒是未变,竟也把茶给喝下,之后淡然的将茶放下。

    “窃国公主此话当真,自古无女子掌权你”

    “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本宫想谢老板乃是女中豪杰,不会想一直屈居在这长安开一家歌舞坊吧,若是本宫掌权,谢老板便可出则将相,何乐而不为”

    谢如云一蹙眉,“若是小妇人不答应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是谢老板知道本宫的意图,却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自然杀之而后快。”陈阿娇说着便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有给谢如云满上,陈阿娇的嘴角带笑,便望向谢如云,等待着她的回答。

    谢如云端起茶杯,又放下。

    楚服一卦

    “承蒙公主厚爱,只是此时兹事体大,小妇人虽是一介女子,本无牵挂,只是我晋江歌舞坊,姐妹众多,若是小妇人跟从公主”谢如云有她自己的担忧,方才听了陈阿娇的话,她心里也是一番波动,知晓陈阿娇此番如此坦诚的告知她,便不是在说笑。若是她回绝了,今日便就是她的祭日,若是她一口便答应了,又恐陈阿娇心生疑虑。

    “这个自然,若是你答应了,本宫定保你晋江歌舞坊所有人等无恙。今日本宫是真心待你,也希望谢老板可以真心待我。若是今日谢老板不答应的话,本宫也只能用刀斧要了你的真心。”

    陈阿娇端起茶盏,宽袖遮鼻,便喝下茶。全长安最大的歌舞坊老板谢如云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镇定,她的脸色开始泛白,手已经按在佩剑之上了,好似随时都可能拔剑,反观于陈阿娇却纹丝不动,她的身边既没有侍女也没有侍卫,全程也就是她自己一人而已。

    “当然谢老板无需此番就答应我,你可以先回去好生考虑一下。若是你想好了,带一个人来见我,本宫便知晓你的意思了。”陈阿娇发现方才给谢如云倒的茶水已经洒在矮桌之上,便又替她满上。

    只是此时谢如云已经起身,双手成抱拳状,言道“诺,公主此事小妇人还需好生考虑,不知公主想让小妇人带谁一起来”

    “卓文君”

    谢如云听罢,便匆匆离去,走出堂邑侯府,店小二冷无喜便走上前来,见谢如云脸色苍白,便问道“云娘,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无喜跟随谢如云已有十年之久,跟随她从燕赵之地来到长安,两人的交情匪浅,这么多年,扶持走来,从未见谢如云如此脸色。

    “无喜,快点上车,离开这里。”

    谢如云并没有告知冷无喜,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想,她从未想过昭明公主竟有如此野心,也许她早就应该想到了,从昭明公主自求和亲也就想到了。虽然她也想成就一般霸业,只是昭明公主才十岁,身无所依,让她如何助她。只是若是不助她,以昭明公主的性子,处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看样子,不管答应不答应,貌似都是死路一条。

    “无喜,先不回歌舞坊,你将我送到楚服那里,我有事情要请她占卜,让她给我算一算。”

    在人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人们往往都会求助与鬼神,谢如云也不例外。而巫女楚服乃是出了名的妙算,她早年便于她相熟,今日之事,便去算上一算,看看到底是吉是凶。

    “好嘞,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不能和我说说吗对了侯府到底怎么样公主到底叫你去干什么我还没有见过公主呢”冷无喜十分好奇的问道。他只是在上次景帝刘启送昭明公主和亲的时候,站在别处远远的瞧了一眼,只因那个时候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没有看清。今日,听人说昭明公主有请,他便随谢如云一起来了,可惜被拦在门外,也没有见到,觉得颇为遗憾。

    “无喜,你今日的话实在太多了,以后再说这么的话,就不带你出门,快点带我去楚服那里。”

    不多时,谢如云便来到九天池,九天池因这里有十顷池水而得名,放眼望去,一片水绿,波光粼粼,鱼翔浅底,花团锦簇,拾级而上,便见一绿洲,洲上有一小屋,屋外遍植绿竹,森翠一片。巫女楚服便坐在这里。谢如云轻轻的叩响了木门,便走出一女子,该女子看起来约摸二十几岁的样子,削间细腰,身材纤瘦,今日她身着藕白色襦裙,腰间系着一红色绸带,一双灵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谢如云。

    “云娘,今日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出门呢,你倒是赶得巧了”

    楚服便将谢如云给迎了进来,屋子里面布置的十分的简答,燃着熏香,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谢如云来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在堂邑侯府她真的是太过紧张。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昨日我采了莲子,这里还有莲子茶,要不我给你来一点,可安神”说着楚服便轻移莲步,要去取莲子给谢如云泡茶。谢如云便摆手。

