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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手铸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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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八, 天气晴好, 正是黄道吉日。

    日头升得高了些,照着缓缓行进的步辇, 四角上边挂着的金色铃铛轻轻的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叮咚之声。慕瑛坐在步辇上边纹丝不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见着了御花园里有众多妃嫔带着宫女在追逐着她的步辇,心中忽然有些得意。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虽然说她很卑微的想着, 自己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便好,可若是能当上大虞的皇后,与他并肩携手, 这又该是至美之事。在每年的除夕,他们要一起祭拜祖宗, 开春之日还会一起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最重要的是, 死后, 他们可以埋葬在一处, 再也不分离。

    慕瑛一想到这些, 心中就无比的快乐,步辇走得很慢,她有几分着急,真恨不能快快便到昭阳殿。可是她又不希望步辇走得快,这次步辇上的行程, 意味着她有可能成为皇后, 可若是她手铸金人失败, 那她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日子,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彻底拥有赫连铖——与其这样,不如就活在踏向昭阳殿的路上,一辈子不要到都好。

    身上已经开始出汗,涔涔的粘住了中衣,慕瑛只觉得全身有些不舒服,走在步辇旁边的紫菱与紫馨掀开薄纱,用扇子替她扇了几下:“娘娘,快到了,到了昭阳殿就会好了,现儿是在外边,日头大了些。”

    慕瑛没有动,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赫连铖肯定是故意的,她心里知道得很清楚,还不知道他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一个手铸金人仪式。他肯定不会想就这样让自己成了他的皇后,肯定会暗地里让人弄出些事情来。

    太后娘娘说了,慕家不会袖手旁观,可自己毕竟六岁便进了宫,与慕家实在没有太多的联系,他们还会照顾着自己吗?慕瑛低下头去,摊开手掌心,那里边汗津津的一片,闪出了光亮。

    其实若不是自己姓慕,说不定一切都不会这般艰难,她在后宫的日子会好过得多。慕瑛心中有几分愤恨,今日即便自己在慕家的庇护下手铸金人成功,那也是应该的,这是慕家欠自己的,这么多年的苦难,他们也只是还了一部分给自己罢了。

    “停辇!”司礼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慕瑛抬起头来,薄纱已经被掀起,前边便是昭阳殿。

    一排羽林子站在那里,手握着刀枪,身上挂着明晃晃的腰刀,戒备森严。慕瑛由紫菱与紫馨扶着下了步辇往昭阳殿里走了去,刚刚进去,就见一排司乐坊的宫人们,各种乐器摆得整整齐齐。

    “昭仪娘娘驾到!”随着司礼内侍尖细的声音,鼓乐齐鸣,昭阳殿里开始欢腾起来。曲调很是欢快,慕瑛此时已经听不出来是些什么曲子,只觉得要飞了起来一般,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踏在地上,软塌塌的一片。

    赫连铖背着手站在昭阳殿的高台上,他的手里拿真一支九尾凤钗,正扎在手心里,暗暗的疼。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拿着九尾凤钗看,暗自揣测着慕瑛戴上这凤钗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竟然想着她戴这九尾凤钗会很美,每当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便气得想将这九尾凤钗给扔掉,或者是砸烂。

    举起九尾凤钗的那一瞬间,他又将手放了下来:“不会的,反正她不会铸成金人,自然也没资格戴这凤钗。”

    “秦冕,你有没有照着朕的吩咐去办?”赫连铖将秦冕喊了过来问:“你可能保证慕昭仪不会将金人铸出来?”

    秦冕笑得很是快活:“皇上,老奴将那些金砂都换掉了,全部用的是瓜子金,还有一些砂石,想来无论如何是铸不成的。”

    赫连铖微微点头,一颗心才稳稳当当的搁回肚子里边去,眼睛落到九尾凤钗上边的时候,却有丝丝遗憾:“也不知道慕昭仪戴这九尾凤钗究竟是什么样子。”

    江六在旁边瞧着赫连铖这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长叹了一声,在他瞧着皇上其实是挂心着慕昭仪,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她身上去,哪怕是百般折磨她,可毕竟心中还是有她不是?

    这支九尾凤钗已经被赫连铖贴身放着有很久了,今日又带着来了昭阳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九尾凤钗带来——她反正是做不了皇后的,自己何苦要带着?赫连铖心中烦躁得很,附带着对慕乾也痛恨了起来,若不是他寻了这九尾凤钗回来,他如何会这般百转千回的想着这件事情!

