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山脉深处

这时，前来增援的三十万洪门弟子已从城墙杀入战场，人潮洪流席卷而下，一路势如破竹，就连那些内丹七八重天的妖兽也在执事以及亲传弟子的攻击下成为了尸体。

    期间有数人将小裂视为兽潮中的一员，出手想要击杀。好在擎天在此护法，及时制止方才没有打扰小裂突破。

    在三十万弟子的增援下，战场之内的妖兽被迅速清除干净。按理来说，只要妖兽停止攻击，兽潮也算结束了。但这些弟子不依不饶，在百十位执事的带领下径直杀入了山脉之中。

    “吼，吼！”

    突然，原本处于突破状态的小裂嘶吼一声，而后仰头长啸，虎威震千里。

    “小裂！”擎天着急的向前跨出两步，紧张的看着浑身依然被白光笼罩的前者，感应之下，小裂确实晋入了内丹四重天。可它体内依然存在石灵的能量。并未彻底吸收。

    虎啸过后，小裂极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着，身体表面的莹白色光芒一会内敛，一会外放，不停的闪烁。

    片刻之后，擎天看着蜷缩在地抽搐不已的小裂，先前的担忧烟消云散，嘴角竟然泛起一抹微笑。

    “哈哈！小裂，好，有野心！不愧是我擎天的兄弟！”

    小裂抽搐着抬起头望向擎天，因为极度痛苦而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但桀骜之意丝毫没被剧烈的疼痛所掩盖。

    先前通灵石妖的表现被小裂看在眼中，而前者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那团石灵的存在。通灵石妖修炼的根本，也就是石灵。这虽然从未有人尝试过，但也并没有任何数据显示这不可行。小裂的胆大，令擎天都有所动容。擎天自问，换做自己的话，绝对不会如同小裂这般。因为其中存在太多未知的风险。让自己的妖晶或者内丹与不属于自身的物质进行融合，内丹会产生极其强烈的排斥。就如小裂现在这样，承受超出极限的痛苦。而在融合的过程中稍稍超出控制，后果绝对是爆体而亡。

    小裂竟然想要强行令石灵与自己的妖晶结合！

    “小裂，加油！”擎天紧握着拳头，掌心泌出丝丝汗水。如若成功，那么小裂的未来将充满坦荡的宽阔道路。而一旦失败，就会立即爆体身陨。是成功是失败，擎天根本帮助不了丝毫。唯有靠小裂自己。

    半个时辰过后，“嗷，嗷，嗷！”

    两个时辰过后，“呜，呜，呜。”

    当天再次漆黑时，小裂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口鼻处有着鲜血流淌在地上，体表也已经没了白光闪烁，恢复成了深黄与浅黄相间的颜色。擎天从始至终寸步未离，紧张的围着其打转。当此时小裂紧闭着双眼，完全停止了吼叫，停止了挣扎时，擎天更是坐立难安。要不是小裂的胸膛还在起伏，擎天绝对会悲痛欲绝。

    呼吸，呼吸，呼吸，呼...不知过了多久，小裂原本起伏的胸膛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呼出，终是没了动静。

    “不！不！不！不！不！小裂！小裂！”时刻注意着小裂一举一动的擎天顿时眼眶欲裂，双眼布满血丝，连爬带跑的奔至小裂身旁，抱起无力的垂落在地的虎头，“小裂！给我醒过来！”可是无论擎天如何嘶喊，怀中的小裂依然安静的没有动静。

    “我的兄弟！你为什么要去融合那该死的石灵呢？！”擎天忘记了先前还给予小裂鼓励，紧抱着小裂的脑袋，咬牙责备道。眼中泪水在流落。

    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明锆身上绑着绷带，他因为受伤而并未随同大部队杀入山脉。来到擎天身侧，拍了拍其微微颤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果真没错。“擎天，你该为小裂庆幸啊！这小子成功了。哎呀，真是羡慕啊。要是我的阿力也有这般际遇该有多好。”

    “叽呀，叽呀。”后方传来刺耳的叫声，明锆的坐骑阿力在后方不满主人的羡慕，出声抗议道。

    明锆回头无奈的挥了挥手，“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当真。”

    然而擎天此刻根本没有他那等闲情。脑海当中不断盘旋着明锆所说的“成功了”这三个字。当即终于清晰了过来，“对啊，小裂没有爆体，这说明没有失败。小裂并没有死，而是重生！”

    一扫先前的悲伤，擎天死死抱住还未醒转过来的小裂的虎头，紧闭着眼睛欣喜若狂的道：“嗨呀！小裂啊！”

    短短一瞬，生与死的离合，让人更懂得珍惜。

    伴随着天边重新升起的太阳，新的一天又来临了。虽然不知道今天和昨天是不是同一日，但小裂绝对还是那个小裂。

    砰，砰，小裂停止了超过三个时辰的心脏终于再次跳动起来，越跳越有力。紧闭的双眼也终于随着朝阳的迎来缓慢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正是喜极而泣的擎天。伸出肥厚的舌头来将后者脸颊上的泪水舔去，一人一虎四目相对，皆是露出一抹无法分离的微笑。