    “不必了,今日来想请你为我算一卦”

    “算卦云娘你不是从来都不信的吗为何今日”

    楚服十分奇怪,以前她曾笑言要为谢如云算卦,谢如云便多方推诿,从不应允,为何今日却同意了,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无他事,就是要算算。”

    “哦,莫不是云娘有了心上人,来我这里算姻缘,我可是告诉你,我可是要算命钱,无钱不算”

    谢如云没有言说,便将钱放在了矮桌之上,说道“不是算姻缘,我想要算命运,我的仕途”

    “仕途你乃女子,何来仕途”

    楚服十分奇怪的望着谢如云,一介女子算仕途实在是太过奇怪。

    “你且给我算算便是,其他的无需再问”

    楚服看出来了,谢如云今日的心情不好,便未她卜算起来。但见卦色上灰下红卦符乾上离下。楚服大惊,说道“竟是同人卦”这,这怎么可能,这分明是权相之卦,云娘你”

    谢如云一听,看着卦象,楚服又卜算了一遍,还是一样的,“云娘,你得遇贵人,权贵之相”楚服最终给她的结论便是这些。谢如云看到这些,便笑了。“好,楚服今日之事,谢过了,只是我还有他事,先告辞了。”

    “云娘,你还有何事”

    “寻卓文君去。”

    当真是楚服一卦,助了阿娇啊。

    近日来,因陈阿娇上次私自出府的事情,陈午和馆陶公主便对她多有管制,便不让她出去,而她近日来也十分的安静,在府上也十分的老实,也就听听晁错讲课,也和季须和陈蟜两人玩闹,与一般女儿家无异。

    “阿娇,你快些准备下,今日是你姑姑绛邑公主的生辰,你随我去一下绛邑侯府去看看秀凝。”

    君子报仇

    绛邑公主刘秀凝视汉文帝刘恒的次女,算是馆陶公主刘嫖的小妹妹,只是比起馆陶公主,显然刘秀凝不受宠的多,各种缘由陈阿娇也不知为何。只是今日既是她的生辰,陈阿娇便随刘嫖前去。未多时便来到了绛邑侯府,府邸相当的宏伟,丝毫不逊堂邑侯府,走近一看,发现府中竟是腊梅如豆,含苞待放,颇让人惊奇,毕竟如今已到暮春时节,竟还有腊梅。而且对于陈阿娇来说,觉得这些梅花还颇有深意,自古帝王家皆好植梅花。

    且说绛邑侯府的梅花的颇好,那些花瓣嫩的如蜡质一般,远远望去,几近透明,入红豆子一般,让人不经驻足。只是此时的陈阿娇却没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欣赏这些梅花,一个人的出现打破她所有的宁静,那人便是司马相如,没想到今日在绛邑侯府竟是碰到他,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女子,但见那女子身着一袭天青色绣花襦裙,细纱束腰,凤眼蛾眉,身材婀娜,便倚在司马相如的身旁,若是猜的没错,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卓文君了,当真是绝代佳人。

    “姐姐你总算来了,本宫以为姐姐你还会一直生我的气呢,连我的生日你都不来呢哦,这就是阿娇吧,让姑姑好生看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阿娇了,瞧瞧,都长这么看了。”

    陈阿娇抬头,便瞧一个中年美妇朝这边走来,但见她身着大红色拖地长袍,内衬艳色襦裙,施施然的朝这边走来。待她走近,陈阿娇细看,发现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与馆陶公主有几分相似,便想着怕就是刘秀凝。陈阿娇歪头一看馆陶公主,见她神情冷淡,便知晓馆陶公主与刘秀凝怕有嫌隙,只是可惜了她没有继承原主陈阿娇的记忆,对于这些却无从知晓。

    “哦,怎么会呢今日可是本宫好妹妹秀凝的生辰,本宫怎么会不到呢怎么不在驸马,驸马去了何方”馆陶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刘秀凝,可以看得出来,这两姐妹关系并不融洽。而且当刘嫖这话一落音,刘秀凝的脸色便变了。

    陈阿娇顺着她的眼光扫视了一场,竟没有发现绛邑侯周胜之的影子,整个宴会就只有刘秀凝一个人在忙活了。

    “驸马,驸马今日又要事出去,等下便回。”

    “哦希望等下能回,阿娇你随本宫过来这边坐”馆陶公主领着陈阿娇便坐到左侧,此时正巧王夫人和栗姬等诸位夫人也带人来了,看得出来,刘秀凝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阿母,你瞧刘婷妹妹来了”