    听着鼓乐齐鸣,赫连铖知道是慕瑛到了,他举目一望,就见一乘红色的凤辇停在了昭阳殿外,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扶出了一位丽人,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金步摇在高高的发髻间熠熠生辉。

    这是慕瑛?赫连铖有几分眩惑,慕瑛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模样?她不再是被他踩在脚底的那柔弱女子,她挺直脊背缓缓走来,端庄娴雅,好像还有了些气势,让他觉得好像他从来未曾见过她。

    “恭请皇上引昭仪娘娘入朝阳台!”司礼内侍的声音响起,赫连铖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阑干前边,看着慕瑛慢慢的朝自己走了过来。他带着些许惊疑伸出了手,慕瑛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边,两人的手都有些颤抖。

    赫连铖望了慕瑛一眼,心中对自己有几分生气,怎么就这般被她迷惑了?他用力抓住了慕瑛的手将她猛的一拖,慕瑛踉跄了一下,差点踩着礼服的裙裾摔倒在地。

    “娘娘!”紫菱惊呼了一声,赶紧上前扶住了慕瑛。

    慕瑛抬头望了赫连铖一眼,低声道:“皇上,臣妾若是做得不好,皇上不满意,尽可以回映月宫惩治臣妾,可现儿这么多人在观礼,皇上可别失了天威。”

    赫连铖心中一惊,转眼看了过去,就见昭阳殿那边摆着一排排座位,高太后带着一群夫人小姐坐在那里,旁边两侧的走廊下边也有排排座位,坐着的全是大虞的高官。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这般做,是会让人私底下诟病,赫连铖想了想,暂且饶过了慕瑛,牵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平台之上。

    平台上摆了很多张空置的椅子,椅子上边都挂了一件衣裳,这代表着大虞故去的各位皇帝,因为神主牌位都供奉在太庙,不能移出来,所以用这些椅子代表着赫连家的祖宗们。

    手铸金人大典以前都在殿内进行,这次有朝臣提议,此乃盛况,应该放在外边让更多的人见到大虞帝后的威仪,赫连铖听了很是赞成,他还等着看慕瑛手铸金人失败,这也好趁机打慕华寅的脸——他的女儿,大虞的列祖列宗全看不上,这才没有不让她铸成金人。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所以赫连铖当即便点头准奏,将这次手铸金人大典放在了昭阳殿外的平台上。既然慕华寅那般想要他的女儿出丑,想要慕家跟着蒙羞,那边让更多人来见证慕家的羞辱好了。赫连铖笑微微的望了一眼慕瑛,见她面沉如水,没有半分慌乱,不由得有些疑惑,望了望站在平台栏杆旁边的秦冕,他到底有没有办好?为何瞧着慕瑛这神色,似乎是十拿九稳?

    秦冕与江六两人并肩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人望向自己,抬头看了过去,就见赫连铖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习惯性的抬起脸来,向赫连铖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赫连铖楞了一愣,此时司礼内侍已经高喊了起来:“恭请昭仪娘娘入平台!”

    慕瑛挣脱了赫连铖的手,迈着步子走上了平台,她的身子全部湿了,从头到脚仿佛泡在水里一般,她迫不及待想要快些结束这个大典。其实这个大典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她做得好与做得不好,都没有关系,因为是成功还是失败,早就在她走上平台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下来。

    平台上有一个大香炉,里边燃着线香,一种好闻的香味在昭仪殿上飘散,司礼内侍引着慕瑛到了那香炉前边,尖声细气道:“娘娘,请向大虞的祖宗们敬香。”

    慕瑛走了过来,从小香炉里拿了三炷香,朝着向代表着祖宗的座位祭拜了一回,又将香插了回去,瞥眼看了看赫连铖,他已经在昭阳殿的正门坐了下来,那里摆着一张龙椅,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身边侍立着江六与秦冕。

    正在打量着周围,就听司礼内侍喊了一声:“铸金大典开始!”