    而后小裂从擎天怀中起来，有些虚弱的摇晃着站起，攀爬上洪门弟子打扫战场堆积起来的一堆妖兽尸堆，面对东方升起的太阳，张开虎口，并不是扬天长啸，而是做鲸吞之势，犹如一个小型黑洞一般，将迎面而来的晨光尽数吸入口中，在身前形成了一片与周围极不协调的黑暗区域。不止如此，其下方的尸堆随着吞噬在吗慢慢变得枯萎，精华流失，变成了一具具干尸。前方地面上的一丝丝青草，也慢慢变得枯萎。

    小裂原本深黄和浅黄色的皮毛，逐渐转变为灰黑相间。就犹如通灵石妖那类似岩石的颜色。体型也随着吞噬逐渐变大，直至体长超过两丈。

    通灵石妖，吸取日月精华。不，现在应该称作，通灵噬裂虎，吞噬天地精华！

    吞噬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小裂才从彻底变成干尸堆的妖兽尸堆上面下来，变得高大的个头来到擎天面前，低下头习惯性的拱了拱擎天的脸颊。

    “内丹四重天后期。连夸两级。好样的，小裂。”擎天抱着已经环抱不住了的小裂的脖子，感应前者的气息，真心为它感到高兴。

    小裂的事终于结束，擎天望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天空，对前者道：“小裂，你现在境界尚还虚浮，留在这好好稳固。我去秋枫山脉内查看一下。这次兽潮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随后向一旁的明锆示意了一下，再次抚摸一下小裂变得灰黑的毛发，转身向山脉深处掠去。

    由于一直陪伴在小裂身边，擎天都没空恢复内力。在赶路的时候服下一枚内丹五重天的妖晶借此恢复满内力，而后内力再次运转至双脚，猛然爆发，向前跃出十来丈远。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见妖兽的尸体，以及少数洪门弟子的尸体和逗留在此的伤员。只是不知道大部队前进的方向是不是山脉深处所在。旋即取出空间戒指内的地图，观看了一番，这才确认方向，继续前进。

    ……

    山脉深处，这是一座比四周任何一座山峰都要矮上半截的小山。可此时的小山上，分为南北两方。南方，一百六十五道身影，是六派的仙丹境强者。洪门分殿殿主邢奎，李长老，以及先前与擎天一同进入山脉调查的王长老也在其中。

    至于北方，才五十六道身影。从外表看去，同样是人。但观其气息，即便是再普通的修士都能感觉到冲天的妖气。正是秋枫山脉内的妖兽领主，五十六名仙丹境妖兽！

    妖兽领主，这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仙丹境的妖兽的。他们拥有翻天覆地的恐怖实力，挥下妖兽众多，统治着整个秋风山脉，皆为一方霸主。

    然而平日里恨不得与其相邻的妖兽领主去死，好吞并其地盘的妖兽领主们聚在一起，岂会只是与人族聚会那么欢乐？要知道，外面可正在进行着惨烈的大战呢。

    “五位宗主，神剑门大长老，我等只想回归荒神宗，诸位没必要斩尽杀绝吧？”妖兽一方为首之人，是一位体形矮小且老态龙钟的老者。他有一双极其巨大，呈碧绿之色的眼睛。他向前跨出一步，站于最前方，道。

    人族一方，同样站出一人，是神剑门的大长老。“真是没想到，八百年前的那一仗，竟然还遗留下了你这等祸害。当初真不该心起慈悲之心。就应该将尔等斩尽杀绝！”

    老妖兽叹了口气，“唉，八百年前，幸好老家伙我机灵，这才躲过了一劫。不过也身受重伤，闭死关疗伤了足足七百余年。不过也应祸得福，境界有所突破。至于你先前说的将我们斩尽杀绝嘛，恐怕你也不敢吧。在我妖族领地内，同样有人族的存在。一旦你对我等出手，恐怕那些人族会在下一刻直接成为我们的盘中餐吧。”

    这一次开口的，是一位乞丐。正是邋遢道人。仍旧是一身破烂的他虽然不属于任何门派，但身为巨澜星老牌仙丹境强者，这种场面怎能没他。只是其懒散个性分毫未改。“既然你也知道这里是我人族的地盘，那么也请你们规矩一点啊。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嘛。真是麻烦。”

    “正因为我等知道这里是人族地界，我们才想要回归妖族的怀抱。你们人族百般阻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次开口的是妖族中的另一人。

    欧阳家家主欧阳山身材魁梧，全身肌肉如虬龙搬盘踞在身上，足足两米高的个头让他看上去似一座山一样。只见其双手环扣在前，低沉的声音好像是从胸膛当中发出的一般，“那你们发起兽潮的动机是什么？你们知道这使得我人族多少年轻俊杰身陨其中吗？”而后抬高音量怒道：“难道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吗？利用兽潮尽可能损耗我方中低层战力，好让你等借助山脉内建起的传送台重返荒神宗，重新与我巨澜星开战，对吗？！”

    “哈哈。”先前开口的老妖兽露出口中所剩不多的蜡黄色的牙齿大笑两声，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么就别废话了。开打吧。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能胜得过我们。我可是仙丹九重天后期的碧眼巨睛猴哦。”