    一个小男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陈阿娇看这小男孩大约也就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倒是挺灵秀的,见到王夫人带着女儿来了,他便有些激动,便走到了刘秀凝的身边,刘秀凝见状,便笑道“哦,等会儿阿母在帮你问问,你可以先去与她们玩玩吧。”说着刘秀凝便领着小男孩子走到了王夫人的面前,对着王夫人自然是一脸的赔笑。

    “除了卖笑便是卖笑,她就不能有点出息吗那王娡算什么东西,果然是烂泥扶不上气,周胜之若是本宫的驸马爷,本宫早就将他给砍了,也只有秀凝这样的女人才会忍他。”

    馆陶公主望着刘秀凝十分不满的说道,之后在转身对陈阿娇继续说道“阿娇,本宫告诉你,若是以后你选驸马,可是要记住你乃是皇家的公主,地位尊贵,切莫像你秀凝姑姑这样活着的窝囊,一个男人都治不住”

    “阿母,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你这般说秀凝姑姑”

    陈阿娇还是不懂,就想知道这各种缘由,而且她方才也看出来了,刘秀凝对王娡等人颇有好感,甚至为了她将栗姬冷落在一旁,只身上去招呼王娡。这对于陈阿娇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何事周胜之六岁的时候便尚公主了,只是此人完全没有其父周勃丞相半点风采,完全就是一个废物,也只有秀凝能忍他,不说他也罢,阿娇今日你可是要好生相看。你秀凝姑姑交友甚广,今日来的王孙公子也不少,,若是相中便于阿母说说,也好让阿母帮你相看一番。你乃是我大汉昭明公主,整个大汉的男人都任你挑选,你也要记住,从来都是你选男人,而不是他选你。公主就要有公主的威严,切莫失了体统”馆陶公主大袖一挥,便呼人上美酒,豪气万丈,颇有大家之风。

    陈阿娇看着此时的馆陶公主,才发现后来馆陶公主才堂邑侯陈午死去之后会养面首,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阿娇知道了,阿母你今日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啊应该不会只为了为秀凝姑姑的生辰而来吧。”陈阿娇继续追问。而此时的馆陶公主则是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今天本宫是来看好戏的,本宫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王娡和栗姬这两个人。今日本宫就让她们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是什么栗姬竟然敢回绝本宫的求亲,还有王娡胆敢算计本宫”馆陶公主握拳,朝着栗姬和王夫人那边望去。

    “本宫说过,让刘荣当不成太子便当不成太子,至于那刘彘,谁当太子也轮不到他”馆陶公主抓起酒杯,便宽袖遮杯一饮而尽,朝着站在她身旁的李文修便道“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了吗”

    “回公主已经安排好了,听凭公主调遣”

    陈阿娇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李文修,此人长相颇为俊美,只是一脸的木讷之色,平素一直跟在馆陶公主身边,陈阿娇就没见过他说话,今日见馆陶公主问话,才意识到此人的存在。

    “阿母,你想做什么”

    馆陶公主言笑道“自然是想做该做的事情了,文修是父皇赏给我的暗卫,他办事我放心,阿娇你就等着看吧。阳信公主欺负你的事情,本宫也一并帮你报了。”

    梅飞剑舞

    馆陶公主一脸的自信,谈笑间神情自若,而此时王娡和栗姬等人则分坐两侧,并无任何差错,只是如今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天也渐渐黑了起来。绛邑公主刘秀凝便命人掌灯,夜宴方才开始,自是一番歌舞助兴。而陈阿娇在这个时候也见到谢如云,她依旧是上次见她那一身打扮,腰间佩剑端坐在一旁,她腰间的佩剑小瞧,倒是她身边站的男子后来陈阿娇才知晓,那便是晋江歌舞坊的店小二冷无喜,确实抱着一把大刀,威武的站在谢如云的身边,笔直站立,目不斜视。

    见陈阿娇望向她们这边,谢如云便朝她点了点头,就在两人眼神交汇之处,卓文君便也望向这边。但见谢如云朝着她深深的望了一眼之后,便又朝着她点了点头,只是卓文君也点了点头。陈阿娇便知晓她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便想寻一个机会接触一下卓文君。

    “在下马朵朵,愿为公主一舞”

    说话是一身男装扮相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短打装扮,十分的轻便,手握长剑,而此时的刘秀凝则是对着马朵朵一笑,“姐姐,你还不知吧,这位便是晋江歌舞坊的剑舞高手马朵朵,素闻姐姐喜剑舞,今日便特邀她来助兴,来热人给馆陶公主上美酒”刘秀凝端坐在高位,便命人给馆陶公主和陈阿娇两人上酒了。