    周围的喇叭呜呜的吹出了悠长的声音,将慕瑛唬了一跳,她站在那里,有几分莫名其妙,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见一位头戴面具的萨满跳着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身上裹着一件红色丝质袍子,腰间往下,都撕成一片片的布条,被风一吹,不住的飞舞了起来。他的脚上蹬着一双靴子,手中挥舞着宝剑,在平台上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那姿势很是怪异,像是在模仿着动物的各种动作,看得慕瑛有些目眩神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母亲,姐姐怎么便呆住了。”慕微坐在昭阳殿的走廊下边,见着慕瑛那略显呆滞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是她第一次见着慕瑛,心中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见着慕瑛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自己也在替她担心。

    “不要紧,那是大萨满,正是在请大虞祖宗来看你姐姐手铸金人呢呢。”慕夫人笑着拍了拍慕微的手:“你姐姐好歹也做到了昭仪这个分位上边,岂是胆小怕事的?你便别替她担心了,咱们好好瞧着便是。”

    第八十九章

    喇叭的声音很是沉闷,呜呜哇哇的回荡在昭阳殿的上空,那位大萨满跳得很是尽兴,腾挪跌宕的在平台上不住的翻滚着,腰间的布条都飞了起来,露出了他柱子一般的两条腿来。在场的不少贵女们都捂住了眼睛,轻轻的惊呼了起来,夫人们虽然心中不赞成,可口里却还不能抱怨:“大萨满请神情得真虔诚。”

    高太后摇了摇头,今日这位大萨满,实在也舞得太久了些。

    好不容易,那大萨满才跳完那奇怪的舞,他来到慕瑛身边,用剑挑起一张符箓,在香火上引燃,然后将其抛向空中,那符箓吐着小小的火舌,慢慢燃烧殆尽,香灰纷纷跌落了下来,有些落在了慕瑛的衣裳上边,淡淡的灰色在正红与正黑的礼物上边点缀着,就如一朵朵小小的花,盛开在这六月的日光下。

    四周安静了下来,喇叭声不再呜呜哇哇的响,大萨满也已经退入殿内,司礼内侍高声喊道:“恭请昭仪娘娘前来融金!”

    慕瑛转头一看,就见四位匠人提来了一个木箱,那木箱四四方方,上边还有两道十字交叉封条。慕瑛伸出手去,撕开了木箱上便边的白色封条,将盒子打开。

    一时间,金晃晃的颜色跃入她的眼帘,慕瑛看着那金灿灿的金砂,伸出手抓起了一把,心中暗暗祈祷:“上天若是怜惜慕瑛,今日必将成功。”

    赫连铖见到了金光一闪,不由得一愣,低声问站在旁边的秦冕:“你不是说用了瓜子金?为何现在瞧着成色这般好?”

    秦冕一愣,有几分口吃起来:“老奴、老奴……确实用了瓜子金代替,那箱子金砂还在老奴的床下呢。”

    “混帐东西,你有没有去检查过这金砂?你能将金砂拿回去,人家难得就不能换?”赫连铖有几分焦躁,望着慕瑛手中抓着的金砂,气得说不出话来:“朕不是叮嘱着你,无比当心?你竟敢将朕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皇上,你可冤枉老奴了!”秦冕站在一旁两条腿直打颤,若不是正在行铸金大典,他都要跪下来陈情了:“老奴方才亲自验看过的,那箱子里边确实是瓜子金,还有江六跟老奴一道去看的呐!”

    江六在旁边也点了点头:“皇上,秦冕说的不假。本来那木箱打了封条便不能揭开,在仪式开始之前,秦冕不放心,还拉着我去验看了那木箱,确实是瓜子金。”

    秦冕伸手擦了擦汗:“皇上,老奴可真是尽力在替你办事。”

    赫连铖疑惑的望了望那个木箱,慕瑛已经在将金砂捧着往旁边的坩埚里边放了。她的手一松开,那金灿灿的颜色便不住的晃着,几乎要闪了人的眼。坩埚已经放在火上有一段时间了,所以金砂刚刚倒进去,就听着“刺啦”的一声,一道白色的烟雾腾腾的升了起来。

    “不对,不对!”赫连铖用力捏住了龙椅的一角,望着那金砂喊了起来:“那不是瓜子金,那是纯正的金砂!”

    瓜子金因为纯度不够,颜色暗淡,哪里能发出这般耀眼的光芒来?这绝不是瓜子金,绝不是!赫连铖望着平台,心中充满着一种失败的懊悔,这金砂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又换成了纯度高的金砂?

    他已经不能喊停止了,这么多人都在观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只能祈祷在别的地方会出些偏差,慕瑛不能成功的将金人铸出,那些金砂,毋庸置疑都是纯正的,这一处想要阻挡慕瑛,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几个穿着葛衫的匠人用力拉着风箱,还不时有人在旁边加干的柴火,炉火吐着红红的火焰舔着坩埚,烧得格外的旺,就如刚刚那位大萨满一般充满着精力。火苗蹿得很高,有些差不多都要到了坩埚上边去了。慕瑛站在一旁望着锅子里边,有些紧张,就见金砂已经慢慢变成了水一样的东西,上边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个泡沫,咕嘟嘟的在响着。

    一位工匠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坩埚,点了点头:“可以了,金砂已经融成金水,昭仪娘娘,你可以将锅子里的金水移去那一边,准备手铸金人了!”