    “哦,剑舞马姑娘的剑舞,本宫早有耳闻,只是不知亲见,今日竟有此等机会,那定要好生看看了。请吧。”馆陶公主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马朵朵,只见她手握三尺长剑,拱手作揖,之后便拔剑而出,旋身舞起。她时而侧身外翻,时而回剑出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起合成,快如闪电,动若脱兔。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剑舞,就在此时,马朵朵突然朝向馆陶公主一笑,便刺向她。她的身子异常的灵活,竟是躲闪了在馆陶公主身边的侍卫,辗转腾挪,便杀向馆陶公主这里。

    “有刺客”

    李文修反应最快,当即将馆陶公主和陈阿娇等人护在身后,便拔剑格挡马朵朵的进宫。陈阿娇知晓马朵朵乃是晋江歌舞坊的人,她便看向谢如云,见谢如云也是一脸的诧异,显然她也是不知道,此时谢如云已经拔剑而起,而马朵朵却似灵蛇一把,便于李文修颤抖一起。

    “杀”

    其中有人大喊起来,陈阿娇这才发现,竟不止马朵朵一人,还有身着夜行衣的刺客都纷纷的跑出来了,一时间都乱作了一团,在场的宾客也都惊恐的大叫起来,纷纷的逃窜开去,陈阿娇则是在侍卫的混送下来到了梅林。

    腊梅林中暗香浮动,陈阿娇被馆陶公主牵着,躲进了腊梅从中。

    “刘秀凝,你当真出手了,本宫今日若是活着,定要你不得好死”

    馆陶公主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了。

    “保护公主”

    忽地一支利箭便从暗处射出,陈阿娇反应灵敏,一把便拉扯着馆陶公主,又是一箭从梅林深处射来,显然这梅林之中埋伏了弓箭手。嗖的一声,寒光乍现,短刀出,便刺向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处。

    “公主”

    杜千风飞身而出,挡住短刀,便于刺客斗上了,给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赢取离去的时间,而叶无星等人则是护着陈阿娇等人速速离开梅林,这梅林不大,杜千风身形一直都在动,他挥剑挡住刺客来袭,全身已经重创,血流了一地,然而始终不肯退步。又是一剑刺入,杜千风侧身翻滚而起,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单手便掐住了那人的喉咙,扭断了他的脖子。

    此时的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已经被人护送出了侯府,而谢如云和冷无喜等人也出来了,“馆陶公主,昭明公主,那女子不是我歌舞坊的马朵朵,你们先走,今日我谢如云定给你们交代。无喜抓活的”谢如云拔剑而起,便拼杀起来。而此时的冷无喜亦一改平时散淡作风,与谢如云一起杀进府中。而陈阿娇见到这里,便对馆陶公主说道“阿母,此地不宜久留,你我还是速速离去,敌人是有备而来,走。”

    “好,刘秀凝,本宫不会不会绕过你的了。”

    说着馆陶公主便坐上了撵车,与陈阿娇离开了绛邑侯府,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堂邑侯府。

    等到天明,李文修浑身是血的回来复命,“公主,那人确系不是马朵朵,已经咬舌自尽了,全部都死了,无一活口,这些人出手不凡,全都训练有素,属下无能,未能查明真相”

    馆陶公主大怒,拍了矮桌,“该死,竟是全部都死了,好,死了本宫也要将他们五马分尸,敢打本宫的注意。我们的人怎么样”

    “死伤过半,杜千风和叶无星均重伤在身,暂时昏迷不醒”

    “传太医,让缇萦医女来,本宫只信她的医术你也下去好生养伤吧。”馆陶公主依旧还是怒气,只是见到李文修一身是伤在作罢了。

    李文修走后,馆陶公主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想是去参加她的生辰,没想到竟是鸿门宴,幸而本宫早有准备,不然还真的命丧绛邑侯府,到时候本宫便成了全长安最大的笑话。只是刘秀凝她才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在后面挑唆了。只是这人到底是谁馆陶公主陷入了沉思。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之中,王娡正在细细的品茗,而田蚡便站在一旁。

    “真的是,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没想到馆陶公主的暗卫竟是如此之厉害。”

    “哥哥,无妨,这一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我的身上,反正刘秀凝本就与她不和,就让她们两姐妹好生斗吧,到时候你我坐收渔翁之力便可,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彘儿早点成为太子。薄皇后快要被废了,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那栗姬不足为惧,你且过来,我与你说说。”王娡便将计划说与田蚡听,田蚡一听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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