    慕瑛看了过去,在不远处有一张案几,上边摆着一个陶模,约莫一尺来高,铸成一个女子的的形状,身上仿佛穿着的是宫装,群袂处还有丝丝细纹。

    两名工匠用铁钩将盛着金水的坩埚移放到案几上边,司礼内侍朝慕瑛笑了笑,扬起声音来喊道:“恭请昭仪娘娘手铸金人!”

    他的话音刚落,喇叭又呜呜的发出了响声,昭阳殿里边和平台下边的人们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往慕瑛看了过去。慕微坐在那里,心中有几分紧张,虽然不是她在上边铸金人,可她却觉得比自己在上边还要紧张。

    慕瑛是她的姐姐,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可慕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方才见着慕瑛与赫连铖在一起时,她能感觉到慕瑛眼中对皇上的那种仰慕——姐姐是喜欢皇上的,她从她的目光里边能看得出来。

    既然慕瑛喜欢皇上,那她肯定很想做皇后,能站在皇上的身边一起接受万民的朝拜。慕瑛双手交握,有些着急,慕瑛这次手铸金人,可千万不能失败。

    平台上边慕瑛在匠人们的指引下走到陶模前边,掏模旁边放着一个小勺子,还有两块粗布。她用布包住小勺子的手柄,轻轻的将金水舀了出来,一勺一勺的浇入陶模里边去。这一切都必须做得很细心,不能有半点金水烫出来,因为金水很热,若是溅到手上会灼伤肌肤。

    小心翼翼的将金水倒满掏模以后,慕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小勺子放了下来,两个匠人走了上去,将陶模的顶部盖上。

    慕瑛看着陶模合在了一处,身体顿时瘫软了几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身似乎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在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边,她似乎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她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成功的将金人铸出来!

    匠人们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其中有个人对她笑了笑,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昭仪娘娘请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慕瑛瞧着那匠人的眼神有几分奇怪,心中砰砰的跳了起来,这人是不是慕家安插进来的?他那眼神分分明明就在告诉自己,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慕瑛站在那里,心中渐渐的有了几分欢喜,就连身上汗一层层的出来也置之不顾了。

    过了一阵子,那位大萨满又出来了,这次他没有跳多久,只做了几个动作便歇了气,挥舞着木剑念念有词,最后又拿出了一张符箓来,用香火点燃以后将其抛向空中,然后朝慕瑛伸手做了个姿势,示意她可以打开陶模。

    慕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将陶模顶部的机关扭动,用力将陶模打开,刹那间,一尊金人迎着阳光,金光闪闪耀花了人们的眼睛。平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出神的看着这一尊金人,不由得发出啧啧惊叹:“真是巧夺天工!”

    “成功了?”赫连铖有几分茫然,看着那金光灿灿的金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秦冕在旁边也唬得脸上变了颜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老奴真的已将那金砂调换了,不知为何竟然又换回去了。”

    “你这混帐东西!”赫连铖伸出脚来,将秦冕踢到了一旁,秦冕的脑袋撞到了一旁的石头柱子,瞬间便流出血来。江六见着唬了一跳,赶紧躬身在赫连铖耳边低声道:“皇上,下边可有不少朝臣呐。”

    赫连铖忍着气站了起来,口中喃喃道:“肯定是那大萨满跳舞的时候给换了的!慕华寅,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竟然伸进后宫来了!”

    “臣等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平台下边一片欢呼,早有慕华寅的心腹带头喊了起来,有人开了个头,其余人都响应了起来,一时间昭阳殿里爆发出高呼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铖咬着牙站在那里,他都还没开口说要封慕瑛做皇后呢,这些人倒好,已经便将皇后娘娘挂在口里了。慕华寅真是好算计,步步紧逼,先下手为强,即便他不想册封慕瑛,也已经没有办法。

    众人都在这平台上目睹了整个铸金大典,即便他想要暗地里做手脚都没有办法。当初臣子提出要在平台举行手铸金人大典时,他还很高兴的赞成了,现在瞧着,自己完全是一个傻瓜,那人分明就是慕华寅的手下,完全是在为今日这个结果做铺垫。

    赫连铖站在那里,脸部表情僵硬,那支九尾凤钗刺着他的手心,让他格外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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